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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紧闭的双眸中，忽然有两行滚烫的泪水流出，顺着脸颊，与鲜血和在一起流淌……
苏雪保持了沉默，但在场所有人，都是心思玲珑之辈，几乎瞬间，就明白了苏雪的意思。
显然，她是默认了李牧所有的话！
“孽障！”
肖长老都快疯了，猛地冲苏雪一声呵斥，声色俱厉！
此时的苏雪，早已心如死灰，对于师尊的怒火，也仿若未闻。
肖长老神色狰狞，噌地站了起来，霍然转身，指着李牧鼻子喝道：
“小畜生！真龙血脉既然已经转嫁到苏雪体内，她便是我赤阳宗的天骄！”
“就算你们之间有仇怨，又怎敢直接废去她的修为，这是大罪过！”
此言一出，其余几位长老顿时皱起了眉头。
若在之前，肖长老对李牧的指责，再怎么严厉都不为过。
但李牧现在已经说出了真相，肖长老再揪住不放，就有些公报私仇的意味了。
毕竟，李牧乃是一个踏上修炼之路的混元神体，未来有无限可能，再因为这件事被宗门处决的话，那损失就太大了！
顾恺之神情不愉，正想出言喝止肖长老。但一边的李牧却说话了。
他一脸鄙夷的看着肖长老，摇头叹道：“肖长老，恕我直言，您真的是……”
说到这里，他犹豫了一下，似在斟酌合适的语句。
几人都下意识的有些看着李牧，想听他会说什么话。
他们没有等太久，李牧便说出了后面的四个字。
“臭不要脸！”
（本章完）
第38章 …罚还是要罚的（）
臭不要脸！
四个字，不算什么太过恶毒的辱骂，但这话从李牧口中说出来，就有些不一样了。
因为，他只是一个蜕凡七层的外宗弟子，身份卑微。
而这四个字指向的对象，却是肖长老。
整个赤阳宗，权势最大、修为最高的五大长老之一！
二人身份地位差距，有若云泥，差了不止一个层次。
就好像一个街边乞丐，遇到出宫巡视的皇帝天子，拦住了对方的銮驾，指着皇帝鼻子破口大骂！
这样的反差，带来的是无与伦比的震撼。
在场的无不是久经风雨的大人物，但此时也忍不住有些发愣，看怪物一般看着李牧。
至于肖长老，更是脸色铁青无比，身体都气得轻轻颤抖起来，指着李牧的鼻子，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以她的身份，何曾被人这么骂过？
在赤阳宗，她向来是高高在上，就算是宗主顾恺之这一级数的人物，也轻易不敢对她这么说话！
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区区一个外宗弟子，居然敢有胆量骂自己‘臭不要脸’！
太放肆了！
“你……大胆！”
肖长老感觉胸口有些发闷，几乎要喷出一口老血。
对此，李牧直接无视了。
他脸上一片从容，眼神却锋利如刀，盯着肖长老，继续开口。
“你的意思是，苏雪从我身上夺走了血脉，她就该是高高在上的苏仙子，得到所有人的尊重？”
“而我这个失去血脉的可怜虫，就该因为资质平凡，匍匐在我仇人的脚下，低声下气？”
“抱歉，肖长老你或许有这样的气度，但我，做不到！”
最后一句话，斩钉截铁。
但我，做不到！
肖长老看着李牧坚定而锋利的目光，脸色由青转红，又由红转绿……
她真的是脸都绿了，李牧的话，的确让她无法反驳。
而且，李牧最后那句‘肖长老你或许有这样的气度’，夹枪带棒，更是狠狠的抽在肖长老心里！
什么叫我有这样的气度？
难道我就会匍匐在仇人脚下，低声下气了？
肖长老几欲疯狂，却偏偏找不到一个理由来反驳李牧，这让她的一腔怒焰，只能憋在心里，无比的憋屈！
“就算如此，你残害宗门天骄，就该千刀万剐！”
“这个世界强者为尊，你以为你占了些许道理，就能为所欲为了么？可笑之极！”
肖长老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恶狠狠的说了这样两句话。
李牧占理在先，她没办法与对方讲理，那么就只好不讲理！
揪住李牧残害苏雪的事实不放，肖长老相信自己可以定李牧一个死罪！
闻听此言，李牧眼神更冷，不屑的嗤笑一声。
“强者为尊？”
他将肖长老说的那四个字重复了一遍，眼神冷冽道：“既然如此，她本领不济，被我废掉，有何不对？！”
“因为在她面前，我就是强者！”
此言一出，李牧身前的铁长老，第一个大笑出声！
肖长老的心思，他们哪里会不明白，只不过都想要看看李牧会怎么回答罢了。
李牧的这个回答，堪称霸气，让铁长老对这个少年更加的喜欢了，忍不住大笑。
在苏雪面前，我就是强者！
所以废了苏雪，只能怪对方实力不济！
这个堪称霸道的道理，正好极为有力的反驳了肖长老的话，强硬无比。
你不是说强者为尊吗？那我就是强者！
李牧的强硬态度，让宗主顾恺之都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你……我杀了你！”
肖长老愤怒得几乎爆炸，忽然一声厉喝，抬手便是一道神芒冲出，直接击向李牧的胸口！
她算是彻底明白了，讲理，不管是大义道理，还是蛮横的歪理，她都不是李牧的对手。
这样一来，肖长老只能出手。
李牧废去苏雪，打乱了自己的全部期望，后来更是直接骂自己‘臭不要脸’，早已激起了肖长老的无边杀意！
讲不过，我便杀！
“你敢！”
璀璨如刀的神芒冲出，铁长老瞬间一声暴喝，直接大袖一拂，将这道神芒崩碎。
这位身材矮壮、其貌不扬的中年汉子，在这一刻气势陡然变得极为凌厉，狠狠的盯着肖长老，道：“你好歹也是我赤阳宗五大长老之一，却对一个外宗弟子下手，真不要这张老脸了么！”
铁长老心里也是怒火汹涌，肖长老几次三番出手，这触及到了一心要收李牧为徒的铁长老的底线。
他本就是脾气火爆之辈，因此说话也丝毫不客气。
肖长老脸色阴寒无比，咬牙沉声道：“你铁了心要偏袒这小畜生么！”
“我就要偏袒，怎样？”
铁长老也毫不示弱，极蛮横的一挺胸膛，横眉看着肖长老。
李牧嘴角一抽，看着铁长老不算高大，却很宽厚的背影，心中淌过一阵暖流。
“若真能拜这么一个师傅，倒也不错……”
此时，两位长老之间的火药味，已经浓烈到了极致，即将爆发！
“堂堂两位长老，如此针锋相对，成何体统！”
一声沉喝传来，一直旁观不语的顾恺之冷冷扫了两人一眼。
另外几人顿时安静下来，知道顾恺之这是要说出处置的结果了，皆静静的看着他。
顾恺之看了李牧一眼，道：“李牧废去苏雪修为，此乃大罪！”
肖长老神色一振。
顾恺之紧接着又道：“虽然他占据大义，而且是在大试中出手，并没有逾越宗门规矩，但，罚还是要罚的！”
“这样吧，就罚他去烈岩洞中思过一月，以儆效尤！”
此言一出，几位长老的面色都有些古怪。
铁长老愣了下，想笑却不好笑出来，憋得十分辛苦。
而肖长老的面色却难看至极，想要说些什么，却被顾恺之一个眼神，看得闭上了嘴。
唯有李牧，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低声问道：“烈岩洞是什么地方？”
铁长老瞥了眼脸色难看的肖长老，语调古怪夸张的道：“这烈岩洞，乃是一个地下火脉的出口，温度奇高，可怕得紧呢！”
他脸上却是似笑非笑的神情，有些揶揄的看着脸都憋成了猪肝色的肖长老。
李牧一愣，不过看到众人的反应，心底顿时明白过来。
这烈岩洞，估计是个很不错的地方，否则肖长老的脸色也不会如此难看了！
想到这里，心中总算是松了口气，所幸并没有大祸临头。
虽然就算宗门有什么严厉的处罚，他也不会后悔废了苏雪。
但若是因为苏雪这个贱人，导致自己付出了太大的代价，那就有些不值得了。
宗主发话，大局已定。
就算肖长老的内心再如何愤怒与不甘，却也只能怨毒的盯着李牧，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宗门不会为了一个已经废了的人，去抹杀一个有无限可能的天才。
“好了，此事就这么定了，不得再有异议！”
顾恺之环视众人一眼，最终看向李牧，颇有深意的道：“记住，赤阳宗，宗规最大！”
李牧明白，这是顾恺之在敲打自己，要自己不要太过嚣张，当即颔首道：“弟子谨记！”
铁长老嘿嘿一笑，心情极为舒畅，挥手间便撤去了周围的法力屏障。
这才对顾恺之微微拱手，道：“那我先把这小子带去烈岩洞，就先走一步了！”
说着毫不客气的拎着李牧的衣裳，直接将他拎起，御空而去。
离开之前，李牧隐与听到顾恺之的声音：“走吧，无相宗那边，还需去解释一番……”
无相宗的真传弟子易清玄，这次前来本是准备想要向苏雪提亲，但提亲的对象却被李牧给废了，赤阳宗不可能不给对方一个交代。
身在半空，李牧看到了无数人的目光。
广场上乌压压的一片外宗弟子，皆安静的看着自己，眼神各异。
愤怒、羡慕、不可置信，最多的，却还是震惊之色。
至于内门弟子所在的看台，楚城面色铁青的盯着自己，而苏洵，早已失魂落魄的向广场上，苏雪所在的地方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