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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今儿个胃口倒好,这一碟是咱们家厨娘做的吧,好生精致。到底不似京中的糕点,一味只图好吃,模样却不怎么精细。”
甄绯儿有心讨好,见了桌上的点心是在甄家常吃的,便打开了话匣子说个不停。甄三奶奶眼角余光一直注视着甄家老太太,见老太太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连忙伸脚在桌下轻轻地踢了甄绯儿一记。
果然,甄家老太太只动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抬起头来时,一双眼睛里满是冷漠。
“你给我跪下。”
“老,老太太?”甄绯儿何曾见过甄家老太太如此疾言厉色的样子,只闻得这一声呵斥腿脚也软了,眼眶里瞬间就噙了泪,颤颤巍巍地走到屋子正中缓缓跪下时,仍是一脸的茫然无措。
“你可知错!”
甄三奶奶站在甄家老太太身侧,也拧眉苦想小姑子到底犯了什么错儿,惹得老太太这样生气。
“孙女儿不知,老太太”
“你可知贾家七姑娘一出生就被嘉和帝定为孙媳妇儿的不二人选?和她争风吃醋,便是阻了贾家青云直上的阶梯,你当贾家个个都是傻子不成!何况,瞧着昨日皇太子殿下不辞辛劳,特地送贾七姑娘回府,单是这份用心,便已经是难能可贵了,你却似眼盲心瞎的,一门心思攀附权贵,白白地替我甄家招了太子殿下的忌恨!”
“老太太,我!”
不等甄绯儿说完,甄家老太太已经劈口打断了她的话,冷笑道:“你所犯过错有三。一是错在你未能揣度众人心思,得罪贾家阖府而不自知!二是错在你自不量力,妄想以你一人之身与贾七姑娘争个高下,平白落下口舌把柄与人!三是错在你气量狭小,挟私报复贾七姑娘却被他人看破,你这手上的伤,说到底也都是你咎由自取,与人无尤!”
“似你这般自负美貌,无才无德,还眼高手低,气量狭小不知进退的性子,便是有直上青云的阶梯送到你跟前,只怕你也爬不上去!我先时还以为你是个可造之才,谁想如今再看你,也不过空有一张尚可的美丽皮囊罢了。”
“老三媳妇儿,你一会儿出去便叫李妈妈和刘妈妈套了马车,赁了舟船,把四姑娘送回江南,把五姑娘接了来。咱们午后就去和我那老姐妹此行,我昨日也看过了,东边儿的宅子已经修缮得差不多了,傍晚便搬了过去,也省得在这里平白招人厌弃!”
甄三奶奶早已被甄家老太太这一连串的吩咐也弄懵了,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哭得花容失色的小姑子,又想到今年才堪堪十二岁的五姑娘,犹豫道:“老太太,五姑娘年纪还小,何况四姑娘也不是犯了什么大错儿,老太太何必如此动气。她小孩子家家,您好生教导一番,她再没有不听的。这会儿子打发她回去江南,只怕闲言碎语更多。传了出去,叫四姑娘如何谈亲嫁人呢?”
“她如何谈亲,如何嫁人,自有她老子娘操心,用不着你这个做嫂子的来费功夫!”甄家老太太冷哼一声,看着面色微白的甄三奶奶道:“正是因为五姑娘年纪还小,我才要接她到跟前来教养。你看看她,她老子娘一味地护着宠着,倒把她惯出个无法无天目中无人的娇纵性子来,这里是什么地界儿,天子脚下也容得她如此放肆?莫说送她去皇家挣个恩宠,只怕不要带累我们一家我也要念一声‘阿弥陀佛’了!”
说罢,不容他人置喙,强硬地叫了李婆子和刘婆子来,如此这般吩咐了一番,自己径自往贾母那边去辞行了。
甄绯儿早已经哭得晕倒在地,甄三奶奶虽于心不忍,可甄家老太太积威日久,她也是因着甄家老太太一力扶持方在甄家挣得一席之地。此时见小姑子哭得这样,心疼也有,可也怨她不懂事,得罪了人,转念又想到五姑娘也是她嫡亲的小姑子,不论将来谁有大造化,于她都极为有利的。
这么一想,甄三奶奶立时便放宽了心,命服侍甄绯儿的春梅等丫鬟进来先搀扶着甄绯儿回屋梳洗打扮一番。自己往二门外料理家务俗事,又安排了车马舟船,只等午饭后就送甄绯儿回江南。
谁想,甄绯儿到底也没走得成。
才出了贾府,马车行驶不过两里地就被人拦了下来。甄家老太太和甄三奶奶得到消息的时候,甄绯儿早已经被关进大理寺中过了一个日夜了。
“你动作倒是快。”
第85章 085()
085
“手伸过来给我看看。”
念春听话地把右手手心向上;递到徒熙跟前给他察看伤势。左手紧紧地捏着一根糖葫芦,一口一口舔得不亦乐乎。
其实念春手掌上的伤口并不算深,只是小姑娘皮肤娇嫩,只是一点轻轻的擦伤瞧着也十分可怖。徒熙从瓷罐里挖出一些药膏细细地给小姑娘手心上的伤口涂抹着,清凉的药膏散发着芬芳的香气;念春对这种味道十分喜欢;忍不住低头看了两眼。
抹完药膏;徒熙就着一旁放置的铜盆洗净了双手;见小姑娘睁着一双滚圆的桃花眼;爱不释手地把玩瓷罐;还不忘一口一个地吃着手中的冰糖葫芦。粉嫩嫩的小嘴唇微微撅着,被塞得鼓鼓囊囊的腮帮子瞧着活像是一只贪吃的小松鼠。
徒熙忍不住在小姑娘细嫩的小脸上轻轻地捏了捏;对指尖的厚度有些不大满意。“还吃,都瘦了。”
念春眨巴眨巴眼睛,不服气地哼哼:“哪有;我每天吃好多好多好吃的;才不会瘦呢!”
小姑娘受了伤,可把贾琏和贾琮俩人心疼坏了;不等念春开口就变着法儿地往她面前送好吃的。什么猫耳朵,炸焦圈儿的;街头巷尾的小吃快要被他们翻了一个遍儿。最让念春高兴的是;大约是瞧着她手受伤的份儿上;贾瑚再也没有整天提溜着她在屋子里写字看书啦!
其实小姑娘零嘴儿吃得还算节制;一日三餐也很按时;可架不住小姑娘年方九岁,正是如柳枝儿抽条的时候。只是几日的功夫就又蹿高了一些,目下瞧着便觉得小脸不似先前那般圆润了。
对此,贾琏几个心偏的没边儿的自然想尽一切办法想把妹妹恢复成从前那般圆润可爱,可张氏却拦在头里,不许他们给小姑娘任性地开小灶。更因为贾琏偷偷摸摸地想给念春送个夜宵,被张氏扯着鸡毛掸子给打了几下,虽然以张氏的力道,打在身上也不会觉得痛,可长了这么大个人还被亲娘打,贾琏自觉丢脸,愣是好几天都躲着不肯见人了。
徒熙恰好趁着贾琏不好意思见人的当口儿把念春给接到了太子府里,今日恰好天气也不错,惠仁帝和嘉和帝又提起这一茬子事儿,两位老爷子满口都是关怀之情。这不,徒熙一下朝就直奔太子府,打算带小姑娘进宫去给两位老爷子请请安。
二月才至,毓秀宫后面的杏花便已经开得极盛了。
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婆媳俩商议着,特地在杏林中设了席面,只有惠仁帝,嘉和帝并徒熙,念春在座。远远地瞧着,当真是像极了三代同堂,一家六口的样子来。
嘉和帝今冬染了风寒,生怕把病气过给了念春,虽然挂念小姑娘,可一直没敢宣她进宫来。可巧出了正月后,他病情好转,到二月里,已经完全痊愈了。这会儿子坐在席上,自然拉着小姑娘的手好一番心疼。
“哎呦呦,快给皇爷爷瞧瞧,咱们念丫头的小手哟,都破了相啦。”
老人家一张脸皱得橘子皮一般,念春一手被他拉着,一手捂着自己的小嘴巴“噗噗”直笑,见嘉和帝瞪了自己一眼,连忙放下手,眨了眨水汪汪的眼睛,一脸无辜地说:“皇爷爷,不碍事的。三哥哥给我擦了药膏,说是不会留疤的,没几天就好啦。”
“哼。他说你就信呀,傻丫头哦!”嘉和帝戳了一下小姑娘的额头,又瞪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徒熙,气呼呼地说:“我说叫念丫头要么就直接住在宫里,要么就直接搬去你太子府里住着,你看看贾家那一大家子,都没个省心的事儿!这还亏得是在自己家里呢,一个外头来的野丫头,还敢伤了我们家小丫头呢。这是你在都这么着了,你要是不在的时候,指不定我们家念丫头受了多少委屈呢!”
说着说着,嘉和帝越发心疼起来,一手揉着念春的脑袋,一手拍拍念春的后背,安抚之意不言而喻。
惠仁帝温和笑道:“你皇祖父最是心疼念丫头的,早先听说念丫头受伤时就嚷着要出宫去亲自给甄家一顿苦头吃,我好容易拦着,这会儿子见了念丫头还不知道心里怎么难受呢。”他是怕儿子性子一贯沉静,见了皇祖父这样觉得不自在,连忙排解了两句。
可不等徒熙开口,嘉和帝已经坐直了身子,冷肃着一张脸沉声道:“这甄家委实太过不识好歹,这次定要严惩!”
“之前不是说臭小子去了一趟江南,搜罗了不少甄家罔顾法纪,草芥人命的证据么?这次一并都处置了,我看日后江南那一代还有谁敢蹦跶!”
到底做了三十多年的皇帝,纵然如今年纪大了,已经成了太上皇,可积威仍在。这时把脸一板,气势仍是十分吓人的。
太后连忙把念春拉到自己怀里来搂着,嗔道:“得了得了,这些事情自有皇上操心,你快小些声音,别吓着我宝贝孙媳妇儿。”
嘉和帝与太后乃是少年夫妻,结发以来,恩爱如旧。这几年两个人住在宫中,嘉和帝也不大管事,都听太后安排,久而久之倒形成了习惯。听见太后这么一说,连忙压低了声音,垂头去看伏在太后怀中的念春,“念丫头别怕,皇爷爷是想给你出气呢。”
念春大大的桃花眼弯了弯,霎时便成了一弯新月的样子。小姑娘笑得乖巧可爱,甜甜地说:“我知道的,谢谢皇爷爷,谢谢皇祖母。皇爷爷喝茶,皇祖母喝茶。”小姑娘白皙柔嫩的双手捧着茶盏,笑眯眯地给两位老者先奉了茶,复又转身给惠仁帝和皇后也奉了茶,末了才捧了一杯茶到徒熙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