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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腾笑了一阵,又道:“只是,一味这么想罢了。世事若都同我想的一般,倒巧了。”
“老爷此话何解?”
“凤哥儿的脾气,你我是知道的。那后宫里,容貌还在其次,家世和品性才最重要。”王子腾轻叹一声,“要她在深宅大院里耍弄管家的才干,那还犹可。若送了她去宫中,不说帮了她,只怕是害了她。”
“她性子又要强,肚子里又不通文墨,人虽机灵却也不能担保她性命一生无忧。”
“可怜天下父母心。我纵有千百般想她出人头地的心思,好歹也要为她的终身细细思量。珠哥儿性情温和,和她一处做了夫妻,倒也由得她拿捏。何况如今贾府里,又是大妹妹管家。凤哥儿嫁过去,又是嫡亲的姑妈,又是亲热的婆媳,反而省了几桩公案。”
韩氏也想了又想,点头道:“老爷深思熟虑,非我等妇人能想到的。既是这么着,姑太太又催的急,咱们也要早日拿了主意。”
夫妻二人商量一番,终究把两家结亲的日子定在了次月中旬。
却说嘉和帝亦非心血来潮要退位,只是想着自己已是年过花甲,太子也将到而立,为防几个儿子心思渐长,思虑良久,才要传位于太子。
由钦天监观看星象,拟了吉日,新帝登基,奉尊号惠仁帝。
皇太孙殿下晋为太子殿下。
与这些大事比起来,太上皇钦赐的那么多道圣旨里的其中一道关于贾赦的简直可以忽略不计了。不过贾府众人接了旨意,也不敢怠慢。太上皇亲自赏了一座将军府,如今修缮,只待完工就可搬进去住。众人不敢驳其美意,屏气凝神设了香案接了圣旨各自不提。
大房分出府单过,这爵位自然是一并带走。这如今大门上挂着的“荣国公府”自然也要卸下。贾母心里有气,几日没给贾赦一个好脸色。贾政脸色也不大好看,他虽不是那等好议论人是非的,可他养了一干清客相公,都知道贾府诸事,揣摩着贾政的心思,在外头散布了些流言蜚语。
惠仁帝叫贾赦来临风殿喝酒的时候,提及此事,不由笑道:“贾府也忒不省心了些,你可有什么对策了?”
贾赦“嘿嘿”笑了两声,没说话。
惠仁帝见状摇头,指着他笑骂:“看你这个样子,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朕也奇了怪了,你说说你,一肚子的坏水儿,怎么甘心被你那个一事无成的弟弟压了这么多年?”
贾赦笑嘻嘻地说:“非也非也,这其中缘故,皇上您有所不知啊。”
“不是他有压制我的本事,那是老子我懒得和他计较。真要是照着我年轻时的性子来,他能有这些年的好日子过?哼,老头子临死之前交代的话,我不忍心看他死不瞑目罢了。说来,我也不过是念着那两人生我养我的情分才忍他到现在。再说了,皇上您当贾府的家是好当的?我又不傻,我媳妇儿也不呆啊!这浑水啊,不能沾。回头恶名指不定就落咱们夫妻俩头上了。何况,我也不在意那些虚名儿。”
惠仁帝闻言失笑,“朕不过白问你一句,怎么你呼了吧啦的说了这么多话来。”
“听你这么说,现在也不打算对付他?那就由着外头人戳你脊梁骨不成?”
“唉,自家兄弟,说什么对付不对付的。”
“”
惠仁帝冷哼了一声,“你对付谁,不对付谁,那是你的事儿。朕只有一句话,不许坏了我儿媳妇儿的名声。你那个臭名声,得了罢。”
见惠仁帝脸色不大好,贾赦笑了笑,赶忙接了酒壶给惠仁帝和自己都斟了一杯酒,“皇上啊皇上,您脸色真是难看啊!您说说,咱们俩什么交情,我和贾存周能有什么交情?皇上您吃什么醋呀!”
说完,不出意料的,被惠仁帝狠狠地瞪了一眼。
“那你打算怎么做?要不要朕帮你?”
贾赦吊儿郎当地翘起一条腿,在半空中踢腾了两下,“说我不孝,我就做出个孝顺的样子来呗。啧,我贾恩侯,素来是个酒囊饭袋的蠢货,山人自有妙计。皇上您到时候稍微配合我一下,不就成了?”
没个正经的样子!真不知道念春那个讨喜的性子是随了谁!肯定不是和这个人遗传来的。
贾赦果然是个舍得下脸皮的,一连半个多月,天天儿不间断地跪在崇政殿殿外,哭天抢地的要惠仁帝收回成命。满口都是孝道孝道,过路往来的官员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不出数日,街头巷尾也都知道了。茶余饭后常常说起这时,贾将军为孝道一心辞赐,当今圣上不敢拂逆太上皇旨意,贾府大房门风颇正等等,不一而足。
贾赦打了个完美的胜仗,除了假模假样地跪了十来天,挤了几滴鳄鱼的眼泪。这嘉和帝赐给他的将军府照旧在建造,贾府分家也是必然要提上日程的事儿。
老太太不是气他要分家出去不孝顺吗?那他天天儿地去求皇上收回成命呀!无奈,这是太上皇下的旨意啊,一来新官不理旧案;二来嘛,按照孝道,也不该儿子驳了老子的话呀!
贾母气得起不来床,偏又没有了借口说嘴。只得眼不见心不烦,让贾赦赶快消停些!贾政和王夫人每天听着下人交口称赞赦大老爷有多孝顺,有多纯良,心就似油锅里煎熬一般。脸上的表情别提有多可笑了,看得贾赦每每都要讽刺他们夫妻几句。
王夫人被贾赦的厚脸皮气得也想称病不出,无奈贾珠娶妻在即,少不得强打起精神打理诸事。
第31章 031()
031
贾珠打小儿就是个不怎么要人操心的孩子;按着贾政给他安排的路一步步的走到今天。从来也不曾做过什么忤逆犯上,放诞恣肆的事情。唯独在科举这事上,表现出了非同一般的执着。
王夫人不忍多加苛责他,只是一心想要他先成家后立业。
这大概是王夫人能做的最大的让步了。
贾政心知王夫人打得什么主意。他倒无所谓娶的是哪家的闺秀,见王夫人看中了自己的内侄女;也不过眉头微微一蹙就同意了。王子腾如今正是水涨船高受今上看重的时候;与他家结亲;也是正中下怀。又想到贾珠的身子到底已经有些亏损;若有一个妻子在身边照料服侍;想来也能有几分起色。再有;若是能得个一儿半女,他们二房先有了嫡长重孙;也是好事。
这样一想,对于王夫人的那些打算,他倒也无可无不可了。
贾珠虽不想过早成亲;可一来母亲殷殷祈盼;他不忍让母亲为难。二来,表妹与他早已互表心迹;他也早打定主意是要娶表妹的。那么迟与早,便也没有什么相差的了。
二月初八日;红烛高照;鸾凤和鸣。
王熙凤一身火红嫁衣;明艳照人的脸上难掩羞意。贾珠亦是一身大红喜服;俊秀的面孔微微泛红。二人拜了天地;叩谢父母,入得洞房。饮罢三杯薄酒,合卺交杯,自是一夜暖烛烧尽,被翻红浪。
次日天色微亮,王熙凤便已经洗漱起床,由陪嫁来的丫鬟平儿和丰儿打扮梳妆。见贾珠坐在床沿,掩着嘴唇轻声咳嗽,连忙问他:“表哥怎么咳嗽了?是身子不舒服吗?”
“不妨事,前些日子着了凉,吃过药就好了。”
贾珠怕她担心,握住她的手笑道,“昨晚,是我孟浪了。表妹若觉得身子不爽,等去敬了茶咱们就回来休息。”
王熙凤粉面微红,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这人说话,怎么也不看看有没有旁人在呢!
回头一看,屋里的几个小丫鬟果然都掩唇偷笑。
王熙凤脸上作烧,有几分羞恼,挣了贾珠的手,背对他啐了一口:“呸,哪家的媳妇儿这样躲懒。大爷别臊了我,回头太太知道要派我的不是。”
嘴上虽是这么说,心里却似抹了蜜一般,只觉得嫁给表哥,他又是这样温柔可亲的性子,受他体贴也是值了。
贾珠笑了笑,不与她争辩。接过丫鬟端来的汤药一饮而尽,才向她笑道:“是为夫的不是了,请奶奶原谅则个。”男子清俊儒雅,难掩风流。
王熙凤轻轻捶了他肩膀一下,忍羞道:“好没正经的一个人。”
夫妻二人便往贾母这里来,先给长辈敬了茶。贾母和王夫人、张氏都赏了王熙凤一套宝石头面。因贾珠在众兄弟姊妹里年纪最长,王熙凤少不得也备了厚厚的红封和荷包,受用了其他姊妹一回。
轮到念春时,王熙凤不等小姑娘开口,先捏了捏小姑娘白嫩的脸蛋儿,笑嘻嘻地递了荷包给她,“好妹妹,快叫我一声,难为我在家时就怪想你的。”
念春收了“改口费”,小脸泛着红晕,笑着叫了一声:“珠大嫂子。”
“乖。”
王熙凤笑着又把红包扬了扬,“再说一句吉利的话儿,嫂子给你一个大红包。”
念春照样儿接了红包,笑眯眯地说:“祝珠大哥哥和珠大嫂子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这都是早就会说的,当初元春三朝回门也是这么个流程。小姑娘熟记于心,大有一招鲜吃遍天下的意思。
恰好今日元春也在贾府,见王熙凤如此,忍不住笑着说:“如今嫁了人,还和从前一般爱打趣人呢!七妹妹快别理她,好个破落户,回头没的带坏了你。快到我这里来,什么好东西,给我瞧一瞧。”
元春看了看念春手里的荷包,见上面绣的花样与别个不同,是一个小儿垂钓的图案,不由笑着问王熙凤:“这是个什么缘故。人家送荷包,你也送荷包。嘴上说的喜欢七妹妹,送旁人的都是精致的花啊草的,偏送七妹妹这么一个的!你且说说缘故来,否则今日必不饶你的!”
王熙凤笑着拉了念春在跟前,点了点她的鼻尖说:“我瞧着这图案像极了七姑娘,一见心里就欢喜。你成了府上的大姑奶奶,难道这时候还和我摆起了派头,这会儿竟不兴我送东西了不成?好妹妹,快告诉嫂子,你喜欢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