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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到颈子后有人轻盈的一声嗤笑,继而响起了一声无奈的叹息:“你这样的性情还真像一匹脱缰的野马,任由谁也无法将你拿捏得住,对么?”
云言徵转首,看住他微挑的眉尖,唇角淡淡含笑,她语气中似带了丝的欣悦和缱绻道:“也不是,至少还有一个人能将我拿捏得住。”她顿了一顿,凝视住他的眼睛,句句坦诚,“你就是这个世上,那唯一的一个人。我曾和三哥说过你就像是一种毒药,我一直以为自己会百毒不侵。然而当听到你死讯时,我才知道这个世上有一种痛当真可以让人痛入心扉,疼彻骨髓。一直以为那是因为我对顾舍之你的愧疚,但若然仅仅是朋友,应该不会嫉妒你曾经深爱过别人,而悔恨自己从来没有寻得一次机会向你倾诉我的心事。而如今,我已不管你是人,是鬼,我只想和你待在一起。”
“你可知这个世上有许多的妖物,他们专门吸取别人的精魄修炼而生,幻化成人形,你又岂知我不会正是这种东西所化身?”顾析的声音在她的耳后宛转地道,随之,他的唇角沿住她的后颈吻落,用牙齿浅浅地辗咬住那里吹弹欲破的肌肤。
“无论你是多么可怕的妖物,只要你生存在这个世上,你需要什么,都可以从我的身上拿去……”云言徵浑身的肌肤掠过一阵的颤栗,软若无骨地靠落他的胸膛上,语气也软弱无力的道。
“长公主所言,可否当真?”顾析的唇轻贴在她冰蚕丝衣裸露出来的后颈上,气息温烫其间。
火烛在白纱后潋滟而迷蒙,水声潺潺中,昙花在浓重的水雾里幽然清湛,不时的散发出了一股股使人醺然欲醉的馨芳。
云言徵回转身,半是清丽,半是狰狞的脸容上神情坚定的看向他,真诚地道:“顾舍之,如今我容颜已毁,身份已弃,只剩下了我这个人所会的东西,和一个全心全意要来换你所深爱的心思,你愿意成全我么?”
她不愿再错过了。
白衣中的她身形纤瘦得不盈一握,神情却毅然坚固,凤眸中闪烁出了希翼的光芒。顾析微微凝神,然后仰了头,湿润的长发簌簌地落满了两肩,白衣轻系,唇角弯起浅浅的笑意,神情却依然从容静谧,他轻柔地道:“如若我愿意成全你,你执意想要全心全意地爱我,你真的能做到?”
“若不是答应过你需得每年好歌好酒好琴相祭,我此刻也不会还如此好端端地活在这世上。愧疚能让人生不如死,这两年多来,我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而活着,只想上天入地地去找你,只希望能在某一个地方,即便只是在某一个人的身上能再看到你的一点影子,却发现根本找不到一丝一毫的依稀相似。而来到龙都后,却一下子遇到了那么多与你相关的人与事,这些天来满心满眼里不断闪现过的都是你的影子,可仅仅是这样的影子,已让我一次一次地痛入了心扉,无力挣扎。人世也不过是一场花开花谢的轮回而已,如今既能重遇你,我想从今往后只为你一个人而花开花谢。”云言徵凤眸中的疼痛与悒郁宛如潮水般汹涌地袭来,将她的心辗转研磨,双手紧紧地握住了自己心口的地方,仿佛那里已然是一再碎裂,再不堪重负了。
顾析微垂下的眼眸中幽邃如云,那里面仿佛有轻烟翻滚使人看不清他的思绪。而他的手轻轻握住云言徵的双手,俯首隔了冰蚕丝的衣衫轻轻地吻落她的心口处,低声呢喃道:“好,长公主你要记得今日所说过的话。”
那样轻盈而真实的吻落在心口上,云言徵浑身一颤,只觉得心口怦然地跳动出了喜悦和慌乱。这两年多来破裂得崩析分离的碎片,在他的吻中慢慢地一点点地收复,慢慢地粘合在了一起,才形成了一颗极易破碎而又透明的水晶般的心。
顾析感觉到她的双手冰凉的颤栗,抬起眼睛看住她脸容上那失而复得与后知后怕兼具的软弱神情,心上闪过了一丝软绵。是否自己赌得太狠了呢?他抿住唇,再次伸臂拥住她清瘦的身体,轻之又轻的声音响在她耳边道:“别怕,只要你真的能做到全心全意地爱我,你就不会再失去了我。”
云言徵心中莫名的害怕,又莫名的难过,想起自己曾弃他而不顾的事实,只想好好的大哭一场,而如今却是一滴泪水也落不下来。她双手无力地回拥住顾析,浑身不由自主地发抖,有些人、有些事若不是曾经失去过,曾经发生过,便并不会知道那对自己是有多么重要?
她多久没有在人前展露过自己脆弱的一面了,已记不清。仿佛是在懂事后;仿佛是在母后离世后,甚至是在三哥的面前她也不能毫无顾忌地流露出了自己最不为人知的软肋和感情来。而如今在顾析的面前,云言徵发觉自己并非是要刻意的放纵自己积蓄已久的软弱,而是无法在他的面前坚强起来,装作浑若无事。
“云舍之……”顾析放开手,正要与她说话。却料不到“啪”的一声,云言徵跌坐在地上,抬起头来看着他,似笑非笑地道:“顾舍之,哭不出来怎么办?可是……我的心里偏偏很痛很痛,痛得站不起来,痛得一丝力气也没有,痛的连呼吸也呼吸不到。你明明就在这里,就在我的眼前,可是我的心里却是在害怕,害怕一眨眼睛后你就要不见了。害怕如今的这个你只是我日思夜想出来的幻象,害怕等天亮之后,这一场梦就要散了。我便要重新醒过来,面对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了你的孤独和清冷。”
第一百三十一章 陪着()
心里狠狠地痛,眼眶里却也干涩得发疼,云言徵弯下腰去抱住自己的双脚,把自己卷缩成了一团,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将自己心上的痛苦减轻了一点点,减轻了一点点。
顾析深深地蹙起了眉头,曲一膝跪落在她面前,俯首轻吻住她乌黑的发丝,轻吻她秀致的耳廓,轻吻她颤栗不已的双手,全心全意地将她包纳入自己的胸襟中,侧脸贴落她柔软而湿润的发顶,轻声道:“别怕,我就在这里,哪里也不去,就在你的身边,一生一世的陪着你。陪着你老去,陪着你白发苍苍,陪着你死去,一直一直地陪在你的身边,不离不弃,好不好?”
“嗯。”云言徵将头深深地埋入他的胸怀里,狠狠地点头,轻轻地和应着。
顾析将她再次横抱起,走出了温室,走向了屏风后的床榻。将她轻轻地放落在床边,抄手运起内力为她烘干了长发,看向她疲惫困倦的神情,淡淡地一笑,对她温柔道:“你先歇息。我发誓,天亮后,你依然可以瞧见我好好地陪在你的身边。”他伸手抚了抚她散落颊边的发丝,示意她躺到榻上,他心无杂念地拉过薄被,为她盖了一点在小腹上以防夜里着凉,便又问她:“我把外面的灯吹熄了?”
云言徵乖巧地躺到榻上,眼睛一瞬不眨地瞧着他,怔怔地点了点头。
顾析伸手抚了一下她的眼皮,轻声道:“闭上眼睛。”他看见她听话地合上了惺忪的凤眸,轻叹了一声,转身而出,在屏风外熄灭了灯火,缓缓地走向门外。却在离门前一步时,蓦然地回转身来,果然看见有一个人在跟随着他的脚步。
云言徵不知什么时候从榻上跑了出来,轻悄悄地跟在他的身后,瞪起一双清滢的凤眸偏头看向他,那种神情上带了一点的俏皮和耍赖。
顾析眼角的笑意似有若无,对望住她。
云言徵不自在地扭了一扭头,撅起唇小声地嘟囔道:“我就是想这样的守着你,看着你,跟着你,不想再把你给弄丢了。”
顾析有些失笑了,嗤然轻笑道:“那你想怎样?”黑暗中,他的眼神那么滢亮,那么魅惑,那么……的美……
云言徵眨巴眨巴了眼睛,低语道:“无论你要到哪里去,我就跟到哪里去。”
顾析又轻盈地一声叹息,宛如昙花绽放时的轻颤,眼神清滢如水,语调轻柔:“好罢。”他的手伸过来拉住了她的手,牵着云言徵重新绕回了屏风后。他躺到床里面,拉过呆立在一旁的云言徵上来躺在他的身边,将薄被轻轻地拉高盖在彼此的身上,侧过头来看住她,低声道:“我一直陪着你,一直牵着你的手,一直到天亮,安心睡……”
云言徵的手钻进被子里,伸过去紧紧地搂住他的腰,将脸颊紧紧地贴在他的臂侧,仿佛只有这样紧紧地拥住,紧紧地感受到他身上的温度以及气息,她才能慢慢的相信这个人是真实的,并不是她虚妄幻想出来的。她并没有疯,也并没有狂,更并没有癫,而是切切实实地拥有着他,切切实实地怯怯生生地躺在了他的怀里,拥有着他的温柔和关切,而自己却是曾经那样的放弃过、伤害过、背离过她如今紧紧地拥住的这个人。不管哪是多么大义所在的理由,也不能磨灭她曾经做过自私的那个人的过往,也不能磨灭人心上的自我谴责和自我惩戒。
他只要垂眸,就能瞧见云言徵的眼眸纵然已经惺忪,却仍是那么固执而倔强地看住他,用那无比温柔和万分歉疚的神情。
顾析轻笑,笑靥温润如月色,他的指尖轻抚向她脸上的伤痕,轻声道:“这里的伤是怎么回事?”在他的心中能伤她的人并没有几个,更何况他一直留有暗卫在她身边监视与保护,不可能是外人所伤。
云言徵闻言,身子微微地一颤。她不曾因为自己脸上的伤痕而后悔,或自卑,只是这道伤痕与她心上的痛一般,不愿在旁人的面前提起。可如今,是在他的面前,她并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该如何说起?
她的眼睛眨了一眨,复又认真地看住他,双唇却紧紧的抿住,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顾析眼睫低垂,遮住了眼中的神光,细语道:“这一道伤是你自己所伤的,用噬粉涂在刀刃上面,让它将血肉伤得更加的狰狞彻底。”他的手指轻轻地划过那一道伤痕,语气中的从容,似是亲眼所见般的笃定。
他的话语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