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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丁宁快走!”
老胡强忍着身体被剥离的疼痛,向我挥手,示意我逃出去。可我,根本就动不了。不是吓着了,而是明白了,那个小鬼之所以这些年都没有来找我,不是因为师父留给我的东西,而是老胡将他困在了自己的身体里。老胡,把自己的身体当做了囚禁这个小鬼的牢笼。
随着小鬼越长越大,老胡的身体越来越差,他已经无力再囚禁这个东西了,而这个时候,我恰巧来到了这里。循着往日熟悉的气息,小鬼找到了我。他或许,是想要将我当成他新的宿主。
“你想来找我?”我看着不断挣扎的小怪物:“放开老胡,至少不要让他那么痛苦。我就站在这里,我等着你来找我。”
这番话,我说的很英雄,但接下来的遭遇却很狗熊。就在我刚刚说完,并且准备大义凌人的等着那个小怪物朝我扑过来的时候,老胡突然跳了起来,然后一把将我推出老远。
我跌倒了,而且姿势很狼狈。从地上爬起来,看到的是一团火,一团刚刚燃烧起来的火。老胡站在火中间,手里还捏着一个类似打火机一样的东西。他依旧痛苦,但表情,却坦然了许多。小怪物还在继续挣扎,但老胡似乎已经感觉不到了。
“胡师傅”
老胡的嘴唇轻轻动着,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但我知道,他是让我离开。
我知道,我救不了老胡了。
火焰瞬间就吞没了整个简陋的小房子,一团嗷嗷叫着的火球,在房子倒塌前,从火堆中弹跳了出来。我半坐在地上,看着那个火球朝我飞扑,然后下意识的抬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一道刺目的光闪过,火球不见了,整个大地,除了黑色,就是那团还在燃烧着的大火堆。我看了下手上。医院里的腕带已经不见了,手腕处隐约还能闻到塑料被烧过的那种味道。莫君生送我的手串发出淡淡的奇异的光泽,我凝神看了一会儿,从地上爬了起来。
我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转过身,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鼻子酸涩的厉害。我在心里问自己,倘若今夜我没有来找老胡,一切是不是都不一样了?
我跌跌撞撞的回到了服务区,有些纳闷,为何林子着了火,却没有人前去扑救。走到客房门前,伸手,手背还没有落到门上,门就从里面打开了。莫君生看了我一眼,伸手将我抱在了怀里。
“丁宁,结束了,都结束了。”
“莫君生,你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对不对?”
我轻声的问,声音里没有一丝的力气。
“你累了,去洗个澡,好好的睡一觉。有话,咱们明天再说好不好?”
我摇摇头:“老胡说,让我离开这里。他死了,这是他的临终遗言。莫君生,我不能不听老胡的临终遗言。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我可以在车上睡觉。”
莫君生揉了揉我乱糟糟的头发,说了声:“好!”
我站在门口,用肩膀抵着门框,将门框当做是身体的一个支撑。眼睛却看向客房里。莫君生走到床前,轻轻的掀开棉被,小心的将还在熟睡中的安安抱起。我的眼睛一下子变得模糊。如果没有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该有多好。帅气的老公,刚刚出生就显得异常听话的孩子,有房,有车,有事业。一个女人所期望的幸福,大概就是这些了吧。
“哭了?”莫君生抱着安安走到我跟前,用手在我眼皮上轻轻抹了下:“月子里是不能哭的,眼睛会坏掉。”
“莫君生,天下之大,可还有你我一家三口的安身之处?”
“傻瓜,会有的。”莫君生将我拥进怀里:“我保证,事情很快都会结束的。我们会过你想要的那种平静的生活。”
车子离开服务区的时候,我已经半躺着昏昏欲睡,似乎只有睡着了,才能够让心里的痛苦和愧疚少一些。这一觉,我睡得十分踏实,什么梦都没有。再次醒来,是在海边。车窗半开着,带着腥味儿的海风,正一点点从窗子的缝隙里窜进来。
我揉揉眼睛,顺着半敞开的车窗看向外头。莫君生站在海边,正与一个渔民模样的人说着什么。
座椅后,传来咿咿呀呀的声音。我回过头,像很多母亲那样,冲着自己的孩子柔柔一笑,然后探过身子,伸出食指,勾了勾他在半空中挥舞着的小手。
“安安,告诉妈妈,你是不是早就醒了?”
安安沉默了下来,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直溜溜的盯着我,然后咧开嘴笑了。
我先是一愣,跟着也笑了起来。
我的安安,似乎没有我想象当中的那么奇怪。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平凡的小婴儿。伸手,将笑着的安安抱到了怀里。小家伙先是动了动脑袋,跟着就往我的胸前蹭。
“醒了?”莫君生不知何时回到了车子旁边,他先是问了我一句,跟着说道:“安安这是饿了,在找吃的呢。”
喂/奶?哺乳!
想到那两个字,我的脸竟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躲开了莫君生注视着的目光。
车窗外,那个渔民打扮的人也在,头上的草帽压得很低,让人看不清楚他的脸。
第165章 渔村()
从洛城出来的时候,我以为莫君生会带我回到莫家的老宅,结果他却带我来到了这个小渔村。
莫君生说换个环境,换个心情,其实我知道,他是担心顾家的人会找到莫家老宅,会找到我,或者是我们。在我还是个朝九晚五的上班族的时候,我最渴望的就是能够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不设目的地,两条腿走到哪里,就在哪里小憩,看看风景,看看当地的风土人情。看累了,就继续旅行。
现在,好像曾经的梦想在不知不觉间全都实现了,但我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激动不起来。我觉得自己就像是被风吹起来的蒲公英,漫天飞舞,却不知道哪里才是自己最终的落脚点。如今,抱着安安站在小渔村里的我,无比渴望那种脚踏实地的感觉。
“如果觉得这里不好,我们可以再换个地方。或者,你想去哪里,告诉我,我带你去。”
莫君生凝着我的眼睛,我却低头看着怀中的安安。安安睁着眼睛,冲我咧嘴笑着。
“不了,这里挺好的。”
“我租了一栋小楼,位置挺好的。站在房间里,就能够欣赏这小渔村的日出日落,还有潮涨潮汐。”
“我们这里安全吗?”我抬头看着莫君生的眼睛:“顾家的人会找到这里吗?”
“暂时不会!”莫君生抱了抱我:“越是繁华的地方,越是逃不开顾家人的眼线,越是这种偏僻落后的地方,反倒很安全。丁宁,你明白我的意思,对吗?”
我点点头,瞄了眼不远处竖着的一块木牌。木牌是用几块大小不一的木板拼成的,在海边已经竖了许多年,被风风化的厉害,但依稀还能看清楚上面的字:“沙坪村。”
沙坪村只是一个很小的渔村,原住人口不足2000人,随着近年来年轻人外出打工,留在渔村里的人就更少了。与很多农村的人一样,这里的人也保持着一个非常传统的习惯,那就是无论在家里住多长的时间,都会将外出打工的钱带回来在家里盖一座还不错的房子。
莫君生租的小楼,就是一栋这样的房子。因为渔村里多是留守的老人和儿童,所以也生出了一个类似租房中介的存在。我在海边见到的那个带着草帽的渔民,就是这样的一个租房中介。
房子的主人姓彭,与妻子在外打工,孩子也接到身边去了。家里只有一位老人,但并不住在小楼里,而是住在小楼旁边的旧房子里。租金比起城里的那些房子,算是相当的便宜。装修简单了一些,但不乏温馨的感觉,就我个人来说,还是很满意的。
小楼钥匙,中介已经给了莫君生,开门的时候,房主父亲走了过来。他先是看了一眼我怀中的安安,然后用当地的土话问了我一句:“你这孩子还没有满月吧?”
我听不懂,求助的看向莫君生。莫君生则也用当地话回了老人一句:“还没有。”
老人的神色一下子凝重了起来,他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莫君生一直在用当地话和老人交流,偶尔的,我也能听清楚一个字,两个字,但却又不知道这个字在当地话中是不是我所理解的那个意思。
从老人的神色中,我分辨出,老人大概是看我怀中的孩子还小不愿意将他儿子的房子租给我们,但莫君生一直在试图说服老人。大概过了二十多分钟,老人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摸出一串黑色的东西递给我,并且示意我将那个东西,戴到安安的身上。
“这是什么?”
我接过那串东西,依照老人的意思,戴到了安安的脖子上。东西很小,只有我小拇指头般大小,像是一种什么鱼的骨头。
“这应该是海鬼的骨头,已经很多年了,是老人家祖上传下来的。戴到孩子身上,可以驱邪避灾。老人说,最近渔村里不太平,咱们是打外地来的,更要小心谨慎。”
若还是之前的我,听到“不太平”这三个字,我或许还会有些担心,可现在,心里竟没有一丝波澜。只轻轻嗯了声,冲老人点了点头,报以微笑。老人轻叹了一声,转身回自己房子去了。
“不担心吗?”
上楼时,莫君生在我身后小声的问。
“你担心吗?”
我停住脚,回头看着他。
莫君生笑了。
渔村的天似乎黑得特别早,入夜之后,除了海浪声,几乎再没有别的声音。我抱着安安站在窗口,看着被夜色笼罩起来得海滩,心里头沉沉地,感觉有什么东西要从那团黑色里爬出来。
安安突然变得急躁起来,小手一直指向窗外,鼻子里发出粗重地气息。紧接着,我听到了婴儿地哭泣声,断断续续地,仿佛就在耳边,听着让人揪心。
“安安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