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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处,若不是他的目力极佳且又有意寻找,旁人定然是不能轻易地发觉那里的糊纸有了一丝的裂口,随了他的手推动着门扉而轻轻地翕张开合了起来。
两个随行的小内侍却是一脸迷惘地顺住了他的目光看去,在其中一个人看清了他的动作让那一纸张上的裂口随之轻开时,文秀的脸上登时就渐次地现出了震惊与畏惧来。
陛下的寝宫之内,竟有破损之处,他们每日的护理打扫竟然丝毫不曾察觉,这罪责可是不轻了。
顾析没有去理会这个小内侍的苍白脸色,只将手中的圭尺举起往宫门上的木格棱条使用暗劲一下又一下地轻敲去。旁人因为距离太远了,并不能瞧清他暗劲中对门扇的颤动,但当其敲到了第五下的时候,他用圭尺在门纸上轻划开了一道缝,糊纸划破之处立即便显出了一点可疑的黑影来,顾析眼中黑漆轻凝,唇边却是缓缓地泛起了一抹释然的笑意。
庭院中的人,亦只是被他忽而慎重,忽而轻松的神色所吸引了,并未能看出他这些举动到底是有何等用意?
他将圭尺递还给身边的小内侍,轻掸了掸衣衫,袖手而出。缓步行至了皇帝的身前,微微地一笑,温和地道:“请问陛下,近日来是否夜不能寐,并且诡梦连连发生?是否还曾经在漆黑之中见过了艳蓝的鬼魂在殿中漂浮不定,却又举灯不现?宫中那些已被鬼魅附体的人,是否曾经胡言乱语,现今成了痴迷不醒的形状?”
顾析的一番话后,他瞧见了云言珑眼底闪过的震惊之色,皇帝却又很快地恢复了寻常的神态。
云言珑微微地颔首,似轻舒了一口气后,叹道:“顾析果然颇有能耐,眼下所言皆中。”他夜夜遭遇噩梦惊醒,与曾看见过了鬼魂之事,从未与谁人提起过,近日来的梦魅情状更甚,就是连太医所开的安神药也毫无用处了。而这个少年在勘察完寝宫后,竟然能种种情状便如亲眼所见的一般,其中又不知是何等的缘故了?
不远处的徐公公掠过顾析身后的目光,却似带了一丝稍显浮躁的阴郁。
云言珑本不相信鬼魅神仙的传说,但这连夜来的噩梦尤历历在目,终究是让他的心中生出了一些畏惧来。如今他看向了顾析的目光中便也有了一些的不同,脸色更是愈加的缓和道:“顾析既然能看出了这其中的蹊跷,想必定是有治鬼之法了。”
顾析果然不负所望的颔首,轻轻笑道:“回禀陛下,办法自然是有。只是此等鬼魅既能穿墙附体,法力高强且又耳目聪敏,治鬼之法自然是不宜当众宣扬了。”
皇帝作为上位者,对于这种权谋之事,自然是比常人更为敏锐了,立即就吩咐道:“楚统领与顾析随行,余人一律立于原地不得走动半分。”而后又下令禁军将寝宫各处皆防卫了起来,不得允许任何人进出,否则一律格杀勿论。
寝宫之内,小内侍奉上了清茶后,便纷纷恭谨地退到了门外的庭院里,不敢私自再多走动一步。
殿门紧闭后,只余了两扇窗户透进些许明媚的阳光。
威仪凌人的皇帝坐于主位上,楚睿容腰悬佩剑长身玉立防卫于一旁。云言珑的目光当先便落于那案面上为白绢所包的香灰上,眼眸阴沉,问道:“顾析,这香炉中的烟末是否有毒?”
顾析微微地摇了摇头,声音清泠随意地道:“回禀陛下,这香炉中的香料并没有剧毒,一时片刻对人的害处也不大,但它却能招徕了鬼魅。”他说道此处时,眼中现出了一种层云飞卷的神色,唇角的弧度却柔和至极,这种灵动的神情让他看起来,仿佛有一缕灵魂从他的眼中鲜活地透露了出来,那种高不可及的气质顿时逼人眉睫,再一次地使面前的人眼中震动。
“招徕了鬼魂?”云言珑的心中波动不已,脸色在阴影中更加的显得深沉,声音也冷厉了好几分道:“此话怎讲?”
顾析笑容轻柔,缓声地道:“陛下请容在下在此招徕一次鬼魂,事情自然就会一目了然了。”
楚睿容的心中却是因了他的话而突突地一跳,左手缓缓地握紧了停在了离剑柄不远的地方,目光更是炯炯地审视着顾析,语气低沉地道:“顾兄弟为何会招徕鬼魂之术?在皇驾面前切不可故弄玄虚。”
顾析微微笑起,淡然道:“楚统领不必过于紧张,这只是那些阴谋者的心思有些许的小巧妙,此事还是当亲眼所见才能使人更加地了解了阴谋者的动机而已,何况在下口说无凭,也难以使人信服。再者,若是在下存心要对陛下有所不敬的话,又如何能走得出这座禁军重围的深宫大院?更况且,以我与珩王爷的情谊,无论如何也不能连累了他王府一百多人的性命。”
他斯文条理的声音响在了寂静的寝宫之中,算是掷地有声。
楚睿容虽然有些怀疑他与云言瑾的交情,但是要轻易地在这十面埋伏的寝宫中谋害皇帝怕也是不能,只是他为人向来谨慎,就怕一些所谓的心存异志的死士,不惜以身相博。
云言珑忽然地想起近日看到过的从珩王府中递出来的谍报,珩王爷双腿锥骨炙痛一夜不眠,白衣公子彻夜随侍。云言瑾这厮到底是在闹那般?当真是闲散得荒唐到起了什么癖好?他的目光静静地巡视了殿中的顾析一番,只觉得此人颜色隽秀绝伦,眼神高洁,气质超然,兼之听闻其才学横溢,行事喜欢出人意表,如此的人物,又是如此的风度,难道竟真的是让云言瑾倾心相慕了?
这也不是无可能,所谓空穴不来风。不然,珩王府中的谍报上也不会频频上报的皆是“专宠”连连,就连翊王手下澈水这等的美人,也入不了珩王爷的眼了。
第二十六章 魅影()
心下的一番思绪较量再三地反复掠过后,云言珑微微地一笑,朝楚睿容摆手说道:“顾析言之有理,就是不知这鬼魂却要如何地招徕?孤当真想见识一番!”说到最后一句话时,他的手悄然地握紧了扶手上雕刻的鎏金龙头,究竟是何等的乱臣贼子竟然可以如此的丧心病狂,胆敢如此地谋害于他?
他的气息微微地变动了起来,楚睿容已然感知,他知道皇帝此刻已是在盛怒爆发的前夕,之后不知要是如何的血流成河了?
他暗暗地重新调整了体内的气息,全神戒备,心中急转,已有了各种的应对之策,方也平心静气地看向了顾析。
顾析眉目舒展如云卷云飞,似乎完全不将这些阴谋算计看在了眼中,只是以一个局外之人的身份立于此地,以其最冷静地目光审视着这里的一切人与事。
他一边笑道:“请陛下宽宥,在下放肆了。”一边走过去,将殿中敞开的窗户关闭了起来,众禁卫与暗哨皆是心头怦然地一跳,全神戒备了起来,但始终没有听到了皇帝的命令,皆在原地候命待时而动,凝神地聆听起了殿中的声响。
云言珑的眼前骤然一暗,但很快地又在微弱的光线中看清了眼前幽深的情景,心中镇定,并没有似禁卫与暗哨的剑拔弩张,他相信以暗哨的武力定不会在此发生了大事。
楚睿容的眼睛在顾析触动窗扇的那一刻立即闭上,当屋内变得幽暗时,他睁开了眼睛一切都清晰如常,此过程之中他的双耳始终聆听住寝殿内的各种细微的声响。手暗暗地握紧了剑柄,他心中虽也不惧,但始终是身负保卫皇帝的重任,实则不可有分毫的差池。
顾析神情悠然,又快速移步到宫门前,低声道:“请陛下从此刻起留心宫门上的异象。”话音落下的片刻后,他便使用了暗劲轻轻敲打在门扇的横格木棱之上,不时地便有一点,两点……慢慢地就聚集成了十数点幽蓝的光影漂浮在了宫门之中,那些萤萤烁烁的光点翩翩地翼动,亦幻亦真。
这样的影像映入了眼中,蓦然的熟悉。
云言珑心中微微地缩紧,当时他在黑夜里就是看见了这样的光影,只是那一次比此刻的要大得多。滢蓝色的光影有人般的大小,悬浮于空气中变幻着各种奇怪莫测的形状,宛如鬼魅现形般向他袭来。
“怎么回事?”他此刻声音嘶哑,竟连自己也不曾察觉。
难道真的有鬼魂,附身在他的寝宫之内?
楚睿容也微微皱起了眉头,目中思绪不定。
顾析的唇角缓缓地扬起了一抹浅笑,眼神却高深宁静,不现波澜。他又返回到了窗户旁将窗扇重新打开,当外间明亮的日光穿透窗户而入时,殿中的人却发现了那宫门上的幽蓝光影便也在这片刻之间消失不见了。
楚睿容脸上的神色凝重,目光更是一瞬不瞬地凝视住顾析,不知他此次又是在玩什么把戏了?
云言珑的脸色稍有恢复,眼色却是越发的深沉,宛如是黑夜那吞噬万物般扎心的锐利。
站立在窗旁,阳光将他冰雪般的白衣映照得有如辉映云阙,脸上的神色慵懒散淡,顾析语调淡然温和地说道:“这便是鬼火漂浮的奥秘。请陛下再看看这鬼魅现身附体的把戏。”
他手指轻拢,已将窗扇微微合拢,只留下了一线的光影透入屋内。朦胧之中,他另一只手上已然点燃了火折子,将身旁的宫灯点上,然后缓缓地行至案上的香炉前,将其重新点燃了,幽幽地,便有了一股淡香弥漫在室内。
轻烟袅袅之中,顾析将那小巧的宫灯提在手上,让光线照向那宫门最上方的缺口。微微的光影在他的侧脸上忽明忽暗,莫名地让人就觉得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将从他的指引之下,展现到了旁人的眼前。
云言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那宫门的最上方,眯眼时,他已然瞧见了那里有一丝很细微的破裂处。只是他还未曾明白这到底是有什么用意时,须臾间,便奇异地瞧见了一点灰白的影子从那一道裂缝之中钻了出来,远离了宫灯后又化作了一点滢蓝的光影在殿中上下的飘动。他禁不止要去揉一揉眼睛,然而是被他身为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