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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惜瞧她这神情,却只是轻轻回以一抹浅笑,便走到了桌前,磨起墨来。
顾明语在早已备好的圆登坐下,将手上的书本打开,素白的手指在弦上试着拔弄了几下,铮铮的琵琶声美妙动听,如微风轻轻拂过涧边兰草,又如松间明月石上清泉,清远疏阔,令人心醉神远。
随着回旋往复的缠绵琴声听起,裘清涟也走了上来,她一身雪白的长裙,手挽长长曳地白色轻纱披帛,乌黑的长发挽成飞仙髻,发髻之上用白色丝带挽起,长长的丝带垂下,与乌黑亮丽的长发产生一种强烈的视觉对比,这一身纯白装扮衬得裘清涟如同九天仙女下凡一般清灵脱俗,美不胜收。
三人本就容色极佳,此刻正如一幅美丽的画卷,赏心悦目的同时也叫人忍不住啧啧称叹。
席上,风清娴听得顾明语弹奏之曲,不禁神醉,忍不住拿起一旁边的笛子走到了顾明语身边,与她并排看着面前的曲谱吹奏起来。
此曲凄清婉转,叫人流连忘返。将人带入一种缠绵悱恻、欲说还休的境界,淡淡忧伤,琵琶独有的“泣泣私语诉衷肠”一步一步被牵引,让人沉醉在音乐意境里而欲罢不能。直刺人的灵魂深处,从内心升腾起一股淡淡的哀伤。
接着,顾明语突然开口吟唱,配上她如天籁般吟唱的女声“啊啊”,在琵琶声泣泣的背景下,将琵琶欲表之情展露得淋漓尽致!
许是这曲子实在缠绵入骨,裘清涟内心竟生出一种无限惆怅和悲伤,她将这种感情全都代入了舞蹈之中,与曲子融合,勾起令席间一众宾客的无限心事,令人莫明地沉醉感怀。
顾明语和风清娴都是爱曲之人,习曲这么些年,却是头一次见到如此动听缠绵的曲谱,心中欣喜雀跃不已,弹奏更是欲罢不能,不禁一遍又一遍地,直到顾清惜将笔放下,又从旁边的侍女手中接过洞箫共同吹奏完一曲,四人方才停下。
掌声与称赞不绝于耳,先不论四人方才的配合简直天衣无缝,单是此刻如此养眼的一幕也能令人久久不能忘怀。
而顾清惜站在四个之中,容貌最美,气度风华最为耀眼,尤其她方才吹奏的洞箫更是将之前林若兰之言打破,此刻,众人更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她方才所作之画。
“请入画姑娘找人将画举起来让各位夫人和小姐们一观。”顾清惜没有忽略众人脸上的好奇和期待,看向顾明语的贴身婢女道。
入画立刻找来四名婢女,待将画给众人看时,众人无不赞不绝口,这竟是一幅满纸绽放的兰花图,此画用巧妙的构图将生长在风、晴、雨、露、崖、盆等不同环境的兰花一一展现出来。笔法挥洒自如,所到之处形到神到,栩栩如生,意境深邃,体现出兰花清幽空灵的气韵。仿佛画由心生,幽静深远,引人入胜。最重要的是,当她们徐徐展开画幅,一股馥郁的兰花香气扑面而来,令人迷醉。
林若兰心里不甘且嫉妒,却故作一幅屑的神情讥讽道:“不过是一幅兰花图罢了,有什么好奇怪的。”
第050章 光芒初露(二)()
顾清惜听了,却是轻轻一笑,对丫鬟道:“请交画转过来。”
丫鬟立刻将宣纸转了过来,众人再度惊呼,原来这背面也是画,众人都睁大了眼睛,古人只有双面绣,却是头一次见到这双面画!仔细一瞧,这画却不是直接画在背面,竟是从正面影过来的四们绝代美人。
顾明语走上前,看了半天,突然道:“裘姐姐,娴姐姐,是我们四个。”
裘清涟与风清娴也一同上前凝神细看,那幅图中,一位穿白衣的美人儿正翩然起舞,身形宛转,美妙无比,不是裘清涟又是谁?再看另外三人,弹着琵琶的正是顾明语,吹着长笛的便是风清娴,至于那站在花中作画的便是顾清惜自己无疑。
画中将四人的神形都描绘得入木三分,简直就像是四位身在兰花丛中的绝世仙子一般,引来众人纷纷惊叹。
顾清惜说道:“借酒杯一用。”
入画连忙端来一杯酒交给了顾清惜,众人都是惊讶之极,不知道顾清惜要做什么,却见她微微一笑,一杯酒洒了上去,过得片刻,只见那画上竟然出现奇异之极的景象。
原来这画被酒一泼,那画中的四位美人儿和鲜花竟然到了同一面,似乎本来便是如此画的一般,细看之下,美人在花中起舞奏乐,若隐若现。
众人都是震的说不出话来,过了半天,这才不约而同大声喝彩,无不为眼前这位少女的才华倾倒。
尤其她才华横溢,又生得如此美丽,行止端庄大方,站在众人眼前牢牢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过了许久,人群中仍是赞叹不已,此起彼伏。
只有沈莞乔却是微垂着眼眸,眼底闪过一抹浓烈的嫉恨之色。
顾清惜听着众人的称赞,脸上始终带着得体的微笑,今日这样的结果她早已猜到,自从接到顾明语的请贴之后,她便知道逃不过今日这场才艺比试,便早早地要柬墨寻了些材料加工制成了一各特殊的颜料,为的便是今日能够派上用场。
如今,她已彻底洗去了顾清惜以前的污点,此时此刻,她在所有人面前是一位举止端庄,德行气质出众,才华素养过人的皇家郡主,再也没有人会骂她是个无才无德的疯癫傻子,更不能拿以前的事情大作文章,再看沈莞乔坐在席间,虽竭力表现出一幅为她高兴的神情,可眼底却仍暴露了她此刻的不甘与嫉恨,今日,自己来这宸王府的目的已然达到。
“今日几位小姐才艺惊湛,令本宫和众位真是一饱眼福,现在该是分出头筹的时候了。”贵妃看过顾清惜今日的表现,对她的好奇愈发浓烈,却压住了心头的疑惑看向众人道。
众人听了,自然是议论纷纷,有提议沈莞乔为头名的,也有说裘清涟是头名的,但更多的则是认为顾清惜才艺精绝,博得头彩当之无愧。
林若兰却是一脸不屑道:“德阳郡主不过是作个画而已,方才柔宁郡主那曲水墨舞可是舞蹈与水墨画相揉合,不但心思奇巧,舞姿绝美,画作更是精绝,论才华,当属头名。”
沈莞乔却是一脸谦虚道:“林小姐过誉了。”
“林小姐这话可错了,且不说清惜姐姐方才所作兰花图精美绝伦,便是那画上的心思,岂是柔宁郡主方才那一曲水墨舞所比拟的?论起舞蹈,柔宁郡主不如裘姐姐方才一舞,论起作画,更不及清惜姐姐的兰花图,再者,贵妃娘娘和众位有所不知,方才我与娴姐姐所奏之曲便是清惜姐姐亲自所作,想必方才大家也沉醉其中吧!论才华,谁当属第一,本郡主觉得非清惜姐姐莫属。”
顾明语却是一脸不赞同地站了起来,言语犀利,丝毫不顾及沈莞乔的颜面,将她说得一无是处。
沈莞乔再好的忍性听了这话,也是微微变色,神情谦和却又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委屈道:“文昌郡主所言极是,大姐才华过人,我不敢与之相比。”
这幅模样,真真是楚楚可怜,落落大方,倒显得顾明语咄咄逼人了。
顾明语却是毫不在乎她这幅作派,只是冷冷一笑道:“柔宁郡主知道便好。”
轻轻的一句话将沈莞乔噎得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众人听得顾明语这话,得知方才所奏之曲是顾清惜所谱,更是惊叹不已。
林若兰却仍是不甘心道:“文昌郡主这是骗三岁小孩呢?方才那曲谱明明是郡主你拿出来的,怎地为了让德阳郡主夺得头名,连自己的功劳都给谦让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德阳郡主给了文昌郡主你什么好处呢。”
这话一出,宸王妃与顾明语脸色均沉了下来,在场的人谁都听得出,林若兰这话是指顾明语有意讨好顾清惜所以才会这么出言维护。
“林小姐这话倒是有趣得紧,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二妹给了林小姐什么好处,还是本郡主哪里得罪了林小姐呢?否则,今日林小姐每每出言必是针对于本郡主。再者,这里这么多人看着,且贵妃娘娘尊驾在场,文昌郡主怎敢做出这欺下瞒上之事?”顾清惜听了,却是冷冷一笑,再也不回避,而是直视林若兰的刁难,冷声质问道。
林若兰原本见顾明语变了脸色,无法反驳正心里暗喜,却听得顾清惜如此反问,不由僵怔在那里,眼里闪过懊恼之色。
“林小姐,原是我才华不如姐姐,还请林小姐莫要再与姐姐争执,免得伤了和气,姐姐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今日好不容易出来了,反而因我之事与林小姐生出龃龉,令我心中实在惭愧难安。”一旁,沈莞乔脸上满是痛心难过之色,可这话
顾清惜丝毫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又继续看着贵妃道:“贵妃娘娘,今日文昌郡主生辰,臣女没什么好的礼物可送,早前得知文昌郡主喜欢收集曲谱,且喜爱弹奏乐曲,便在前些日子谱了几首曲子,又填了词,装订成这本曲谱当成了生辰礼物送给了文昌郡主,原本是想等宴会之后告之文昌郡主,但方才比试时臣女突然觉得该早些让文昌郡主知道,便悄悄地告诉了文昌郡主。”
“正是,娘娘,这曲谱确实是清惜姐姐所作,语儿绝无虚言。”顾明语为了证明曲谱为顾清惜所作,将曲谱呈了上去。
贵妃打开一看,上面的曲子是清秀的小楷字体写书,贵妃也是懂得乐理的,自然看得懂这些曲子,一只手放在桌上轻点,似在随着曲谱点奏,看了好一会儿,仍意犹味尽,却知不能让众人一直这么等着,这才将曲谱合上笑道:“没想到德阳郡主作得如此一手好词曲,本宫也大感惊叹,想必太后若是见了这曲谱必定欣喜万分。”
林若兰是个不服输的性子,想到自己的面子被顾清惜一再折损,心里愈发地愤愤不甘,又道:“贵妃娘娘,并没有人亲眼见证德阳郡主作出这曲谱,这叫我等如何相信?再退一步,作词谱曲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