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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歇了一口气后,背转身子,命令道:“将他抬上我的背,众人寻马,回城!”众暗卫听令将风靖宁扶上白徵言的背,她将抓来的外袍绕过风靖宁,与自己的腰身扎在一起,暗卫已在山谷里寻来一匹方才在双方打斗中跑散在一旁的骏马。白徵言背住风靖宁翻身而上,提缰扬鞭,一马当先冲出了山谷。
身后跟着寻了马匹的暗卫,没有找到马匹的暗卫早已展开轻功越回下马的原处策马跟上。
白徵言御马狂奔,身后那人愈来愈稀薄的呼吸让她胸腔里的一颗心也上下颤抖不止,脑中冷静而焦急,直望着龙都方向,似乎要望眼欲穿。
风靖宁伏在她的背上,马匹颠簸中身体几欲散架了般。知道她已尽最大的力气使马匹跑得更平稳些,一一避过了路上的坑洼起伏,皆是因顾虑着他身上的伤势。他心里暖暖的,宛如被温水烫着。他的手臂有些无力的环住她的腰,伏在她肩膀上的脸容愈发的苍白如灰,唇角却带着浅浅的笑意。
他轻轻地声音响在身后,“徵言……上苍让我……遇见你……真好……”这声音如此的轻柔无力,一瞬间已被狂风卷了去,吹散在这月光如水的夜空里。
白徵言心中一顿,她终是听见了。
幸好半途上遇到了领兵前来的眉清玄,白徵言将风靖宁扶躺上马车时,他已失去了意识。她坐在身畔,一直陪着他在众人的守护下回归龙都。一旁的雾岚先生为风靖宁诊断后,又问了白徵言前后治伤的情形,斟酌着又喂了风靖宁吃下两颗宫中保命的灵药。
回到风府,一众人围住风靖宁所居住的“风致园”忙个马不停蹄,倒是白徵言被人闲歇在外堂。她也不执意要进去,一来没有身份,二来也帮不上忙。静静地等着,终究等到了眉清风过来,向她道了一声安好无碍。
白徵言心头大石才终于落下,轻松地笑了一笑。
眉清风眸子一转,看住她身上的包扎,问道:“白姑娘身上也有伤,不如去请雾岚先生看一下?”
“无碍,已上了伤药。”白徵言淡淡地道,转而问道:“小侯爷和紫瑾公主可还好?”
“幸好杨侯爷部署得好,在地道里用厉害的迷烟制住了凶徒,公主没有性命之忧,却是受了重伤。小侯爷以身涉险进地道里营救公主,被对方胁迫,也受了伤,如今正在候府陪伴着公主。此事最终惊动了皇上和程淑妃,如今在全城搜查可疑之人。慕二公子捉了一些人回来,送去了刑部拷问审讯!”眉清风将事情的经过和结果言简意赅地交代了个清楚,而后犹豫了一下,说道:“逐月山山谷的事情眉某已听闻风家暗卫所言,是我小看了姑娘,请见谅!”
白徵言云淡风轻的一笑,“靖宁是我的知己,我说过不会用他的性命来开玩笑。眉公子当时心存疑虑,也是人之常情。”
眉清风对她的淡然明理寓意不明地微蹙了下眉梢,话锋一转道:“可是,据慕二公子所述,以白姑娘的身份而论,今夜的表现实在是太出人意表了。”
她淡定地笑了,说道:“以师尊山湖老人的广识博学,小女子所会的这点微末本事确实是让慕二公子大失所望了。怪只能怪小女子学艺不精,资质框囿。”
眉清风凝眉半晌,却是眉峰一扬,浅笑道:“白姑娘谦逊了。”
白徵言浅浅一笑,伸手掸了掸已染血的白裳,笑如春初的梨花清妍丽雅,请他转代告辞,便寻路回别院沐浴、疗伤、歇息去了。
次日,风家就让人送来了治伤的灵药和各种调理身子的名贵药材。
两天后,雾岚先生登门为她诊断调理,询问伤势,开了各种方子,继续以往的手腕医治,给她扎上银针。
这一次,依然是在书轩里,两人隔几而坐。
雾岚先生这一次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同以往,有些意味深长,白徵言却恍若不觉,默然地喝茶,默然地看书,悠然自得得很。
“靖宁自小就是个不喜欢沾染俗事的孩子,连慕家的姑娘、水家的姑娘那样让人艳羡的,龙都所有的世家小姐、皇族公主他都没有正眼看过,宁愿去‘轻云’寺找主持大师聊佛偈,也不愿意与那些小姐们聊一聊人生大事。”雾岚先生慢悠悠地说来,端起茶盏饮了一口,眼眸微垂,脸上的神情莫测,道:“老朽曾以为他这一辈子也不会在意任何一个姑娘,谁料,他醒来之后,问的是你的伤势、你的手怎么样了?他自己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后,却是催着老朽来给你看诊,治手,这人啊……到底是怎么了?”
白徵言手中的茶一顿,放在了桌面上,目光也从几案上的书转移到雾岚先生的脸上,问道:“他胸前的伤可是伤及了肺腑?”
雾岚先生看着她这副依然镇定冷静的模样,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语气干瘪瘪地道:“不仅伤及了肺腑,还失血太多,到如今还是用当归人参汤吊着一口气呢。”
白徵言眉头微蹙,凝视了他半晌,一笑说道:“果真如此沉重,先生还坐得住在这儿与我拉扯闲话么?伤及肺腑是真,但应是伤得不太深,失血太多倒是可信,但以靖宁的内力体魄还不至于到了奄奄一息,靠人参当归汤养着活命的地步。”
雾岚先生挑了挑眉,这女子说她不关心风靖宁,她的言语中分明是对他的伤势十分笃定,并且那晚相救的情形他也从暗卫口中知晓得详细;但说她十分将风靖宁放在心上,那么这一番话说来又未免太多冷静旁观,置身事外了。
这个女子的心思让他感到迷惑,深沉,并且看不明白,那一张半是明丽,半是狰狞的脸上浅浅的笑意,却是有着异于寻常的魅力。
“雾岚先生是否觉得我作为靖宁的朋友,却对他的伤势太过无动于衷?这两天到风府探望他的人,自然不会少,是每一个人都能见到他么?他如今最需要的是养伤和休息,并不是被别人打扰,于他无益的事,我为何要跟别人一样去做?”白徵言柔婉飞扬的凤眸里含了一抹善意,语意平和安宁,“更何况君子之交淡如水,患难之情更不需要显摆招摇。”
雾岚先生眉梢始挑了一点笑,语气也平顺了些道:“姑娘又如何知道,你的探望对他无益?病者虽忌喧闹打扰,但也需要有知交的安慰鼓励,更何况姑娘与靖宁不是一般的交情,而是患难之交。”
白徵言眸子里露出了丝踯躅,意有所指地道:“能安慰他的人自不会少,况以靖宁的旷达洒脱也不十分需要别人的鼓励。只是我此刻心里头有些事还不曾想明白,也不想随意地做出决定。靖宁纵然对此有所失望,但我相信他亦能理解的……”
听到此处,雾岚先生不禁皱眉,看似自言自语地问道:“竟然连靖宁这样的人,也不能让姑娘失去理智,而动心?”
白徵言闻言,忍不住微微一笑。有时候并不是这个人不好,而是遇见的时间不太对,一步之遥,往往就在两心相错之间。
第一百零八章 热议()
如此过了十天后,雪皇后突兀地下旨邀她进宫赏花?她身为一个民女是没有身份进宫,同样也没有权力拒绝后宫贵人对她发出的邀约。她此刻身在龙潭虎穴,自不愿揭破自家身份,引来各方猜忌困囿。
与她同赴皇宫的有伤势稍好的风靖宁,和风家的一位嫡女,风靖宁的妹妹,风如雅。白徵言早早被侍女换衣梳妆打扮好,作为客人等在了厅堂,待有侍从进来请她出门。别院门前停了两辆有风家标徽的马车,四匹骏马在春寒料峭中喷鼻如雾,风靖宁玉树临风地等在车旁,寒风吹动他的裘袍,软软的裘毛围领翻动,轻轻擦过他清俊的脸颊。
听到声响,他抬眸看向款款而来的白徵言,眼中掠过一丝了然和惊艳。她似乎独爱白衣,就连裘衣也爱净白颜色,一眼望来,修长的身影就似冰雪堆砌的人儿般素净清绝。而今日她脸上的伤疤不知用什么掩盖住了,乍看之下,似几乎恢复了原本的容貌,秀雅舒丽的容色,配着一双清明乌亮的眼睛,虽不似天香国色,倾城佳丽,却也清妍得让人眼前一亮。
她也朝风靖宁微微一笑,眼眸中含着爽朗利落的神色。
风靖宁笑道:“得见徵言真貌,靖宁何幸如之?
白徵言行近,笑笑道:“障眼法而已矣,时不能久挨!惶恐得罪贵人眼,且施权宜之计,唉!”
风靖宁摇头,温笑道:“徵言真人真语,贵在其心,世人之眼,不必介怀!我必尽力斡旋尽早让徵言脱身,不必深陷泥足深潭。”
“靖宁之言,让我心有戚戚然!”她扬唇苦笑道。
“徵言,无须惊惶。”风靖宁伸手梳过她飞乱的一抹散发,绕指将它们别入她的云鬓中,重新举了一枚珍珠细钿给簪得规整了。
白徵言微蹙眉,待他动作完成,略略抬眸看向他,带了丝促狭道:“靖宁贵为世家公子,竟如此平易近人,实让我心惶恐不已啊!”
风靖宁低头清声一笑,目灿若星,掀开车帘,伸手向她道:“来,请上车罢!”
白徵言懒懒的一笑,自己跳上车,钻进了车厢。听到风靖宁脚步声离去,吩咐道:“走罢!”两辆马车缓缓而行,她在车厢里走了一个位置坐下。才发现里面有一个美人正眼眸一眨不眨地盯住她看,她也忍不住回盯住她。
美人十五六岁,长得清新脱俗,打扮得仙姿飘逸,一双眼睛水灵灵地望着她,似有疑惑,又似有好奇,最后皱了皱眉头,不解地喃喃道:“你有什么好?”
白徵言眼观鼻,鼻观心,坐好不发一言,这话她也回答不了。
风如雅轻叹了口气后,轻声说道:“哥哥特意交代我要好好照顾你,待会儿入了宫,你记得少说,少动,少看,紧紧地跟着我就对了。”
“嗯。”白徵言心里微笑,言听计从地点头回应她。
皇城巍峨雄壮,宫阙层叠迤逦,远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