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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为了给你挪条生路出来,你就活成这样给他看?”他气得厉害,胸膛都难得剧烈起伏起来。
就因为她是林疆在这世上唯一的软肋,林疆自己主动自尽,对方也要挟不到林疆了,对她再去做任何的侵犯要挟都是无用功,对方不会再多费人力物力在她身上。
她知道,她全知道。
她在这世上的最后生机,还是靠林疆用命换来的。
所以这样活着,更让她生不如死。
他缓缓松手,她没有再瘫软倒地。
他拿出钥匙去开门,之后直接把她抱到浴缸里。
他去放洗澡水,之后单膝跪在浴缸外面,抬手把她唇角仅剩的一点血水抹掉。
他刚才在气头上,手上没有轻重,她被他扇到的那侧脸颊已经轻微肿起。就这几日,她整个人迅速暴瘦,脸上的颧骨都显得分明出来了,就连锁骨也明显凸起不少。刚才被他扇过,微肿的那侧脸颊反倒没有比消瘦的另一侧看上去扎眼。
刚才被暴雨淋后,两人身上都湿漉漉的,而她之前靠坐在外面的马路上被积水淹过,身上也是脏污不堪。
陈淮动手帮她去脱掉她身上的衣物,她下意识的哆嗦了下。
是本能,而非抗拒。
他凑近去,去亲吻她微肿的脸颊,还有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就像是小时候她受惊了林疆安慰她那样。
“脸上疼不疼?”一小会后,他在她耳边问道。
他生平第一次动手打女人。
没想到打的是他自己最心爱的女人。
他不是不心疼。
第76章()
“不疼。”她开口应道。
这是林疆走后她和他心平气和说得第一句。
“以后还有我在。简简;任何时候还有我在。”他伸手过来;将她瘦的巴掌大的脸颊捧在手心;大拇指揽在她的耳窝处;还有一只手继续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尽量让她安神回去。
“我知道。”她讷讷开口;果然受用;被他安抚着没多久后整个人都清灵不少,至少不再神思恍惚将他错认成林疆了。
陈淮动手帮她把身上的衣物脱掉,她没再抗拒;乖乖的端坐在那里,任由他摆布,就像是小孩子等着家长例行任务似的。
林简的浴室里放着很多瓶瓶罐罐;还都是外语的牌子;看着像是德语,他对这些东西所知甚少;随便拿了瓶东西过来挤压出来一堆就往她发梢上和身上搓抹起来。
没一会偌大的浴缸里就浮起了无数的泡沫。
林简先前在大雨中淋了很久;他怕林简会感冒;水温调的有点高;没多久后浴室里就开始雾气氤氲起来;林简虽然坐在浴缸里面;和他不到一尺之隔,好歹被这缭绕的白雾遮挡着,他动手帮她去冲褪身上的泡沫时;手脚倒是容易腾开一点;他自己也更专心一点。
陈淮动作利索,没多久就帮林简收拾干净,他去拿了她的睡裙帮她穿上,又去拿了电吹风插上,打算帮她的长发先吹干。
他图速度,开的热风档位,嗡嗡风力吹过,她的长发干得很快,被热风吹拂,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味蔓延开来,也许是刚才他给她洗澡洗头用的不知名的乳液香味。
陈淮无意识的吞咽了下有些干渴的嗓眼,觉得吹得差不多干了,就把电吹风放回到原来的位置,之后把她抱到主卧的大床上。
他把她放下后,她忽然伸手揪着他的衣领不让他离开,“陈淮,陪我一起睡——好不好?”她因为体力虚乏的缘故,声音轻飘飘的,不过他还是听清了她要说的意思。
“嗯,我先去洗个澡。”陈淮先前出去外面找她没带伞,也被淋得全身湿透,刚才帮她冲洗时他又出了一身的热汗,他其实怕他自己身上的水珠会滴到林简身上去,刚才把她抱过来时都特意尽量少碰到她的身上。
林简松手。
陈淮转身回到浴室里,飞快冲了个澡才回到主卧。
她安静的躺在那里,身体微蜷,眸光依旧惴惴不安,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在害怕什么。也许是害怕黑夜,或者只是单纯害怕闭上眼睛,又或者是怕一不小心就要想到林疆和董绪的事情上去了。里面的任何种种,她都没有勇气去面对。
她是个彻头彻尾的懦夫,一直以来都是。
以前有林疆在,即便她是个懦夫,她都可以安康过着她自己的日子。现在林疆一走,隐藏在她体内的懦夫因子就开始作祟了。
她不知道要如何赶跑她自己的心魔。
陈淮在她身边侧躺下去,把她揽入怀里,轻声哄劝起来,“睡吧。”
她点点头,朝他身上蹭了过去。
他把大灯关了,只留了一盏昏暗的台灯。
她睡眠质量向来不是很好,尤其是入睡要更困难。眼前又刚经历了林疆的事情,她的睡眠显然很有问题。
他无比耐心的陪着她。
连日没有休息,陈淮其实也早已经疲惫到极点。他侧躺揽着她,知道她不会再犯傻,他心头安定不少,揽着她没过多久就睡了过去。
陈淮一觉醒来,无意识的调整了下姿势,被她枕着的右手胳膊早已僵麻,他本来还想小心翼翼的挪动下,低头望去,没想到她还是醒着,眸光依旧惴惴不安的睁着,干等深夜到天亮。
她应该是压根就没有入睡过。
连日未睡,她的眼睑下面明显有青压压的黑眼圈现了出来,衬着她惨白的脸色,看上去格外萧瑟。
而他睡了一短觉,精神体力全都恢复大半。她要是再这样不眠不休下去,她身体会撑不住的,“简简,听话,先睡觉——”陈淮说时大手掌心轻轻覆在她的眼睑上,他想让她闭眼,至少这是酝酿睡意的第一步。
“陈淮,我高三那年得过失眠症,虽然已经好多年没有发作了,可是现在,我觉得这该死的失眠症又重新找上我了。”她说时两只手胡乱抓在她自己的脑袋发根上,她的脑袋已经胀痛的快要无法思考,浑身都是说不出的难受。
“没事,失眠症并不可怕。”他继续轻声安抚起来。
“问题是每次这失眠症一发作,抑郁症也会跟着跑出来作乱。我还有洁癖,要是我再睡不着觉,该死的抑郁症洁癖全都要跑出来了。我高三那年,差点就被抑郁症打败了熬不过来,我尝试过很多方法,可是都不行,我甚至还没用的自杀过,用过好多方法。还是林疆没日没夜守着我让我渡过这一关的。他就是因为我这突如其来的毛病才放弃了和董绪一起去边疆。陈淮,我这人是不是毛病特别多?我以前真是让林疆操碎了心,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莫名其妙的毛病,可是摆脱它们真的好难,一不留神它们就重新钻出来控制我的大脑。有时候我觉得,活着,真的好累。为什么它们要找上我?”她松开原本揪在发根的双手,怔怔发问,神情颓废,显然是很厌恶诸多隐性心理疾病缠身的自己。
“没有。任何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弱项和强项,只是表现明显和不明显的差异而已。简简,你只是表现的明显一点而已,你没必要因为这个讨厌自己。因为我喜欢的是全部的你,包括你的弱项。”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去摩挲着她的后背,他发现她对这个安抚方式很受用。
果然,她这才听从他的意见,至少是尝试着闭眼去酝酿睡意。
陈淮一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没多久他自己又迷迷糊糊快睡过去了。
多日来的休息不足外加神经一直高度紧绷着,他其实依旧渴睡。
然而,身边的林简稍有动静,他就立马醒了过来。
“怎么了?”他开口问道。
“我还是睡不着,一点都睡不着,我好难受,我觉得自己呼吸都好累,怎么办?”她心浮气躁的厉害,呼吸急促,整个人明显狂躁。
要不是陈淮在身边,她不敢保证自己又要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
她心里藏着太多事情,睡不着也正常。
林疆走后,她愤怒过发狂过伤心过,唯独没有宣泄过。
其实他反倒希望她能够痛痛快快的恸哭一场,把心里所有的沉痛都带走,而不是像眼前这样,什么事都藏在心里,时间久了,这全都会成为她的心病。
越攒越多,依着眼前的状态,她很快就会被压垮。
“睡不着就别勉强了,我陪你。”他说完后侧身过来,俯身过去亲吻她。
他只是想帮她转移点注意力。
他的手心刚挪移到,她忽然俯身下来,主动去亲吻他。
“简简?”他喊了她一声,她并未回应。
他怀疑她是太久没有休息,浑浑噩噩神智不清的缘故。
“陈淮,救我——”她说时飞快的去脱她自己的睡裙。
很快,她就和他坦诚相见。
短短时日,她就清瘦了许多,愈发显得纤腰盈盈不堪一握。
她伸手去褪他的,他手一伸就捉住了她的手腕。
他不排斥发生下一步,但是他不希望是在这种时候发生。
尤其是在她浑浑噩噩精神状态极差的状态下。
“陈淮,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看出他的心思开口说道,之后继续动手要去褪他的。
他直接一个侧身,单手撑在她的肩侧,他俯身下来,自她樱唇一路亲吻下来。他吻得前所未有的耐心。
她果然被他逐渐安抚下去,刚才突然上来的狂躁似乎也消减不少。
陈淮这才重新躺回到侧边,只是伸手把她揽在胸前,不厌其烦的安慰起来,“别多想,先睡一觉。”
她安静地蜷在他的臂弯里。
她很努力的想听陈淮的话。
可是她办不到。
只要一闭上眼睛,心头的重压就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突如其来的重压横亘在她心头,让她难受的近乎想要死去。
她无意识的开始发抖,手脚冰冷,“陈淮,我好难受”她喃喃自语起来。她也想摆脱这种难受到生无可恋的状态,甚至连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