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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仗义用对了地方叫仗义,用错了地方,可就是傻了。
温霖棐希望上官令仪的仗义永远都不要有用错地方的一天。
“燕姑娘,委屈你和她将就一晚,明日一早再把她换到别的地方去。”温霖棐疲乏无比,即便想到了这丫头醒来之后可能发生的事情,还是决定先撑过今晚。
刚才小丫头在院子里疯疯癫癫的模样,燕婉倒是也见着了,却罕见地没有表现出任何惧怕,没犹豫便答应了。
温霖棐急着与上官令仪促膝长谈,没有多想,嘱咐了让她早些睡觉,便挽着上官令仪去了院子。
月亮躲去了层云后,只余几颗星在几万里的高空孤独地明灭闪烁。
温霖棐与上官令仪披了外衣坐在院子里。
“陶少爷托我带话给你。”温霖棐说这句话时,上官令仪正俯身去拾遗落在地上的短刃。
她的手停在短刃的尖上,保持着弯腰的姿势,摸了摸还未及摘下的耳坠:“是因为这个吧。”
“没意思,你怎么一猜就中。”温霖棐嘴上抱怨着,却早已笑开了花。
“他今天,好像有点生气。”上官令仪回想起陶珩衍那一声叹息,重重砸在她的心上,砸得她心底一虚。
若是她没能躲开短刃,又给陶珩衍添了一桩麻烦事。
“要我说,陶珩衍的脾气真是好。换成是我,肯定当面跟你翻脸。”因着只有她们二人,温霖棐便不再避讳。
上官令仪拾起差点了解了她性命的短刃,拿在手里细细了端详半晌,苦笑道:“我知道不能冲动,也在尽力克制,但可能是我还不够努力,总是克制不住。”
“总要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慢慢来。”温霖棐好不容易狠下来的心又软了。
在她眼里,上官令仪是个比燕婉还要让她心疼的姑娘,明明已经遍体鳞伤,却执着地想要为所有在乎的人挡去风霜。
温霖棐忽然明白了陶珩衍让她“提点”上官令仪的真正原因。
“陶珩衍可真会做人。”她默默嘀咕了一句。
“啊?”上官令仪只听到了陶珩衍的名字,没听清楚后面的话。
“我说,既然陶珩衍生气了,你不妨找时间去跟他说明白,等你走了,可就来不及了。”温霖棐面不改色地忽悠着上官令仪。
陶珩衍抛给她的难题,还是抛回给陶珩衍比较好。
第53章 内鬼()
上官令仪身上带着与生俱来的侠气,是大部分只会明哲保身的人一辈子都望尘莫及的。
江湖中人大多对官场之人嗤之以鼻,但不可否认,如今的江湖,浮躁堪比官场,一个横空出世连影子都摸不着的连缬花,便足以证明这一点。
江湖缺的不是武艺高强之人,而是上官令仪这样身有侠气之人。
陶珩衍也好,温霖棐也好,都不忍心亲手把江湖里约定俗成的“规则”强加在上官令仪身上,那是在让她泯然众人。
但在现今的江湖,这身侠气却是一把刺向自己的利刃。
相比之下,他们更不愿看着上官令仪因为这身侠气落得凄惨下场。
温霖棐本以为眼下已是水到渠成之时,然而话到嘴边,她终究还是败给了不忍心。
所以这个艰巨的任务仍旧落回到陶珩衍身上。
上官令仪隐隐觉得,温霖棐前后说的并不是同一句话,但还是从善如流地点了个头。
其实就算温霖棐不说,上官令仪也必然会去找陶珩衍道歉。说句不好听的话,倘若她今日真的交代在栖寒别院了,陶珩衍就是有几百张嘴都解释不清。这可是件麻烦事。
上官令仪顺手把短刃放在桌子上,撩起宽大的衣摆坐了下来,眼睛却一直望向东院,嘴里嘟嘟囔囔道:“不知陶公子睡了没有。”
温霖棐眼皮一跳:“用不着这么着急,他也未必是真的生气,你找个机会说明白就是,眼下太晚了。”
一口气说完这些话,温霖棐长长地呼吸了一口,捂住忐忑不安的小心脏。
潜意识里,她还是有些害怕陶珩衍会找她算账。毕竟应承下来的时候,她可是借机暗暗调侃了一句,也不知这人记不记仇,反正她先虚了。
横竖不是火烧眉毛极其要紧的事,大半个晚上还能拖的起。
温霖棐心里鼓声震天,就听令仪平和地说道:“深夜怎好前去叨扰,我是在想,陶公子是否在审讯方才的刺客。”
听刚才陶珩衍话里的意思,即便他心知肚明从刺客的嘴里问不出任何话,但该有的程序,一样都不会少。
说到正经事,温霖棐的表情逐渐变得严肃:
“有这个可能。即便他不会亲自去审,估计也不会闲着。今晚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栖寒别院戒备森严,却被一个小刺客闯了进来,往轻了说,是失职,往重了说……是混进了内鬼也不一定。”
提到“内鬼”时,温霖棐往燕婉房间瞟了一眼,刻意压低了声音。
她对燕婉谈不上信任不信任,只是单纯不想让她知道这件事罢了。
“内鬼?”上官令仪默念着这两个字,与黑夜融为一体的眼睛格外深邃。这不是个新鲜词,却足以让人心颤。
“毓灵宫各处人手,资历至少都在三年以上。若栖寒别院也是如此,那这个内鬼的来历,可就有些耐人寻味了。”上官令仪的眉间不由得浮上一层淡淡的愁绪。
毓灵宫会否也有同样的情况存在?上官令仪不知道,也不敢肯定。但依照眼下局势,提醒上官令攸多加警惕乃是刻不容缓之事。
连缬花牵扯出的牛鬼蛇神和恩怨往事,着实不少。上官令仪隐约觉得,这朵花背后的纠葛,或许远没有如今看到的这么简单。
温霖棐站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而后猝不及防地点上上官令仪的眉心:“小小年纪不学好,净学别人瞎皱眉头,也不怕生皱纹。”
上官令仪挤出一个笑容,眉心却又沉下去几分。
“这事交给陶珩衍去操心,你别胡思乱想。”许是坐累了,温霖棐站在上官令仪身前,没有再坐回去的意思。
“就是觉得,最近事情一件接一件,还没搞清楚之前的大汉是什么来历,又来了一群甩都甩不掉的黑衣人。”像苍蝇一样天天跟在人身后,极其招人烦。
上官令仪到底是个实诚孩子,这句话憋在心里,没敢宣之于口。
温霖棐默然拿起桌上的短刃,短刃在冰冷的月光下映出一道寒光,照在温霖棐藏了几分狠厉的眼底。
只听温霖棐用更加冰冷的语气道:“来几个就杀几个,有去无回,我就不信,幕后之人还能一直稳坐泰山。”
上官令仪的眸子闪了闪,没言语。
栖寒别院遇袭,大多数人尚可以手中剑自保,那毓灵宫呢?
一片仁心,感化得了千方百计想要置你于死地的人吗?恐怕到最后,只是感动了自己罢。
上官令仪的眉心不觉锁得更深,一双秀眉拧成了起起伏伏的槭山,再染点胭脂,活活就是被枫叶染红的槭山。
直到温霖棐又一次抚上她的眉心,上官令仪的眉头才倏然展开,或许是拧得太狠的缘故,上官令仪觉得有点头疼。
上官令仪一边揉着头,一边思考,究竟是从何时起,她成了一个思虑深重的人?还是说,从前的她,活得过分安逸了。
如果不是这次离家出走,或许她根本意识不到,毓灵宫乃至整个江湖处在何种境地之中。
上官令仪头一次真真正正地体会到了何为“覆巢之下”。
那封还未送出去的回信中,或许迫切地需要再加上几句话。
长夜漫漫,虽无心睡眠,但也不能大眼瞪小眼在院子里干坐半晚上。
上官令仪收了温霖棐放回桌上的短刃,准备明日交给陶珩衍。
再小的线索也是线索,今夜兵荒马乱,被精神失常的丫头一打搅,大约都忘了这回事。
直到进了门,上官令仪才想起来,被遗忘的不只是短刃,还有躺在地上的小松鼠。
小松鼠身上还扎着温霖棐的银针,却早没了气息,身子都凉透了。
两人不约而同发出一声叹息,就当作……是对这个无辜小家伙的缅怀。
世间万物,谁的性命,又能真正由得了自己做主。
温霖棐蹲下身子,轻轻从松鼠身上拔出银针。
温霖棐之前的提醒犹在耳边,上官令仪没敢直接上手,寻了块干净手帕,垫着帕子托起可怜的小家伙。
温霖棐凝视着银针,目不转睛一路走至灯台旁,对着跃动的烛火细细端详银针的针尖。
注意到温霖棐的举动,上官令仪向她投去了目光。
第54章 撇清()
这些日子见惯了风浪,上官令仪不再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傻孩子,事事都瞎瞪眼瞎叫唤。
她托着松鼠,语气一沉:“变黑了。”
银针变黑意味着什么,上官令仪身为医者,再清楚不过。温霖棐阻止她用手摸小松鼠,恐怕就是考虑到了这个原因。
毒下在松鼠身上,可是下毒之人要毒死的,并不是一只松鼠这么简单。
这叫杀鸡儆猴。
上官令仪心底升起一阵恶寒,勉强稳住了托着松鼠的双手不颤抖。
“为什么?”她听见自己这样问。
似乎是个很愚蠢的问题,可她不想不明不白的死。这一路以来,她得罪过任何人吗?上官令仪站在原地出神。
温霖棐放下银针正要回答,就听上官令仪自言自语道:“是连缬花。”
这一番自问自答,温霖棐无言以对,默默接过僵硬冰凉的松鼠,语气担忧地对上官令仪道:“去休息一会儿,你太累了。”
上官令仪木然摇头:“我不累。”
退缩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只会让事态愈演愈烈。何况她真的不累。
“不累也得休息,大晚上能干什么,有事明天再说。”温霖棐不由分说推着上官令仪往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