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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今,他渐渐觉得她有些用处了,所以又提供了一些情报给她,以便继续在这座豫皇宫里生存下去?
“和以便要越来越依赖你,即便是不能全然信任,也要依赖着你么?”她恍惚地笑了,冷静地反问道。
“你比我想象中的要聪明一些。”他温和地笑起,显出了一丝似阳光见了飞雪般暖融的笑意。
他目光清澈而又冷冽,却看不到里面隐藏着什么,而在那个深深的冰窟里隐藏着他要想隐藏的一切。
“你也要比我想象中的虚伪多了。”她忽地笑了出来,似耀眼的阳光下绽放的鲜花,殷红的嘴唇在他的脸颊上又快又准地触碰了一下,甚至是不带感情的触碰了一下。当下一刻在他的眼中显出难以掩饰得住的厌恶时,忍不住轻快地笑了出声,清泠如泉,“真想教会你什么是真实!请记住当下的感觉,这种感觉就是叫真实,在内心深处掩饰不住地喷薄而出的感情,就叫做真实。”
“用不着。”他冷然地回绝了她的提醒,反手似要抹擦去脸颊上她曾经留下的痕迹。
“你在这座笼牢里待得太久了,只怕早已久到了失去了自。”她的眼眸晶亮晶亮地看住他的眼睛,微微地笑起,露出唇角两个极其隐秘的梨涡,“一个没有自我的人,又想要寻求到自我,所以你才在国事上那么认真么?想在那样本就不属于自己的事情上,寻找到当初那个怀有热望的自己?”
他感觉她的眼神几乎要看穿了他,微微讶异后,再次恢复了冷漠的神情,冰冷地笑道:“你别以为自己能看穿了别人,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她低声地追问,眼角微翘含了一丝挑衅与嘲弄。
“因为……”他及时地刹住,目光定在她的脸上,露出了隐秘地一笑。
“我的身边也有你安插的人,对么?”龙眷轻叹着,帮他补全了想要所说的话,眼中似带了一丝落寞,低语道:“真是无趣!我就是一个任由任何人摆布的傀儡,对么?”
“不,你很高明。”方卷转过了头,垂眸看着御案上的奏章,眼睛却没有在看上面的字,而是说道:“你是一个能够揣摩人心的高手。”
“你也不赖。”龙眷低语道,无奈地笑了一笑,“既然此刻我俩相看两生厌,今日的会晤便到此为止罢!“她忽地一敛神情,肃然地提高声音道:“爱卿,你便先退下罢!”
方卷眉稍一蹙后,依然是整理了衣襟站起身来,缓缓地行礼,躬身退了下去,身姿翩然地走出了御书房。一袭蓝衣在日光下,渐行渐远,宛如一抹将要快融化的冰块,脸上依然毫无表情,只是那个身影,隐隐地透露出了落寞与失意。
御书房里,龙眷继续看住御案上的奏折出神。
脑中想的却是,莫怀珠是龙眷的人么?
柳叶新是神秘的晏先生的人?
方卷所言,又有几分可信?
有些事一探便知,可其实是否又有圈套呢?
她如今不知道和莫怀珠约定的暗号,幸好上回早有所备,约了他三天后再次会面。果然,三天后的夜里,他如期而至,依然是子夜后悄然潜入了她的寝室。
“柳叶新最近与宫外可有来往?”她开门见山地问,但避免方卷提供的情报却是陷阱,还是选择了隐晦的口吻。
莫怀珠极快地反问道:“陛下怀疑柳叶新与刺杀之事有关?”
龙眷犹豫了一下,思索着含糊其辞地道:“嗯。”
莫怀珠显然是顿了一顿,才说道:“柳叶新自进宫以来一直受到监视,从来没有发觉他与外人传递消息。若陛下心中怀疑,微臣再去加派人手查探?”
一直没有与外人来往么?要么是方卷说谎,企图误导她的注意力;要么是莫怀珠说谎,企图掩盖些什么?龙眷静默了须臾,心中深呼了一口气,隔着两层纱帐的呼吸间还是维持着那样的平稳,淡然而沉着地说道:“很好!你们要比以往更加的谨慎和小心,不能忽视了这后宫中的每一个细节。
“是。”莫怀珠恭敬站地纱帘外,低声应道。
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和眼中的细微变化,只能凭借声音、语速和间歇的呼吸声加以判断,但这些都太微弱了,不足以笃定许多的事情。但显然莫怀珠在她面前的呼吸声,并没有他话语和动作中所表现出来的那么谨慎,也没有面对一个帝王,一个主上,一个可以对他杀伐夺予权利的人应有的恭谨。
为何?
她刹那间决定冒险试探一次,突兀地问道:“晏先生可有消息传来?”
静谧中,很明显的纱帐外的那个少年有一瞬间的呼吸紧促。龙眷反而静下了心来,那个呼吸声屏住了,下一刻似在刻意缓缓地放松,再次响起冷静而谨慎的声音道:“晏先生确实是想与陛下再见一面,他说他手上有了能证实顾析身份的重要铁证。是微臣一直犹豫不知是否该把此消息禀告陛下,请陛下治罪。”
单膝下地的声音伴随着响起。龙眷脑中掠过一个影像,淡静地说道:“寡人自然知道你为何迟疑不说,这自然是出于你的谨慎考虑。只是希望此刻邀约晏先生相见,还不至于迟缓了?”
“回陛下,晏先生也知晓陛下遇刺之事,他说会一直等待陛下的约见。”他的话愈发地让龙眷心中怦怦发跳。莫怀珠也一直在怀疑她,若果她一直不提要约见晏先生,甚至在他的试探下不知道晏先生是谁?那么是否就会就此露出了破绽来?方卷恰到好处地在此时向她提起了莫怀珠的身份和晏先生其人,究竟是策略算计,还是偶然为之?
第一百五十七章 剥析()
“好,你去告诉晏先生寡人要见他。”她冷然吩咐道,心中揣着一股计算。
“是。”莫怀珠一如既往地接受命令。
她下一句话趁热打铁道:“你即刻去将所有有关顾析的记载呈上来给寡人观看。寡人必须要再确认一次,必须准确无误。”
“是。”莫怀珠一拱手,应命而去,人影如青烟般地飘走了。
龙眷手心一寒,她此刻毫无内力在身,又身处这样的一个谜团般的豫皇宫里,自己究竟要如何的自保?谁人可供她信任?谁人又可以任她差遣?谁人又可以供她依靠,可以并肩而行呢?
她究竟是谁呢?
为何会来到了这里?
这是为什么?
一盏茶的间歇,纱帘外再次出现了一道人影。他将重物堆放在地上,踯躅道:“这些案卷微臣以按新旧排列好,陛下需要微臣陪阅么?”
“你出去守着寝殿,不许别人靠近!”她再一次冷声地吩咐道。
莫怀珠领命后,又宛如一道青烟般从帘帐外消失了。
龙眷揭开帘帐下榻,移了两盏宫灯过来放在地上。她在地上铺了一张薄被,盘腿坐在其上,伸手翻了一些堆在地上并不多的案卷,依照着上面标记了年月的顺序一一翻阅了起来。
双手一起翻书,一目十行,左右观阅,毫无阻碍。目中所看到的内容既不会互相混淆,也不会互相影响,依然在脑海中形成了一本本的记录,不是按所看到的顺序,而是按年月的顺序。
这些记录有些非常详细,有些却是推断论述。
包括顾析五年前是如何与帝师传人交好,设计盗取了帝师代代相传的玉简令牌。而后在江湖上谋划几次高明的排纷解难的计策引人入瓮,让大家都认为他是姬猛山嫡传的后人,就连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辈也被其骗取了信任,也为其作保。
龙眷细观其中那些被人谋划过的悬案疑难,只觉得每一桩都精彩绝伦,都需要极高天分的智慧、精密心思以及极其大胆的推断。若这些都是有人刻意为之的自编自演,那么这样的心思就显得愈发的阴沉无耻了。
譬如他与蔚国的珩王交好只是一个早已制定的局,那么到了玥城后破解的血案之谜,蔚国皇宫里的鬼影秘药,乃至操控了远在蓟州的靖王的造反,豫蔚之战的胜算,最后的冤死狱中得以脱身都是经过了他的算计和掌控,那么他又想到达什么样的目的?
如今的蔚国皇室四分五裂,权势在皇帝与珩王手中互相争夺,而那个正在黑暗中虎视眈眈的人,正是那个一手策划了这一个个阴谋诡计的人么?
他想要夺取天下,那么,他必须先弄垮九州此刻的四大强国。经过了蔚豫之战,豫国兵败后,女皇的决策与能力皆遭受到了豫国百姓的质疑与权臣的抨击、史官的毁誉,这一切都来得让人措手不及,仿佛是一个被人操控着的,酝酿已久的风暴颠覆般的袭来,猛烈地让人要窒息其中。
本来是大好的情势,豫国为了这一战早已做好了准备,秘密训练新军,准备粮草马匹,暗中打造并购买兵刃,买通蔚国的权臣,联合了蓟州的靖王里外夹攻。双方的兵马力量悬殊,豫国的军队人数大大超出了蔚国的预期,战略又是精密制定后一再斟酌而施行的,本应立于不败之地,最后竟然败下阵来了。
预计的粮草竟然没有收成,连绵肥沃田地却种不出半粒稻米,两国开战后,豫国境内竟传来了饥民暴乱的消息。百姓中有人怨恨国家将粮食都运去了打仗,也有人愚昧地认为是因为打仗触怒了天神,上天要以此来惩戒豫国,让他们辛辛苦苦种下的种子,无论如何施肥灌溉也长不出一颗绿苗来。
军中暗自购买兵刃之事遭人揭发,一发不可收拾地发展成了朝廷官员贪墨和卖国求荣的后果。无知的官员上书朝廷彻查此事,就连那些无知的士子都参和其中联名上书千字文,在京都长街上静坐绝食,要求严惩这些为了搜刮民脂民膏而无视天下百姓疾苦的贪官污吏,扬言定是他们倒卖了劣质的谷种,以至于豫国多地谷种无法长出稻米来。
这些事情似乎是一环接一环地涌来,使人手忙脚乱,捉襟见肘。
豫国因这一场战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