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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GRS给算计了,后来那个女的似乎是想要报复他,又把周霖山从前投资养老地产为人诟病的一些地方给公开了,所以让派瑞丢了一宗大生意,两人看来是黄了。你看,他当初不珍惜你现在遭报应了。”
跟她通话结束,我放下手机,琴姐的电话没过几分钟也打了进来,她有些兴奋地对我说:“小悦,有好消息啊,你知道XX导演吗,就是捧红了很多国内一线女明星的那个导演,他看了上一次你拍的戏,觉得你很有潜力,想约你吃顿饭见个面,聊一聊下部电影合作的事情。这种机会千载难逢啊,而且他八成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了,看来老天都要帮你,你这是要火了。”
我看着窗外夜空里的一弯明月,心里忽然升腾出一股抑制不住的思念,还有新的希望。此时的我和周霖山在同一片夜空和同一轮月亮之下,他会不会在这段感情失意的时候,偶尔也会记得我曾经对他一心一意的好,也会对我们的过去产生眷恋?
我太清楚他的脾气,汤寒背叛了他,他是不会原谅她的。所以她大概是要在他心里判死刑了,那么我呢?这是不是意味着,对我来说是再一次新的机会?
所以我对琴姐说:“姐,我不想留在北京了,我想家了。”
她表示很不能理解:“你干嘛啊小悦,这种机会不是人人都能有的,多少演员挣扎了那么多年都未必能攀上这样的高枝,现在有个大好机会摆在你的面前,你说想离开北京回家去?疯了吗?”
“我想念A市了。北京没有归属感,总觉得自己始终是个异乡人,我想家。”
她半晌才叹了一口气:“哎,你再想想吧,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够留下。小悦,你是个前途无量的女孩儿,别自己把前程给耽误了。”
我挂了电话,这个时候脑子里忽然想起的却是这段时间网上很流行的一句话,好像是出自一个叫高松的现代诗人写的诗词:世人谓我恋长安,其实只恋长安某。
我的长安城里住着周霖山。
我又回到了A市。
这座城市一如从前,我的老东家对我的回归表示万分惊喜,大概所有人都不能理解为什么我会放弃帝都越来越大的舞台再回来。这个答案恐怕只有我自己知道,这就足够了,不需要再多人分享。
没想到,在我还没有来得及制造机会和周霖山再续前缘的时候,却给自己惹上了一个大麻烦。我爸知道我回来了,我如今发展势头迅猛,钱赚的也比从前多了许多,离开那么久好不容易把我这个摇钱树给盼回来了,他怎么能轻易地放过我,就一直打我的电话。
其实我是真的不想搭理他,有时候真是恨不得他早死早好,无奈越是祸害越是身体健康,死死地缠着我,我被他弄得烦了只好答应了回去见他。
他又喝多了。龌龊味道充斥着整间屋子,我嫌弃地把一张卡丢给他,让他这段时间不要再来烦我了。没想到他收好了卡之后竟然生出了一层荒谬的歹念,看着我说:“你现在是大明星了,果然不同以前了,变得更漂亮了……”
他一边说着另一边竟然就开始动手动脚了,我被他这犯浑的样子给吓到了,大声地让他滚,可是无济于事。情急之下,我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果刀捅了他的腹部,鲜血一下子就流了出来,他瞪大了眼睛痛苦地看着我,我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看着自己手上的血迹全身一直在发抖,我怕极了,我怕他就这么死了,如果他死了,我要坐牢的。而且杀人偿命,我会不会被枪毙?这些念头在那个瞬间全数向我涌来,我怕刀上留下证据,用纸巾把上面的指纹擦了。然后颤颤巍巍地离开了那里,顾不得再留下做些什么,开车的时候手放在方向盘上一直发抖,最后一踩刹车停在了路边,拿起电话不知道该打给谁。
我能想到的人只有周霖山,刀子是我捅进去的,出了事我难逃其咎,可是我不想死,不想被判很多年,我希望找到周霖山能帮帮我。
他接了我的电话,我连哭都忘记了,像是一个木偶一样把事情讲给他听。他深吸了一口气,我说完反复地问他:“周霖山,我要怎么办?我真的好怕,我该怎么办?”
“娇娇,你现在人在哪里?”
“我不知道,我在哪里,这是哪里,我不知道……”
“冷静点,听我说,你现在看一下自己的位置,身边有什么标志性的建筑没有,告诉我,我去接你。”
“人民医院在前面五十米远左右。”
“待着别动,等我。”他撂下六个字,匆忙挂了电话。
我手脚冰凉地坐在驾驶室里,低头接着路灯照进车里的昏暗灯光,看到了自己手里沾上的血迹,压抑地哭了起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来敲我的窗户,我仓促地抬起头来,就看到周霖山站在外面。我把门打开,他比我镇静很多:“下来,坐到副驾驶去,我来开车。”
“我该怎么办?我是不是杀人了?我把杀了吗?”
“娇娇,你先下车,别怕。”
他握住我的手,把我搀扶下了车,然后替我把副驾驶的车门给打开,还伸手替我系好了安全带。
等他再开车的时候出声问我:“你去找你爸,有没有其他人看到?”
“应该没有,你是知道我家老房子的,在巷子里,单门独院的,我进去的时候巷子里很黑,也没碰见谁。”
“你的车呢?当时停在哪里的?”
“停在前面施工的一个工地边上的空地。”
“没有摄像头吧?是哪个工地?拿车的时候有人看见吗?”
“我不知道,好像是一个叫城市花园的在建小区,没人看见。”
“城市花园是吗?我查一下。”他开始打电话给秘书,让他查一下城市花园的情况,挂了电话对我说:“他们刚动工,还没装摄像头。你出来的时候,你爸什么情况?”
“我不知道。他喝多了,自己意识都不清楚了,我更是没敢看他死了没有。”
“留下证据了吗?”
“指纹被我擦了,但是也许还会有别的证据。”
他嗯了一声,又打给了老徐:“帮我一个忙,把浴水巷最里面倒数第二家有一棵大槐树的院子给点把火。”
“不是想教训谁,你只管叫人放火,不要进屋,火烧起来就赶紧走,别被人发现了。”
“有劳了。”
……
我问他:“你这是干嘛?会被人知道的。”
“就是要让人及时地发现他出事,然后赶紧叫救护车救人,最好的结果就是别闹出人命,不然恐怕事情没那么好解决。”
我一下子明白了周霖山的意思了,现在让人发现他出事了送到医院去可能还不会出大事,如果再晚等到明天甚至后天,那就真的没命了。
“那我怎么办?”
“你什么都没有做。”他腾出一只手握住我的手:“娇娇,等会儿我们回去,车不要停在地下车库,停在外面没有摄像头的地方,我来的时候是从申蓝国际有个坏了的栏杆那里钻出来的,没有经过小区里的闭路电视,等会儿你跟我一起再从那里钻回去。等到明天早上再从我家里出发,这一整夜,你都是跟我在一起的,你哪里都没有去。”
我诧异地看着他,他却仿佛在陈述一件事实一样,我的手心全是汗,心跳也快的不像话,但是他握着我,我就慢慢地冷静了下来,最后我点点头:“好,好。”
谁会预料到,我们久别重逢会是这番景象。
我如此狼狈,恐慌,他本来一向吝啬温情,却在我最害怕和无助的时候,如此慷慨地借给我一个怀抱,及时地温暖了我。仿佛即使前路是地狱,他也会拉着我一起往下走。
这就是周霖山,这就是我固执地用尽力气想要再去挽回,紧紧抓住的男人。
是我的,不是我的,我都喜欢()
多年以后,当我和荣清宇手牵着手去电影院看最新上映的电影匆匆那年,整场电影看下来我记得最深刻的地方就是魏晨演的乔燃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朗读的那篇作文里写的一句话:我喜欢丁香,白色的,紫色的,我都喜欢。我喜欢你,是我的,不是我的,我都喜欢……
所谓一下子产生情感的共鸣,大抵就是如此了。
一不小心我就想到了和周霖山的那些从前,时光不急不缓地回到当初,回到我的双手沾满了我爸的血,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会大祸临头的那一晚,那晚我在周霖山的公寓里,兢兢战战地熬过每一分每一秒钟。
他偶尔安抚我,更多的是让我自己冷静下来,我在歇斯底里的挣扎中终于慢慢地回归平静,却见他不知道跟谁在打电话,挂了电话之后似乎有心事,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手里还拿着一个类似于工艺品的小木船在把玩,不知道心里想些什么。
我走过去,他把烟摁掉,拍拍我的肩膀示意我休息,明天恐怕还有一场和记者的周旋拉锯战,得养足精神,别露出破绽。我应了一声,他越过我去浴室里洗澡,趁着他离开的时候,我把这个小木船拿起来看了看,注意到上面刻了一行小字:和和美美,家好月圆。
正狐疑着这是什么的时候,又无意中瞥到了船身有很小的三个字:给小寒。
小寒?莫非是汤寒?
他的手机就放在床头柜上,我犹豫了一下拿起来翻了一下通话记录,一个是汤寒打过来的,之后的两个是他打过去的。果然是汤寒。
烟缸里的最后摁掉的那个烟头仍有点点火光没有燃尽,我看着这零星的一点火终于认命地意识到,他一定是喜欢甚至爱上她了。
汤寒汤寒,我轻声地重复着这个名字,那张小孩儿模样的女孩儿的脸也随即跃进了我的脑子里,她让他苦闷,他又让我心疼,爱情世界的食物链原来才是最身不由己的。
他从洗手间里出来,我坐在床边发呆,他擦头发问我:“还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