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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出来,远离了宫灯后又化作了一点滢蓝的光影在殿中上下的飘动。他禁不止要去揉一揉眼睛,然而是被他身为皇者的自制力所阻止了。
那一点灰白影子极其的细小,若不是眼神极好,注意力极集中,轻易地不能瞧见这让人惊心寒栗的一幕。
渐渐地,越来越多的灰白小点从那一道裂缝中冉冉地钻出来了,殿中的暗哨纷纷地凝视着这些影子的动向,只要它们一旦飞向了皇帝便有无数的暗器将这些异物射杀。可是,这些异物也太过细微了,还不知暗器是否能将它们一网打尽,这一刻之间,一众暗哨的背上皆是涔涔地冷汗直下,一个个的眼睛更是目眦欲裂般的瞪视住前方昏暗中的半明半暗的飘忽飞影。
楚睿容心中此刻更是紧张到了极致,他忽然意识到,他们是否太过轻信顾析了?万一他要谋害陛下,此时此刻,当真是防不及防!他的剑已然暗中出鞘,准备随时砍向了寝宫中那一个可疑的人。
顾析的眼色却是对这一切了然于心的冷静自若,不慌不忙地指向了那些在空中纷纷飞舞的光影,声音依然闲散淡定地道:“这是越北特有的一种飞蛾,名为湛蓝,皆因会在黑暗中发出滢蓝的光影。它们畏惧光明,喜好黑暗,若在光线充足时,即会尽量地隐藏在背光的地方。若是在夜幕降临时,夜色并未昏暗时飘散于空中,滢蓝的光影也不会太过于明显,兼之其极其的细小,只怕是会不易被人所察觉。如果有人将它们引至了寝宫门扇中藏匿了起来,当夜晚刻意地熄灭了灯火,漆黑时便自然地会现出了鬼魅的蓝光,若然室内燃灯明亮之后,它们便又会藏于背光的缝隙里,自然是难以寻觅鬼影踪迹了。”
他说话之间,云言珑已留意到了那些飞蛾纷纷地飞向那燃烧中的香炉附近,围绕住在空中那淡淡的轻烟上上下下的飞舞起来,然后是一一地飞进了香炉之中,仿佛那其中有它们久寻不遇的食物般迫不及待。
绮丽的寝宫景象一切都隐匿在昏暗里,此刻的气氛却是宛如一触即发,殿中余人心思各异。埋藏在人眼看不见的地方的暗哨中兵刃更有摩擦的细响,呼吸之声起伏交织,仿佛绷紧的弓弦,只要有一个力道下去便会立刻地万箭齐发。
“它们对食物也极其的挑剔,以一种落叶兰花的花粉为食。这香炉里的香料之中就被人渗入了这种落叶兰花的花粉和一种制作十分精确的*。”顾析的嘴角一直挂着不变的微笑弧度,眼神却幽深安静,波澜不惊,语意悠然地道出了其中的缘由,最后将一直提于手上的宫灯似乎是随手地置于了香炉的一旁,明黄的火光摇曳之中,不久便有几丝火光闪现,接着就发出了几声细微的嘶嘶声响。
“这种*可以通过烟气弥散,也可以通过飞蛾的煽动将粉末散播到飞蛾所经过的每一个角落,若有风吹过,便会随着飞尘一起被人吸进体内,使人在不知不觉中产生了各种各样的幻象,而且吸取的越多,幻影便越能扰乱人心。”伴随着淡然优雅的声音,楚睿容凝神看去,只见那些飞蛾纷纷地撞向了宫灯的烛火,被那些火焰无情地燃烧殆尽,不留下一丝痕迹。
正所谓是飞蛾扑火,义无反顾。
“布置这一个局的人,想必是十分地熟知陛下的作息与喜好,又有能力驱使这深宫之人为其所用。”顾析的气息沉稳,微微地溢笑,缓声道:“这种*吸取过多了,不但能扰乱人的心志遭人掌控,更可怕的是可以使人癫狂而失去了常性。”
云言珑的心中凛然,目光锐利地逼视向顾析,沉声道:“按照先生所言,谋害之人并不是想用这等*来杀孤,而是想要让孤变得癫狂失常且易于掌控?”
顾析秀雅的眉头一挑,笑得温和柔软,点头道:“依照在下的推论,当是如此才是。”
他的自信满满,让人不得不心存了顾虑。
云言珑按捺住了心中对此次阴谋背乱者的盛怒,镇静地道:“愿闻先生剖析其中的详情?”
顾析待飞蛾纷纷死去之后,便熄灭了香炉,打开了窗扇,宫灯在清风灌进之时悄然地灭去。他眼神中似有一点点的层云翻滚,声音悠悠然而空渺地道:“若是要用剧毒渗入了香料之中会极其地容易让人发觉,若是在检验或运送的其间发生了过失,便会极易容暴露了其目的,但以这种制作精确又有安眠效用的*少量地渗透在了其中,却是可以让人很不易察觉。再者,此人用此种的飞蛾,一来是需要利用湛蓝光影故布疑阵、扰乱人心来延续那冤魂夺命的目的;二来也是需要用它们将*散播到了寝宫的每一个角落,增强了*的力度;三来这种手法可使人渐渐地迷失了心智,日渐地失常,又与鬼怪联系在了一起,既可蒙蔽人心之余,更可利于制造谣言和安排以后的说辞。”
第二十七章 谋断()
楚睿容闻言,心中蓦然地暗惊,究竟是谁要谋反?更留意到了,皇帝竟然对这面前的这个白衣少年改用了“先生”的尊称,而与其相对的,也是这个白衣少年对于这个称呼,并不退让谦逊,瞧他那安然带笑的模样,竟似坦然受之。
不知他是以何德何能,竟能受皇帝如此大的礼遇?自从他相遇顾析起,便起手追查了他的身份底细,却一直没有分毫的音讯传回。这个人似是凭空出世了,却又将自己的身份掩盖得如此隐秘。
他到底是什么人?究竟拥有了多大的能耐?
楚睿容的心底深处再一次地升起了对他的惴惴不安的疑问。
云言珑此刻却是不怒反笑了,微微冷笑道:“大理寺的血字,冤魂的夺命,皇宫的闹鬼,皇帝的失常……哈哈……真是一步一棋环环相扣。”紧接着,便是以陛下失去常性为名,退位禅让,阴谋者登堂即位?他的心思往更深一层地想去,此人不仅仅是要他神志失常,只怕还要利用了他的陈年旧账来侮辱他一番,不知当年那一个女子是否又是这一场阴谋中的一环?当年父皇派人严查户部贪墨之案,城郊的酒坊中的秘密不知被何人泄露了出去,情急之下,他只好命人将其付之一炬,造成意外失火的假象而掩盖了过去,根本就没有什么在后院里掩埋的尸首。
而那丽妃一再用腹中的胎儿来挟持于他,他怎么可能在将来执政之后留下这么的一个污点让百姓让史官清流议论纷纷?他令人在白云庵中将她易容带出,后在北郊山外的竹林里杀之,不曾想的是那一个女子竟有暗毒弑人,他当时昏乱之下就地掩埋了她的尸骨,便赶回了玥城寻人解毒。不料待他毒素清除,再到北郊打算清理尸身的时候,那土坑中的断气女子竟然已不翼而飞了。
这么多年来,他曾一直悄然地打探皆没有消息,谁知三年之后,竟会在城郊酒坊里挖出了她的尸骨?此局究竟是何人所布?想到了此处,云言珑的背脊上一层冷汗涔涔地渗出,整个宫殿之内顿时便觉得阴寒了几份,他的目光晦暗不明地凝视着殿中的两个人,脸色沉冷有如寒冰。
正在此时,寝宫外却是传来了一声惨叫,尖锐而细长,几乎是同时便有了长箭破空射杀的此起彼伏的声响,随后又是慢慢地消失了去。而殿中的三人皆是微微一皱眉,却神色不变。
楚睿容阴沉着脸走近了窗边,低斥道:“发生了何事?”从窗户内望出去,只见庭院的地上横躺了两个人,一个人双眼紧闭,嘴角渗出一丝血丝,虽还不清楚发生了何事,但凭他的判断此人多半已是气绝身亡。而另一人却是倒在了旁边,身上穿插住了十数支长箭,双目圆睁,身亡于血泊之中。
这两个人身上穿的皆是内侍的衣裳,他一眼望过去,便知晓了前一人是随侍在皇帝身边的徐公公;另一个却是跟随在徐公公身边的小太监长立,不由得眼眸一沉,心中微觉冰冷,感觉此间的事态发展得愈发的云谲波诡了。一个平日里毫不起眼的小太监,竟能在禁军包围的深宫之中,众目睽睽之下杀人夺命。
一众禁卫军皆不敢随意地离开了职守,待得楚睿容出言相询,才有人敢上前去查看,神色铁青地前来向他禀告。在众禁卫的监视之下,竟然还容他人血溅宫闱,这等罪责是否可以开恩,全凭造化,此人语气战战兢兢地颤栗道:“回统领大人话,太监长立不知何故要刺杀于徐公公?之后他被众禁卫射杀身亡,徐公公亦被匕首刺中了要害,已然断气。”
皇帝的神色更加的阴沉莫测,目光却凌厉宛如鹰隼,方才如顾析所言有人熟知他的喜好,又在这深宫中办差,他就已隐隐地察觉出徐公公多有可疑之处了。只是如今重兵把守,料想他插翼也难飞,只待此间事情一了,便要提来审问这幕后的指使之人是谁。且不料敌人早有预料到了这一步,竟然抢先一步将徐公公斩草除根了,并且是在他的面前如此的大胆行事,敢视他的堂堂禁卫于无物。
暗哨的精神力量一直注意在了皇帝的身上,万万也料不到有人敢在禁卫包围之中杀人,而且是杀一个素来恪守职位的老太监。
种种的出人意料,便使得事情的发展更加的变幻莫测了。
顾析的神情依旧悠然散漫,袖手而立。他早已发觉了徐公公身边的小太监目光沉稳,步态收敛,不似于常人,尽管他已尽力地收藏起了行迹。奈何顾析观人目力不同寻常,他一直不说,一来是没有实质的证据在手不便打草惊蛇;再来便是想要看看设计这一场阴谋的人在他的面前到底能走到哪一步?在破解了血字之谜后,在珩王爷的府中,他已经悄无声息地破解掉了对方三次的暗杀,就连云言瑾也并不知情,这样的挫折对于对方来说,只怕是颇具有威胁性了。
是以,今日他们的人看见自己蓦然地出现在了皇帝的面前,只怕是有些慌了手脚。不然,徐公公也不至于一而再地欲出言阻止于他,在这内忧外患之下已然是暴露了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