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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王熙凤。“辛苦你忙了这些日子,我们也过意不去。你大伯父想着,他也不必带许多东西去,只把当年老国公爷留给他的那些器具摆件都带上就行了。”
王熙凤微微一愣,“这却不曾听老太太和太太们说起过。”
张氏放下手里绣了一半的帕子,含笑道:“怨不得你不知道,你才嫁过来多少日子。”
王熙凤脸上一红,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平日里沉默寡言的大太太还有这样绵里藏针的时候,心里飞快地想到,自己这时候若露了怯,只怕私藏的东西被翻出来自己脸面也丢尽了。因打起精神,笑了笑说:“大太太说的是,我年纪轻,又是才管家没多少时日,有不知道也是寻常的事儿。还请大太太列个明细的单子给我,我好一一比对着把东西给找出来。”
张氏笑着向念春眨了眨眼。
念春会意,从炕头的一个小锦盒里翻出一张一尺长的纸来。上面密密麻麻都是蝇头小楷写的字,王熙凤接过来一看,只觉得头晕。
“大老爷这几日心里都不大过意得去,说是劳累你们替我们一家子的事儿奔波劳累的。又是搬搬抬抬,又是上上下下的。这张纸上的东西都是当年老国公爷在世的时候,亲口定下的。只怕这会儿子还要请珠儿媳妇儿好好儿地对照着查点一番了。”
王熙凤瞪大了眼睛,这这些都是?
看着纸上的字迹,王熙凤顿时头大如斗。贾母从来也没透露过这件事,可张氏也不是那种无风起浪的人。再加上这上面的东西,已经有一半都进了王夫人的私库,现在若要她再吐出来,只怕也没那么容易了。
“怎么?”
王熙凤有些为难地皱了皱眉,“大太太是不知道,库房常年也不开的,里面阴暗潮湿,许多家具都发霉了。前些个儿还仍了好几件屏风。都是上好的紫檀木屏风,只是可惜了。”
“这你也不必担心。我这几日怕你们人手不够忙得不可开交,特地让几个管事婆子都去帮忙的。她们也是经年的老人了,库房里的东西大多都是认得的。我听她们回来说了,大老爷单子上写的东西倒都还好好儿的,一点儿没损坏。”
王熙凤心里“咯噔”一声,想到这几日自己忙着指使婆子们搬抬东西,只求人手够用,哪里问过来历。这会儿听见张氏说出这话,顿觉心惊肉跳。莫非,张氏早就预料到她会中饱私囊,所以事先安插了人手在她身边,名为帮忙,实则监视?
王熙凤怔怔出神,门口却有两个婆子进来回话。
张氏淡淡地应了一声。那两个婆子进来,规规矩矩地行了礼站定了。张氏便指了这俩人给王熙凤看,“珠儿媳妇儿瞧瞧,是她们不是?”
“正是呢,怪道我说眼熟到如此。原来是吴姐姐和柳姐姐。”
张氏问道:“前儿个老爷给列出来的单子你们也瞧了,可有差的没有?”
两个婆子都摇了摇头,“不曾差些什么,晒过了湿气,又都擦得锃亮,瞧着便和新买的是一样的。东西都是老物件儿了,咱们一眼便瞧出是当年国公爷亲自指着要留给大老爷的东西呢。”
这俩人都是从小就在贾家服侍的,贾家的东西十之七八都在她们眼里过过一遍儿。
王熙凤见瞒不住,便勉强笑道:“我年轻不知轻重,许是有些贵重的东西我反而错看成不值钱的扔在一边也是有的。或是把那等端不上台面的东西当成宝贝似的供着,只怕也有。还请两位姐姐亲自和我再去把库房开一遍,仔细清点了才好。”
张氏点了点头笑道:“珠儿媳妇儿做事当真极有章法的。你们两个可不许糊弄她,便不是咱们要带走的,是好是歹也须说清楚与她。”
王熙凤连忙谢过,带了这两人绕过荣禧堂又去了库房那里。
丰儿在王熙凤一个眼色下紧赶慢赶去了王夫人的正院,一进门,就见王夫人正斜倚在榻上和宝玉说话。丰儿才禀明了来意,王夫人原本和善温柔的笑容立时就变了,反手就给了丰儿一个耳光!
“啪——”
第38章 038()
038
原来平儿自前几日忽觉身上不舒服;又犯恶心头疼,只将息几日。几个和她素日极亲近的小丫鬟听说,都心疼她素日劳累,把一应的事情都承担下来好让她安生休息几日。王熙凤忙着搬抬清点库房里的东西,听王夫人说起此事后;只命丰儿叫人去看了一回。平儿强撑着说是无事;仍和家里一般抓了药吃下。谁想今日忽觉腹中绞痛异常;下红不止;这才慌了神。
院子里的丫鬟不敢瞒下此事;赶忙告诉给王夫人知道。王夫人忙叫外头请了大夫来瞧;竟是平儿已有了一个月的身孕,此时坐胎不稳又吃了一剂药;日后若想再受孕只怕也难了。
王夫人心里存疑,怕是王熙凤不能容人,故意使人抓了药给平儿吃下好堕了这一胎。她一面生气王熙凤所作所为;一方面着恼贾珠第一个孩子就这么没了。这会儿正气得饭也吃不下;又听丰儿说明来意,让她把拿到手里的那些东西再交出去;王夫人哪里肯,反手就给了丰儿一个耳光;叫一向性子要强的丰儿好没脸面。
可是对着王夫人;丰儿也不敢强辩;只得来回王熙凤。
王熙凤气得捏紧了帕子;转身向跟来的两个婆子赔笑说:“原有四五件大的紫檀木和黄花梨的屏风瞧着有些故而二太太先收着了。”她不敢谎称那些屏风有什么损坏;这两个婆子这几日一步也不曾离开过,她这时若还拿那些话来搪塞,便如同把自己的脸面拿出来给人踩了。
柳大娘和吴大娘对视一眼,说:“说不得我亲自走一趟去回禀了大老爷和大太太。这里就请吴大娘看着把其他的东西先装起来了。”
王熙凤连连称是,红着脸让丰儿又去叫了几个粗使的婆子和丫鬟来搬抬不提。
却说吴大娘来回张氏话时,可巧贾赦自己回来说有客人在前院需要作陪,这时听了吴大娘的话,抚了抚下巴笑得一脸蔫坏,“哎呀可真是巧啊,这会儿子太子殿下和宫里的太监总管戴老爷都来了,你去告诉给老太太知道,就说是为着二老爷要品评绩效的事情来的。”说着,又冲着张氏眨了眨眼睛才出去了。
张氏瞧着他这样子,自然知道他有办法对付王夫人了,只笑着向吴大娘点点头,让她去贾母那里回话。
吴大娘可不是笨的,去了贾母那里规规矩矩地磕了头,才笑着说:“大老爷原说该这时来请安的,不想太子殿下和宫里的戴总管都在,这时不好不先陪着。”
贾母听见前面还犹自神色淡淡的不爱搭理,这会儿听说太子殿下和戴总管都来了,忙不迭地坐直了身子,急忙问她:“是为什么事情来的?你可有打听了?”
吴大娘轻轻地皱着眉头,不大确定地说:“这离得远,也不大听得清,仿佛是说工部考评,嗯,考评的事儿。”
贾母闻言一惊,忙让人去叫贾政。
贾政来时,吴大娘刚刚离去不久,听到贾母将此事说来,不由得呼吸也急促了几分。“若是这样,儿子儿子!”他双拳紧握,鼻翼翕动,脸上浮现一抹兴奋的潮红。
贾母笑着摆摆手,“快去外书房吧,这会儿子正是应该露个面的时候呢。”
贾政喜得连连搓手,回屋换了一套整洁的衣裳才去了贾赦的外书房。
还没进门,就见贾赦叉着腰站在二门那里,一脸苦大仇深地瞪着几个粗使婆子。
“你们这是要逼死我呀,老太爷指名给我留下的东西也敢贪了去,这不是打我脸呢么?说出去外头还不得说咱们治家不严,贻笑大方!老太爷泉下有知肯定是要拍着棺材板亲自来找你们这起子没脸没皮的东西啊!”
他一气儿地胡说八道,贾政一听见他撒泼就想打道回府。什么在皇太子殿下跟前露脸,什么在戴总管这里斡旋一二全都抛到了脑后。身为亲兄弟,他哪会不知道贾赦的性格,若是被他盯上了,肯定要被他狠狠地削一遭面子。
可是他脚步太慢,贾赦一眼就看见他的身影了,而且又是特地等在这里看着他的,这时候能放他走?当下高声叫起来他的名字!
“老二老二,你给我过来,快给你亲大哥我评评理,这些都是什么刁奴,都欺负得我不敢吱声了!”
贾政抹不开面子,慢吞吞地走到贾赦身边,抬眼一看,就见周瑞家的带着几个都有了年岁的婆子站着,周瑞还在门外探头探脑,不由得也把脸色一沉:“怎么回事!”
周瑞家的心里叫苦不迭,赔着笑脸说:“两位老爷当着是误会了二太太了,原是那五张紫檀木的屏风都有些损坏了,故而先收着,等请人来雕补好了,自然会送去将军府的!”
贾赦嚷嚷道:“什么坏了不坏的,这几天见天儿的在外头摆着也没见坏了哪里,现在知道是我的东西它们就自个儿坏了?怎么着,不高兴跟老爷我搬家啊?我不管啊,要是有一丁点儿损坏,让你们二太太赔我!”
贾政头疼欲裂,偏戴权这时候又从书房里出来,白面无须的脸上带着几分戏谑的笑:“贾将军,您治家可真是严谨呀。”
贾赦连连摆手,头摇得像个拨浪鼓,“别别别,戴总管您别给我头上扣帽子,我家还没得空进去呢,这里是我二弟的家,是吧,二弟?”
贾政都恨不得上去把贾赦的嘴给捂住,省得他在这里一气儿乱说把什么事儿都抖落出来了。可是一对上戴权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只能垂着眼睛低声说:“下官治家不严,让老内相看笑话了。”
“哦,这倒是无妨的,只是怕扰了太子殿下清净。既是二老爷当家,何必如此瞻前顾后,有错该罚,有功当赏,早有定例的。这会儿说了这么多,白生一场气不是?”
贾政擦了擦额头的汗,连连称是,转头一脚就把周瑞家的踢了个倒仰。
“好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奴才,你若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