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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长雪望了一眼便知这是皇宫里的秘药,有解毒祛毒之效。纵使如此,只怕也只能将体内的余毒清理得快些,却对白徵言的手腕伤处无用效。他伸手接过药丸,将之递给了白徵言,微微笑道:“小沐的一番心意,白贤弟你且收下吧!这药有解毒调理之效,实可事半功倍。”
白徵言望着那颗药丸定了一定神,这事说起来也不能全怪他,还要怪自己一时心软去多管闲事了。她的胸襟早已不是一个十九岁少女该有的心境,这些年来所经历的事情,有多少件生死擦肩而过,有多少件不委屈,又有多少件不让人抑郁?这一件事,实在是小巫见大巫吧!她眼中的冷静豁达,让人眼前一亮,笑起来的那张脸上的光华竟已盖过了脸颊上的那一道深深的伤疤,却觉得她瞬间清华无端,伸手接过风长雪手中的药丸,在掌心中抛了抛,轻声道:“也罢!”
杨晗有些怪异地望着他,这人竟不伤怀自己的手,还能这样真心的笑了出来,实在是奇怪。
风长雪凝视住她的眼眸,那里有种历尽沧桑的释然,又有种遗世独立的忧伤,衬显得她那双清澄孤寂的眼眸那么的美好。他静静地站着,眼中有一丝的怔然,远处空中的火光在明艳的燃烧,远山楼下是络绎不绝忙碌的人影;而这一边的商铺中仿佛静止,只有几个人的剪影,各自隐掩在漆夜中,而她却像是这一副画卷中那最让人瞩目停驻的最鲜明清丽的风景。
白徵言将药丸和药方一并收入袖中,站起身来朝小狐狸招手道:“随我走吧!”
小狐狸抬起头痴望风神俊雅的风长雪一眼,又转首溜溜白徵言,晶莹润泽的眼珠似乎闪过丝犹豫,终是从风长雪手臂间一跃而起,跳到了白徵言向它伸来的双手中。她把小狐狸抱住,笑眯眯地点了点它的额头,愉悦地道:“算你知趣,还是个知恩图报的。再说,你被美色所迷,最开始你迷住的人可也是我,虽然如今知道我脸上有些瑕疵,但也不能因此嫌弃我,知道么?”
杨晗轻笑了一声,再次疑惑地看了白徵言两眼。
小狐狸懵懂地转了转眼睛,似懂非懂地依偎进她的怀里,又伸出小肉爪摸了摸她手腕的包扎处,动作极是温柔。
风长雪眉头微凝,郑重说道:“此刻事态未明,贤弟身上毒性未解,切莫擅自离群落单。何况这一路延医,我们对漠国熟悉,贤弟应与我们一起直至解了这性命之忧再说。”
第九十二章 找茬()
白徵言这一延医,竟跟随着他们到了漠国京畿龙都。一路上寻访的名医,说辞皆与南山城那位老大夫的说辞大同小异,没有能真正解开这毒的药性,也没有人能对这药伤毁的经脉有治愈的把握。
到了龙都,雪已渐渐地少了,早开的兰花也吐露出了欲绽的花蕾。
风长雪安排白徵言住在风家的别院里,四处清静,竟似与当初的鹿鸣山庄有些相似之处。只是这庄园里更显清幽雅致,四处皆彰显出一抹百年世家沉淀下来的优雅秀气。
放眼望去,栽种最多最广的便是森森凤尾,幽篁修竹。
其余的花树也并不富丽堂皇,都是一些名贵而不显眼的清丽品种。白徵言养伤期间在其中闲逛,便自有一番沉静心境,偶尔吹奏笛子以聊自娱坐看晨昏雪雾;偶尔风长雪会过来闲聊一二手谈两局。连小狐狸都很喜欢这里,常常都不知道它逛到哪里去,只有肚子饿了才回来,风长雪非常贴心地命人给它在竹林里造了一个舒舒服服的狐狸窝。
许是他们觉得她身份可疑,来历不明;又或许是如今朝局不稳,以防万一。她虽离开蔚国,也不许暗卫轻易打扰,但还是知晓漠国的几位皇子之间乃至几大士族之间的斗争激烈。
漠国四大家族是百年传世,甚至比漠国如今的皇权存在还早,声望还高。漠国是唯一一个士族高于皇权的国家,士族权利与皇权共存的国家,而皇权与士族之间,士族与士族之间又互相或联合,或倾轧,以争取自己最大的利益与生存空间。
这四大家族分别是慕家、风家、水家和孙家,他们如今在朝廷里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而在这四大家族之下,又有新形成的六小世家杨、雪、程、陆、林、眉亦与皇权朝局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而这么多年来朝代更迭他们之间的势力互相渗透,早已形成了盘根错节的局面。
慕家就几乎拥有漠国三分之一的兵力,坐镇边关与掌控着朝中兵部与刑部;风家是诗书世家历代出人宰相大官总计三百多人,如今领军人物风任行在朝中出任宰相,对天下文官士人皆有不可忽视的影响。而水家在朝中几乎把控着户部和吏部,孙家亦用兵二十万有大将戍守边关和出人工部要职。
风长雪原是风家嫡子风靖宁,字长雪,乃风家栽培的继承人;而杨晗是杨家的嫡长子。杨家是排名第五的世家,亦是先代漠皇亲封的世袭候府,当家人杨均不仅是侯爷还是漠国太尉,因此亦称杨晗为杨小侯。沐剑秋乃皇五子,秋明睿。这些一路回来她就慢慢看到了,加上这无论在皇宫还是市井中皆无处不在的私下议论的声音,还想不到也不可能。
至于这些身份的“泄露”应是他们故意让她发觉的,如今不把她安置在城郊任何的一处农庄看守起来,而是美曰其名的留在这别院中养伤,那许是他们还没有确定她的身份。但这一点并不值得她担心,师父早已在江湖上承认了她的弟子身份,以往她皆是顶着这个名头在江湖上便宜行事。
三天后,竟有人来拜访她。
厅堂里,因她在漠国此地身份上是比登门的客人要低,因此早早便被侍女们请出来等候贵客的大驾光临。白徵言到此后已换回了女装,因与来人并不相熟,便在脸上戴了一层纱。她随意地在厅堂里饮茶,那姿态在一众下人眼里皆觉得此人不是客,反倒像极了此间主人般的悠然自在,心中暗暗称奇。
如此过去了半个时辰,才有人传声报道:“紫瑾公主驾到、水家墨音小姐、眉家清婉小姐登门来访!”
白徵言在此闷着虽有些无聊,但在这里白白地等了她们半个时辰,更何况来人也不比她自身的身份高贵,若论在各国中的影响,能与蔚国九天骑主帅兼凤舞长公主并肩的人也就那么几个。
白徵言撇撇嘴,心下也不怎么计较,就慢悠悠地站起来入乡随俗地候着,倒是有些好奇来的这三个人是什么摸样的人?
目光极处,一群侍女簇拥着走来三个少女,白徵言一时倒也觉得眼前琼花玉树,灿不可言。
她微微含笑瞧着三个少女走进厅阁来,显得目光有些灼灼如贼。幸好她到此后已恢复了女装,不然一群妙龄的贵族女子遇见一个目光放肆的登徒子,怕登时不让别院里的侍卫把她一双眼珠子弄瞎,不能了事。
她不是没见过美人,自小出入皇宫,什么样的美人没有见过?只是在此太过于清静闲闷了,忽然见此一群清丽人物,忍不住在心中赞叹了一番罢了。随着对方微微讶异与自傲的神色,她似笑非笑地收回了目光,这些小丫头还真不经“引诱”,只有右边的粉衣丫头淡然不惊的神色有些看头。
三人一进来,她便优雅如仪地朝她们略略施礼道:“草民见过紫瑾公主,与两位小姐。”对于纡尊降贵的事情,她做来一点也没有负担。
她方才在看那三位少女,而那三位少女如今也在打量她。见她一袭云纹白衣穿得利落明澈,乌发如云只簪了个简单的髻,上面随意别了根流苏簪子,竟似无一丝脂粉气。她方才的目光虽有些无礼,但瞧这从容优雅的礼仪,与那惊鸿一瞥看见神秘面纱上的一双雅致眉眼,便让人觉得她容色清绝。被这样的一个美人欣赏惊艳,即便是同为女子,也会让人心中熏熏然。
走在最前面的一个少女纡金配紫,衣衫娇丽,缓缓朝她伸手虚托道:“白姑娘请起吧!”她施施然地走到主位优雅坐下。
一个粉衣的少女,目光如水清澈地掠过白徵言,脚步生莲地走到紫瑾公主的右下手坐下。另一个蓝衣的少女,弱柳扶风般坐到左下手。
白徵言闻言点了点头,转身也从容地在右手旁较远的地方拣了一张椅子坐下,静静地却是不说话。
那三个少女互相望了一眼,像是没有想到她竟不待公主赐坐便自己坐下来了,神色间都有些异样。身边的侍女正欲喝止,紫瑾便一举手制止,低声道:“算了,江湖女子颇不懂礼节。”
眉清婉正欲婉言相护,见公主不计较便安下心来。白徵言自是将这一切收入眼底,便见那个着褐色裘袍蓝色碎花棉裳,容颜秀丽清然的少女朝她善意的微微一笑,娴静的眉目间似有安抚之色。
她便也朝她露出清淡一笑。
右首的少女不动声色,容色也是三人中最出色的一个。黑白分明的双目中沉静大气,微微冰白的肤色衬着瑶鼻樱唇,云鬓规整梳着悦目的发髻,簪了清雅的粉色团花玉簪。白净的裘袍里坐下之后,微微露出里面粉色的丝衣配着浅绿的百褶绸裙,鹅黄的腰带上系着一枚晶莹润泽的玉珏。整个人显得秀美绝伦,恍若从画里走出来的人儿,身上沉淀着百年世家的从容淡定。
白徵言也在心里暗暗地赞叹,又不禁有些好奇,水家的美人美成这样,为何当年的四大美名竟没有她的踪迹?那漠国的第一美人慕绮又是美成了何等样,才将此女的风采压在了底下?
比较之下,紫瑾公主紫貂裘百花锦裙,五官也长得极其娇丽,粉腮杏眸也极有灵气,身上的气质虽矜持华贵,却及不上水家的美人。
眉清婉见厅中无人说话,一时静寂尴尬,便抿唇朝白徵言道:“皇表兄说昔日曾蒙姑娘在南山城襄助脱险,不幸连累姑娘受了伤,心中甚是感激。是以,今日托我来看望姑娘的伤势,顺便带了一些他的谢礼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