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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岳问荆又在潭州待了数日。岳律工作日上班,她就在家里自己练习前段时间暂时放下的内容。除了太极每日自己仍在坚持晨练因此没有生疏之外,其余的课程因为这段时间总是在旅行或是去旅行的路上,她也有心陪伴家人,几乎都有不同程度的退步。所幸她从来学习都十分注重基础,只稍加练习便找回了感觉。
周末,岳律带着岳问荆分别回了一趟外祖父母家和姨爷爷姨奶奶家。她下周便要去京城,除了一些特别的日子,在温璃放假回家之前,她大抵是不会再回家了,所以得先去看看长辈们。况且,这周末是姨爷爷的五十岁生日宴。
岳律从来就十分看重自己父母亲那边的人。他是农村出来的,又父母早逝,本来年轻时凭着一腔热血和一股韧劲考上大学,来到大城市工作,还和身为干部子弟的温璃相恋并结婚,之后又有了岳问荆这样一个听话且优秀的女儿。看上去似乎人生十分圆满了,可是,他的内心始终有些自卑,因为自己的身世。如果能一直这样一帆风顺下去,这份自卑必然会被渐渐消磨,他也将拥有自己的光辉前程。可惜好景不长,出去工作之后频频受到打击,加之常年不在家,和妻女的关系渐渐冷淡下来,又有小人在一旁煽风点火,渐渐地,这种情绪就从内心深处被勾出来,甚至放大,终于毁了自己,也毁了家人。
如今,尚且没有走到那一步,他还是个疼爱妻女、意气风发的青年人。只是那份对姨父姨母的感激之情仍然浓厚。
其实,小时候她是不爱去乡下的。并不是像岳律后世所执着认为的“看不起乡下人”,而是,一到乡下,岳律就会与他的亲戚们打牌,顺带也将温璃扯上牌桌,只有岳问荆,和他的亲戚们也不熟悉,姨爷爷姨奶奶也没有那么多精力照拂。一个小孩子,没有人搭理,又能有什么乐趣可言?所以,在她的印象中,乡下就是这么个没有意思的地方。而且,与她所成长的环境不同,这里的人行为中都带着些她从没接触过的粗陋——姑且这么形容吧,因为他们说活声音极大,也不甚在意其他人的感受。正是这些坏印象的叠加,让她对那里充满着排斥。
后来长大了,懂事了,这种情绪也渐渐消退。对岳律的亲戚们,说不上亲近,却也是尽己所能的友善。
到了这一世,她自然也不会再像从前这个年纪一般。而且,对于这位姨爷爷,她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愧疚之情的。
那是前世她的中学时期,有一次过年回乡下。晚餐时,坐在她身边的姨爷爷为她夹了一块腊鸡肉。她从来不吃腊菜的,当即推辞了。姨爷爷却可能是以为她在客气,坚持地将这块鸡肉夹进了她的碗中。她十分为难,于是把它拨到一边继续吃饭,从始至终没动过筷子。
之后因为将要高考课业繁忙,直到大学时,才再一次回姨爷爷家。他们因为政府征收搬到了新居。姨奶奶和叔叔婶婶一起热情地招待他们,没有姨爷爷。她也没有在意。吃饭之前,她无意间瞥了一眼墙上。正是这一眼,让她怔住了。那是一张熟悉的老人的相片,悬挂着的相框上方中央的位置,挂着一朵红色的绸布花,因为落了灰尘,颜色显得有些黯淡。
在明白了这意味着什么的那一瞬间,她忽然感觉鼻子有些酸。她与这位老人的交集并不算深,却也能感受到老人的善意和慈祥。如今,那样一个鲜活的人,变成了一张没有生命气息的照片,她却如今才知晓
脑海里只盘桓着一个念头:那时候,她应该吃一口那块腊鸡的,哪怕就一口,哪怕她不喜欢
能重来一次,她也要对不在身边的亲人好一些吧?至少不要留下遗憾。
所以今次岳律对她说起姨爷爷生日宴的事,她没有丝毫不情愿地跟着去了。只是
躺在手术台上,她有些郁卒地盯着天花板。她的记性还是这么差,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一件事忘了。
手上因为缝针而传来阵阵绞痛,她也没有像前世一般呼痛。年龄之外,她正沉浸在无限的懊恼中。
五岁这一年,父亲母亲带她回乡下参加姨爷爷的生日宴,然后,在路上,自家的摩托车被一辆大货车追尾,再之后,货车司机肇事逃逸
那次车祸,三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岳律甚至因此拄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拐杖。岳问荆虽然没有伤到骨头,手臂上却被生生勾下了一块肉,脚背上也缝了几针。这些疤痕,直到重生之前都未曾消除,可以说是几乎陪伴了她一生。
可是,或许是这一世太过顺遂,她以为她已经改变了一切,有了完全不一样的人生,至少不会再受前世的干扰,不想却仍然有些事情躲不过。
果然,太大意了呢!这也就证明了,重生并不代表一帆风顺不是吗?这次车祸又何尝不是为她敲响了一次警钟,提醒她,哪怕有着前世的记忆,哪怕已经有了一个好的开头,哪怕已经得到了许多,不小心守护维系,也有可能毁于旦夕。
所以,这个伤疤,她记住了。
不过这教训是不是太重了些啊?前世她可只是破了皮掉了几块肉啊!这手上骨折打绷带是几个意思啊?脚上怎么石膏都打上了?所以她现在不得不卧床了吗?
只能安慰自己,就当是买个教训吧,虽然代价大了点
姨爷爷是最先知道这事的,他也很是自责。如果不是为了给他过生日,父女俩或许不必遭此横祸。老人家这样的表现让岳问荆一阵心疼,又是安慰又是耍宝的,这才让老人表情轻松一些。甚至都在医院里陪着,又是打饭又是削水果的,劝都劝不回去。岳律和岳问荆开始也有些不好意思,在劝阻未果之后,也只好默默接受了。两人也心照不宣地许诺,以后定要对老人更好些才是。
温旭和宋琼枝则经常在白天来探望,送些汤汤水水的给二人补身子,也顺带给亲家带一些,这段时间也是辛苦他了,也只有他们来的时候才可以休息一会儿。
几人都默契地选择对温璃隐瞒了下来。岳问荆也很庆幸,因为去了外地读书,温璃逃过一劫。
远在京城的萧家人也得知了此事。当天下午,岑奚便来了潭州,还带来了一个让岳问荆意想不到的人——萧倾寒。
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岳问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天,这位怎么这么闲?不是还在上学吗?这么一天到头的往外面跑真的没问题吗?后来在岑奚解释之下才知道,萧倾寒是代表萧家人来的。
尽管岳问荆望眼欲穿,仍没盼来她的小伙伴萧浅。细问之下,才知她本来是想过来的,只是因为最近身体太弱生病了,一时间竟生出一种不顾自己的病体想去京城看望小伙伴的冲动。
第34章 转变()
在床上瘫着的这段时间里,岳问荆将“身残志坚”这一优良品质发挥到了极致。
虽然脸上因为一些刮伤有些破坏整体效果,不过倒是不会妨碍到她的笑容。是了,她将前世大学时某个周五晚上无聊到搬个凳子坐在臧穆和易垚中间看二人打游戏,然后不停地问这问那快把二人给念疯了时激发出来的话痨潜质发挥到了极致,脸上又始终带着笑,分明就是在告诉所有人:虽然我该吃药了不过我现在的状态很好你们不用担心哈哈哈。
效果是非常显著的,病房中因为这场车祸而显得有些沉郁的气氛缓解了许多,加上她有心或无意时不时蹦出的一些冷幽默,众人的情绪明显高了许多。
姨爷爷上午就被劝回去了。在医院守了这么多天,又是尽心尽力地照顾二人,老人的精神状态显然不怎么好。虽然仍有些不放心,但看到二人确实不缺人照顾,如今恢复得似乎还不错,自己的身体状况也确实不太好,还是回去了。不能不说,岳问荆的插科打诨还是有效果的。
此时,岳问荆坐在病床上,背靠在床头,正在与谢佩兰闲聊。
她是今晨到的潭州,特地从京城赶来看望她的。她的先生王卿之原本也是要陪同的,却因临时接到一个学术交流会的通告来不了了。
二伯母也一同来了。稍稍为她号过脉之后,又询问了些具体情况,便随着岑奚回去了。所以,原来二伯母也是会医的吗?在萧家住了一段时间,她竟然完全不知道呢!
再说到谢佩兰,距离她们上次见面已有近八个月。虽然期间岳问荆去旅行用了不少时间,却也有断断续续地在翻阅一些经典,有一些看不明白的,也有需要与她讨论的。本来是预备回到京城再深究,不料出了车祸,行程被耽误了。
既然现在谢佩兰来潭州探望她,那她的疑惑也不吐不快了。
于是萧倾寒走到病房前,见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病床上的小女孩手脚上都缠着绷带,脸上也有些刮伤,却依然笑得眉飞色舞,和坐在床边的温和娴静的女子相言甚欢。说到兴奋处,还会忍不住手之舞之足之蹈之,却因牵动了伤口疼的龇牙咧嘴。然后憨憨一笑,颇不好意思地用没受伤的手摸摸鼻子。
心性倒还不错。伤成这样,还能有心思先安抚身边的人。现在还又学习起来了?这人是完全不把自己受的伤当回事吗?
在京城那段时间,他们交集并不多,他却也留心过的。她的虽然年纪尚小,却已显出一股韧劲。
武术本就不是容易学成的,那些基本功对于一个孩子来说确实是个很大的考验,尤其是身体条件不怎么好的。
当年的他也经历过,只是他天生是个练武的材料,又是男孩,除了有些辛苦也并未觉得有什么难度。魏书扬那小子就没那么好运了,身体条件不好,又是个没耐性的,胆子还特别肥,一下没注意就开始偷懒,被抓了现行也不慌张,直嚷着头昏眼花、骨头要断了之类的。魏老爷子又是个暴脾气,见他这样哪里还忍得住?于是经常可以看见在他练功时,魏书扬被魏老爷子撵得满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