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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晏容折。欺骗了她。他要的从来皆不是宝图,所谋求的大事里,也从来没有乱过她的蔚国。伤害她的外祖父,更是从何谈起?
“你口口声声地说有多么的喜欢我,多么的爱我,却从一开始就是心怀鬼胎、步步为营、一步十计。”
若不步步绸缪,又如何能守护得住自己想要的人与事,他早已习惯了强悍,与掌控住自己想要的一切了。
“顾舍之,伪装得久了,偏偏你自己相信了,别人却看得生厌了。这一切皆是我错了,我不该向你奢求感情。”
他难道对她还不够坦白?虽然这其中使用了一些人心伐谋的心术,曾以蔚国的安危威胁她、祭出珍馐百味贿赂她、让她对他的命运生出怜悯、携深情温柔缠绕她,但他的软肋亦皆尽付诸于她的手中。若非如此,他如何会不曾提防,她今夜又如何能够如此轻易地置他于死地?
“你说终有一天,我会想要将你的胸膛剖开,挖出你的一颗心来瞧瞧。你说得没错!我终究是没能尽信于你,纵然是曾经有过那么一点的信任,那也是错信了你!”
她并没错。是他错了。他纵有千般的手段,却从未能让她尽信于他的真心真情。
“顾析,我从未曾赢过你一回。一直皆是你在运筹帷幄,掌控着你要掌握的一切人的命运,可是,这一次,你却是要输了。”
是他输了。
“阿言……”顾析的神智忽然便犹如猛兽般挣脱出了昏暗的樊笼,强横地清醒了过来。他在江水中处之泰然地睁开了清湛幽深的双眸,他的脸上神情自如,正在从容地拔出胸前的匕首,血色涌进了水里,在漆黑中开出了一朵鲜妍的花来。
他还有事情没有去做,他还不能死。
青晏就在渝江边接应,云言徵会合了他之后,两人马不停蹄地便欲离开瑜城。
谁知方出了瑜城,便有一道陌生的身影宛如落叶般停于他们的面前。
此人虽不曾伸手,却有阻她前行之意。
未待她生起意动,此人已恭敬地朝她行礼,主动地说道:“在下青诗,奉我家公子之命守卫凤舞长公主。不知长公主深夜出行,所为何事?这一路上皆危机四伏,还请长公主三思而后行,勿要落入了他人的算计之中。”
这个少年面容白净清秀,眼眸细长,身量高挑,说话行止却是十分文雅端方,乌髻用缎子牢牢地系得一丝不苟,一身青衣在夜风里猎猎轻扬,颇有些文人雅士的韵味,和他的名字很贴切。
“你家公子是谁?顾析?”云言徵脸色微沉,语音骤冷。
青诗观颜察色,颇觉意外。照理说,这位凤舞长公主与自家公子两厢情愿,情投意合,言谈间不应是言语缱绻,面带笑靥?如何此刻说来,倒似与自家公子有着深仇大恨般的语调?
“顾析已死,你们也不必再听从他的话了。”云言徵冷冷地道,眼眸中尽是轻蔑之色。
“长公主此话何解?”青诗挑了挑眉,语气已没有方才的熟络恭敬。
“他与晏容折相争相杀,强强相遇,自然有个胜负。”云言徵看似平淡无波的言语中,又似带了三分的嘲讽,“他事事谋划算计,虽手段诡谲,但终也会有落入别人局中的那一天,智败身亡,也不过是早可预期的结果。”
青诗脸上怒意微扬,低语道:“凤舞长公主为何如此冷酷无情?纵然我家公子与晏容折相争,但他一直对你情深义重,爱护有加,你如何能如此冷漠视之?”
云言徵仰天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如今到渝江里去,兴许还能寻到他的尸首,就莫要在此理会我的去留了。”
青诗心中一塞,脸色铁青,沉声嘱咐道:“你们务必要留下凤舞长公主,我且前往渝江一探究竟。”
他本身后无人,此刻声音落下后,人已展开轻功远去。周匝树林里簌簌四响,冒出了一条条青色的身影来,一个个年轻的面孔朝云言徵与青晏包围了过来,手中的长剑皆凛凛如寒星光耀。
青晏长臂一挥,身后的暗卫亦云涌而至,一个个养精蓄锐,待时而动。
双方短兵相接,战机一触即发。
兰藏剑从一众少年中排众而出,一身蓝衣劲装显得身影利落修长,然而面如秋月,色如春花,她缓缓地走来,如行云流水,风韵自成。秋水般的眸子,深深地望住云言徵,目光里流露出了一丝冷然,薄唇轻启:“凤舞长公主别来无恙?上次分别后,我原以为长公主虽出身于皇家,但却是个重情重义之人。看来却是我错了,从蔚国皇室里出来的人,皆是忘恩负义、狼心狗肺之辈?”
青晏冷哼一声,横眉怒目,低叱道:“你们这些人野心勃勃,手段阴鸷,也不见得什么光明磊落。方是蛇鼠一窝,狼狈为奸之徒。”
云言徵的眸子削厉冷漠,寒光逼人,口中语气却是淡然温和:“藏剑姑娘,无论你出于什么目的,我皆敬重你于蔚豫之战时曾助我斩杀了豫国的大敌。如今你当真要与我兵戎相见、血溅漠国么?届时惊动了漠国的官兵,你我皆得不偿失,不若你我对决十招,若你胜了我留下便是;若我胜了你亦看有了交代?”
兰藏剑微一沉吟,眸色冷凝,点头道:“如此也好!”她一挥手,让身后众人四下散开,复又隐身于林中。
青晏避开一旁,他手下的暗卫亦缓缓退去。
云言徵抽出腰间佩剑,眸光沉静淡漠,剑身莹亮宛如一泓秋水于月色下映照得她浑身凌寒如冰。
兰藏剑唇角笑意轻抿,手中长剑亦铿然出鞘,此剑比之云言徵的又细又窄又薄,横削于风中,却又有嗡鸣的破风之声沉吟不绝。
两剑相遇,无需多言。
转瞬之间,两人便已缠斗了起来。
兰藏剑身法飘忽莫测,招招截杀,人剑合一,满场皆似漫天雪光飞舞,剑气璀璨炫目而又无孔不入。云言徵脚步清逸灵动,剑法却是闲雅大气,招与招之间严丝密扣,一旦发动起来,便是一环接一环排山倒海地压顶而来,使得别人竟没有丝毫的喘息之机,招式之间俨然一派大家风度。
两人皆是剑中高手,十招转瞬即至。
“叮”地一声脆响,云言徵的长剑划过她的剑刃,剑尖直指兰藏剑的咽喉而去,只停在离她肌肤三寸之地不再进击。
第二百三十六章 分离()
兰藏剑眯眼一笑,说道:“是我输了。”那一双眉目里却似意韵着无尽的笑意。云言徵瞬间警觉,却已然迟了,目光落在兰藏剑的另一只手之上,她引她近身相搏,就是算准了在决胜的之刻左手弹出毒粉。
这毒随风而散,沾肤入体,药性极烈,几个呼吸之间,她已察觉气机不畅,经脉已有所阻碍。一切知觉渐渐变得迟钝了起来,如果此刻对方反击,她已失去了方才的灵敏与警觉。云言徵瞬息后退了开去,青晏亦瞧出了端倪,疾步上前,护在她的身畔。
兰藏剑唇角微挑,右手剑回,左手指尖轻弹剑刃,发出一阵“嗡嗡”的低鸣之声不绝于耳,冷笑道:“云帅,这可是叫‘兵不厌诈’?你对我家公子出言不逊、冷眉以对,我如此也不过大惩小戒、礼尚往来罢了。如今,你是束手就擒地跟我走?还是要我以剑相挟?”
“你尚言之过早了罢?”青晏冷声道,袖中双刃便要出鞘而来。
“哼!”兰藏剑脆生生地一声冷笑,掷地有声地说道:“我家公子配制的毒药,你们也妄图能解?你是要你家长公主一路泣血而亡,托尸骨回蔚国?还是让她跟我走,留下一条性命苟延残喘?”
青晏呼吸微梗,一时竟难辨她的真伪。顾析的手段,他不但听闻过,还曾亲眼见识过,确实是非常人所能比拟。
云言徵默默收剑回鞘,低低地叹了口气。微垂的脸庞上,神色却是难以辨认,目光似乎只落在回鞘的剑上,不知在思量着什么?
“长公主,我陪你去。”青晏在她身边低语道,脸色凝重。
云言徵摇了摇头,低语道:“不行,你必须设法回蔚国。”
风声悄悄地吹过,带着深秋的萧索与清冷卷席过衣衫长发,她只觉得瑟瑟地有些发寒。
一个身影只不远处的黑暗里悄然行来,他似乎只是在走,却又似乎走得很快。须臾之间,他已走到了云言徵的身边,身上穿着的是暗卫的黑衣,但莹亮的月光将他的容貌照得清清楚楚,雪肤明眸,如玉生光。
“长公主,我陪你去罢。”他轻声道,语音清冷宛如凝冰。
这一句话说得斩钉截铁,却又小心翼翼。
云言徵撇眼看他,目中的思绪翻涌,亦是轻声道:“你怎么在此?”
颇有些久别重逢地勾唇笑了一笑,却无甚笑意,方卷语气无波无澜地道:“我本想隐身在暗卫里随长公主回蔚国去。不料此刻即遇到了阻碍,我自告奋勇地前来,意欲追随于长公主的左右。”
静默了瞬息后,云言徵答道:“好!你便随我一同前往罢。”
方卷随即抬起眼眸来,看向她的目光里隐约地藏着一丝的颤动,很快眼中涌动的情绪又沉寂了下去,少顷应了一声:“是,长公主。”
青晏闻言,眉头微皱,心中又本能地泛起了一些担忧。
云言徵已前行两步,望住兰藏剑的目光中寒光凛凛,声音沉静而低回:“我可以留下,但我手下的人必须回蔚国。”
兰藏剑目光微闪,点头道:“可以,我会让人护送他们回去,还可以保证让他送书信给你。”抬手指了指站在她身后,仍是一脸紧绷的青晏。
“走罢!”云言徵垂眸,转身向青晏命令道。
青晏一时拿捏不准,脚步在目光对上云言徵的一脸坚毅时,才稍有犹豫地朝后退了开去。
看着云言徵身前的兰藏剑,和她身畔的方卷,他怎么也觉得自己不应该留下长公主一人孤身应战。但面对着云言徵坚定固执的目光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