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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奇异常的美丽。
张开手掌迎接住婉转飘落的花瓣,柔软真实芳香,明明确确的就是花朵。她微眯眼眸,有些疑惑,顾析上前一步,将在修长手指上停留的花朵递到她的眼前,双眸中泛起丝神秘而狡黠的笑意。
那指上的花朵竟在移动,顾析用不伤害它的气息将其困住,她渐看清那花朵还有触须,那扇动的是它的翅膀,心中才真正的明了惊叹。原来这些枝头上绽放的不仅仅是那淡紫的花朵,还有那淡紫的蝴蝶,花与蝶同一种的颜色,相依相生,互相依存。
“这种蝶只靠吸取这种花的蜜为生,而这种花的蜜中有毒,只有这种蝶吸引才能无碍。世间的神奇,岂不是让人为之惊叹。”他清泠的嗓音,缓缓地解释。
“这花叫什么名字,这蝶又叫什么名字?”她微抿了嘴角,好奇地问,伸出手去也用气息引落一只蝴蝶在指尖。
小小的生灵,不停地扑腾双翅,淡紫的蝶衣在空中划出了一轮又一轮绚丽的幻影,却始终无法飞离出他的指掌间。
顾析嘴角嘬了抹温柔笑意,神情极为安宁:“这蝶与花,我在古籍上未曾找到它们的记载。便唤了这花为‘永生’,这蝶为‘永世’,它们永生永世,皆会如此相依为伴,不可割舍。”
“永生永世?这个名字颇……有趣。”她眉梢微挑,轻笑和应,凤眸里显出丝清灵明亮来。
顾析温润宁和的眸中掠过丝沉郁,随即又恢复如常,纵然心中情绪宛如波澜惊扰,但面容上依旧清雅悠然。
他放飞了手上的蝴蝶,自然而然地去握住她的手,手指攥紧了她的指尖,拇指轻之又轻地摩挲她掌中的肌肤,似乎想要在彼此相触依存处寻找到一丝真实的温暖。不可否认,他的心里感到一片冰凉。
那人确实破坏了他的布局。
自从那日在林边一役后,她对他的态度就有了些微的改变。纵然她已刻意地控制住自己的心绪,尽量地约束着自己的言行,但在他看来,这看似完美的伪装下到处都是破绽。
那日,在林中她为何会忽然问他,是否善始善终?是心绪太过激动而脱口而出的一问,还是千思百虑后的真实挣扎?
最终,在他营造的一切温柔宁和中,她依然不肯与他相许白头诺。
那天,她眯起眼定定地看了他许久,像是能在他的脸上看出一朵绚烂的花来,蹙着眉心想了又想,不知是故弄玄虚作弄人,还是认真的思量过了。紧接着就笑嘻嘻地无心无肺地道:“这么重要的事,我怎么能随随便便的应诺了你。我自然是要把这件事情前前后后,里里外外,都想得了一个透彻,想得了一个明白,才好答复你。”
他皱起如山的乌眉,通透的黑眸里有些不满意地看住她。
她却圆融自如地忽视了他眼中的怨忿,顽皮一笑,调侃他道:“不然,我日后要忽然反悔了,以顾舍之你骄傲强势的性情和狠厉决绝的手段,我只怕从此会不得安宁,就是要吃不了想要兜着走也恐怕不能。”
他那时只能现出一个和善柔弱的纯善脸孔,不是因怕吓了她,她本来就是一个不会害怕被别人惊吓的女子,而是他心里真的感觉到了一丝的无奈。谁让他是真心实意地喜欢了这个女子,而又心甘情愿地让她成为了自己情绪的主宰,成为了掌控他命运的软肋。
顾析握住她的手一直往前走,淡紫的蝴蝶纷纷扬扬地从他们的身边分作两旁逸散,又在空中缓缓地飞回栖息在那些同样是淡紫的梦幻花朵上。云言徵也一路任由他紧紧地牵住自己的手,脚步一分不差地跟随着他的脚印往前迈去,她知道自己有一半的灵魂已死心塌地的掌控在了他的手里;而另一半的灵魂在这一路来正不断地动摇着自己的意志,说服、坚定自己想要离他远去的心志。
自从那一日在林中,在顾析离开后,一只灰蓝伶俐的知灵鸟终于久违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而鸟足系上的小竹筒里传递来的消息,让她越看越是心悸。蔚国京师里的情势在她离开的这一年里,竟发生了这么多不可预测的事,四国的平衡也将要因此而被打破。若蔚国成为了首先倾塌的那一方,必定会遭遇到其余三国的觊觎,三国若然起兵齐来侵袭分割,蔚国即将会面临着国破家亡,遍地生灵涂炭的荒凉境地。
她的暗哨曾经查到在蓟州和玥城中皆有暗中的势力与静王勾结,但在他服诛后,这些势力已经暴露的都已收缩解散,而仍在暗中的已转移了不知收归到了何人之手?
她安排监视其动向的暗哨也查探不到半点的风声,然蓟州在皇帝派遣的官员治理下竟出现了暴匪内乱,民怨沸腾四起。而珩王在平乱后,在朝廷上隐隐透露出了与皇帝抗衡的势头,与皇帝、太后、五王爷都针锋相对,朝廷两方势力互相攻讦,权政日益失衡。
第一百四十章 相左()
一直在她的眼前轻言浅笑的这个少年,又在这一场四国即将失衡的棋局里处于一个怎样举足轻重的位置?
如今在她面前的少年,那曾经瞬息万变而超然物外的气度,那曾经俊逸超脱而不染纤尘的面目纵然已经变得温柔可亲。可是她永远也不会忘却在他的骨子里潜藏了的那一个强大得足以令人为之戒慎的灵魂,和那一双清正邈远宛如星空飘渺无边无际的黪黑眼眸。
以心换心,她将心交给了他又能换到什么?
纵是他善始善终的情意,却绝不会是蔚国的安危存亡。她很清醒地知道,他在蔚国时的所作所为绝非偶然,必定是早已埋下了世人所不知的伏笔。只怕这个天下的倾覆,皆是在他指掌间的一盘棋局。
可是她的胸襟没有如此的广阔,目光也没有如此的深远,她舍不得自己的国家陷入混乱,甚至于在她的有生之年在这个世上消亡。
她心心念念的,只想保住蔚国,身为皇族而与家国共存亡是她心中坚持的信念。顾析有顾析的任性骄傲,她也有她的任性骄傲,她也不想用自己的感情去乞求,去换取蔚国的生存。
那样的感情只会变得不再纯粹,不再是她所向往的美好的样子。
她想要守卫的,只会靠自己的努力去实现。
利用感情去让喜爱自己的人妥协,这也不是她云言徵可以做出来的事,更何况此人是顾析,若她真的如此作为也不定能成事,只怕不仅会让其不耻,更会遭受嗤笑,让此沦为笑柄。她不想委屈自己的心意去迁就顾析的大局;但也不想胁迫顾析而去迁就她的信念。所以,这件事情无论是怎么样,若想暂且相安无事,不想亲手伤害对方,都唯有互相压制心性,互不干涉一途可行。
只是顾析……云言徵微微抬眸望向他平静柔和的侧脸,以他比常人通透灵敏百倍千倍的心思不会不知她的心意。之所以这样一而再地想要她应诺下白头之约,是因为他的心中舍不得她么?
云言徵眉梢蹙紧,手下不由下意识地稍稍用力反握住了顾析的手。顾析感觉到她手指上传来的力量,心头微微地颤栗,既是欢喜又是心惊。她这样的动作是因顾惜了他心中的一片真情,还是已然决意了离去前最后给他的一点安慰?
顾析的眸色轻微的变幻,两人相交紧握的手直到他送她进入峡谷深处的厢房后,才不得已松开。他的眼眸停留在她的脸上,胶着了许久,才恋恋不舍地离开,柔声道:“你先去梳洗歇息,待会儿再带你到谷中四处游玩。”
云言徵微哂,揶揄道:“真是狡兔三窟。”
顾析但笑不语,任由她去调侃。
待顾析离开后,云言徵倾身坐入太师椅中不由地有些怔然出神。他带她远离了漠国,来到此地,固然是不想她得知蔚国的消息,除此外呢?凤眸四处瞧瞧这间布置得雅致舒适的厢房,心中暗笑,他不会是想将她囚禁在此,强行留她在身边罢?
片刻后,小兰取来他们沿途备好的衣物鞋袜,指引她到屋后的温泉屋子里去洗涤。她闻言唇角轻笑,这顾舍之的屋子总是依了温泉而建,她谢绝了小兰的伺候,当真准备去洒洒脱脱地沐浴一番再说。
此时,在深谷中的另一间精致舒雅的厅堂里。
顾析端茶靠坐在悠闲的躺椅上,幽眇的目光轻扫竹笙,缓慢地道:“竹笙,你联系子弈,让他遣人去承国皇宫里仔细地再查探一次,有什么人被忽略了。”
“公子怀疑这一次的行踪暴露是承国人所为,而非其余三国?”竹笙的眉头紧锁,清秀的脸上次第现出了尊敬、迷惑之色。
顾析知道有些事必须让他思路明晰,不然行事间便会有所差池。他要的不是惟命是从的属下,而是灵活机变能够掌控局势变幻而做出对应策略的人才,他容许属下对他提出心中的疑问。
顾析点了点头,眉梢间显出淡淡的笑意,泠声道:“漠国虽大,但他们皇族的宗亲关系也最为复杂,我们的人手已经渗进了各宗各族。只要各予之利,逐步分化,使他们渐渐离心背德,偌大的一个皇室便会被各种各样的力量倾崩离析。纵然漠主英明睿智,但终究是年纪老迈,精力智力皆已不复当年的神勇决断。他要恢复这等错综复杂的局面,只怕也是要心神交瘁,有心无力了。”他意态悠然自若,笑意间慢慢地渗透出了一丝的胜券在握的力量。
竹笙一路陪他纵观棋局,不仅心下倾服,腹中细算其中的得失利弊,丝丝入扣的布局也是叹为观止。
“至于豫国……”顾析文雅地轻拨茗汤里的瓯蚁,唇角的笑意清淡如水,语气轻缓地道:“他们的女皇虽有些心智手段,奈何野心太大,又耐心不足。女主男卑的情势令其在后宫中与那一群皇夫面首的角力也要让她倾了一半的精力。偏偏又急于证明自己的威势,如今以利诱之兵发蔚国,大败而归,无功而返,整个朝堂与后宫都为此而沸腾。各种奏折的弹压,各种势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