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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淡淡应了声,端起手边的茶盏,轻啜了一口,才道:“都坐吧。”说罢便不再理会旁人,自顾自地开始饮茶。
得了吩咐,岳问荆看向马蔺子,欲待他落座之后她再坐下,却见他避开她的目光,垂着眼,略躬着身,十分恭谨的样子。她心中的困惑愈加浓烈,思虑万千,面上却是没有迟疑地入座了。
岑奚在一旁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看到这一幕,心中已有了猜测。继续品味着茶,嘴角却是勾起一丝满意的笑。
他的弟子,果然不凡。
“如何?”半晌,放下茶盏,开口道。
马蔺子起身,又是拱手一揖:“岳姑娘的测试结果为,玄色。”
笑意渐渐扩大,坐在他身侧的岳问荆都被他从内心散发出的愉悦所感染了。
“好极。”回了一礼,道声“有劳了!告辞。”然后转向岳问荆,“回去了。”
早在岑奚离座时岳问荆已经起身,此言一出,她朝马蔺子叉手一揖,便跟在岑奚身后出了偏厅。
回去的路上,岳问荆仍沉浸在自己的思虑中无法自拔。
岑奚见她这般,道:“不用多想,总归是好事。回去我再与你详说。”
“好的。”
其实她也不是担心,只是疑惑太多,猜测太多,一时没有理清。
早在上一世与岑奚的接触中,她就隐有一种感觉,岑奚与她所接触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并不是那种长期居于上位的感觉,也不仅仅是一种个人特质。
最让她记忆犹新的正是那次电话,仅仅是从听筒那边传来的声音就让她感到难以呼吸,尽管这与她当时的心情紧张有很大关系,她也是一直这样以为的,可从来没有真正说服过自己。
当时她将这一感受说与大学室友唐唐听,她亦对此很感兴趣,并让她形容一下那个声音。她思索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个稍稍贴切一些的词——古意。
是的,深究之下,这古意,正是那威压的来源。
之后研究生时,她所见过的大人物不少,其中不乏很有上位者威严的,却再没有任何一人有这样气势逼人,或者说,令人从内心深处生出一种敬畏。
后来与岑奚的几次接触中,也许是渐渐习惯了,印象也没有那样深刻。不过那种感觉仍不时出现。
她曾经猜想过,是不是有这样一群人,身负比他们更纯净的先人血脉。所以在国人与他们相处时,会不自觉地生出一种敬畏——那是对于祖先的敬畏。可那时觉得这想法太过天马行空,然后抛之脑后。今闻二人话中之意,加之马蔺子多次提到的“血脉”二字,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第26章 琴恪()
岳问荆忽然想起前世高中时向语文老师询问是否有古诗词吟唱的音频资料一事。不说唐诗,众所周知,宋词是有词牌名的,而每种词牌名对词的断句、声调有一定的硬性要求,而且宋词是可以唱的。我们通常所理解的“唱”多为艺人的“唱”,是一种艺术上的概念。文人之间,是不是也存在这一种独特的、不同于艺人的、文人学者的“唱”法?
这一点推测其实也来源于古琴。古琴并不是一种用于演奏的乐器,说得通俗一点,古琴不是表演给别人听的,更多的是弹给自己或者几位知音,是一种用于内修的乐器。
或许这一说法会被认为是一种古琴者的自命清高,从前岳问荆也见过不少这样的批评。其实这是大大的冤枉。因为古琴的音量注定了它不能在人数太多的地方弹奏。接触过的人都知道,古琴声音不大。怎样形容呢?基本上周围只要有另一种乐器共同发声,用力稍重一些,古琴的声音就可以被彻底掩盖。练习时,房门一关上,外头就几乎听不见声了。也正是由于它这一特性,注定了它不适宜用作演奏。
而其由于历史久远、余韵悠长、声音深邃,更重要的是其文化内涵,而被文人隐士所爱,更有“圣人之器”之称。如果说艺人的乐器有筝、琵琶一类的,文人墨客中古琴则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乐器既有如此区别,那么我们所了解到的宋词的“唱”,或许需要一种全新的诠释了。
当时正是有这样一种隐隐的感觉,岳问荆去向语文老师询问是否有相关资料,老师却误解了她的意思,给了她一些朗诵的音频。当时有些哭笑不得,却也放下了这事。直到后来大学时偶然逛到一个贴子,才发现自己的猜想竟然属实!而当时她所拟用的称呼“吟唱”,实为“吟诵”。她的震惊可想而知。
此番,莫不是又被她料中了?
又忆起前世母亲讽刺她的视力时,总道:“你这眼睛,就是书读再多又有什么意义?不如买副墨镜戴着上街摆个摊子算命去!”
意识到自己思绪跑得太远,苦笑着摇摇头。
回到萧家,客厅内,岳问荆发现所有人都集结于此。就连多日未露面的萧家老爷子和老夫人也在场。闻声,正看向归来的二人。不言不语,看起来很是肃穆。
一眼撞进坐在一侧的萧浅半是关切半是担忧的眼中,一丝暖意涌来。安抚地对她轻轻一笑,果然见那丝担忧浅了不少,面色也轻松了些,眉心却仍缠着一缕轻愁。
一一打过招呼,岑奚领着岳问荆在一侧的沙发上坐下。
“老三,结果如何?”萧愠问道。
“玄色。”简短的回答,原本略显凝重的气氛却忽然轻松了起来。果见萧浅笑得目光滟滟,竟是比她还更显出一分愉悦。
前世岳问荆虽然有些识人不清,也不明白恁多人心的弯弯道道,不过真心对她好的人她却是可以感知的。如今萧浅这模样,分明是早已将她放在心上,她又如何能不感动?
收回目光时,无意间瞥见萧倾寒,神色淡淡,眼中却是一片了然。
“随我来书房。”萧愠对岑奚吩咐道。
剩下的人稍稍寒暄了几句便各自回房。萧浅本欲随她同去,却被二伯母拉住了。见岳问荆神色间有些疲惫,又知她必定耗费了不少心神,虽心中有些不舍,却也随二伯母回了自己房间。
是夜,在学棋之后,岑奚向岳问荆解释了整件事情的缘由。他的话证实了之前她的猜想大部分是不错的。
是了,在深究过一些历史上世家望族的覆灭之后,她总是感觉有些蹊跷。她自认并不算聪明,却也知道人心不足,更知道“卧榻之畔,岂容他人鼾睡”的道理,曾经显赫一时的世家大族,如秦时的公子扶苏,又如魏晋时期的王、谢二家,本身才识过人、能人辈出,又有舍人无数,怎么可能无人知晓?时代的局限、家族的野心可以适用于其中一部分,但其中必然有先贤有此预见。有了这样的意识,就必然会采取一些措施。不说全身而退,至少保存本族一些精锐力量还是可以实现的。既是精锐,又怎么可能会轻易因纨绔而亡全族呢?
当今世上,在国内,甚至海外,都分布着如萧家这样的望族后裔。他们受着传统式的教育,保留着古人的生活习惯,甚至,旁观着国家的兴衰。也不是没有倾一族之力妄图改变时代的洪流,却无一不是惨淡收场。因此,只能一边痛心疾首,一边冷眼旁观。只能尽己所能的保留着最纯粹的华夏文明,并且将其传承下来。
闻言,岳问荆不禁叹惋,却又忍不住庆幸。
原来,很多东西我们并没有丢失,只是守护的人少了,难免被无知的人所掩盖、篡改。至少,它们仍然存在,只要有心,便可以窥其一角。而不是分明能感受到这样东西曾经存在,也必然存在过,却因前人的有心无意彻底毁灭,再也找不到了。
当然,华夏民族的血脉不仅仅是存在于这样一群守护者中,如岳问荆这样后来血脉觉醒的人也不在少数。只因太过分散,常常被湮没。所以,能重来一次,她何其有幸!她的感觉没有错。这样的感受力,这样的深爱,这样的沉痛,都源于血脉的觉醒。
室友臧穆也曾说过,初见她时,就感觉这个女孩儿很不一样。这大概也是血脉之力。
如此种种,现在想来,由一种尖锐的疼痛变为深深的庆幸。既然拥有这样的血脉,她就有责任、有义务将华夏民族的文明与骄傲传承下去。
激荡的心情渐渐平复,又听得岑奚开口道:“之前你也看到了自己测试的结果。那块石头名为补天石,会根据血脉的觉醒程度变换颜色。其中,玄色觉醒程度最高,人数也最少,当今世上仅有三人,而你为其一。”
听到这里,岳问荆不禁以手掩唇,轻呼出声。
“马蔺子的态度变化你应该理解了。玄色血脉,万中无一。你对于我们的意义太过重大,尊贵地位也不言自明。”说罢,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故而今后,你更该注意自己的言行,戒骄戒躁,修身养性。我为你取字为琴恪。琴者,因你以琴入道;恪者,望你心存敬畏,勤慎恭谨。你可明白?”
“敬受命。”岳问荆拱手,答道,神色却是从未有过的郑重。
今日起,她不再是那个凉薄自我的岳问荆,而是身负重任的琴恪。然而此时,这样的负担却不让她感到不自由。因为,这正是她的一生所求,也是她生命的意义所在。
第27章 变化()
那日之后,岳问荆回到了之前在潭州的作息,却又有了一些不同。
比如,她练的原本是简化太极,没有什么实战作用,主要用于强身健体,也正是老人们在公园晨练时所喜爱的。如今则由一位老师专门教她陈氏太极,技巧性、实战性以及哲学性都有了很大程度的提升。这位老师姓张名若虚,取虚怀若谷之意。与唐代一位大诗人同名,却是陈氏南冷架太极拳的嫡系传人。
只是如此一来,她所要练习的基本功就更多。加之南冷架太极拳是最接近道家“太极”思想内涵的一个流派分支,这就要求她在身体的练习以外对于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