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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这个时候才抬起了头,握在手中的公函被他轻轻的放在了面前的案桌上。他双手撑在桌面,缓缓地站起了身子,望着放任阳光直直照射到殿内的敞开的殿门,微蹙着眉头问道:“人都带来了?”
张隐抬了抬头,瞥了皇帝一眼,又很快的垂下了眼帘:“回禀陛下,余家的余孽都在外头了!”
第4章 第1步 冤屈4()
皇帝点了几下头,无力般的跌坐回龙座内,身子软软的陷在龙座里,呢喃般的“嗯”了几声,却没有下达任何明示的指令。
明义殿的气氛忽然又凝结了几分。
张隐没有抬头,没能看见皇帝的表情也没有听见皇帝低喃的声音。久久的得不到任何回复,他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抬头想要从皇帝的表情找到一丝答案时,却感觉到另一侧如炬一般的目光。
二皇子沐允诚毫不闪躲的对上张隐询问的目光。皇帝虽然没有给出任何答复,但他还是能够感觉到自己父皇此刻内心的想法是什么,所以朝张隐投去了肯定的目光,示意张隐将余家的人都带到殿内来。
沐允诚目前在朝中深得皇帝的喜爱,也是唯一一个在朝中有官职的皇子。张隐没有得到皇帝的任何回复,心里本来就跪的有些焦急,看到沐允诚的示意立马就应允了下来。
尽管余擎天的事情这个时候已经传开了,但“辅国大将军”本身就存在的威严也还存在着,从辅国大将军府将宛彤等一行人带入宫中的侍卫一路上都是客客气气的,即便是如今走入了明义殿,他们也没有半分的不敬,只是跟在两侧。
像是随行,而不是押解。
李知书站在最前方,对侍卫如今没有落井下石的做法心中颇为感激,面上却没有露出任何一丝会透露情绪的表情。她领着宛彤、萧梦乔缓缓地走进来,一眼就瞥见了已经跪在前方的余肃礼,看到自己儿子被反绑在身后的双手,她只是隐在袖袍中的手下意识的握紧了一下,很快的就将目光挪开看向了坐在龙座上的皇帝。
宛彤心急的在殿内四处张望。
皇帝和李知书对视了半晌,忽的从龙座上站起了身子,本还有些隐隐约约模糊不清的交谈声也瞬间隐了下去。
“你可知道这是什么?”
皇帝抓着公函,一步步的走下了阶梯,站到离李知书不远的地方,神色严肃:“若不是这个,朕直到今日都还被蒙在鼓里!你们辅国大将军府就是这么欺骗天子的吗?通敌卖国的事情都做得出来?如何对得住余家的列祖列宗!”
“我爹没有这么做!”
看到自己的母亲被质问,宛彤冲到李知书的身前,像是拼命想要展开翅膀起飞的小鸟一样,眼神倔强:“陛下,你手里的东西是什么呢?你也会说余家的列祖列宗,那你如何会不知道我爹将余家的名誉看的有多么重要?二哥战死沙场,我爹只是将他的尸首带回尧都就回到了前线他常常不与我们过节,纵使是他的五十大寿他也没有提过只字片语,他是个一心只想要保卫苣亃的人,又怎么可能是谣传的那样?”
皇帝张了张口,似乎想要和宛彤顶上几句话。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举着公函的手垂到了身侧,回头看向站在一旁的沐允诚。
宛彤的双眼早已经被要说出这几句话的勇气惹得通红。顺着皇帝的目光,她也看到了站在一旁的沐允诚,也就是他刚刚一直在殿内寻找的身影。
第5章 第1步 冤屈5()
见到沐允诚和自己的双眸对上了,宛彤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不顾自己就站在庄重严肃的明义殿内,直直的往沐允诚的面前冲了过去。
“二殿下二殿下”
宛彤紧紧地握住沐允诚的双手,脸颊上虽然满是泪痕却能够看出真切的笑意:“你知道我爹是怎样的为人的,是吗?你帮我爹说句话呀,你告诉陛下事情不是谣传的那样。我们都还不知道真相,又怎么能够如此轻易的就给我爹定罪了呢?余家为了苣亃出生入死,断无”
“父皇!”
沐允诚面无表情的用力却又不着痕迹的推开了宛彤的双手,看也没有看她一眼,走到皇帝的身后,仪式隆重的双膝跪地,额头也紧紧地贴在了地面:“虽然儿臣说过要迎娶宛彤,和辅国大将军不,余擎天,和余擎天也算是姻亲,但是在儿臣的儿女私情之前,最重要的还是国家大事,所以儿臣断然不会有恻隐之心去偏袒余擎天。”
皇帝回头神色诡异的看了沐允诚一眼。
李知书微微仰头看了一下大殿的上方,本想重重的叹息一声,眼角的余光瞥见宛彤有些神色颓然的往后倒退了几步,赶忙上前扶住了她。
宛彤回头看向手掌颇为用力的搀扶着自己的李知书,本已经隐忍下去的哭意又涌了上来。
“傻孩子。”
李知书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她却抬手替宛彤拭去脸上的泪水,慈祥的勾起唇角轻轻一笑:“你还年轻了,还看不懂,所以你这个时候才会觉得如此难过。我和你萧姨没能在察觉端倪的时候给过老爷帮助,才会让事情变成这样是娘不好,娘不好”
端倪?
什么是“端倪”?
“肃桐只是个开始”
“余家成了皇室的眼中钉”
“余家是军功无数,但揽在身上随时随地都能够被放大的‘死罪’也是无数的”
刚刚萧梦乔被忽略的话,这一刻在宛彤的脑海中才渐渐地清晰了起来。她想到了父亲这一次离开尧都的时候,面上的表情和以前是不同的。纵然曾经奔赴战场时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但那是为了国家捐躯英勇无畏的心情,绝对不是孤独无助不得正名的心情啊!
萧梦乔的手中还抱着余肃桐的灵牌,这一刻竟像强烈的阳光一样刺痛了宛彤的双眼。
“余擎天?”
宛彤轻轻用力挣开了李知书撑住自己身体的双手,一摇一晃的走到沐允诚的面前,歪着头似笑非笑咬牙道:“你到辅国大将军府的时候、和我爹说话的时候、对我献殷勤的时候——”顿了顿,她笑着咧开了唇角:“尊贵的二殿下,你可不是这样的态度啊!如今为着本就还不是事实的事情就这样抛弃了我的父亲和余家的荣誉,你就是这么当皇子的吗?你就是这么当皇室的人的吗?”
沐允诚眉头紧紧地搅在了一起,似乎不愿意再听到这样的话,抬眸向张隐丢过去一个眼神。
第6章 第1步 冤屈6()
张隐正准备走过来将宛彤拉走,宛彤却快步走到一旁的一根圆柱旁,走过的地方本还站在那里的官员都自觉地让出了路。
“我是小,是什么都不懂,可余家该知道的事情,我都知道!”
宛彤双手狠狠地在圆柱上拍打了好几下,因为殿内气氛的原因,这本不算太大声的声音在耳中却像是雷鸣一样,让人觉得难受。她高高的将左手举起来,背过身子看着皇帝和沐允诚指着圆柱上的某个地方:“陛下,您还记得这上面的字,是谁刻上去的吗?”
皇帝脸色一僵,瞳孔不受控制的颤抖了一下。
“我爹不满二十的时候,随祖父一同征战沙场,将当时兵力强盛的禺贺国打得递上了求和书,那您可还记得您祖父是如何夸赞我父亲的吗?”宛彤轻蔑一笑:“是‘苣亃的福星’,你可还记得?”
皇帝将双眼闭上,沉默不语。
这件事情其实亲眼见过的人并不多,但是太史已经记录了下来,在宫廷这个拦不住消息的地方瞬间就传开了。当时的皇帝并不在乎这件事情,反而觉得知道的人越多就越是好事,对年少的余擎天也十分的疼爱。
“而这上面的‘辅国大将军余擎天’是先帝亲手刻上去的,陛下可还记得?”
宛彤缓缓地垂下已经举得有些酸麻的手,看着皇帝的眼神却无半分犹疑:“余家从未像这样不被信任!二哥战死沙场的时候,爹还要求不当厚葬,男儿天地为墓!可二哥好歹归家了,如今你们却为了并非铁证的事情就将保卫了苣亃的三朝元老抛尸于异地,你们可曾真的想过事情的原委?又可曾真的想过孰是孰非?”
李知书从未见过宛彤这样的表情和这样的语气,甚至有些怀疑现在站在自己眼中的人并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女儿。
事情就像宛彤说的那样,那封公函可以称得上是证据,也可以称不上是证据,毕竟如今看过的人也许就几个,最关键的是他们余家的人还没有看到。余擎天虽然已经传来了死讯,但李知书知道自己责任重大,余擎天不在了,保护余家上下的重担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害怕宛彤这样挑衅的语气会刺激到皇帝,李知书悄悄上前走了几步想要将宛彤拽回到自己的身后,看看稍后这明义殿终审还会不会有什么地方能够发现蹊跷之处,这样才是真正能够挽救余家名誉的方法。
可李知书才刚刚踏出去几步,连手都还没来得及伸出,眼前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快速的飘过,像是天际的纸鸢一样一晃而过,却带来了一阵心悸和恐慌。
砰——
“宛彤!”
余肃礼挣扎着站起了身子,也顾不得就站在自己身旁和自己十分贴近的人是沐允诚,有些用力的将对方的身子撞侧,朝已经倒在地上的宛彤奔了过去。
殿内的惊呼声在一瞬间涌起,像是海浪的声音一样一阵高过一阵,似乎如何也退不下去。
萧梦乔不敢置信的看着一头撞在圆柱上如今已经倒地的宛彤,抱着余肃桐灵牌的手更紧了一些。她嘴唇微启,身体微颤的拧头看向站在一旁故作镇定的李知书,心中的悲痛仿佛更重了些。
第7章 第1步 冤屈7()
头部一阵一阵的疼着,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从自己的脑门钻入脑中,宛彤努力的睁着双眼,却又有更为用力的力气在逼迫她将双眼闭上。
她还记得三个月前,余擎天和余肃桐还在辅国大将军府的事情。
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