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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观察解剖台。台上搁有沾满血迹的外科锯一把,手术刀五把。脸朝下的头颅、由关节部分截成三段的左脚、右臂上肘、左臂上下肘,毫无秩序地散乱着。依此看,似乎出自毫无解剖观念之外行人,但从切割的刀法看,却又手法高明,明显地出自解剖或外科等专家。
默默伫立的浦上,此时透过厚重砖墙,听到高昂但哀怨的黑管吹奏声。许是年末大拍卖之街头音乐队。但他却如处身墓地中,忽闻尘世喧嚣似地,平时听来俗不可耐之吵闹声音,现在传到耳朵却感到十分的亲切。
头颅,依发型可断定为绮丽年华女人。从刚才一直爱看又害怕地窥视着的夏,到此时才惊跳起来:
“咦!咦!可不是香月小姐!”
“真的!”
浦上苍白的脸,似乎更加苍白了。他于是聚神注视。毫无疑问,她果然是貌美出众的香月惠美之头颅。
“好,我去报警。”
浦上瞥了一眼倚靠在记录桌勉强支撑身体的夏,急促夺门奔出。碎石子路奔跑不易,他立刻便喘起气来。夏也随后跟上来叫到:
“留下我一个人太残忍了。”
此刻,浦上和夏,再也顾不得失去冷静态度的医学专家,是如何的丑态毕露了。
3、
田所巡官接到报案,立刻率领一组干员,乘坐吉普车,赶到解剖房门前。然后等待鉴定课拍照人员,由各个角度拍摄现场胶片完毕后,才缓缓蹲下来,打开地上的油纸包。他仔细的保存绳节,切断麻绳,打开油纸。油纸下面是渗有血迹报纸。再打开报纸,苍白丰腴的大腿露出来。如此,一包一包的五个纸包全部打开。结果,内容为:大腿、下肢、足踝,以及右臂下肘和手掌。
“奇怪,怎么没有身体?”
田所自言自语地说着起身,转眼向解剖台,并以下颚数了一下,头颅、左臂上肘,切成三节之左脚,然后是右臂上下肘,合计只有七个部位。
“左手掌也没有。”水源刑警附和说。
当两人四周查看是,正在打开记录桌下方橱柜的刑警,急急叫了田所的名字。两人走前一看,装身体的大油纸包,和装手掌的小油纸包,也由麻绳捆好,和放在冰箱中的洋火腿,塞在橱柜之中。
“呃,这是。。。。。。”
田所把“什么东西”下半句话吞下去不语。田所手上拿出来的东西,是塞在大油纸包旁边,白色如同卡片之纸片。
“货签。”水源刑警说。
那是一整叠的寄货纸签,数一数,整整二十张,似乎一张都没有使用过。
田所迅官苦涩着脸将它放置记录桌。货签也好,油纸也罢,这些任何商店都出售的东西,追求来源困难,追求购买者更是难上加难。
“只要有一张,写上受货人就好了。”水源刑警一厢情愿地说。
“不错。我们必须查明,这些小包打算寄往何处,为何要寄这些肢体?”巡官双臂交叉说着。
寄送分尸肢体本身即具甚大危险,凶犯甘冒风险欲寄送,似乎隐藏着重大关键。要寄给怀有深仇大恨的人?邮寄尸体耳朵的一篇侦探小说,掠过田所的脑际。
“可是,这个家伙似乎遇到什么危险,才会逃得如此匆忙。”水源刑警毫无顾忌的大声说着。打断了田所巡官的思考。
“恩,有必要查明什么事故令凶手终止了分尸。脚步声逼近?或分尸太费时间以至天亮了。。。。。。”
“虽不能一概而论,看他连脚踏车灯都来不及关掉而逃,一定非常匆促。”
田缩巡官默默点了头。面带紧张表情,剪下新发现的大包麻绳。打开油纸,除下报纸。正如预料,包裹内是年轻女人的躯体。
在美术展览会场所看的人体雕塑品,所展现的是强烈的人体美。但生命被夺的真正女人胴体,她的年龄愈轻,它呈现的丑陋则愈强烈。不管想象力多强,还是无法在脑中拼凑昔日这位女人之美艳。
令人感到更悲惨的是,一刀毙命的插入心脏之刀痕。
“手段真残忍。”
田所嗫嚅着,紧抿着他如刀片一般薄的双唇。
接着,巡官便检查堆放在地板上的十四张报纸,有每日、读卖、产经、东京、朝日等多种。可看出凶手的谨慎及避免由此留下任何线索的用心。但是,日期却是十一月二十四日以后者居多。最新的一张是包左掌的日本经济新报,那是昨天十二月一日的晚报。
“这是第六版,水源刑警,你立刻打电话去问,第六版几点印出,几点送达贩卖店。”
“是。”
水源刑警大步走出。巡官赶忙叫住他,再吩咐道:
“我想借用这个房间的钥匙,你去找保管的浦上医学士。顺便去找天野博士,告诉他调查即将结束,请他来验尸。”
接下来巡官便小心翼翼地检查了六把手术刀及铗子、麻绳等用具。手术刀、铗子等都是新的,因此要查明所有人,非调查每一家医疗器具店不可。在此亦能窥见凶犯计划相当周密。鉴定报告说,检查不出任何指纹,凶犯一定戴有橡皮手套。
水源刑警大约过了十分钟便赶回来。天野教授、浦上亦相继进入准备室。
“辛苦啦,结果怎么样?”
“报社那边说,第六版是最后一版,印出时间为下午六点五十分。最近贩卖店出售时间为六点五十分至七点左右。昨天的情形也相同。”
“六点五十分印出,五十五分发售。。。。。。”巡官边记录着继续发问,“恩,谁接的电话?”
“编辑部。”
“好,那我可以断定,做案时间为七点以后。喔,天野教授,请多多帮忙。”
教授遭到香月惠美被惨杀的打击,显然已失去往日的奕奕神采。他默默点头。眉宇间显出科学家的坚毅,立刻步入解剖房。
解剖房的门一关,巡官便转向水源刑警,“钥匙呢?”
水源刑警还没来得及回答,浦上便由后面站出来说:
“水源先生说用借用钥匙,但我拒绝了。因为,我担负解剖房钥匙的一切责任。除非大学当局许可,我不便交给任何人。”
巡官默然注视他。是个狡猾、冷酷的人,大而张开的鼻子,也显示出他的好色。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最受困扰的是我。我要先声明,这事不是我做的,但钥匙从来没离开过我身边,昨夜亦如此。我还要再补充一点,这把锁的数字排列,除了我没有一个人知道。”
“呵呵,你是说,凶犯不是从门口进入的?”
“不,我这个外行人哪敢如此断定。只是我可以确定的是,他不可能打开第一、二道门锁这件事。”
“这么说,他如何能进出?”
“这个嘛。我的意思是,凶手绝对无法打开门锁。因此,凶手有可能是拆开门闩合叶。或者干脆旋开门闩的螺丝钉。”
“有道理。那么请教你,是谁上油,使门闩容易滑动的?”
浦上呆了一下,住口,眨眨眼:
“这件事,刚才和夏君一起开门时我也注意到了。但是谁上的油,我也不知道。”
“昨天呢?”
“昨天。。。。。。”浦上稍稍皱眉,“没有,我还记得昨天傍晚关门时,门闩还发出叽喳声令人讨厌。”
“什么时候关门?”
“解剖完毕出来,大概四点多。”
“谢谢你,得到不少参考。那么,在你的监视下让我试试开锁可以吗?若要向大学当局申请,太浪费时间了。”
“这个。。。。。。。”
当浦上迟疑不决时,天野教授由解剖房插嘴说:
“浦上君,没有关系,我会替你解释,你该协助调查。”
“是。”浦上向解剖房回答后,转向田所巡官讥讽地说:
“那就先教你数字程序。这么一来这把数字锁,便失去存在价值了。”
说着浦上领先走出。然后等待田所巡官和鉴定课员出来,把挂在门闩的数字锁取下,拿在手上,然后用右手转动。
“先向右转动至3,接下来向左转至0,再右转8,左转6,右转1。。。。。。。”
他边念着边把转盘旋转至各个数字刻度,锁便无声地开启了。
田所接过手,好奇地检视后说:
“确是坚固又精巧的锁。右3左0右8。。。。。。”
念念有词,试了几次,田所才满意地交给鉴定技师说:
“你看,如果不谙数字配合的人,要一组一组地按序试开,全部有多少组合?”
“排列组合嘛,等一等。”
技师利用手掌写着数字盘算一会儿后,看看田所说:
“同样数字是否重复,结果不同。大致有数万组合到数十万组合。数量庞大,正确数目一时也算不清。”
“恩,试一次组合,若费时五秒,假定二十万次。。。。。。。”这次,田所计算起来,“。。。。。。要十一天半时间。”
“对。当然,第一次碰上答案,和第二十万次碰上答案,概率相同。但以犯罪场合而言,不能依靠如爱国奖券那般的侥幸来计算。”
“不错。你立刻调查一下,除了刚才所做的组合外,是否另有开锁的数字组合。此外鉴定能否使用仪器开启的方式。”
田所巡官吩咐后,转向浦上:
“请问,这扇门本身的门锁,怎么啦?”
门板黄铜把手下方,田所手指处有一钥匙孔。
“这门锁,许久以前便不堪使用了。那是我上此大学以前的事。”
技师立刻插入前端有钩的粗铁丝,结果的确已生锈转不动。田所点头,再去查看门闩的润滑度。左右拉门闩几乎没有阻力,滑动顺畅。他还向技师借用放大镜,费时甚久的查看固定门闩的螺丝钉与合叶。
“合叶,门闩都没有卸下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