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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滴落下来,一丝恐惧袭上心头,皇上不信自己,这道坎只怕是难以迈过去,安景凉冲着那抹明黄色哀哀呼叫:“皇上,皇上……”只是,无论她怎么喊破了喉咙,那伟岸的身影再未肯停留一下,更别说回头看她一眼。
窦涟漪得到消息赶过去的时候,正好碰到太后昏过去了,玄寂离急得直搓手,太医又是掐人中,又是熏香,终于幽幽醒转,“哀家的皇孙啊,又没了一个。”
“母后,您自己身子要紧。”玄寂离在一旁安慰着,大概连他自己都没信心了,这次没有拿“皇孙会有的”话来安抚老人。
窦涟漪倒没有过多的悲痛,毕竟早就知道这孩子保不住了,夏若桐抹着眼泪走到她身边:“窦姐姐,芷儿没了。”
“什么叫芷儿没了?”她的心一沉,失声惊问。
“姐姐。”夏若桐终于忍不住抽泣起来:“芷儿随皇子一起走了。”
什么,杨凝芷走了,怎么会?
“俪妃娘娘,微臣已经尽力了,您莫要伤心,以免波及胎儿。”徐怀玉也走了过来,拱手,声音沉痛地证实了夏若桐的话。
玄寂离神情说不出伤感地看过来:“俪妃,徐太医提醒得是,你要注意身子。”
“皇上。”
窦涟漪双膝一曲,原地跪了下去。
“好好的跪什么,地上凉,快扶她起来。”玄寂离大惊,忙叫人扶起她,可她执意不起,面向他沉痛而悲愤地:“臣妾恳请皇上给杨美人还有她的孩子一个公道,务必将凶手绳之以法。”
杨凝芷这是以命为孩子报仇,也为自己扫清劲敌,她不能让人枉死,白白浪费了用性命换来的机会。
噗通,又有一人跪了下去,赫然是皇后娘娘,双眼都哭得红肿了,神情悲伤万分:“皇上,臣妾也觉得俪妃说得对,您一定要为杨美人作主啊,皇上!”
呵呵,窦涟漪突然觉得可笑,这恐怕是自己与皇后娘娘第一次心意相通吧。
“皇上,臣妾也替芷儿妹妹恳请皇上,别让她死不瞑目。”夏若桐挨着窦涟漪跪了下去。
玄寂离双眸寒意逼人,冷声道:“来人,立即将安氏押往宫刑司看押,存贤堂所有人一并拘押并连夜突审,朕要罪证。”
“皇上明鉴。”
月碧落谢恩,起身。
“皇上,臣妾还要替杨妹妹求一恩典,可否追封杨凝芷嫔位,并按嫔制治丧,并赐未出生的皇子封号?”她要替逝者讨一份哀荣,或许,对于死者来说都无所谓了,但女儿的风光毕竟能惠及家人,这也是她能为逝者所做到的唯一一点事了。
一日夫妻百日恩,女人又死得这么惨,玄寂离当即道:“准了,李莲成,拟旨:复杨凝芷福嫔之位,赐福嫔的孩子世子宏。”
“是,奴才即刻去办。”李莲成恭身而去。
窦涟漪伏地叩拜:“臣妾替杨福嫔及小世子谢皇上隆恩。”
“起来吧,你要小心,朕不能再失去你还有这个孩子了。”玄寂离赶上一步,俯身将她搀扶起来,语调少见地显出一丝悲哀。
窦涟漪用力回握了他一下,眼神无比坚定:“臣妾向您保证,一定好好照顾自己还有腹中的皇子。”
九日后,杨凝芷风光大葬。
目送她的灵柩缓缓抬出皇宫,与孩子一起即将被葬于皇陵,窦涟漪不免感叹,又一个女人梦断皇宫的故事落下帷幕。
“如果我劝她收手而不是推了一把,她也许不会死。”窦涟漪觉得难过,不得不承认,自己为了铲除对手,利用了杨凝芷的仇恨。
夏若桐叹息一声:“姐姐认为她活着还有意义吗?如果能一命换得仇人落马,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哼,只是落马岂不太便宜那位贤良淑德的安皇贵妃了?”白色帷幡在风中飘飘荡荡地淡出了视线,窦涟漪冲着灵柩的方向,眸光倏地一沉:“芷儿,一路走好,我发誓,决不会让你白死。”
夏若桐莫名地打了一个冷颤,好姐妹的眼神幽暗如夜,令她有些不敢直视。
太后好不容易身子好了一些,经此打击,竟是又病倒了,整个皇宫笼罩在愁云惨雾中,皇帝平日就难得有个笑脸,这下更难看了,从事发当日起,便没踏进后宫半步,就连以前最爱去的关睢宫也不去了,只是每日必派李莲成问候一遍。
至于安景凉,听说她一直喊冤,宫刑司那边便加大了对她身边的掌事太监与贴身宫女玉莲的审问,玉莲受刑不过咬舌自尽,掌事太监扛了三天后,终于没能熬过那些变态的酷刑,将知道的一五一十全招了。
第187章如约探监()
不过,掌事太监没敢将安景凉假孕争宠的事招出来,毕竟事涉皇后娘娘,他还是装作不知情为妙,否则只怕会招来杀身之祸。
玄寂离听闻奏报,雷霆震怒,尤其是听到这位贤名在外的贵妃娘娘不止一次加害窦涟漪时,更是怒火中烧。
可是前朝大臣却联名上奏,谓屈打成招不可尽信,又令案子搁了下来。
……
皇后月碧落终日服侍在太后榻前。
这日,她侍奉太后喝完汤药,又陪着老人聊了一会天,等孝仁太后躺下后,方悄手悄脚地退了出来。
“娘娘。”
一出门,高成便迎了上来。
“什么事?”月碧落略略皱了秀眉,她这一向都在慈宁宫侍候,奴才们没有要紧的事是不敢打扰的。
高成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道:“安皇贵妃提出要见您。”
“这宫里还有安皇贵妃吗?”月碧落不悦道。
日前,皇上已下旨革去了安景凉皇贵妃的封号,那一刻,她算是长舒了一口气,不过安景凉一日不死,便有东山再起的机会,这也是她的一块心病。
高成自扇了一个嘴巴子:“奴才该死,奴才说错了,是安氏想见您一面,您看?”
“姐妹一场,本宫正想去见见这位老朋友。”月碧落虚扶了高成的手坐上轿撵,淡淡的声音自高处飘下来,莫名地令人心寒。
高成拉长着尖细的嗓音,如铁丝刮在锅底上刺耳:“起轿。”
在整个皇宫,宫刑司绝对是个令人谈之色变的地方,进了这里的人没有几个能活着出去的,安景凉站在巴掌大的小窗口,贪婪地望着金壁辉煌的宫庭,拼命给自己打气:挺住,一定要活着出去。
“你的精神看上去不错。”
蓦地,身后传过来一声,她不用看便知道是谁来了,便整了整并无一丝零乱的发鬓,缓缓转过身来,双目仿佛被什么刺到了一样眯了眯。
铁栏外的女人一袭明黄底色缀满富贵牡丹的皇后袍,往日见了便觉碍眼,今日乍然再见,更是令人刺目。
“皇后娘娘肯移驾,安氏深感荣幸。”稳了稳心绪,安景凉唇边擒一抹淡淡的笑意,福了一福。
到了这般田地,女人还是倒驴不倒架,可见心中仍存了希望,月碧落自心底冷笑一声,面儿上却笑容满面:“你我一向亲厚,本宫不来看看都说不过去呀。”
“这倒是,皇后娘娘的恩情民妇没齿难忘呢,比如您助我怀孕的事,民妇已经修书一封存在哥哥那里,如果民妇不幸走了,这份人情便请哥哥帮着还了。”安景凉闲闲的语气,透着令人抓狂的淡定。
月碧落眸光一寒:“你在威胁本宫吗?”
“民妇还有资格或者资本威胁您吗?娘娘请放心,只要民妇一天不死,娘娘的事便不会泄露半分,民妇只想活着而已。”放眼宫中,最想自己死也最有机会下手的便是皇后,安景凉不过是抢在她下手前打个招呼而已。
这便是做事留下尾巴的后果,弄得自己至今还投鼠忌器,月碧落恨得牙根发痒,却不得不隐忍不发。
“其实,娘娘最大的敌人是谁,您心中最清楚;如果民妇能活着出去,一定帮您铲除最大的威胁,您意下如何?”安景凉怕筹码不够,又抛出了一个诱饵。
月碧落讥讽道:“你觉得你还可能出去吗?就算出去了,你又觉得自己还能东山再起?本宫劝你别做白日梦了。”
“世事无绝对,民妇还没绝望,娘娘又何必替民妇担心呢。”安景凉从容依旧,唇边微抹一丝笑意:“民妇曾派杀手刺杀俪妃的事娘娘想必已经听闻了,想不想知道堂堂大内第一高手居然失手而归的原因?民妇觉得娘娘应该感兴趣,以免将来错蹈覆辙才是。”
“为什么?”
这确实是月碧落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她的确很想知道原因,有道是知已知彼才能胜券在握。
“格格格,这个嘛,民妇哪一天出去了,自然会告诉您。”安景凉竟然娇笑数声,在这阴森恐怖的地方,显得异样突兀而不合时宜。
闻者玉牙暗咬,女人到了这般田地,还敢跟自己谈条件,简直是找死,偏偏,暂时还不能动她,忍字真是心头的一把刀啊。
“好,那本宫便祝你早日出去。”月碧落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本来想令心绪平静下来,不料令人作呕的味道呛入肺中,一刻也不愿意呆下去了,“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便匆匆离开。
身后,女人笑容顿收,一双细长的眼睛放射出阴冷的光芒,直到那抹明黄消失不见。
随着最后一丝天光隐去,夜色如期降临,怡心殿燃起了灯火,青玉案上堆满了奏折,玄寂离甚至不用看便猜到里面的内容,这段日子,所有朝臣约好了似地替安景凉求情。
就连皇后下午也来了,希望他能网开一面。
看来安家的势力不容小觑。
“皇上,请用茶。”一道明媚如春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
玄寂离接过茶盅,顺口问了一声:“什么时辰了?”
窦婳姒歪着头看了看黑漆漆的窗外,信口答道:“子时还是卯时?”
“你姐姐常说你不读书,朕觉得也是,你看你这么大了连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