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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你又在发呆了。”晨风中,他青衫飘逸,笑容温润。我浅浅笑着,却带着一抹忧伤,我没有说话。
冷寒霜见我无语,便又淡然而肯定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有自己的劫难要历,有舍不得的人要舍。相思,所谓天命难违,你懂么?”
我不禁迷惘,冷寒霜真的知前生后世么,如果说天命难违,那这十四年的相依相伴又算是什么呢?我的天命又是什么?
我惘然一笑,转首看着冷寒霜幽幽道:“相思从小随师父生活,从来不知道天命二字。相思的眼里和心里,只有师父一人而已。可现在师父却非要把天命搬出,无非就是厌倦了相思。可就算厌倦,师父又何必为一件衣衫而要赶走相思呢?”
“天命无法逆转,相思你别再固执。师父,不是你命定之人。”
“可相思不信天命,相思只想问师父一句,师父的心里是否有相思?如果有,那么相思今晚就与师父成亲,相思要看看,什么是天命,什么是人为?”
“你!胡闹!”冷寒霜脸色煞白,气得一摔袖袍转身离去:“既然不信天命,那师父即刻下山给你找个好的人家嫁了。”
青色的身影消失在花海,我来不及拒绝,亦无法拒绝。因为十四年来,我从未忤逆过他。我不信天命,不愿意此生被所谓的天命摆布,任那所谓的天命操控我的亲事。
暮色深沉,树影魑魅,香气飘荡。青姬无声无息的魅影突然出现在我的视线内,让坐在阶前的我一惊。她依旧绿色纱衣,身段丰腴,媚眼如丝。她站在幽暗的地方看着我坐在石阶上,脸上的神色琢磨不定。
她问我:“你和他吵架了?”
“你开心了?”我反问,语气十分不好。
她睁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道:“山下的西村,有个读书人,模样不错,性格也好。不过,家境清贫,爹娘苛刻。”
“哼。”我冷冷哼着,瞪了一眼青姬。
“东街,有一户富商。大公子外貌英俊,谈吐不俗,可惜是个风流成性的。”青姬不理会我的怒视,依旧慢条斯理地数道:“对了,还有一家绸缎庄的小公子,样貌品行学识以及双亲都是百里挑一的,只不过是个短命的相。哎,相思。。。。。。”
我忽地站起身来,指着幽暗中的青姬道:“够了,如果你迫不及待地想要嫁出去,这些人都归你。”
“哈哈哈。。。。。。”青姬闻言,一阵娇笑。她缓缓走出幽暗之地,轻声细语道:“相思,我虽然不喜欢你,讨厌你一直霸占着冷寒霜,可我还是希望你有个好的归宿。你何必如此针对我,处处冷眼看我呢?”
我含着冷笑道:“你一直纠缠师父,早就恨不得师父赶我走,你居然还说你关心我?如果你关心我,那么你又何必为我去打探那些臭男人的家世?”
“错!”青姬脸色媚态骤然泛起,她走上前,伸手在我鬓角理那有些散乱的发丝,我如石雕般不动。“只因是他决心要赶你出花海居,而并非我挑拨你们,何况这些臭男人都是你师父自己去寻访的。”
我喉头一阵哽咽,泪水凝聚在眼眶。张了张口想要再斥责青姬什么,终是又咽了回去。我吸了吸鼻子,将眼中之泪逼了回去。拂开青姬的手道:“是吗?总之我的亲事,不需要你来操心。我和师父之间的事情,更不需要你来插手。”
淡月下,青姬的脸在光线中娇媚无双,那丰腴身姿让人不敢直视,好似开在夜里的邪恶之花。
“如果你师父不愿意娶你,而你又不愿意嫁他人,你傻傻的呆在这又能如何?”
第5章 碧波湖边初相遇()
“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青姬的话戳到我心的痛处,以前一直是青姬说冷寒霜与我之间是无可能相守的。在没有听到师父说出如此决绝的话时,我还抱着一丝希望。现在。。。。。。我心里的失望简直不亚于绝望。
“你若不走,你师父迟早会逼你嫁给他人。你走了。。。。。。兴许还能重新觅得意中人。。。。。。”青姬打住话头,不愿再说。
我抬眸看她,就在我抬眸的瞬间,看见青姬眼里闪过一丝冷意。我沉思了一下,青姬的用意我心知肚明,我不怒反笑:“你不用在这猫哭耗子假慈悲,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闻言,青姬冷笑:“你已经无路可走了,离开,我可以帮你。”
我冷眼看着她,冷哼出声:“是否无路,不是你说了算。”
“你已经别无选择了不是吗?”青姬也笑,笑得古怪。
我直视着青姬,带着淡淡的表情道:“我知道你有本事,可即便你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我也不会找你帮忙。不管是师父赶我走,还是我自己离开,我敢和你打赌,师父一定会找我回来。”
“好,那我们就打个赌,我赌你若离开了花海居,冷寒霜必定将你忘记,永远不会来找你!”青姬笑得令人不寒而栗,见我刚要张嘴,便又赶在我前头说道:“我要让你知道,天下的男人都是负心薄情的。”说完,青姬便如魅影般纵身离去。
一夜无眠,太多太多的情绪乱纷纷地纠结于心中不能自己。遥望天幕中冉冉新月斜挂于屋角,风动树梢,暗尘不起,远山遥黛暗影迢迢。多年来我早已习惯于在冷寒霜的琴声中入眠,可今宵独望孤月,却更能感受古人那“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惆怅和缠绵之意。自嘲一笑,斯世谁又能超脱俗念与我笑傲红尘?
第二天天一亮我便翻身起床,梳洗好后,草草吃了早饭。心中已自有了打算,如果不能与师父相守,那么我亦绝不委屈嫁作他人之妇。离开花海居,离开这个我曾经生活了十四年的地方。纵然有千万个不舍,然而,我却别无选择。
最后一次来到了花海边,满目的三生花洁白无瑕,仿佛天下间最纯洁最美好的东西都集于一体。我痛心不已,想不通如此美好的花儿为何会成为不被祝福的花?师父师父,你难道非要将我嫁给他人么?师父师父,你难道不能改变主意么?师父师父,你难道不知我对花海居有多么多么地不舍么?对你,师父,是多么的眷恋么?我欲哭反笑,师父你岂会不知,你只是装着不知,你只是不想去知道,你怕世俗的眼光如利刃,你怕两人之间的年龄差距会成为日后的苦果。可是,我却已作了义无反顾的选择呵。。。。。。长长的叹息之后,我黯然神伤。既然已经赶我走,我岂能再留?既然迟早要走,何必还要犹豫?
终于;我踏上了离开花海居唯一的小路。通往山下的小路灌木丛生,还有几棵粗壮的梧桐树,枝叶繁茂地横斜交错。明媚的阳光透过树叶,投映在地上,手上,衣上,形成一道道斑驳的光影。微风拂过,还带着春天的丝丝寒气。
走了好一段路,便感觉到周身有微微的汗意。正当我倚在一棵大树下小憩一番时,耳边传来一阵隐约的箫声。
那箫音如冬日里簌簌寒风吹过的漫天飞雪,轻沾于古木林间的枝桠上发出的稀疏微响。又如冰封的河流因晴日的照耀而慢慢融化成涓涓细水撞击石头的清脆妙音。而这妙音里,似乎有一丝挥不去的苍凉。
箫声牵引着我一步一步追寻而去,我顺着声音的来源慢慢靠近。
原来,那箫声来自不远处的碧波湖。三月的碧波湖,莺飞草长,杨柳依依。三生花也一直蔓延到此处,清香四溢。明媚的阳光铺洒在湖面,水光山色,一天一地扑面而来。
湖的岸边,是一座木制凉亭,那是冷寒霜修葺而成的。及至来到一丛长得很茂盛的灌木旁时,我才停下。这灌木丛掩盖住了我大半个身体,隔着五六丈的距离,我看到两个男子背我而立,直视着凉亭外的潋滟波光。
其中一个白袍飞扬,颀长的身形好似玉树临风般,半数发丝用一玉冠束于头顶,其他皆如墨玉般散于脑后。另一个则是随从打扮,长得亦是魁梧挺拔,手中还持着一柄剑。只是,我皆看不到他们的脸。
吹箫人正是白袍男子,一曲完毕,白袍男子缓缓垂下手中的箫,似乎再没有吹下去的意思。
“路人之言不假,此处风景果然绝美,宛如世外仙境。”白衣男子声音温润,仿佛是头顶暖阳。
“公子所言不错,如此仙境,却正见证了我楚国人杰地灵啊。”身旁侍从打扮的男子声音低哑沉厚,明显是习武之人。
白衣男子微微叹息了一声,侧首看向身边男子道:“若楚国处处都是如此仙境,祥和宁静,永无争战,那才是天下的幸事。”
“公子”身旁男子躬身低言,却欲言又止。
我与冷寒霜隐居岳麓山十四年,外面是什么样的我并未亲眼看见,我所知道的都是由冷寒霜口中所传。
凉亭两旁皆是三生花盛开,和煦阳光下,如雪的花瓣宛如美人的肌肤。微风徐来,纤细的枝条随风摇曳,缕缕清香似剪不断的撩人情绪,肆意地弥漫在空气中。
“哎呦!”我惊叫,此时,一枝摇曳的灌木枝拂过我的眼睛。
“谁?”一声冷喝于耳边传来,同时,一把寒光闪闪地剑对准了我。凉意迅速传到背脊,我心下大骇,一时不敢乱动。
“快说,你为何在此偷听?”持剑人正是那侍从打扮的男子,语气冷冽。
我心中苦笑,轻声道:“我没有偷听,不过是路过这里。”
“路过?此处荒山野岭,你一个小小女子如何会在此出现?”
我微微仰起头来,无奈地看着他道:“我住在这岳麓山上十几年了,刚刚听到一阵箫声才追寻到这碧波湖畔来。”
“是吗?”侍从仍有怀疑:“可在下觉得,姑娘孤身一人长居山中,必有常人没有的本事呢。”
我浅笑无语,想起数日前暗夜,花海居不速之客误将我视为妖狐一事,心中已明白几分。但面对他手中寒光闪闪的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