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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
望着他沉静下来的眼眸,顾析点了点头:“晏容折,风公子可有听闻?”
风靖宁一听这个名字,微微往后,靠在了椅背上,唇角微掀,低语道:“竟然是他!我与他曾有数面之缘,此人才华横溢不在你之下,亦是风姿卓然、人中龙凤,却是眉宇间隐隐透着一股狠辣的霸道。”
“我与他相斗甚久,如今已是不死不休之势。”顾析五指掩住杯口,放下茶盏,抬眸道:“他与慕三小姐有所勾结,至于是慕家家主的意思,还是慕三小姐为他利用,我尚不清楚。这次便是他与慕三小姐连手将我打伤,再有药物囚在此处,现今,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当中。若我离开此地,只怕他会对阿言不利,我一日未死,他便不会轻易让阿言先死,但阿言失踪已有三个月了,我怕她受了不少苦头。”
“为何不早些送信与我?”风靖宁心头一紧,难以想象那人会是如何对付她。话一出口,他就已明白顾析身陷此中必有难以言说的苦处,若不是有七八分的把握,他绝不敢将信送来到他的手中,万一被发现,不仅会断了白徵言的一丝生路,更可能将她推入苦难的更深处。
顾析微笑地望着他眼中瞬间的明了,心中的绷紧却未曾有半丝的放松。
“你中了什么毒?可需要我为你找来解药?”风靖宁再次正视于他,关切道。
顾析摇了摇头,声音清泠说道:“我不能解开这个毒药,不然,他们很快就会发觉的。”他清湛的眼中微微失神后,瞬间又恢复了动人的神采,唇角的笑意总是如此的优雅有礼,悠然地问道:“风公子,这两个多月来,可有听闻到豫国有什么不寻常的动静,也许是微小的,不惹人注意的异常?”
风靖宁眉头一蹙后,眼中闪过明了之意,猜测道:“你是说徵言她如今身在豫国?”
顾析眉梢微微一挑,对他话语中直呼云言徵的化名名讳有些不悦,此刻且按下不说,点头肃容道:“我曾为阿言推算过,她应该身在豫国京都方向,前两个多月一直是安好的卦象。这些时日推算,却变得凶险异常起来。”
风靖宁闻言,心中越发为云言徵担忧起来,自也是看出顾析的心思,稍稍扯了一丝唇角,解释道:“徵言是我第一个喜欢上的姑娘,我不会轻言放弃的,更不会仅凭你的三言两语就觉得此事可以盖棺定论。至少,我也要当面问过徵言的意思,才能算了结了此事,从此揭过这一笔缘分。如今,事不宜迟,我隐隐曾听过豫国的京都传出来了一丝谣言,若徵言果真在那里,我立刻便前往朝阳城去探一探。”
窗外有风声划过,似有将军府的暗卫在窥视逡巡。
屋内二人立刻噤声,夜里回归了一片寂静。
窗外有人拉出一道阴影,火光闪烁中,暗卫透过灯笼的明亮,照见了屋内榻前锦帐寂静,有人隐隐躺在其上,鼻息沉沉,似已睡入梦中多时。
屋中别处也如寻常,更没有多余的鼻息声音。
暗卫悄然地退去,他熄掉了灯笼,没入了黑暗中继续盯着顾析所在的屋子窥视着那里面的动静。他觉得自己今晚特别的容易发呆,神游天外,似乎有些不寻常,但周身经脉运转如常,又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昏月一分分地下坠,夜色也一丝丝地流逝。
风靖宁贴墙站在窗旁,方才与那暗卫只有一墙之隔,他屏住了呼吸。就一直用内息运转着气息,与院子里的那个暗卫远远地对峙着。
天色将明未明,晨风送来一阵淡淡的花香。
那暗卫实在忍不住这味道,意料不到地打了一个喷嚏。就在这么的瞬息间,一道黑影宛如青烟般从屋子的另一边窗口悄无声息地飘出了顾析的厢房。在那暗卫再次睁开眼的时候,风靖宁已从将军府后院的围墙上离开了。
屋里,顾析悄然躺在床榻上,目送着风靖宁的离去。心里眷念不去的却是云言徵的安危,默然问道:“阿言,你此刻可还曾安好?”
他弹弹指尖上还残留着的“寒梅”丸的香气,想起了三个多月前,他与阿言曾登上雪峰,欣赏梅花的情景。那时那刻,白雪花瓣落纷纷,她一心一意地看着眼前的美景,他却一心一意地看着她的侧脸,只想与她携手此生、共度白头。
阿言,无论你正在经受着什么样的苦难,你都要等着我。
我一定会找到你,并带你离开!
纵然是要经历千山万水前来,我也必定会披荆斩棘而去。纵然只是为了与你作最后的一声告别,你也要等着我。
我还有许多话,未曾同你诉说。
阿言,你一定要等着我来!
他如画的眉间蹙起了淡淡的忧伤,眼中凝住了不能望到底的幽邃与深情,里面隐隐有星光闪耀。
师父,你曾经告诫过我,千万不要学会忧伤,那种情绪一定会成为我的障碍。
甚至是毁了我。
我如今要告诉你的是,我已经学会了忧伤。
并且,无论它是否会成为我的阻碍,是否会毁了我,我皆不回溯,我皆不后悔。
身体里的痛,犹如千虫万蚁般噬咬着每一条经脉,每一寸血肉。原本压制住的血蛊只在每一个月的月中发作,如今却被药物彻底刺激,随时都可能苏醒发作,只要他心神不宁,血脉起伏,只要他的神智与身体一旦脆弱,血蛊便会在身体里毫不留情地摧残着他的经脉与脏腑。
他如今必须保持着绝对的冷静与平静。
不能让它趁机得寸进尺,他的内力还不曾复原,又遭到了毒药的压制与血蛊损坏了经脉,更无从压制这随时都会窜动的血蛊。
顾析看似安然地躺在榻上,实则每日每刻都在经受着非人的磨难。身体地疼痛如实在展示在他无法克制地发抖的四肢上,冷汗如泉的每一个毛孔上,但他的面容却没有一丝的扭曲,甚至眉目平静得宛如放空了双目,正在神游太虚。
那是他在失神了。
若是不想点什么别的事情,实在是抵受不住这具身体里的痛苦。
阿言,真的想快些见到你。
也许那样,我就不会感觉到那么的痛楚了。
随着他身体的每一分疼痛,流出的每一滴汗,屋内的冷梅香便愈浓重。由最初的淡淡清冷,到渐渐变得凌寒泌人、暗香浓郁。
晏容折果然是他致死不休的死敌。也只有他才能如此了解他顾析身体里的状况,制出这样的一种要命的毒药来,损坏他的身体。
“岁岁”,晏容折是想要他看着自己在本应韶华正茂、意气风发的年岁里步步老死,想要毁掉他的才智、清傲、容颜与爱人,想要毁掉让世人侧目和他引以为傲的一切,让他一无所有,悲愤孤孓的死去。
但他又岂会轻易地如他所愿?
阿言,我想你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辛劳()
豫国,朝阳城内。
城东的云东客栈里,这是一间在繁华都城里不大起眼的客栈。
客房内,一位少年临窗而坐,身上蓝衣几经洗涤已有些泛白,长发披散而下,在脑后胡乱的扎了一条布带。身旁的桌面上,伸手可触的地方放着一柄青铜剑,这剑也是寻常之物,每间铁铺店子里都会有一把,随时可以买到。
这少年背靠在椅子上,姿势很是悠闲自在。他的眼睛似有意无意地瞟向窗外的街景,看住人来人往的长街。这间客栈虽不起眼,但许多江湖人士都会选择住进这里,只因在这朝阳城里,它的价钱不贵。此时,客栈里吵闹吆喝声,此起彼伏,他却充耳不闻,眉头微微蹙起,似在思忖着什么?
一个褐衣的中年汉子,腰间插着一把大刀,是江湖上最寻常的装束。他脚步不急不慢地进了客栈,径自上了阶梯来到二楼,没有人注意到他的行动。他敲开那少年的门,走了进去。
中年汉子将房门关上后,朝那少年微微躬身道:“少主。”
少年回首看了他一眼神情柔和,微微笑道:“夜凌,可打探到了什么?”
夜凌皱了皱眉,回道:“奴隶暗市和勾栏院我都已派人仔细查探、审问过,皆没有人见过画像上的白姑娘。人贩子的手中这三个月前后也没有从漠国来的奴隶,与白姑娘相同口音的人也没有。”
“这消息可靠么?晏容折的人办事只怕没有这么好相与。”少年听了消息不由抿主唇,叹了口气说道。
“钟勇是依靠我们的支持存活,他在这朝阳城暗市里的眼线遍布,不至于提供假消息与弄错。”夜凌谨慎地回道:“回头,我再仔细敲打他们一遍。”
“好。”风靖宁伸手揉了揉眉心,语气肃然低沉:“务必将这朝阳城掘地三尺,也要将人找出来。”
“是。”夜凌垂首应道,抬眼瞧了瞧自家少年脸上的风尘和眼中的疲惫,不由说道:“少主不要太过忧心,白姑娘聪颖过人,定会吉人天相的。”
风靖宁怔了怔神,却是摇头道:“顾析如此急切地找到我,又说卦象中徵言有难,必定不会是空穴来风。迟一日找到她,她就多受一日的苦,就怕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遭遇不测。”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他不该如此想的,徵言定会平安无事的。
只是如今已有三个多月,该受的苦自怕也已受了。
一想到这,他的心里就似被剜般的疼。
夜凌自是明白自家少主对白姑娘的心思,虽不能感同身受,但作为一同长大最亲近的暗卫,理当懂得风靖宁的心情。他从未见自家少主对哪一位姑娘如此的上心动情,就连从小交好的水墨音姑娘也未曾如此,在知道她在家族的安排下要屈从、攀附权贵之时,他就曾对他说,水家三姑娘已经变了?亦或是我从前未曾真正地认识过她?如少主这般外表洒脱、内心真挚的人,一旦心中有了对方的影子,便是会极其认真对待的。
而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