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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浅淡了表情,轻声道:“因为我没了律师的心志。”
棠晋眸光变深,没再继续追问。
可周瑜却不懂点到即止,疑惑地插话进来:“什么叫律师的心志?”
答话的人是我没想到的杨静:“律师的心志大概是对这份职业的信心,以及有否眷恋。贾如,我猜得对吗?”
我笑了笑,不置可否。心中却了然她说对了,曾经我可以说是雄心壮志,有着当一名检察官的梦想,也愿为此付出努力和勤奋。可是这团火渐渐被浇灭了,离开时肖东震怒,院长惋惜,同事也觉唏嘘,唯独我自己明白,那时候我已经没法再当律师了。
说白了,做律师行业必须心无旁骛,向着至高的点奋进。一旦出现了让你分心或者消磨了志气,那你也就不再适合这个行业。
离职的时候我更希望能够陪伴在米粒身边,让心沉淀下来。
后来机缘巧合认识allen,触动心念,才有了巴山夜雨。
八点一过我就起身告辞了,周瑜也要起身却被杨静喊住,说有事要找他。这时棠晋提出要回酒店,可顺便送我们一程。杨静抱歉地送我们到门边,亲切地挽着我的手肘低声道:“这些日子,周一定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也怪我认定了你家的饮品,硬逼着他要去与你谈合作,他如果有什么莽撞的地方你别跟他计较。”
话不用多说,表达三分意就能让对方猜七分。杨静说话的技巧无疑是满分的,她意在向我陈示她与周瑜的亲密,又有意拉开我与周瑜的距离,只不过借着这一留一送,便让人明白我与她之间于周瑜而言的不同。
我在想,这时候应该以什么表情来面对她?愤怒、怨恼?似乎都不适合我。
最终我只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跟他我没什么可计较的,倒是周亮的厨艺似乎退步了。”
杨静与我对视了两秒,她眨了眨眼,然后眼中多了笑意,忽而凑近到我耳边问:“你怎么看出来的?”我给她四字:“同出一家。”
她轻笑,跟我交换秘密:“是周的意思。”
我转过身便失笑了。
与棠晋一道走出胡同时,他笑着道:“你的心情似乎比来时要好了些。”
面对一个连细微表情变化都能抓住的人,我选择不隐瞒承认:“确实好了许多。”
“是让你烦恼的事已经解决了吗?”
我想了想,“不算是解决,是我看明白了一点事。”
棠晋扭头来看我,“贾如,你是个通透的人,不干律师这行确实可惜。考虑一下来京城不?检察官什么的都不过是虚名,你来我的事务所,我带你一年,保证你能成为名状,有接不完的案子找你打。”
被棠晋如此欣赏也算是对我的一种肯定,不过我看了眼怀中已经累得睡着的米粒,微笑着摇了摇头:“我早已志不在此了,也没了年轻时候敢拼的动力。”
现在的我,适合随意与平和的生活。
第200章 开庭()
棠晋把我们送到楼下就走了,临走时以说笑的口吻对我道:“亏得你早不干这行了,不然有一天我们站在对立面立场,你会是不容小觑的对手。”
上楼后安排了米粒休息,我倒了杯热水站窗前慢慢喝着,手机短信提示传来时我没立即转身去看,只唇角弯起了弧度,眼中了然。
等一杯水喝完了我才回身走至桌边,手机上的信息跳了两条,都是周瑜发过来的。
问我跟米粒到家了没,怎么不回话?
我简单输入两字——到了。
过了一会他又回复过来,却问:杨静没和你说什么吧?
我:你想表达什么?
周瑜:没,就是问问。
我:再见!
本想把手机关机,想了想还是设置成静音。漱洗时看着镜中的自己,脑中想过杨静含了眼神的笑意。或许我的观察力不比棠晋,但识人辨事的能力还是有的。
杨静问我怎么看出来的,我给的答案是:同出一家。
她不再问,是因为心照不宣,明白了那四字的涵义。其实第一次去那家甜品店我就有疑惑了,很明显花房里有着女性的气息,而后屋内其中一间房是杨静的。即便当时我看见墙上贴了她跟周瑜的照片而心绪浮躁,但在事后便转过念来有了更深的猜测。
这次再过来与杨静正式会面,眼神的交流虽不多,甚至最后杨静还想故意诱导我,但在那之前我已在心中有了断定。
杨静与周亮所做的料理如出一辙。
同处一个屋子,同开一家甜品店,连料理中都有着相似的东西,这些如果说都是次要的,那么最主要的是周亮这人的性子。不敢说对周亮了解吧,但曾经也接触过一阵子,那种随性起来根本不管不顾的,嘴巴有时候还毒,但心不坏。
今晚上算是我见他最“沉稳”的一次了,全程除了喷茶那儿其余时候都表现得很得体。
还有杨静让他给米粒做甜品,他一句话没说就屁颠屁颠地去做了。
这些小细节光一件不能代表什么,揉合到了一块便成了一目了然的事。结果周瑜还想借着杨静来故意钓我,他不知道杨静已经把他给卖了。
若说起初我对杨静有敌意吧,其实也不然,除了机场重遇那会看见两人并肩的身影格外刺目外,后来杨静的行为就让我觉得困惑了。
如今把她与周亮凑在一块,那有些事便就有了答案。就拿眼前的,棠晋实际上是杨静认识的人,而非周亮。若周亮可以说是看在周瑜的面上或其它原因,但若是杨静,只证明她对我并无恶意。
周一,我准时抵达法院。
周兵一家三口比我要先到,先后在列人员入座时他们都朝我这边看了看,尤其目光在棠晋身上流转。不用说,他们一定不认识棠晋。
坐在椅子里我的心情难免复杂,对这里可以说是既熟悉又陌生,一别经年,再回来我坐在了被告席上。小周是坐在陪审席的,她旁边还留了张空位,应该是给肖东。
我们目光相对间,她朝我微笑着点头,笑容似乎胸有成竹。肖东随后落座,视线从始至终都没往我这边看一眼。
九点,正式开庭。依照惯常程序,先由原告律师陈述案件,并递交相关证据,期间律师还向我提出了好几个犀利的问题,都是挖了坑等着我往下跳的那种,被我巧妙地带过。
轮到棠晋为我辩护时,我留意到小周的眉宇蹙了起来,她面前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怕是已经从网上查过棠晋的资料了。只见她附耳去跟肖东交流,肖东只抬了下眸看了眼棠晋,就又垂眸落在文件上了。
私下接触会觉得棠晋这人还算平易近人,可当他站在法庭上时就变成了一把锋利的刀。你身上所有的弱点全都在他眼中,周兵被他问到后来都不敢作声了,因为每回答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问题,都会成为棠晋拿捏的话柄。
他的律师是法院里的旧同事,不说像肖东那样身经百战吧,但也是成熟老练的。可到了棠晋面前,却毫无招架之力,最后只能咬定卫生局给出的不合格检测单是直接证据。
棠晋笑了笑,向法官提出要上交最新证据。
我知道是到了那段视频上场的时机了,视频一经播放,众人哗然,周兵也白了脸。
棠晋请周兵解释他和家人在中午就出现在了饮品店,为什么他的妻儿是在时隔六小时后才出现问题?周兵支吾着解释不出来。
棠晋提供了一系列的医学证明,指证一个人若吃下或喝下质量有问题的食品,一般会在三小时以内通过消化系统对人体做出反应,而周兵妻儿入院已经是在六小时后了。
我本静听着,余光瞥见周兵的律师突然低头去看手机,过了片刻再抬头时他站了起来。如我之前所料,他提出周兵即使在中午进过店买饮品,不代表他之后的下午没有再买过或者再喝过。周兵经他提醒便咬定了说是下午四点左右的时候,有人再请他们喝茶的。
棠晋与我对视了一眼,成竹在胸地问:“周先生,那么请问那个请你喝茶的人是不是视频中那个始终没露脸的那位?”
对方律师抗议:“法官,辩方律师所问与本案无关。”
棠晋眸光一转,“谁说无关的?相反这是本案的关键。从视频中我们都有看到,周兵从柜台买了两杯饮料,一杯是给他的妻子,另外一杯既不是他自己喝,也不是给他儿子喝的,而是递给了没有被拍摄到的第四个人手上。请问周先生,当时你为什么不喝饮品?”
周兵答:“我不喜欢咖啡味。”
“那为什么没有给你儿子喝?”
周兵想了想,小心作答:“因为他有冰激凌了。”
“如果他没吃冰激凌的话,你会给他买带有你认为咖啡味的饮品喝吗?”
周兵回答有了迟疑:“我会。”
棠晋:“你不会。你是一个连对自己都严苛的人,对孩子更加不可能松懈。最简单的证据就在眼前,开庭前有人给你们端上两杯白开水,一杯疑似咖啡,你把白开水端给了你儿子,对那杯疑似咖啡碰也没碰。周先生,你是位对孩子很负责任的父亲,我很敬佩你。”
对周兵的盘问暂告一段落,棠晋呈堂总结:“周兵一个既严于律己又对孩子十分关爱的父亲,不管何时何地,他都不会把饮品给到孩子喝。那么请问,孩子既然没有喝过饮品,与他发生同症状病情的母亲,又怎会是因为喝了饮品所致?”
“这不过是你所作的不切实际的推断与猜测,并无证据证明我的当事人没有喝过饮品。”
棠晋反问:“那可有证据证明小朋友一定喝过吗?可有监控视频?”不等对方律师反应,棠晋语锋一转:“刚才我说过视频中没露面的那个人很重要,而且这个人就在现场,向法官申请请这位出席作证。”
到这时我才抬起眸来,缓缓看向旁审席,目光正式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