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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但想来并没有多久。”江心说。
方桃缨怀孕没有多久,皇上和旰儿中毒也没有多久。这其中有什么联系吗?
不是楚漫贞要往不可思议的方向去想,而是她从来不信巧合。
从楚漫贞同样不是很相信巧合的,还有轩辕正誉。锦仁宫于夏夜虫鸣阵阵的静谧中,“皇上驾到”四个字就像是一道惊雷闯入锦仁宫。
楚漫贞命思棋几人看好旰儿,万万不敢让旰儿受到惊吓。
轩辕正誉来势汹汹,看着楚漫贞的双眼都是通红的。
“他为了你,要闹得整个大晏民不聊生!你这个祸水!”
这突如其来的指责实在是叫楚漫贞诧异,并且不认同:“臣不是祸水,江南的水灾才是真正的祸水。”
轩辕正誉上前数步,直逼楚漫贞。楚漫贞急忙退到桌子的另外一边,才与轩辕正誉保持了距离。
思琴带着锦仁宫的宫人守在殿外,和李宝福的人对峙在一起。
“轩辕逸岚想让朕去求他!朕偏不!”今晚的轩辕正誉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格外疯癫,“朕想拿到手的,从来就没有拿不到的,轩辕逸岚他拿什么跟朕比?皇位,方苓语,还是你?!”
站在桌子的另外一边,看着对面状似泼妇的轩辕正誉,楚漫贞撇撇嘴,没有说话。
是,轩辕逸岚什么都比不过。所以呢?
在楚漫贞看来,轩辕正誉就是被惯得无法无天了。被这个皇位大权惯的,也是被无数大臣数不清的相争相斗给惯的。
自大自负,自以为是,不知好歹。
就在楚漫贞心中对轩辕正誉不屑一顾时,她眼神一变,惊讶地发现前一息还是疯狂好像恶鬼的轩辕正誉,忽然就变得平和下来。
第744章 古怪药丸()
而一眨眼,他就开始浑身歪扭抽动,两腿一软,瘫坐在桌旁浑身发抖。
这反应,与旰儿发作时何其相似!
旰儿发作时,楚漫贞会让思琴几人衾被将旰儿给牢牢裹住,以防旰儿用手在身上乱抠,可轩辕正誉这猛然发作,怎么办?
楚漫贞正无措,守在殿外一直注意着殿中情况的李宝福几个箭步速速蹿入,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
小瓷瓶倒出一粒药丸,李宝福将药丸快速送入皇上口中。
看着李宝福给轩辕正誉喂水顺气,楚漫贞深深拧眉,将目光紧盯在李宝福的胸前衣襟上。
用了药,轩辕正誉很快平息下来。他大喘着气,一副捡回一条命的可怕模样。
立即,楚漫贞给站在殿外的思琴使了一个眼色。
收到眼神的思琴点头,趁此机会,命锦仁宫的宫人将跟随皇上而来的宫人全部带走退下。
瞬间,轩辕正誉就只有李宝福这么一个太监总管陪在身边了。
楚漫贞冷漠地看向李宝福,问:“你给皇上服用的是什么药?”
李宝福还算是镇定,面不改色地说:“皇上有手脚抽搐之症,这是太医院给皇上制成的大补药丸。”
“手脚抽搐之症?”楚漫贞连冷笑都笑不出来。怎么不说有脑子进水之症呢,那样的话,多少大补药丸都补不回来的。
她伸手,向李宝福索要:“药拿出来,给我看看。”
“这怎么行?”李宝福不假思索地当即拒绝。
轩辕正誉还坐在椅子上回不过来神,楚漫贞瞥去一眼,发觉他是得到了很明显的镇定平静,心中对于这瓶药丸的好奇心愈发强烈。
“谁知道你是不是拿什么毒药在害皇上,我是医者,难道我不能看一看药吗?”
李宝福惊愕地望向楚漫贞:“奴才怎么会害皇上?这真的是大补的药丸。”
“少说废话,给我看看。”
一见殿外自己手下的宫人都不见了,李宝福面对楚漫贞,只能认怂。从怀中掏出小药瓶,送到楚漫贞的手中。
观察李宝福递送药瓶时还算是大大方方、堂堂正正的神情,楚漫贞自然能打消是李宝福给皇上下毒的怀疑。
打开小药瓶,往掌心倒出一个药丸,楚漫贞细细观察。
说是药丸,但闻着到没有寻常药丸的药草气味,反而是一股……怪怪的,楚漫贞一时说不上来,反正让她很恶心。
暂时看不出药丸的成分,楚漫贞十分自然地将整个小药瓶都收入袖中。
她这个举动叫李宝福有点惊慌:“郡主您把皇上的药拿走做什么?”
楚漫贞自然地解释道:“等我查清楚这药丸都是用什么制成的以后,确定对皇上的龙体无害,才能再还给你。”
“这可不行!”李宝福十分坚决,“皇上没了这药不行,郡主你快还给奴才。”
“不过是手脚抽搐之症,忍忍就行了,总不会除了这一瓶再也没有吧?”楚漫贞不以为然。
李宝福急得掉汗:“皇贵妃说药材珍贵!”
第745章 不要想着出去()
皇贵妃!
李宝福脱口而出的话,让楚漫贞猛然双眼发亮。
“贵妃给皇上配的药吗,简直是胡闹!”楚漫贞摆出生气的模样,训斥道:“这药必须要在我看过之后,才能决定是否可以给皇上服用。”
面对合昌郡主的自以为是,李宝福显出羞恼之色。
“郡主未免也太过自命不凡了,”他一副不悦神情,“皇上的顽固之症让宫中太医耗费了多少心力都没有办法,郡主又能有如何本事?”
楚漫贞做出气不过的模样:“贵妃都能给皇上制药,我不过是检查检查,又有何不妥?”
李宝福被不知不觉地套了话:“贵妃虽不懂医,但方太师可以从民间搜寻神医来给皇上治病。这药丸就是太师给皇上进献的,只是由于药材珍贵,制药工序繁琐,所以每个月只能做出这么一瓶药丸来给皇上治病。”
说罢,对楚漫贞阴沉声音警告:“郡主,这可不是你想拿去看看就能拿去的,若是浪费了药丸,影响到皇上的龙体康健,那谋害天子罪名,你可担当不起!”
没想到竟然会被李宝福给警告了,楚漫贞由不得低头轻笑一声。
她的轻笑听在李宝福的耳中,就像是不屑一顾。李宝福想了想,冷笑道:“难不成郡主以为有翼王爷给您撑腰?呵,皇上龙体受损,翼王也承担不起!郡主还是快点把药还给咱家。”
二人说话之间,轩辕正誉已经缓缓平和下来。他双眸之中还有些泛红,显出癫疯之后的狼狈。
死死盯着楚漫贞,半晌不吭声,目光极为阴鸷可怕。
楚漫贞觉得轩辕正誉倒不一定是在看她。他只是借由她,再看别的什么。
楚漫贞想,轩辕正誉现在看到的应该有很多吧?有他自己的狼狈,有对她放肆的痛恨,也能看到宫外轩辕逸岚的得意与张扬,甚至能看到他的皇位,以及她……不,是方苓语。
殿中久久无言。
好半晌后,轩辕正誉才缓缓开口。
“把药还给朕。”语气沧桑干哑,有气无力。
双手背在身后,已经偷偷倒了几颗的楚漫贞面不改色,平静地将药瓶往桌子上一放。
“既然是贵妃娘娘为皇上精心寻来的珍贵神药,那我就不染指了。”
李宝福赶忙将药瓶收回袖中。
轩辕正誉趴在桌上,长长缓缓地深深呼吸几口气。楚漫贞听到他呼吸的声音,忽然有一种这人已行就将木的感觉。
不由得蹙起眉头,偷偷去观察轩辕正誉的脸色。
虽然病态很重,但凭轩辕正誉不过而立的年纪,怎么会显出将死之态呢?
轩辕正誉别眼,与楚漫贞的目光撞在一起。
他沉沉道,声音好像是来自威严的地心深处:“不要想着出宫,朕是不会放你出去的,这辈子……也不会。”
楚漫贞双眉微微一蹙,挑了挑,讥讽道:“皇上将我困在宫里,是想做什么呢?我的医术不精,怕是治不好皇上的手脚抽搐之症。”
闻言,轩辕正誉冷笑几声:“朕不需要你给朕治病,朕只要你不与轩辕逸岚在一起,就是不给朕添堵了。”
见他字字句句都不离轩辕逸岚,可见是对轩辕逸岚痛恨到了骨子里,楚漫贞不再多说。
轩辕正誉离开了。
也不知道他来锦仁宫这么一遭,是不是就单是发疯来的。不过对于楚漫贞来说倒是很有意义,她敢肯定,无论是旰儿生病还是轩辕正誉这番模样,肯定和方桃缨逃脱不了干系!
……
翼王府外车水马龙,人声喧闹。翼王府大门紧闭,守在府外的弑源军个个都像是刽子手,叫人不敢轻易上前搭话。
好不容易等到翼王府大门开,看到常一护卫走出,立刻,一众大臣哗哗啦啦地围了上去。
“常一护卫,翼王爷什么时候能见我们?”
“治理江南水患不能再拖了,难民已经到达临城,不出几日就能涌到阊阖城外了!”
“各地学子都在声援宣北的舞弊案,甚至和那些要告御状的百姓联合在一起,学子也要帮着百姓写状纸。这再不安抚,会闹得民怨四起的!”
在一片揪心的吵嚷催促中,常一使出内力低咳一声,震得周围官员安静下来。
常一道:“诸位大人,不是我家王爷不理朝政,而是圣命在身,不得不从。那日在朝堂上,皇上的斥责诸位大臣也是看在眼中的,我家王爷不敢惹怒圣上啊!”
“常一护卫,事情紧急,就别说虚的了。翼王不理朝政,但帮帮我等总是可以的吧?我等同僚这几日是焦头烂额,恳请翼王拿个主意!”
顿时,翼王府外一片呼声,转眼间又簌簌跪下一片。
尽管知道这些大臣是给自家主子下跪,但常一也不敢再在官员们面前站着。
转身,急忙忙要回去。
“诸位大人有事应该去求圣上。”
众人眼看常一护卫像一只逃命的兔子一样消失,怨声四起:“翼王这才太……”
“哎,这可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