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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各种势力的谋逆,就足够她折腾的了。更何况还有我们埋下的种种伏线。”
竹笙点头,本来以豫国倾国兵力与蔚国相争,胜算可有八成,但经公子一手谋划后,竟然以大败终局。此事只怕是豫国女皇也所料不及啊!无须动用自己的一兵一卒上战场,公子与晏容折之间的角力就可使两国发起相争后而兵力大减,实在是让深知其中原委的他心中惊惧叹服。
“蔚国。”顾析的语气微微一顿,似乎是从冷漠中透出了一点点的暖意,因为某个人而淡然的目光也变得温和了起来。
“蔚皇生性多疑,不能容人,终不是明君圣主。蔚国若不是易主而治,走向消亡那只是迟早之事。蓟州静王又是那样的身世身份,他要夺取高高在上的位置,被欲望蒙蔽了理智发兵玥城不是被阻止了一次就能结束的。如今珩王借机奋起相争,拥有了九天骑的兵力,而凤舞长公主又远走天涯,剩下的蔚国势力三虎成伤,一旦动乱了起来必将是一发不可收拾的局势。”顾析清淡一笑后,冷静无匹地道,眸中隐隐是大局在握的静远幽密
竹笙转了转眼眸,心中暗叹,幸好他只是公子手下的一个小卒子。似乎似无论成为了他的恋人或是朋友都是一件不大好受的事,但,能够成为公子的恋人和朋友的人,似乎也都并非那寻常之辈。譬如说,是凤舞长公主云言徵而非漠国的望族小姐慕绮,譬如说,是漠国的大将慕重而非他竹笙。
在公子随意剖析的棋局中,对漠国是亲离,豫国是利诱,蔚国是乱取,那么承国呢?
此时此刻,云言徵正浸在了水汽缭绕的温泉池水里,靠坐在岸边,双目微闭,细细地思量着自己究竟该如何去决断?
那日在林中,送信的是她暗卫中亲自饲养的知灵鸟,但上面所书的字迹却不是蔚国玥城里任何一个她所熟悉的人,而是一个远在承国的人的手笔。这一个人纵然身在承国,不仅详细地知晓了在玥城所发生的事,还能清楚地掌握住了她与顾析的行踪,这样的本事让她不得不重新再思考一下四国均衡的力量所在了。
一旦有人强力打破了这种勉力维持着的平衡,不但她蔚国会倾崩离析,就是整个九州都要狼烟四起,陷入了一片争战的混乱局势里。
最终苦的,却是那些皇权统治之下的黎民百姓。
神思一瞬间,有什么在她脑海中一晃而过。她忽然想到的竟又是顾析。顾析的名字,并不是相惜之惜;而是分崩离析之析啊。虽然此是很荒谬之事,但奈何此人似乎已与九州的安危沉浮有着了密不可分的干系。
那么,顾呢?
是芳草顾;离人顾,还是倾城倾国的一顾?
温泉小屋的门被人从外有序地轻敲,云言徵也不慌不忙地应了一声后,小兰的声音在外响起:“回禀长公主,公子请长公主沐浴后到前方的庭院去,他在那儿等候长公主一同进膳。”
“好。”云言徵缓声低应,她知道小兰和竹笙对顾析是完全的服从,只要顾析对她的态度好,他们自然也将她如在蔚国长公主府般的对待。若果,哪一日她与顾析反目为仇,她也毫不怀疑竹笙和小兰会毫不顾忌,毫不迟疑地将手中的长剑对准她身上的要害。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云言徵长吸了一口气,翻身而起,运起气机将身上的水分蒸掉,重新穿上了崭新的衣裳。
他们不但字取得是一样,就连穿衣的偏好都是一样,两个人如出一辙地都爱穿白衣,从不更改,自小如此。
云言徵拧了拧乌漆的长发,也并不梳理,也并不束缚,就这样随意地任由它们半湿半干地随了她的脚步飘荡在身后,更显出清水出芙蓉,天然无须雕饰的气度。她每踏出一步,都似有音律一般,从前父王和母后都分别称赞过她音韵自生,日后在此等才华上必定能大放异彩。然则,她也曾着迷过琴音笛韵这种娱己娱人的喜好,但终是舍弃了这些,坚毅地选择了跨上战马,穿上戎装,戴上盔甲,手握长剑,只要守卫了这个国家的安宁,她才能让更多的人快乐安宁的生活,她才能在更多的人脸上看见衷心的欢愉和笑靥。
为了这些,她的掌心与心脏皆是血热的。
而纯洁无暇的白衣又将这些热血和心中的信念覆盖上了一层冷静沉着的色彩,重新赋予了她清雅坚毅的面目。
剑冷,而心热。
马快,而志坚。
这便是她,云言徵,蔚国的凤舞长公主云言徵。
她也曾想如别的孩子般天真无邪地活;她也曾想如别的少女般羞涩腼腆地拉紧恋人的手;她也曾想如别的女子般坚贞忠诚地守护着自己的丈夫和孩子。
可她的身份不允许天真无邪,那样只会死于非命;她的处境不允许她羞涩腼腆,那样只会成为木偶傀儡;她身为皇族的责任不允许坚贞忠诚于与她家国利益相左的敌人,尽管那个人是她已经喜欢上,依恋上,深爱上的少年。
第一百四十一章 放手()
长长的风廊上挂满了洁白贝壳片所系成的风铃,在微熏的夜风中轻轻地晃动,发出清脆婉转的声音。
而风廊之后,是偌大的庭院。
青石铺就的地面上,落满了淡紫粉紫黯紫的花瓣。
花树环绕的最中央,由楠木搭起了一个小亭。顶上完全由花藤环绕,翠碧的繁叶当中吐露出星星点点的白花。草木之气中,小亭顶垂下一盏风灯,火光明暗不定的跳跃,映照出顾析的脸颊泛起柔润的微光。
无独有偶,顾析也是一袭宽广的白衣白裳,半湿乌黑的发丝随着他独酌的动作从宽阔秀致的肩头滑落了少许,遮挡住半张脸容,显得悠然散漫。
云言徵微微一怔,含笑步入了小亭,中央的木案上早已布满了菜肴。
顾析抬眸,清浅一笑,亲自为她揭开菜肴上覆盖的盘子,露出的全然是她口味喜好的佳馔。若说在这个世上最了解她的口味喜好的人,绝不是长公主府的厨子,而一定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顾析。
云言徵轻叹落座,面对这样有诚意的一桌菜,面对这样有诚意的一个人,霎时间让她无法轻易地将心中所思所想之事宣之于口。
顾析依然微笑的为她布菜,然后为她和自己慢慢地斟满了一杯酒。他平常是极少饮酒的,相比下,他更喜欢品茗,但此刻他执意要完成的事,用心想要挽留的人,都已透露出了离别的意味。
就像是秋曦的白露透出了清冷的意味,只要太阳渐渐升高,阳光渐渐炙热,它们终将要在眼前消散而去,任由人想要去挽留也毫无办法可言。
他没有说话,她独自啜饮清酒,觉得这酒充满了凄楚的味道。就如同眼前的这个少年默然带笑的眼波和神情,她从未觉得顾析会有如此无奈的一刻,即便她细细地辨认也分辨不出来一丝的破绽,而是那么的真切,前所未有的。
“你从前觉得我脸上戴了一张伪善的脸面,如今,还是如此觉得吗?”顾析夹了两次菜,却并不怎么吃,只是端起了面前的酒杯斯文地噙了一小口,声音缓缓地响了起来,优雅如初。
云言徵听他旧事重提,不由微微噎住。瞪大眼眸转了一转,将玉箸上夹住的菜肴送入了口中,慢慢地嚼了嚼,然后咽了下去,才清了清嗓音道:“从前觉得如此,是我不能信任你;如今觉得如此,是我想要信任你。顾析,你能告诉我,我如今可以信任你了么?”
顾析闻言失笑,眨了眨眼睛道:“那么我也旧话重提,凤舞长公主,若果我说的都是真话,你真的会信任我么?”
她露出了诚恳的眼神,趁机道:“你是想要扰乱了这四国的均衡么?”
他眸色幽深,沉吟了一下,应声道:“为何你要说是扰乱?而不说是重建了四国的均衡?如今承国君上意气风发,英武睿智,不无一番俯视天下之势?豫国女皇心机狠辣,诡计百出,也岂是会安于一隅之辈?漠国帝王虽已年迈,但国中皇子个个人中龙凤,你能保准他们其中一人登基后,不会有向四方扩张版图之想?至于蔚国,你皇兄心胸狭隘,目光短浅,却才疏志大,野心勃勃,如何堪当支撑大厦之栋梁?”
她摇头,笑道:“顾舍之,你不要企图迷惑、扰乱我的耳目。四国之势纵然有所变化,若无人促使,他们的消亡重合必然是一个更为漫长的历史,而不会像如今这样各国都产生了突发的险情。”
他宛然一笑,眼波宁和,“他们为何会产生了突发的险情,那只能说他们的隐患一直存在,要激化是迟早之事。你也不能预料他们爆发出来的时日,你可以认为我的参与是使时日提前了,可是为何不能看作是他们爆发的契机正好就是我参与的时日?不管我参不参与,这些日积月累,皇朝更替遗留下来的隐患都不可能化解。你又怎知早一日的激化会比晚一日的激化好?”
她再次摇头,不赞同地道:“在你,兴许是早一日比晚一日爆发的好,在我,却恰恰相反。你要的是九州大地,天下在握的大局;而我要的只是蔚国的存亡,蔚国百姓的平安顺遂。”
顾析伸指“笃笃”地敲了敲桌面,眼中有忧色地望向她,轻声道:“云舍之,无论天下局势如何变化,蔚国终究在这个九州之中不可变更,只是一个名号而已。何必如此的执着?天下局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你能以一人之力阻挡住这样的趋势么?如此岂不异于螳臂当车?”
“那你想要我如何?敌军来犯蔚国,阴谋者来觊觎蔚国,让我明知如此却袖手旁观,任由别人来侵凌我的家国,而我身为堂堂的蔚国皇裔却要作壁上观么?”她知道自己说服不了顾析,而顾析也不能妄图说服于她。她说着这一段话时,不紧不慢,不急不躁,从未让人见识过的高贵优雅从那清丽的眼角眉梢,优容的动作语气中宣泄而出,这是一个真正皇族所拥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