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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靖宁带着这三人救场,然后轻而易举地挟起喝得红光满面又已醺醺半醉的杨晗极快地退出了喧闹的大堂,将他带至院子里的偏厅。白徵言追随其后,跟到偏厅时,守在门口观望,以防有人跟来偷听。
侯爷府内婚庆大堂里热闹非凡,花木繁茂掩隐的院子偏厅这厢喧闹声就已显得有些零碎模糊了。
半边身子软趴的杨晗被推坐在椅子上,给风靖宁一帕子的冷茶水粗鲁地擦个半醒,一双狐狸眼半是疑惑,半是玩笑地盯着他,说道:“你劫持我到此是要干什么?难道是看我大婚了,忽然决定要跟我私奔么?”
风靖宁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心里真想一耳括子抽醒他。
门外的白徵言听见却是低低地嗤笑,心里腹诽着二人,不知风靖宁当有此心,杨小侯愿不愿意?
风靖宁听着她不怀好意地笑声,冷哼了一声,却是朝杨小侯郑重地说道:“公主不见了!”
杨晗怔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腾地就从椅子上站起来,差点就撞倒了沉重的梨花太师椅,拔腿就往西上苑狂奔而去。
白徵言自然而然而快速地道:“我跟着他,靖宁,你去找杨侯爷商议此间事宜。若候府防范严密,公主应还在候府之内……”她见杨晗踪影已小,忙展开轻功快步跟上,不再多赘言。
风靖宁当不停留地朝另一个方向走去,让管家找个可靠的侍女去斟酒时让杨侯爷出来商议此事。
白徵言跟着杨晗赶至西上苑的喜房时,房门外一群陪嫁过来的宫女和喜娘危危颤颤地跪了一地。杨晗大步流星地奔进厢房里,放眼望去一切如旧,平静得不起一丝波澜。唯独诡异的是,喜床上安坐的新娘却不见了踪影。
他心情激荡,酒气上涌,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脑子里一片混乱。怔怔地站在喜房中,看着似乎摇摇欲坠。
白徵言细看喜房各处,发现地上和床榻上都有一滩水。她抚过榻上的水泽,凑近鼻子细闻,有种极淡的,近乎青苔的味道。门窗前后又细致检查了一遍,都没有破损处,窗外的花丛上也没有被压过的痕迹,就连屋顶的瓦片她都掌着灯观察过了。
她从屋檐上翻身下来,将刚急匆匆从房中出来,不知要赶往何处的杨晗一把拉住,冷静地说道:“别处自由风公子和杨侯爷处理,我们不妨来听听这些喜娘和宫女在公主失踪前看见过什么,听见过什么?”
第一百零三章 线索()
杨晗站在房门前的台阶上,凝视了她半晌,认真地点了点头。
白徵言于是朝庭中跪着的众人说道:“以下我所问的话,你们最好据实回答,如果公主找不回来,皆要人头落地这是你们都知晓的。除非你们当中有人是对方的细作,愿意以身试法,以死谢罪,不然不要包庇任何一个人,知道了吗?”
“是!”众人战战兢兢地回答道。
“公主是何时何地不见了?是何人发现她不见的?”白徵言开始发问,远处隐隐地传来了杨府守卫与侍女们搜索后院的声息。
“奴婢和漱雨陪着公主在新房里等候驸马,戌时三刻时,公主说肚子饿得头晕,又说周嬷嬷和程嬷嬷定是不会给她吃食的。公主让奴婢瞒着嬷嬷们去偏听拿食盒里的糕点给她吃,奴婢只好出了新房,不敢惊动房外的人和嬷嬷,就说是如厕。”人群中一个娇俏靓丽的宫女细声惊惶地道。
“谁是漱雨?”白徵言挑了挑眉,扫视着众人问道。
“公主说袖口的两颗珠子被她扯掉了,说这样会不吉利的,让奴婢赶紧去找针线来给缝回去。”在第一排跪着的一个白净清秀的宫女期期艾艾地说来,整个人浑身发抖。
“你们这些该死的奴婢,谁让你们离开的!”一个眉角含威的老嬷嬷听完,不由怒斥道。
“那当时为何没有嬷嬷不在新房里相陪?”白徵言斜眸睨着她问。
老嬷嬷垂首道:“当时公主不让老奴和周嬷嬷在房中侍候,让我们去偏听歇息去,老奴和周嬷嬷便想着退出房门外陪着也罢,谁知刚出了房门,周嬷嬷的脚就崴了一下疼得迈不开脚曲,老奴就顺道扶她到偏听坐下后,闲聊了两句,就回到新房们前侯着了。老奴发觉新房里没有什么声息,便在外向公主请安了一句,不仅公主没有回答老女的话,连两个奴婢也没有回话。老奴觉得奇怪,心下不安,便开了门进入新房,这一瞧……”她抽了一口凉气,似才恍过神来:“房里竟一个人也没有,公主不在,两个奴婢也不在……这怎么得了?待两个奴婢回来,我们三人找遍了新房也不见公主的身影……”她震惊的声音里几乎带了咽哽低泣,“老奴该如何向娘娘交代?该如何向程家交代啊?”
说着,一些宫女跟着轻泣了起来,另一个跪着的嬷嬷也是默默地抹了把眼泪。
“当时房外有谁在侍候?难道都没有瞧见公主走出房门?”杨晗听到此时也是奇异了,心里越发的着急担忧,大声怒道。
“奴婢八人随侍在门外,都没有瞧见公主出来啊!”八个宫女齐齐扑倒跪拜在地上,低声哭泣道。
“你的新房里可留有地窖通道暗室?”白徵言也不禁问他道。
杨晗眉眼一怒,喝道:“半条地缝也没有!”
那公主是如何消失的?白徵言皱眉思索,便不理会他的怒气,知道此刻不该和他计较什么。为何公主似乎想要让所有人离开新房?她转而又问杨晗:“你觉得紫瑾公主不仅让宫女偷偷去偏厅取食,还让宫女去拿针线,又让两位嬷嬷去歇息,听起来似乎都很寻常,却又似乎有些什么不对?”
杨晗不禁也皱起了眉头,紫瑾平日是有些公主的矜贵娇蛮,这些事听起来也极像是她会干出来的。
白徵言走向周嬷嬷,问道:“嬷嬷能给我看一下你扭伤的脚吗?”
周嬷嬷长相端庄,举止严谨,见他是一个少年,自然大为犹豫。
杨晗一眼洞穿道:“她是个女子!”
周嬷嬷不由再次端详了白徵言一遍,才隐隐从她的身形骨骼间瞧出了一点端倪来,心中暗忖道:“这女子竟能将男子伪装得如此逼真,险些蒙蔽了她这一双阅人无数的眼睛,着实厉害。”此刻,见杨晗已发了话,也断定了白徵言是女子乔装的少年,便在背着杨晗的地方歪身坐下,捋起了裤管,伸出微微发肿的脚踝给她查看。
白徵言伸手上去轻轻揉捏触按,低眉问道:“嬷嬷的脚踝是崴了之前开始疼痛,还是崴了之后走路才发觉疼痛?”
周默默皱起了眉头回忆道:“老奴当时没有留意,但崴脚后没有行走就已感觉到疼痛难当。”
白徵言眼眸一亮,她朝周嬷嬷点了点头,回身对杨晗道:“不排除有人用石子或硬物致使周嬷嬷崴脚。”
杨晗心思跟着转了一转,摇了摇头,“究竟怎么回事?”
“在皇宫时,公主最后是由谁为她盖上红绸巾的,当时有谁在场?”白徵言决定从头溯起,追寻因由。
杨晗在台阶上坐下,虎视眈眈地盯着下面的一众人。
“我……”当时在场的宫女与嬷嬷都一一应声道,最终有年长的周嬷嬷回道:“当时淑妃娘娘和公主话别后,是请风相爷的妇人盖的红头巾,还有慕将军的夫人和水尚书的夫人都在。”
白徵言蜷了蜷手指,这么多人在,连母妃也在,公主是不可能被人偷换的,又问道:“公主盖上头盖后,到上花轿前,淑妃娘娘和三位夫人一直都在相陪吗?其间殿中有无人离开过,或是有人曾经来过又离开了?”
“其间似乎慕夫人曾经离开过,说是皇后娘娘遣人添来的给公主压箱子的玉如意,说是请高僧诵经加持过,刚从‘轻云寺’里赶回来的。大家都知道这等圣物最好是要斋戒沐浴后收下才好,若经寻常人手便污浊了灵性。幸好当时慕夫人在,她常年为关外的将军祈福,是斋戒荤酒礼佛的人,淑妃娘娘便请她去代收下玉如意,包了红绸给公主压箱。”周嬷嬷见多识广,有条不紊地回道。
雪皇后闹的这是哪一出?在最后时刻给楚家再示一次好,为以后太子登基之事留多一条后路?
白徵言将此事在脑中急转了一圈,又问道:“公主盖上头巾后,有无离开过众人的视线?譬如去如厕、补妆?有无吃过,或喝过什么东西?糕饼、茶水?”
“没有!新娘盖上头盖后是不许再如厕、补妆、饮水、吃食等等的,不然是不吉利的。”周嬷嬷依然恭谨地答话,底下的人皆是一言不发,庭院里寂静地让人发冷。
“公主殿中的香炉、衣裳上的熏香、还有随身的香囊,皆是嬷嬷亲自检查过的吗?”白徵言继续细致地发问。
周嬷嬷颔首,回道:“都老奴和程嬷嬷一道检查的,我们都是跟着淑妃娘娘从程家到皇宫的老人,这些细节自然都会极仔细检验,不会出差错的。”
杨晗的眼睛渐渐发亮,他转首抬头望向白徵言。
白徵言也俯首回望他,问道:“小侯爷,你迎了公主上轿之前有无检查过轿子有无人动过手脚?公主上轿后,这一路从皇宫到侯爷府可有出过什么小状况?迎亲队伍的人数,包括送嫁宫女的人数有无增减?”
杨晗眉梢微蹙,思索道:“轿子是淑妃娘娘专门让人查验过的,绝对藏不了人。这一路上也没有出过什么状况,就是迎亲队伍的人数有无增减,这个本小侯就不知道了。”
“并无增减!”风靖宁匆匆从外院走进来,朝他们说道:“我一直领人瞧着,一路上没有出差错。队伍进了侯爷府,侯爷也让管家领人瞧着,各人都没有擅自离开过自己的位置。”
“已在悄悄搜查内府?”杨晗问,强压住心中的烦躁与愤怒。
“侯爷和夫人在外面周旋宾客,你可趁机平静一下心情,呆会儿还要出去与大伙应酬,不然大堂上的人会起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