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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晚秋礼尚往来的欠身回礼:“赵总兵客气了,麻烦之处还请多多包涵。”不过她心下是有些奇怪的,按理说这赵良官居正二品,又是东方羽身边亲信,何以对她一个乡野女子如此客气?
绿营兵是大东朝设在京城的防卫军队,比大内侍卫更神气三分,其营中将士直接听命于皇帝和摄政王,其他人都无权号令,可想而知这位赵总兵有多大的权势了。而唐晚秋,说得好听点是医圣唐真易的后人,说得难听点就是个江湖大夫,也难怪她会对赵良这番客气感到奇怪了。
第7章()
赵良略微打量似的看了唐晚秋一眼,遂作出手势:“唐姑娘,请。”
既然对方不愿再虚与委蛇了,唐晚秋也就没有再诸多客套,浅一点头后往前迈出脚步。而赵良见她一迈步,便收回手往羽王府的方向带路而去,唐晚秋等人则还是跟在了赵良身后。
羽王府落座于京城以南,和北方位的皇宫遥遥相对,但实际上羽王府距离皇宫并不远,步行也不过两柱香的功夫便到,倘若施展轻功那就是眨眼间的事儿了。当年羽王府落成之时,先帝还曾作笑谈说:“此乃拉近太子与羽王两兄弟感情的最好方法,不论哪一方有事,另一方都能火速赶到。”
如今一看这天下形势,倒不觉让人有点唏嘘之感了——这距离愈近,恐怕是愈方便羽王做事吧?
唐晚秋一行人被安排在了羽王府南苑,唐晚秋和明瑶儿一人一间房,相邻而居。至于明凌,则打死不肯住去赵良所安排之地,而坚持露宿南苑之中。赵良见他坚持不肯离开唐晚秋和明瑶儿,也就没有再强求了。
想必赵良心中明白,这三人从前在唐人谷就住在一个院子里,如今出了唐人谷,想要改变也确是难事。何况这明凌定然是怕唐晚秋和明瑶儿出事,所以才坚持寸步不离。
赵良前脚一离开,随后南苑门口就传来了隐约的争吵声。
唐晚秋和明瑶儿在房里坐着喝茶,自然也就听见了这争吵声,不约而同看向了对方。她们听得出来,其中一个声音是方才那总兵赵良的,而另一个声音则是个女人的声音。
这羽王府里头敢和赵良起争执的女人
除了羽王福晋还能有谁?
“晚秋小姐,羽王福晋过来了。”明凌本守在门外,听见争执声便到南苑门口去瞄了一眼,猜到那华服女人的身份之后,他就回到南苑里给唐晚秋报告。
唐晚秋叹了口气,原本她还在想着:她到羽王府里住这么一晚是不是不太方便,果然这人家女主人就找上门来了。当时若不是赵良亮了身份开了口、而且又对她那么礼遇,她是不会随赵良进羽王府的。
明瑶儿直接就皱了眉:“羽王福晋?她来做什么?”
“依我看,怕是这位羽王从来没有带女子回府过,所以羽王福晋这次才会如此重视。”明凌出谷的次数比较多,小道消息自然也就多,因此对东方羽不近女色的传闻知晓得比较清楚。
在明凌看来,一个能够被女人所迷惑的男人,绝对不是什么厉害人物。所以对于东方羽这个有着太多谜团和传闻的摄政王,明凌还是有些钦佩的。
明瑶儿顿时嗤之以鼻:“我们是来给皇上看病的,又不是要给羽王做小妾,她急什么急?再说了,谁会看上那个地狱修罗啊?我们又不是太热了要找冰块消暑!”
明瑶儿这令人发笑的贬低,使得明凌和唐晚秋两人脸上都有了忍俊不禁的笑意。大概,两人也是都联想到东方羽那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了吧!
“瑶儿,既然我们是到人家的府上作客,就还是拜见一下女主人吧。”唐晚秋倒是波澜不惊的,站了起来就打算迎出去。
明瑶儿虽然十分不情愿,但听唐晚秋这么说了,也只能乖乖的尾随其后,跟着唐晚秋往南苑门口走去。她敢以任何赌约打赌——那个羽王福晋,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主儿!
第8章()
三人很快到了南苑门口,果然见到赵良和一个华服女人在门口争执。
华服女人一脸坚决,而赵良也似乎毫不为惧,不肯让步。以一个王府福晋和一个王府侍卫的身份来说不难看出福晋在自家王爷面前是不受宠的,否则王府侍卫怎敢对福晋不敬呢?
“赵总兵。”唐晚秋想了想,上前去唤了一声。
赵良立刻转身,微微挑眉看着唐晚秋问道:“唐姑娘怎么出来了?”那语气,仿佛责怪唐晚秋不该出现在羽王福晋面前似的。
唐晚秋看了一眼那华服女人,见对方也正在打量她,于是笑道:“外界传闻摄政王娶了一位貌美如花、贤良淑德的福晋,我正想着如何能够见福晋一面,便听见门口有女子声音传来。我想,或许是福晋听说王府有客到、于是前来见客,所以情不自禁就出来看个究竟了——赵总兵,这位是羽王福晋吗?”
未等赵良回答,那华服女人便开了口:“不错!本福晋就是摄政王明媒正娶的妻子,当朝凤太师是本福晋的阿玛。”
似乎有些刻意地,羽王福晋抬出了她的娘家身份。当然,凤太师的确称得上是朝中泰山,而摄政王能够把持朝政,也跟这位‘岳父大人’脱不了干系。
唐晚秋眉梢一动,还是尽量笑的温和:“小女子唐晚秋,见过羽王福晋。”
这位羽王福晋本名凤红清,在嫁给羽王之前可是凤太师的掌上明珠,在京城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而不得不说,唐晚秋之前那番委婉的赞美和示好,使得这位羽王福晋心中欢喜了几分,因此没有对唐晚秋过分的无礼。
凤红清此时已经将唐晚秋打量完毕了,虽然觉得唐晚秋美得有几分别致,气质也煞是迷人,但她还是对自己的容貌特别是家世相当自信。她想,摄政王怎么也不会看上这个乡下野丫头,而放弃她这当朝太师的掌上明珠吧?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凤红清还是语气不善地问道:“唐晚秋这名字,本福晋从来没有听过。本福晋问你:你为何会到羽王府作客?你和摄政王是何关系?”
明瑶儿上前一步,唐晚秋则眼疾手快地扯住了她,然后笑对凤红清抢着答道:“在今日之前,小女子从未出谷一步,所以羽王福晋没有听说过‘唐晚秋’这个名字,是再正常不过的。但小女子可以肯定,羽王福晋一定听过‘唐真易’这个名字——小女子不才,他是小女子的祖父。”
凤红清杏眼一睁,略有诧异:“你是医圣唐真易的孙女?”
医圣唐真易,在大东朝医名远播,后来更因为唐家大火而被世人知晓。身为太师之女的凤红清,当然也是听说过这些传闻的。
“正是。”唐晚秋浅笑道:“此次摄政王召小女子进京,是为了给皇上治病。明日摄政王便会带小女子进宫面圣,今晚在王府住一晚,打扰到福晋,请福晋见谅。”
凤红清知道,皇帝病重,太医束手无策,都说除非医圣唐真易死而复生才能治好皇上的病。而今王爷居然找到了唐真易的孙女,看起来似乎还得了些唐真易的真传,也难怪从来不带女子回府的王爷,会带唐晚秋回府了。
第9章()
凤红清一颗心顿时放下了,她脸上也有了自然的笑容:“倒没什么打扰的,本福晋只是听说王府有客到了,心中好奇所以就过来看看。你们舟车劳顿想必也累了,明日还要随王爷进宫,本福晋就不与你们多说了。”
“多谢福晋,福晋慢走。”看着凤红清放心的离开,唐晚秋淡淡地送了两句过去。
一直到凤红清离开许久,明瑶儿才不甘心地跺脚道:“唐姐姐!怎么进了一下京城,你就变得胆小怕事起来了?!”
她想不明白,唐姐姐干嘛要对这个羽王福晋如此低眉顺眼的?太折自己威风了!这个羽王福晋明摆着就是来问罪的嘛!
唐晚秋侧目瞥她一眼,意味深长地说了句:“瑶儿,谋定而后动,懂吗?”
呃?明瑶儿一怔,正待问个明白,却见唐晚秋已经转身回屋去了。
东方羽没有食言,在唐晚秋到达京城后的第二日,他就带着唐晚秋等人进了宫、面了圣。
不过,明凌和明瑶儿两人,差点被阻隔在宫墙之外。好在唐晚秋语气平淡地表示,明凌和明瑶儿是她的助手,而若没有明凌和明瑶儿两人,她就无法为皇上诊治
如此这般之后,东方羽才没有——再强行分开三人。
在和东方羽一同进宫的路上,唐晚秋不止一次地偷偷打量这个面色冷峻的摄政王。她承认她有些肤浅的外貌协会,不过更令她想探究的,是这个摄政王的如意算盘。
她在想这个摄政王,究竟会对她采取什么手段呢?是拉拢她?还是直接扣给她一个‘庸医’的罪名?而她亦不知晓,就算他摊了牌,她又会作何选择。
昨晚她思前想后,还是只能得出一个结论——见了病弱皇帝东方玉再说。
她压根不是大东朝的子民,也无须和徐盛、陈直他们一样,对东方玉抵死效忠。或许必要的时候她会顾全大局、选择‘良禽择木而栖’吧!
“啊哦”
唐晚秋捂着鼻子,蹙眉轻呼了一声。
东方羽出人意料的停下来不再往前走,而且还往后闪退了十来步,导致了唐晚秋直直的撞上了他健硕的背,小鼻子生疼。他这变化太过突如其来了,身形又如此之快,明凌和明瑶儿都没能来得及保护唐晚秋。
“晚秋小姐,没事吧?”明凌上前关心,顺便给了东方羽冷冷的一眼。他当然看得出来,这东方羽是故意的,大概是发现晚秋小姐的走神了吧。
只是撞了下,虽然还蛮疼的,但也没到忍不了的地步。于是唐晚秋很快放下了揉鼻子的手,摇了摇头以作对明凌的回答。
东方羽一记冷眼射过去,目光里充满了对唐晚秋的不屑。也就是这一眼,让唐晚秋明白这位摄政王可能对她有某种程度的误会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