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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刚才一幕,我不禁避讳低头,轻声回道:“嗯。”
“原来是真的,我还以为是我的幻觉。”香锦拍着头,沉吟了一下道:“对了,姑娘你有没有受伤,他有没有对你怎样?”
“没事,我没事。你别担心,我好好的。”我平静地看着她,神色认真的对她道:“那个人对我没有恶意,所以你别担心了。”
香锦见我果然毫发无损,便不再多问,她果然是那种贴心的女子。
于是我将自己桃花癸水来了而引起腹痛的事情含羞带笑地低声讲与她听时,她脸上也泛起隐隐红霞。
少女心事,总是充满着无边憧憬。香锦给我端来一碗红糖水,我知道红糖水可以活血化瘀,缓解小腹疼痛。我一饮而尽,以手抚心方发觉已不似先前惊惧。
下午长时间的休憩让我的腹痛得到缓解,身体已没有先前疲乏了。青姬此次忽然到访云翔殿,还带着白腹蛇,这让我警觉起来。我想起了另外一个人,林仙儿。
青姬和林仙儿,她们难道认识?
我将这疑惑放在心底,在事情没有明朗前,我会想法去弄清楚。还有青衣人,他又是谁?
到了黄昏时分,栏杆外粼粼河水所呈现的亮光已经慢慢暗淡下去。重峦叠嶂似的飞檐翘角外夕阳落尽万丈余辉,只剩下如烟似雾的一层光色氤氲地笼罩着整个皇宫,凸显出一派神秘而又斑斓的色彩。
晚风拂来,脸颊似乎有些凉意,我懒散地抬眼望着身上的披帛柔软无力地在风中微微摆荡。沉思中丝毫不觉有人悄然走近,直到一个颀长的身影站在了我的眼前。我蓦然抬头,双眼所触是那温暖柔情的目光。四目相对,有瞬间的恍惚。最后我们不约而同避开彼此的注视,一起将视线投放在了栏杆外的河水上。
“人人都说我是一种毒,谁靠近我,谁就会被毒死,你不怕吗?”
“我不知道你听到了什么,也不管其他人说什么,我只在乎你的心里想什么?”
此刻,朦胧夜色下的我淡裙素颜,似比进入皇宫前的我更清瘦了几分。我低眉看着水光潋滟的河面,河面的倒影有着掩饰不住的落寞。
“你不要再为我做什么了,我怕我会害死你!”我低垂了眉目,凄然而又无奈。
“能为你而死我也愿意!”他的声音低沉温柔。
“不!”我颤了一下,心中满是恐惧,我不是恐惧自己会死,而是恐惧身边其他人真的有朝一日因我而死。
闻言,马凌云伸手捉住了我的手,轻轻将我拉向他的面前:“我不怕死,我只怕会见不到你,怕你不理我不愿意见我!”
我淡淡苦笑:“你不该这样,你不该这样的!”
第79章 情深不怨痴()
或许他并不知道,我来到皇宫是另有目的。我的亲人是被他那高高在上的皇帝哥哥下旨杀害的,我来这里就是想寻找机会替亲人报仇。我知道马凌云是个宽厚仁慈的人,也知道他对我有情,可是当他日后若知道了我对他皇帝哥哥的仇恨时,他该如何面对?太多太多的无奈,隐忍于心,不得说也说不得。
我轻轻推开,脱离他的怀抱。
他的声音借助凉风萦回在我的耳畔:“我下朝回来听见宫人说有刺客闯进你的寝房,但是此人并未伤害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要不我再多派些侍卫来保护你?”
“不,不用了。”闻言,我心头骤暖,但还是开言拒绝了他:“他不是刺客,也不会伤害我,前些日子还曾救过我的性命。”
马凌云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并不知道我在这深宫之中遭受过怎样的劫难。只是低低问道:“你的意思是这宫中有人想害你?”
我点点头,怕他担心,便将白莲汀和暗夜被劫的事情简单说与他听。马凌云先是静默的听着,深深地凝视着我,到最后所有的关心却化作了一声低微的责备:“出了这样的事我居然一点都不知情,都怪我,是我没有给你足够的关心和保护。”
“不,这不能怪你。”我连连摇头,满脸惶然:“是相思不好,相思应该小心谨慎。”
马凌云眉目深锁,仿佛有浓浓的厌恶在脸上凝结:“想不到汉宫太子竟然猥琐龌龊到如此地步,真后悔那日在嘉宴堂没有一剑杀了他!”
我心里一震,马凌云在兄弟与臣民的心中一向宽厚仁慈,今日竟因我的事而动了杀心。这,不能不使我震撼,我陷入了沉思。
而我那日在湖中画舫被汉宫太子刘晟下了春药,有幸脱离他的魔爪,可又被他人毁了清白之躯的事情我始终隐藏于心。
我不敢说,不能说,因为清白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胜过生命。
王赟,王赟,我心底暗暗念着王赟的名字,我的清白毁于他的手里,而我,不但不可以杀他,甚至连恨他都不能。
我就这样黯然神伤,为进宫后所受的屈辱,我的心无法不痛。
未等我回过神来,马凌云朝我身侧靠近了些,清淡的气息拂在我的脸颊:“幸好一切都过去了,别怕!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相信我,只要有我在,我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嘉宴堂马凌云命王赟斩杀汉宫三名随从,力阻太子刘晟龌龊行径之事已传遍朝野。他一方面保存了楚宫的颜面,彰显了皇家的威仪,可另一方面也使红颜祸水殃及国家的流言在宫中泛滥。
我预感到,有一种危机悄然逼近,只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会突然而至扼住我的咽喉。
我微微抬起眸子,动容地看着他。为他对我的一往情深,惶惶不安。
“相思,我有东西要送你。”马凌云含笑眉目已然锁住我的目光:“走,我带你去。”
不等我问他,他一把拉起我的手朝云翔殿的正殿奔去。
“这是要去哪里?”
“你跟我去就知道了!”
云翔殿内已经亮起华美的宫灯,流光溢彩,熠熠生辉,殿中杏黄的纱帐垂落在灯光烛影中。走过正堂,穿过长长的回廊,两边小小的莲花灯盏光影浮掠,整个殿内有着说不出的盛世繁华。
而廊外的树叶被风吹过纷纷作响,树影石山间飘荡着隐隐花香,这香味儿是那样的熟悉。
“闭上眼,相思。”马凌云温柔的语气不容我拒绝,我顺从地闭上了双眼。心中却暗自揣度,他要故作神秘什么?
只听身边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伴随着他的脚步离去又回来,片刻又重归宁静:“好了,睁开眼睛吧。”他神秘的说。
我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株开得正绚丽的花,其色如冬日皑皑白雪,其态如倒翻龙爪,其质如晶莹美玉。
“三生花?!”我不由惊呼,用怀疑的目光看着离我咫尺的马凌云。
离开花海居数月,想不到在此处能看见花海的三生花。奇怪,三生花是一种及其神秘的花,师父冷寒霜说过,只有花海有。可是今日,为何会出现在皇宫里?
“这皇宫为何会有此花?”我目光直直望着马凌云,声音带着细微颤抖。
“这是我派人去遇见你的那个地方移来的,我想你一定很开心看到此花。”他眼中满含期待之色,等着我给他一个肯定笑容。“因为你一直生活在那,我知道你离开那里后一定会想念那个地方。”
我别开视线,心头微微发颤,且莫说宫中流言是否会让朝中掀起风波,就凭他将三生花移到宫中已足使朝臣失色。
我嘴角噙着脆弱的笑意,低微的嗓音却泄露我此时的脆弱和畏惧:“相思喜欢,可是这花不属于皇宫。”
我凝视眼前的花朵,丝丝花瓣洁白莹亮,似含了一抹光色将我的眸子点亮。盛放、绚美、香浓,牵引我的思绪回到花海。
“你到底在担心什么?”他颀长的手臂扶在我的肩上轻轻用力,神情却怔了又怔:“是为宫中流言,还是三生花的传言?”
茫茫夜色笼罩于周边,袅袅宫灯照拂着一双人影。我靠近他,轻轻将头抵触于他的肩头,凉风吹拂着他纯白的锦袍。他将花海的花移植到深宫内院,只是为安抚他所喜欢的人的内心情感,这是一种怎样的情愫?或许,对着此花,他也能聊以慰相思吧。
“你太傻了,你知不知道?”眼前是我一生都不想伤害的人,我只能无奈地将心中震撼化成一句轻微的斥责。
他伸手将我环住,低下头来凝视着我微微抬起的双眸,柔声道:“我所做的一切心甘情愿,不知道这株三生花可不可以长久的盛开在此,相思你是不是可以因此留下?”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从来好花易落,好梦易醒,痴情如我们,却不知情深不寿,幸福易散的简单道理。
摇曳的灯光终于逼落眼中清泪,此情此意徒令我心碎。他伸出颀长的手指为我拭去泪痕,低声道:“眼下中原烽烟四起,战祸不断,满朝臣子,却不知道能用者有何人?你知道么,天策府副都指挥使下午惨死大殿。”
早闻北方的契丹族兵强马壮,他们凌虐汉人,曾无厌足不再向后晋称臣。于后晋开运三年,在一群卖身投靠的无耻武夫的带领下踏进了中原帝京汴梁,一举将后晋歼灭。此后耶律德光愈加变本加厉,他纵容辽兵“打草谷”,到处烧杀抢掠,中原在民不聊生的凄惨境况下又惨遭异族铁蹄的践踏,只落得“丁壮毙于锋刃,老弱委于沟壑”,汴、洛一带数百里之地顿时人畜荡然无存。
而天策府副都指挥使丁思觐见异邦如此践踏中原,屠我生灵,便上书苦谏马凌泛将异族驱赶出中原,开疆辟土,安抚百姓。此举得到诸多臣子赞同。马凌泛身为一国之君不但不听,反而将丁思觐降职。契丹得知消息,唯恐南方各国出兵讨伐,于是特派专册使来楚示好于今天下午抵达长沙城,并尊马凌泛为“尚父”。表面上听着光鲜,实则是帝王对臣子的封赠。而马凌泛浑然不觉,为此还洋洋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