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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有一天,家里的牛肉吃完了,图雅姑婆找人宰了自己家里的一头牦牛,自己正在厨房里切割的时候,闻到血腥味的若亚一下子就闯了进来。
图雅姑婆见了,赶紧让他出去,若亚血红色的眼珠子,盯着那些还在滴血的红肉,他咽了咽唾沫,看起来非常饥饿,抓起一把牛肠子就往嘴里送去。
见他干干净净的身体,又被弄得血糊糊的,图雅姑婆很生气,她猛得站起来,一把扯过若亚手中的牛场,狠狠地骂了他几句,让他赶紧滚出去。
在她的印象中,若亚每次挨骂之后,都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根本不敢多说一句话。可这一次,若亚在食物被抢走之后,瞪大红色的眼珠子,喉咙里像是着火了一样,冲着图雅姑婆,就低吼了一声。
那声音像是野兽在咆哮,图雅姑婆吓出了一身冷汗。
就在她还没站稳的时候,她的身体突然被若亚一下子扑到在地。图雅姑婆浑身在颤抖,却看见若亚大张着的嘴巴里满是獠牙,像个怪物一样看着自己,嘴角不断地有带着血水的粘液流出来。
“若亚你要干什么我可是你奶奶”
图雅颤抖着,她每说一个字都非常害怕,她从来没有体会过样的恐惧,哪怕是之前所有的家人都离她而去,她也没有从骨子里这么恐惧过。
“我要吃东西,你不给我吃,那我就要吃了你!”说完,他带血的牙齿眼看就朝图雅的脖子上咬过来。
图雅尖叫起来,情急之下,她反手抓过一旁的几片生牛肉,猛得塞进了若亚嘴里。
重新吃到食物的若亚,眼睛顿了一下,他随即就放开了儒雅姑婆,双手捧着嘴里的生牛肉,缩到一边大口吃起来。
他吃得满嘴是血,眼睛放着光,图雅姑婆大口喘着气,看着角落里这个跟之前完全判若两人的养孙,心里越来越发麻。
那次之后,原本就不怎么出门的图雅姑婆,变得更加孤僻了,她每天唯一要做的事儿,就是给若亚切生牛肉喂他,看着他一口一口地吃光。
吃完生肉的若亚,会盯着图雅姑婆看一会儿,然后麻木地笑一下,走回自己的屋子。
自己已经八十多岁了,经历了这次事件之后,她能明显感觉自己的身体大不如前了,每次她都看着若亚的背影发呆,脑子里嗡嗡作响。
等自己死之后,这个样子的若亚能给她收尸吗,她经常盯着若亚的房间,就这么想来想去,却什么答案都没有。
又过了两天,有个男人突然找上门来。
图雅开门的时候,看到这张完全陌生的脸,穿着打扮也不像是本寨子里的人,看起来有三十来岁。图雅姑婆很防备地看着他,她在寨子里都不怎么跟人说话,更不要说外来人了。
正要关门,那男人突然伸了一下手,挡住了门。
“你是谁,要干什么!?”图雅姑婆吓得后退了一步,冲男人大叫了一声。
男人左右看了一下,他快步进了图雅姑婆的石屋子,关门之后,小心地对她说道:“我姓许,我说了你别害怕,有一只老鼠,让我来找你”
第317章 鼓起的肚子()
听到“老鼠”两个字,图雅姑婆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她下意识地往若亚屋子那边看了一眼,虽然里面黑漆漆的一片,但若亚应该也觉察到了什么。
图雅警觉地看着男人,问他到底想干什么,男人却告诉他,那只老鼠托付他转告图雅姑婆,要让若亚听自己的话,就千万不要让它沾到人血,否者他的性情就会大变。
想到刚才若亚差点儿张开大嘴咬到自己,图雅姑婆心里非常后怕,但她对突然出现的这个男人,还是心有芥蒂,她问对方是谁,那男人什么话都没说,就离开了。
图雅姑婆赶紧爬到二楼的平台上,看着那男人沿着寨子里的小路一直向前,最后进了老族长家里的房子。
当天晚上,她就得知老族长过世了。
冥冥中,她感觉这个男人的出现,非常蹊跷,但这一切跟自己没有关系,她要做的,就是守住若亚,其他的事儿,她管不了那么多。
第二天老族长的葬礼,原本她是不想去的,但是她突然想到了那个男人,心里产生了一种好奇,她想去看看老族长的尸体,也许能发现什么。
于是,她看了一眼坐在角落里,一动不动的若亚,随后她起身去厨房为他切了一大盘生牛肉。
离开的时候,她嘱咐了几句话,若亚嗷嗷了两声,算是答应了。
跟着人流,她去参加老族长的葬礼,却在最后发现老族长居然也跟若亚发生了相同的变化,那一刻,她终于确定,老族长的死,一定是跟那个姓许的外来男人,有些巨大的关系。
于是,她赶忙回到了山下的家里,刚一开门,就听到了一阵女孩儿的尖叫声,那声音,正是从若亚的房间里传出来的。
她愣了愣神,下意识地,就将门关上了。
当她再次看到若亚的时候,发现他正在啃咬着一个瘦小的身体,那女孩儿虽然已经没有了气息,但透过那张淌血的脸,图雅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仁央的女儿卓玛。
仁央的丈夫在外打工,一年才回来一次,平时全都是仁央照顾卓玛,女儿很漂亮,嘴巴也很甜,寨子里的人大都喜欢她。
就连图雅,也经常会拿一些小零食的给卓玛吃。
这个小姑娘笑起来,一对眼睛弯弯的,眼睛闪着光就像天上的星星,图雅从她的脸上一度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因此,卓玛也是这个寨子里,唯一一个能自由进出图雅家里的小孩儿。
但图雅记得很清楚,她离开的时候,为了怕若亚跑出去,特地用一把铁锁把门锁上了,到底卓玛是怎么跑进来的呢?
现在弄明白这一切,已经没有什么用了,因为若亚正咬着着啊的脖子,大口大口吃着上面的肉,卓玛头上扎着彩色皮筋的小辫子,一截一截的吊在地上,带着头皮,惨不忍睹。
看到这场景,图雅一动也不动,她呆呆地坐在地上,麻木地看着若亚把孩子的身体一口一口地吃下去,骨头被他嚼得咯噔作响。
很快,卓玛小小的身子就被他吃光了。图雅看见他就像是完全变形了似的,捧着自己凸起的肚子,从嘴里吐出了一些嚼不烂的骨头碎片,一脸满足的躺在了地上。
图雅姑婆想吐,这辈子她什么都经历了,临到头了,居然还有这么惊心动魄的事儿等着她。
她双眼定定地看着若亚鼓起来的肚子,里面装着可爱的卓玛,那个寨子里她唯一愿意说几句话的小姑娘,就这么被自己的养孙吃了,她有些难过。
图雅甚至觉得,若亚肚子里装的,就是自己。
要是她在这么小时候,就死了,或者那场飞机的轰炸,她跟自己两个哥哥一起都死在里面了,那么后面她所承受的一切苦难,是不是都没有了。
说不定,她已经在下一世了,生活在旁边的寨子里,成了一个男孩儿,不是族人口中的天煞孤星,家人都在,她也不再活得那么累了。
若亚的肚子一动一动的,她觉得那不是他在动,动的是里面的卓玛。
老鼠不是能吃掉人的魂魄吗,那卓玛的身体被若亚吃了,她的魂魄应该也在他的肚子里,图雅甚至天真的认为,卓玛应该会附身在若亚身上。
要是那样,可就太好了,卓玛没死,她成了自己的孙子,她那么懂事,可爱,以后就能跟自己天天呆在一起了,到图雅死的那一天,卓玛肯定会给自己送终,收尸。
老天爷,到最后还是记得自己。
想着想着,她就笑出了声,就在这时,躺在地上睡着了似的若亚突然张开了眼睛。
他的眼睛还是血红,直勾勾地看着图雅,喉咙里低吼着。
图雅心里一颤,她顿了很久之后,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卓玛是你吗”
若亚还是不说话,只是摸了一下鼓鼓的肚子,然后用力一按,那鼓起来的地方就收了回去。他还是用那种很凶狠的眼睛盯着图雅。
“你你”图雅的话还没说话,就听见若亚又说了一句:
“奶奶我饿我还要吃东西”
听见还是若亚的声音,图雅有些失望过,但她还是站起来说道:“我我这就给你切牛肉”
就在这时,若亚飞快地跳了起来,一把将图雅扑到在地:“我不吃牛肉!我要吃活人!”
图雅姑婆尖叫了一声,她被若亚抓了起来,眼看若亚的牙齿就要咬到她的脖子,就听见有人的脚步声,从外面出来了!
一见,正是伤心欲绝的仁央!
第318章 魂飞魄散()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就是我们刚才看到的了,仁央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眼睛瞪得很大,她已经死了。图雅坐在地上,身子在发抖。
她突然大笑了几声,抓着自己为数不多的头发:“我怎么还不死,都活了这么长时间了,所有人都死了,为什么我还要活着!”
我们围在她身边,都没怎么说话,嗦嘎本来还想上去安慰些什么,看到图雅姑婆疯疯癫癫的样子,他还是忍住了。
从寨子里出来,我们跟嗦嘎兄弟两告别后,董明开着车过来接我们。
我原本是要像刚才那样坐进副驾驶的,童玲突然叫了我一声:“坐后面吧,我们一起,我想挨着你”
我看见她的眼睛里充满了一些期待,对我说话的时候,语气是小心翼翼。
点点头,我说好吧,于是跟她一起坐在了车子的后排座。童玲靠得我很紧,几乎侧身将我整个贴住了,她还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一句话也不说,紧紧抓着我的一只手,生怕我跑掉了似的。
我感觉非常不自在,身子僵直地缩在座位上,董明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们一眼,我冲他使了个眼色,他耸耸肩以示回应。
把我们送到火锅店,董明说他有事儿要先走,我看见他放在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