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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人。
风长雪被困在雪气里,眸光中仍显优哉悠哉,安之若素地静心欣赏这冰天雪地中的妙音乐曲。他觉得这一曲玉笛之声,虽不若在蔚国边境偶遇的隐士顾舍之那妙到巅毫的音律造诣来得动人心魄,但也别有一番另辟蹊径的精妙意趣。
果不其然,沙沙的声响中迎来了一只鬼鬼祟祟的瘦小身影。
风长雪以过人的目力已瞧见了它在远处躲躲藏藏的影子,莹白色的雪狐毛在风中根根地松软飘荡,灵巧的爪子在雪地里发出几不可闻的声响。一双圆溜溜、乌漆漆的狐狸眼睛,好奇而又谨慎地朝这边观望,偶尔还用肉掌洗了一把脸,似乎是在让自己清醒清醒,不要被这里的声色所迷惑。
他心里暗笑。这风雪里夹杂着万中无一的酒香,迷魂摄魄的熏香,引人入胜的曲声,恍如绝代的佳人,也实在是够这一只似乎还未经世事的小狐狸喝上一壶的了。白徵言自然也瞧见了那只犹豫不前的小东西,她眼眸微沉,手指轻抚短笛,口中曲调一变,声音渐渐地转变成了越发地悠扬清越,穿云裂石,不染凡尘。
宛如青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雪山上顷刻间仿佛开满了遍地的莲池,清香漫溢,更有那吹笛之人步步生莲。风中,雪花漫漫,她乌墨如缎的发丝漫飘,一双莹白的坠子在白雾迷蒙般的面纱下流光生辉。雪白的裘衣在风雪中也似旖旎出了一抹妖娆来,背景上那一株红梅映衬之下,这雪地里的风景瞬间宛如一幅绝美的画卷在别人的眼前缓缓展开。
在远处的那只小东西眼巴巴的望着,偶尔有些失神的奔近几步,仍然不忘警惕地寻找冰凌山柱做为掩护。然后从遮掩处,偷偷地伸长脖子,忍不住又去瞧那山前惊若天人的飞舞。
轻扬婉转的笛乐声中,白徵言解下了白裘袍挂落梅枝上,摇晃得红梅白雪簌簌纷扬,更是荡起了一阵阵夹杂冰雪清冽气的梅花暗香,蓦然间泌人心脾。她足尖连续惊鸿飞渡轻点,一连串旋转中,带起了衣袂飞飘。雪白如云的衣衫,在蹁跹中宛若一朵清莲由亭亭玉立于水面,到轰然绽放出最美的风姿。那只浑身雪白的小狐狸十分着迷,一眨不眨地盯视住舞姿美妙的白徵言,连带那半边的身子都露了出来,忘记了警戒和隐藏。
白徵言唇角飞扬一丝淡淡的笑意,眸中流动琉璃光,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清冽的光芒。笛音一变,她脚下舞姿清逸灵动,满目皆似雪光飞影,优美中完全不见舞蹈的痕迹,一抬腕,一凝眸,国色天香、浑然天成,宛如玄女散花;嫦娥揽月;瑶姬奔云;碧霞凌霄。可见舞者功底优异,却又端庄大气,一举一动在优雅间,身躯飘如流云,轻若浮雪,意境超脱,犹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不要说那只小狐狸一边忘乎所以地扒拉着在雪地里凝结成冰的酒杯,一边眼神迷醉地倾倒在这让人移不开目光的舞姿里。就是在一旁变成雪人的风长雪也忘记了自己肩上担负捉拿小狐狸的责任和初衷,目光也是一瞬不眨地跟随面前舞姿变化,清湛眼里流露出的是一片赞叹。
雪山中若是有第三个人看来,轻雪飘扬之间那一雪人,一小狐狸的画面,竟是无比的诙谐有趣,又是十分的默契。
白徵言瞧在眼里,脸颊的笑意愈甚,心里却是暗暗捉急。但她的舞姿却丝毫不乱,只在不经意间,缓缓朝那小狐狸迈进。而那只小东西此刻正在伸出粉红的小舌头舔一下又舔一下酒杯里凝结的酒香冰团,晶莹的眼珠子里现出的满是意犹未尽的神情,不由自主地又伸出两只小爪子来抓酒杯,企图把它从雪地里弄出来。它弄了许久也弄不动,忽然又惊觉地瞧了瞧周匝的环境,似乎想要放弃,又觉得这里的香气泌人迷醉,乐舞炫目,又似乎有点舍不得走。
正在它犹豫难以舍弃之际,似乎天生的敏锐忽然意识到了白徵言对它注视的目光中有了少许的在意。小狐狸蓦然放弃了眼前的美酒,也不见它如何的动作,她只觉得眼前一花,那只小东西已经没命价地飞窜了出去,竟然快若闪电,比平常的狐狸,甚至是雪貂皆快上了数倍。
眼见它就要钻入山洞隐去身形,置这一场布局付诸东流。倏然,眼前又划过一道灰影,伴随着破裂的雪冰飞溅,那少年身如流光,形如惊虹,一只手宛如离弦之箭般恰恰抓住了那只小狐狸颈项上的皮毛。一旦得手,便已是紧紧地擒住了猎物,无论那只不甘心的小狐狸如何的扭腾动作,那一只手仍稳固泰然地捉住它从雪地里拎了起来,另一只手绕过来柔柔地圈住了它柔软的小肚子,清声地一笑,顺手摸了摸它头顶那光滑水亮的洁白皮毛。
一人一狐站在雪景里,褐裘白毛,竟是如此的清贵耀目,尤似繁星笼月般的绽放出了眩人眼目的熠熠光华来。
这眉眼浅笑的青年身上,自有一股洒脱而闲雅的气质扑面而来,似乎无论他身处于何时何地,都似这般的高雅自在。
“恭喜风公子,如愿以偿。”白徵言缓缓行来,裙裾绮丽,脸上微笑浅浅宛如梨花净淡,声音之中却是不骄不躁的清婉动人。
风长雪微微一笑,说道:“皆是白姑娘设的局极好,才引得小狐狸进入彀中,长雪不敢居功。诚如先前与姑娘的约定,让在下带它先去见过我的朋友,再让它与姑娘作伴。”
“敢问公子的朋友身在何处?”白徵言有些犹豫,本来抓这只小狐狸是一时兴致而为,原本也并不在意。
风长雪微微凝眸思索了半晌,而后笑道:“我的朋友就在离雪山不远的南山城,若姑娘身无琐事,不若一齐同去耽搁些许时日?”
“那么,一路上便要叨扰公子了。”白徵言转眼瞧向那只毛茸茸的小狐狸,心中便改变了主意,日后若得此物相伴亦是甚好,不由随口应了。她面覆纱巾容色清妍秀丽,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清淡总散发着忧伤之意,仍言行间自然流露出一股子的闲雅疏朗,显得矛盾而神秘。
这样的一位女子又是为何,又是为谁,竟然只身一人来到这样的孤绝深山,横峰僻岭?
白徵言回身到梅树旁,重新仔细披好白裘,自然而然地抚了抚襟前的皱褶,她的动作无一不干净利落;无一不悦目赏心。而后,将地上的银壶、酒杯、香炉一一收进了锦囊中,才站起朝一旁闲适而待的风长雪笑了笑,说道:“有劳公子久等,我们就此下山吧?”
风长雪点头,收起方才一直在喂小狐狸取乐兼之讨好的糕点,将那只装着花里花俏的糕点的锦袋子收进了衣袖里。小狐狸的头就一直往那只袖子里拱来拱去,似乎十分舍不得那些美味的糕点,和十分的不甘心在它还没有吃过瘾的时候将那些可口的食物收了起来。
风长雪清声发笑,抚了抚它小巧的头颅,安抚兼之诱哄地柔声说道:“小狐狸,你如今跟着我,就不用愁吃不到好吃的东西,下山后,我会买更多香喷喷的食物给你吃呢。”
第八十七章 赌局()
小狐狸也不知道是否听懂了,只知道如今从袖子里挖不到方才那些好吃的,神情恹恹地“哼唧”一声,软软地趴在了风长雪的手臂上,假寐般闭上了眼睛,慵懒地不再动声色,一副由之任之的清贵姿态。
白徵言望着它,眼里也不由露出了喜爱的神色,只是那一抹艳羡的光芒一闪而逝,瞬间之后便已被她化作了一抹淡淡的清冷盛在眼睛里。
两人在山上下来,一路闲聊是天南地北,无所不谈。
白徵言觉得这位风公子谈吐风趣,态度随和,不仅言辞清丽,兼之胸间大有丘壑。看着并不似一般的江湖子弟,更多的偏向于世家公子。可他却没有世家大族培养出来的那些骄傲矜贵、清高自诩的习气,竟又有一股近乎江湖儿女的潇洒而又超脱其上的飘逸之气。
面对这样一个身份成谜的人,她心里首先溢上的竟不是戒惧防备,而是倍觉亲切,言辞间不由得越发地轻松自在了起来。
待到山下,白徵言先到客栈改换男装,又备好随行食物,才与先前去购买马匹的风长雪在边镇集市中汇合。
然后两人一同离了开边境,取官道直往南山城而去。
一路上,小狐狸皆卷缩在风长雪的衣袖里,除了吃食,此外绝不出来,谁逗弄它也都不理睬,高傲得不得了。
两日后的晌午,两人才刚进入了南山城。白徵言淡淡地打量着这座因与蔚国互市而显得格外繁华,人物面貌皆有别于蔚国风俗的南山城。便突兀地听见头顶上一声放浪形骸的大笑,两道人影宛如离弦箭地从街道一旁的楼头飞落,直扑他们并而行的马匹而来。
白徵言听到疾厉的风声,心中无惧,只是一手提住缰绳止步,另一垂下的手指尖几乎同时在衣袖里捏了两枚暗器,姿势也已全是随时应对突发状况的攻击和防御。而坐在马上的风长雪却是不言不动,手中拽着松松的马缰,缓缓地放慢了骏骢的脚步,一双明眸微微一转,神情之间却不是十分的谨慎。
街上附近的行人也被这那个人的来势汹汹给骇住,纷纷走避。
不过片刻,两人的方向已经稍稍一错,轻轻巧巧地先后落到了骑在骏马上的风长雪身畔。一人扯住他的缰绳,翻身下地,马头也被他带着偏了一偏,笑呵呵道:“长雪兄,想不到你这么快就回转。我正和小沐打赌,你能不能在这七天时间里赶回来呢?”
风长雪居高临下地望着那个锦绣少年,淡远清华的笑起从袖口里轻捏住小狐狸的颈项软皮将它扒拉出来,朝他们扬了扬,挑眉道:“你们……是谁赌输了?”
锦绣少年一怔下,不由哈哈大笑。
站在一旁的玉面少年脸色微腆,撇了撇嘴道:“是我输了。”
“沐兄弟,我们一输一赢,就算扯平?”风长雪似笑非笑地望着面如冠玉的少年沐剑秋,语气平和地道。
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