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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一时好奇便静静听了听殿内的谈话,虽并不是字字清晰,但与臣工的应答竟流利自如,完全没有一个假货该有的怯场与不知所措。如此一来,他不由有些出神了。
对于这个女子的真实身份,不禁更加的好奇了。
你说假冒一个平常人也就罢了,而如今假冒的竟是一国之主,不仅要统御百官,断夺国事,更要洞察人心,互相制衡各方的势力,这可不是一个普通的聪明人就可以驾驭的位置。
何况就短短十数日的时间,她就能背熟各路臣工的履历,理清他们互相间错综复杂的干系,还将案上堆积的奏折看完。虽有请他过来,问了一些意见,但这些问题都是一针见血,利弊权衡之间竟不下于一个君主的见识与胸襟。
与真正的龙眷相比,她少了些狠辣寡情,多了些仁厚宽广。
她究竟是谁?
这个问题一再纠缠在他心中,盘桓不去。
方卷不知,自己这一失神,竟已是过了许久,连内侍都已来宣他入殿觐见。他回过神来,不由暗然一惊,似乎还从来没有人能如此的占据过他的思绪,连那真正的龙眷也不曾有过这样令他费解的片刻。
进入殿来,殿宇幽深,日光从窗外投下雕花窗棂的影子,在错金的地砖上映出杂错繁复的花纹来。
这御书房,以前龙眷也曾让他来过,但他是心不在焉,更多的时候,却是金曜陪在她身侧。这一次,却是他第一次不请自来,感觉还真有些不同寻常的奇妙。他跨过门槛,一步步徐缓朝御案走去,那女子就端坐在案后,垂眸看着手上的一份待批的奏折,他静静地站定,恍惚间,竟似看见了往昔的那个龙眷在这个位置上斟酌国家。眉眼端庄,神色沉静,有着一股君临天下的帝王霸气。
那样专注的眼神,抚额沉思的神情,都让他有些失神了。
御案后的人,忽然轻叹一声,放开手中的奏折,抬起头来,看向案前的少年,像是微微一怔,笑道:“爱卿,为何不坐?如此站着相侯,倒让寡人过意不去了。”她眼眸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一瞬间让他神志清醒,明白到那高高在上坐在御案后的人,并非他眼前所见到的那张脸的那个人。
他的眼眸略瞟了瞟四周,挑眉提醒她后,才微屈半身行礼,冷哼一声道:“臣下不敢僭越!”
“免礼,平身吧!”龙眷微微一笑,清了清嗓子,却是再次柔声道:“爱卿,过来,到寡人身边来!”
方卷脸色一敛,寒得像冰,站在那里用冰柱子一般的目光凝视着她,脚步却是一动不动的半步不挪。
龙眷无奈地与之对视了片刻,感觉自己冻得有些发冷了,才混不在意地皱了皱眉头,笑道:“寡人赏赐于你的礼物,可还满意?”
方卷抿住唇,脸上更是寒上了半分。
龙眷忽然觉得逗弄这人,十分有趣,心里却为自己的邪恶心思吐了吐舌,腹诽道,你啊,真是太无聊了罢?她和善地朝他招了招手,低语道:“过来,给寡人磨墨罢!寡人还有一大堆的折子要批,真是愁死个人!”
她双手扶额,手指在眉心处猛揉,看上去脸上气色也不甚佳。
方卷才慢腾腾地踱步过去,站在一旁的墨砚前,湿了点水,挽袖,拿起墨条细细地辗转起来。若不是在这隔墙有耳的御书房,他真想掐住她纤细的脖子问,你这样招摇地赏赐礼物,又宣他来御书房,是要作死么?
墨汁浓淡适宜,淡淡清香扬逸。
玉指修长,与墨条黑白分明,分外的好看。
更何况这人有着一张眉目皆可入画而又英气十足的万年冰山脸,简直是人畜勿近,身上寒气凌凌从衣裳里冒出来,直接可以将人冻成冰棱子。
龙眷觉得自己没有夏日磕冰的喜好,不过将这人摆在这里,实在是比摆上一桶冰还管用,便任由他晾在一旁,继续去看她手上的折子。这些天,她连续熬了几天夜,眼前有点花,不由将折子递过去,问他道:“爱卿,给寡人出个主意?”
方卷眼角也未动一下,仍然是肃着一张脸,目光落在墨砚上,淡淡地回绝道:“陛下,后宫不得干政。”
龙眷嗤地一声轻笑,低语道:“爱卿,是怪寡人还不够宠幸你,还想要更多的荣耀么?你这是欲擒故纵的小手段?”眼眉斜斜地瞥了他一下,唇角似笑非笑,语音缱绻,“寡人欣悦纳之。”
方卷眼眸一狠,伸手扯过她递来的折子,细看了几眼,将要说话。龙眷又递来了朱笔,说道:“替寡人批了罢!”
“你不怕我乱批?”方卷咬牙道。
“随你,寡人也不一定要当明君。”她凑近了一些,眼眸微垂,细语道:“若你有本事将这皇宫哗啦啦地瞬间弄垮了,说不定我们能更快地逃出宫去。”而后,她神秘地一笑,“你随意来,我睡一会儿。一整天的绷着,太累人了,撑不住。有难同当,你就帮忙撑着点。”
言讫,她站起身来,大咧咧地伸了个懒腰,就要往里间去找软榻眯上一会儿。
方卷恨得牙帮子鼓起,她怎么就这么笃定他不会让这国事崩溃?她如今身为一国之君,届时难逃其责,死得更快。这女子的心思,他竟有些猜不透了。
那窈窕的身影慢悠悠地转进工笔细描的锦绣江山屏风后,传来骨骼“喀嚓”“喀嚓”的正位声,然后低叹一声,“嘭”然一响,似跌在了软榻上,薄被一掀,再无声响。
第一百五十二章 四妃()
就在此时此刻,内侍在御书房外望里面探头探脑,望住方卷一脸欲言又止的苦恼模样。
方卷本不想理会他,但转眼看了看御案上的那些奏折,不由转眸示意他进来禀告。
内侍蹑手蹑脚地走进来后,嗓子放着极低极低地道:“方公子,殿外金公子、莫公子、叶公子、韩公子都到了,皆欲向陛下请安来着。你看,这事该如何回了?陛下此刻正在歇息呢?”
方卷冰冷的脸上,显出一抹淡淡的浅笑,长睫微垂道:“既然他们挂心陛下,就让他们进来候着罢!待陛下醒来,知道他们的忧心,必不会怪罪你的。”
内侍疑惑地看了他片刻,被方卷冷冷地看了回去。他又朝屏风后探了探脑袋,实在拿不定主意,便躬身道:“既方公子如此说,奴才便去请了他们进来!”
方卷自然听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但他无所谓地掀了掀唇角,目光不期然地望了那屏风一眼。想要歇息么?我便让你不得安宁。
观颜察色惯了的内侍窥透了秘密后,背上不期然地一身的冷汗,匆匆忙忙地躬身退了出去。
不久后,御书房的大门再次打开,陆续走进来几个少年来。
为首的少年,淡黄锦衣绣金丝,乌发簪明珠冠,贵气逼人。容颜却是清秀绝伦,气质清雅脱俗,尤其右眼角的一颗猩红小痣,让他仙逸之余尤带一丝妖美。脸如玉,眉如墨,眼如星,鼻如柱,唇如桃,无一不美,长在这一张温润,而无一点棱角的脸上,简直让人无法挑剔他的瑕疵,更遑论身形颀长纤修,举止雍容高贵。他朝御案旁磨墨的方卷淡淡地望了一眼,毫无喜怒,便前往左手旁首张的椅子上坐下,连一句话也似懒得张嘴。
第二个少年,迈着方步走进来,他身形高挑健美,一袭暗黑绣了猩红花纹的锦衣显得那张棱角分明而又俊美无匹的脸容,英气勃发,让人一眼望去,便觉得他宛如东方天际冉冉升起的朝阳般充满了生气与活力。他朝着方卷望了一眼,深邃的眼眸里忽地现出一抹笑意来,登时眼角眉梢间尽显出了一丝邪魅,而目光其中的意味也甚是耐人寻味。
第三个少年,微垂了头,斯文地走进来。他乌发间绾住一枚乌玉簪,身上披着暗紫的衣裳,眉间郁郁,似有无尽的忧伤。一双妩媚的眸子略略瞧了瞧殿中诸人诸物后,也远远地寻了一张椅子坐下,由始至终皆没有和殿中任何一个人的目光有过交集,似乎这些人,这些事,都不过是身外之物,皆与他无关。偏偏在他的身上,却隐隐地透露出了一股江湖草莽的张狂气息,很是让人疑惑?
最后一个少年,满脸微笑地走进来,环视了一周殿中诸人,在右首第二张椅子上坐下。他肌肤雪白,眼眸最大,最亮,还有那长长的睫毛宛如扇子一般在垂下时可以掩住眸子里的情绪,不为别人知晓。他的容色虽然不是最美,身上的气质却是最干净的,宛如不曾沾染过世俗的清泉般明澈澄透。一身的碧衣绿裳,也给他穿出了出世如云的味道来了。
人才济济,济济一堂啊!
龙眷在软榻上听得声响,心中郁闷,来的这样整齐是个什么意思呢?她是要起身和他们一一见礼,还是要一直睡下去,睡到不省人事,睡到三更半夜?可是一直没有皇帝的意旨,他们这些等人的能私自离开么?
答案,显然是不能。
见也不是,不见也不是。那么,要下旨让他们先回去么?
就在她还拿不定主意的时候,方卷的脚步声却在屏风前响起,未待她来得及反应,他就已快步到了软榻前,俯下身来,轻声细语地叫唤道:“陛下,你醒了?金公子他们正在御书房里,想要拜见您呢!”
龙眷眼皮下一转,张开眼眸,就瞧见他那一双熠熠生辉的眼瞳里分明含着似笑非笑的讽刺神采。看来,他不仅对自己拥有的这个身份憎恨,就连原本的龙眷在他心中都是怨恨的人物。其实,龙眷还真是有那么一点无辜,身为豫国的女帝,难道不要传宗接代么?繁衍皇裔乃是皇族的第一大事,既然要开枝散叶,自然要有男人,既然要有男人,她身为一国之君,自然是要挑几个自己可心的人来为他生儿育女,这好像也是无可厚非的啊?
她的神色一愕之后,瞬息变成温婉一笑,将纤纤素手递到他的面前,柔情蜜意地说道:“阿卷,拉我起来罢!”这一句声音,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