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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旰竟然,”轩辕逸岚满胸腔都是浑浊郁闷之气,难以吐露,“楚漫贞?方苓语?!你都做了什么,你告诉我你都做什么!你真是瞒得好啊,六年了,我被你全然蒙在鼓中。皓旰已经五岁了,没有一天是被我养在膝下,而是活在这皇宫里,活在轩辕正誉的漠视和厌恶下,没有爹没有娘,甚至我还……我还对他多有严苛刁难!”
“你真是疯了!”
来自轩辕逸岚的声声责骂让楚漫贞泣不成声。
“我也不想的,可是你要我怎么说啊!”她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通红着双眼面对他,“难道要我不生下旰儿吗?我怎么舍得?本以为不能与你在一起,有个孩子陪我在宫里也是好的,也算有个念想和依靠。我哪里能想到刚刚生下旰儿没多久,我就死了!”
听到“死”这个字,轩辕逸岚的双手重重按在她的肩头,赫然咬牙道:“闭嘴,这辈子都别再说这个字!”
楚漫贞低头抹掉眼泪。
“这么重要的事情,五年了,思琴她们竟然也不对我说实话。”轩辕逸岚真是能把思琴四个人的名字放在嘴里,咬成碎渣。
“她们并不知情,”楚漫贞解释道,“除了轩辕正誉和我,再没第三个人知晓这个秘密。我临死……去前本是想对思琴说的,让她转告给你旰儿的身世,求你多多照顾旰儿。可没等说完……”
没等说完,轩辕正誉就暴怒闯入,她很快就香消玉损,再也没能将秘密说出口。
口中低声重复着“可没等说完”这五个字,轩辕逸岚难以自禁地回想到五年前,她去后,思琴偷偷出宫带给他的话。思琴说她临走前求他保护好皓旰。
他那会儿恨得终有解脱牵挂之痛,根本没去细想这话中的古怪。
皓旰是皇上的嫡子,何需他的保护?
时过经年,如今真是自己能被自己给气死。
“思琴她们现在知道吗?”
楚漫贞摇头:“我一直没敢说。”
闻言,轩辕逸岚无奈地苦笑一声:“你瞒得是真是紧呐。能瞒到现在,真能如此心狠,嗯?”
他不知何时眼中充满泪水,“为什么重生以后不立刻对我说?”
楚漫贞抿嘴,别开脑袋:“还不是因为你对旰儿太恶劣了。”
“我!”轩辕逸岚卡壳,无言可辩。
这会儿才知道当时在丞相府门前时,她怎么会对他那般恼怒。
楚漫贞说:“第一次见你是在卫国侯府外,本想与你相认,你却冷漠地羞辱我。第二次是在丞相府外,见到你那般对待旰儿,我厌恶你都来不及,怎会对你说实话?”
听到原因,轩辕逸岚是满心的恼火与无奈,气得两眼发热:“你怎么就这么记仇,心眼小如针尖!”
楚漫贞又抬手擦了擦眉眼,没有说话。
一重生,楚漫贞就去找蒋思云相认。而纠结着想要和轩辕逸岚相认的两次至关重要的机会,直接就被轩辕逸岚自己给毁了。
如今,轩辕逸岚终于能深深体会一句话:自作孽,不可活。
悔得真是肠子都青了。若是能时光倒流,回到那时,他能把那时的自己给打成残废。
二人心中百味杂陈。
粗略地缕清思绪后,轩辕逸岚看着楚漫贞,看了好半晌。
看她哭得满脸通红,尽显狼狈,也看她饱受多年隐瞒的痛苦,更能看出她所有的委屈和脆弱。她眸光闪动地时不时看他一眼,眼神中有害怕也有期待。
前一刻,轩辕逸岚有怜惜楚漫贞当年的大胆,敢冒性命之忧委身于他。后一刻,又被皓旰的身世所惊所气。现在略微平静下来,难免要想到她当年在宫中是如何的步履维艰。
她连旰儿的身世都敢隐瞒,还是在轩辕正誉知情的情况下。他了解轩辕正誉的性子,不敢做,但敢说,一定把她骂惨了。
想到楚漫贞在知晓身怀有孕后的惊慌,以及她独自面对轩辕正誉出口羞辱的坚忍,轩辕逸岚伸出手,重重揽住楚漫贞,将她全然拥抱在怀中。
楚漫贞的头埋在轩辕逸岚的胸膛前,在听到他声音颤抖地说出“你这都是何苦”时,伸手圈起他的脖颈,将自己紧紧地靠在他的身上。
“为何当年一定要入宫呢?不入宫的话,现在你我以及旰儿,该是多好?”轩辕逸岚恨不得打开怀中姑娘的头颅,看看她是怎么想的。
前后的真相袒露给他,让他再也无法坚持心中多年的认定。
轩辕逸岚在楚漫贞的耳边连连落吻:“说,当年为什么入宫?你说的什么为了权势和荣华富贵,我……”
“我再也不会信了!”
楚漫贞入宫前最后一次与轩辕逸岚相见时,她虽然没有对他极尽贬低和轻视之语,但全然表露出对宫中权势的向往和渴望,对于轩辕逸岚来说,她是判若两人的。
第749章 全因当年任性()
轩辕逸岚记得最清楚的便是她说:“你继续做你的闲散王爷吧,逍遥自在的多好。人之一生,轻轻松松地过最是难得。日后你再寻个同样淡泊性情的姑娘为妻,夫妻二人琴棋书画,风花雪月,羡煞旁人。”
他说:“我只想娶你为妻,与你一起羡煞旁人!”
她冷笑,摇头:“此一时彼一时,如今我想去寻个高处了,寻个能拿捏住别人生死的高处,而不是被人拿捏。对于我来说,权势富贵伴我左右,才最快活。而这些你给不了的,只有皇上和后位才行。”
回想当初的交谈,轩辕逸岚如今拥着楚漫贞,与她鬓角厮磨,哪里还会像当年一样轻信。
“告诉我真正的原因,”他逼迫道,“不要再瞒我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我,全部。”
“我……”
母亲的得病和死亡,一直是楚漫贞心底难以愈合的伤疤。
母亲病重,姨娘母子三人作祟,她苦不堪言。轩辕正誉趁机向方太师流露了点意思,方太师立刻就用母亲的性命威胁住她,逼她入宫。
她未对轩辕逸岚说起,是因为她太清楚他的无用。他当年的心思全在乎山水,结识的也都是闲人。他能帮她什么?神医妙药他寻不到,也不会冲进太师府替她救出母亲,更没权势能让方太师向他示好。
所以她什么也没说。若不然呢,怎么对他说?说皇上和方太师拿捏住了她母亲的性命,逼她入宫,求问他,她该怎么办?
他不让她入宫,帮她想法子,可是她的娘亲耗不起啊!耗不到他想出法子的。
说出,倒还要惹得他愧疚自责。她不想看他那样,不想伤他。
如今,也是一样。
从轩辕逸岚的怀中抬头,对视着他,目光静谧地望入他的眸子。
缓缓地,她扯出一点笑意来:“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是我当年太任性了,想着你整日里不求上进,总是遛狗逗猫的,就气恼得很。一时头脑发热,便想着入宫吓唬你一下。谁料想搞砸了。”
她满脸的委屈可怜,抿着嘴娇滴滴侧首又向他靠去,喃喃后悔道:“一切都搞砸了。太任性了,以为皇宫是自己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
思琴几日前曾劝诫她,她想对别人的好,不一定是真的好。
可这一次,是真的为他好啊。
过去她有些埋怨他,如今已看开。她就是因为他的洒脱无羁才喜欢他的,所以希望他能闲适地过日子,与世无争。所以,怪他做什么?
时至今日,二人还能喜欢现在的对方,已是再美好不过的事,其它的,说出倒显得矫情。忘了吧。
还是好好疼惜疼惜她给他下药那晚的辛苦,再多多心疼她身怀旰儿的艰辛,更重要!
楚漫贞装作埋怨地骂道:“我以为你起码能硬气一次,冲进宫把我抢回去。谁料自我入宫,你就一声不吭的,像是阊阖城里压根就没有你这一号人物,跟只缩头乌龟似的,气得我哪里还想再理你。”
轩辕逸岚下意识觉得这个理由不是真正的,但又找不到反驳的点,因为楚漫贞还真像是这种性子。
听她口气娇软,他便不由得软下声音去认错:“倒是我的不是了,让你失望。”
“哼。”楚漫贞挂坐在他怀中,闷声哼哼。
轩辕逸岚轻轻拍着她的背,无奈又复杂地连连叹气:“你啊你。”
其实现在想起过去的自己,轩辕逸岚是认同当时的自己太过浪荡轻狂的,不知天高地厚。身为皇室宗亲,手中不掌握权势,只当混吃等死的闲人,那就是没有半点的自保之力,一旦有意外发生,只能当做推去撞刀刃的牺牲。
可笑他把不知上进看作是淡泊权势。因为与她两情相悦,他从来没有想过若是有人要抢走她的话,他该以何反击、用何护她。那可是方太师的掌上明珠,阊阖城中无人不知的大小姐,他却只以为情比金坚就能抵抗一切,真是天真愚蠢到可怕。
更可怕的是,她比他先意识到空手无兵刃的危险,而他还要怪她。
等他有胆子的时候,她已经不在了。
……不对。
现在他就有胆子!
想到什么,轩辕逸岚赶忙托起楚漫贞的屁股,将人抱起放站到地上。
“快快收整,我要带你出宫!”他双手捧着她的脸,狠狠亲了几口,“这一次,就正大光明把你抢回去!”
“叭叭”几声,还没从伤感缓过神的楚漫贞,羞得满面通红。
轩辕逸岚拉这楚漫贞疾步走出偏殿。一出门,先不走出锦仁宫,而是转身向小皓旰所在的正殿走去。
小皓旰从榻上跳起来:“翼王叔你怎么样,没有伤到吧?”
因为落马时被轩辕逸岚护着,小皓旰可是心疼王叔。
知道了皓旰的身世,这一声“翼王叔”听得轩辕逸岚是五味杂陈。
他偏头,看楚漫贞一眼。
楚漫贞撇嘴,她能从轩辕逸岚的眼中读出怨怪。怪她喽?
对对,都怪她,她知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