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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初没有答话,只神色暗淡的转过话题,“你和阿奴此番跟随我一道,定会历尽艰难险阻,方能回到南蜀。这一路上,你和孩子恐怕都要吃些苦头了。”
珠儿却一脸向往的表情,“南蜀是我和阿奴的故国,那里的一切,想想都觉得亲切。我们吃些苦头没什么,只要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一切都是值得的。”
宛初见珠儿意志时定,也十分欣慰。她将目光转向珠儿怀里抱着,早已睡熟的婴儿,不由羡慕不已。
“这是你与皇上的孩儿,他是北蒙的龙裔。你吃尽苦头,将他带到这个世间,真是件了不起的事情。”宛初一边感叹着,一边用手轻轻勾了勾婴儿粉嫩的下巴。
“这一切都是你的功劳!没有你,就不会有他的存在!”珠儿目光真挚的盯着宛初的双眸,由衷的说道。
“我对他真这么重要的话,那我可要做他的干娘!”宛初闻言,立即恬着脸,要认珠儿的孩子做儿子。
“别说做干娘,就是让他认你做亲娘,我也没有半句怨言。”珠儿大方磊落的说道。
聊着聊着,天便亮了。
孩子也醒了,他见旁边有一张生面孔,吓得哭着往珠儿的怀里钻。
珠儿将孩子抱在怀里哄着,“敏儿乖,不哭。这是你的干娘,不怕!”
敏儿听到珠儿的话,似懂非懂,但也终是不哭了,只一对乌黑有神的圆眼睛,滴溜溜盯着宛初左瞧右瞧。
宛初满脸柔和的微笑,随着他看。
看了一会儿,敏儿便不再怕她,而是张开长了两瓣乳牙的小嘴,咧着对宛初笑开了。
“看,敏儿多喜欢你!”珠儿见敏儿与宛初十分亲近,心里也是十分高兴。
宛初感觉和这个孩子格外投缘,亲近之感顿生。她忍不住伸手过去,将敏儿抱在怀里逗弄起来。
“你刚怀孕,敏儿身子沉,当心动了胎气。”珠儿立即好意提醒着。
宛初抱了一会儿,果然有些吃力了,便将敏儿不舍的递给珠儿。
这时,萧山已经将干粮和水准备好,阿奴也去采了些野果来。四个大人便围坐在一起吃了起来。
虽然食物十分简陃,但四人都感觉这一顿吃得格外香甜。
吃完之后,四人一道上路。大家一路走,一路聊天,其间孩子也给大家增添了不少乐趣,这令枯躁艰苦的行程,变得轻松了许多。
继续行了一天一夜,四人到晚间的时候,终于找到一间客栈投宿。
有了萧山易容术,珠儿和阿奴终于数月来第一次睡在了真正的床上。
宛初见珠儿和阿奴共宿一间房,心里顿时明白过来,这段时日,阿奴与珠儿因共渡患难,已经互生情愫,终成一对。
宛初打心底里为珠儿和阿奴高兴。她回想起珠儿在拓拔成那里受尽的苦楚,越发为珠儿感到庆幸。
庆幸她终于寻觅到一个一心一意对她的男人,庆幸她的孩子终于有了一个疼爱他的爹爹。
宛初一行继续行了两日,便顺利来到了北蒙和南蜀的边界。
宛初这才想起,要出北蒙,必须得有通关文书才行。
幸好萧山足智多谋,身上又带够了金叶子。
他花了不少钱财,买通了一个于两国之间经商的马队。四人便夹在马队当中,蒙混过关。
踏上南蜀的国土,四人的心情都格外轻松。
他们四人都是南蜀的人,而阿奴则原本是南蜀皇帝贵诚身边的贴身仆从。
萧山和宛初虽然怯于萧弥远的势力,但所幸此时,萧弥远已经风光不再,不能翻起多大的波浪来。
阿奴当晚便秘密求见了贵诚,向他诉说了离开的这段日子,他在北蒙的经历,以及宛初的近况。
贵诚听说宛初一道回了南蜀,心中激动不已。
宛初和萧山珠儿,也随后潜入宫中,秘密见了贵诚一面。
贵诚有心留宛初一行在宫中居住,但被宛初婉言拒绝。
宛初如今心如止水,她只想回到安宁镇,安心的将孩子生下,抚养成人。
贵诚知道她的心意之后,便令阿奴依然随同宛初一道,让他贴身保护宛初。
于是两男两女加上一个半岁的孩子,一道回到了安宁镇。
宛初重操旧业,开起了包子铺。为掩人耳目,她与萧山名义上是夫妻相称。而与阿奴夫妇,则以弟弟和弟媳相称。
四个人相互帮扶着,将宛初的包子铺经营的有声有色。阿奴和珠儿也很满意现在的身份,为自己的劫后余生还能过上和美的生活感到庆幸,为敏儿有一个安安稳稳的家而感到满足。
宛初这边生活风平浪静,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来。
而北蒙的皇宫,拓拔成却整日愁眉不展,心绪不宁。他不知道宛初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失踪,下令全国范围内搜查,但一直毫无音讯。
而四王爷拓拔雷归来之后,得知宛初失踪的消息,如同发了疯了般,没日没夜的四处寻找。
他听闻属下报告,宛初离开当夜,曾经返回过四王府,而之后萧山也踪迹全无。
拓拔雷隐隐感到,宛初定是与萧山结伴离去。但他不知道宛初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而选择跟随萧山一道离开自己。
他整日苦闷不堪,无心北蒙的战事,遂向拓拔成辞去主将之职,将兵权尽数交还。
拓拔成一边寻找着宛初的下落,一边进行着开彊扩土的布署。他命两个皇兄接替拓拔雷,向东凉国发动了战事。
而拓拔雷辞去职务之后,便开始在整个北蒙范围之内,漫无目的寻找宛初的下落。
但整整半年时间过去,他依然一无所获。
他不知道宛初是用了什么方法,竟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边萧山也同样如此。
墨令对于宛初的离去,同样感到惊讶不已。他回想起那日宛初神色异样来找自己翻看母亲的小册子,将此事的前后联系起来思索了一番后,便明白了个中缘由。
他知道宛初定是知道了拓拔雷屠城之事,所以不知如何面对他。
对于宛初的离去,墨令虽然心中有些担忧和不舍,但终究是为她能摆脱拓拔雷而感到欣慰。
半年之后,拓拔雷几乎将北蒙的每一寸土地都踏遍后,两手空空的回到了皇城。
墨令再次再到拓拔雷,是在拓拔成的寿诞之上。
眼前的拓拔雷,憔悴得让他几乎认不出来。
他的脸颊瘦削了许多,有些凹陷。原本英俊霸气的脸庞显得全无生气。
整个宴席上,拓拔雷一言不发,好象这世间的一切都与他并无关系一般。
席间有一个脸型五官与宛初有几分相似的宫女从他身前走过,他便双目定定随着那名宫女移去。
直到他看清楚了那女子并非宛初之时,才万分失落的低垂下目光。
墨令将拓拔雷的这些变化尽数看在眼里,心里不免为他感到一丝悲哀。
席罢,墨令刻意靠近拓拔雷,向他询问这半年寻找宛初的结果。
拓拔雷顿时满眼痛苦,嘶哑的答道,“但凡有一点和她相关的消息,我都会欣喜若狂,马不停蹄的赶过去。但每一次,都让我失望而归。这半年多来,我差不多将北蒙给走遍了,却是连她的一片衣角也没有寻到。她如此狠心的离开,不知到底是为了什么!”
拓拔雷一提起宛初,一肚子的苦水便尽数倒了出来。
墨令对拓拔雷是既怜又恨。怜的是他对宛初情真意切,为了宛初的离去而痛不欲生。
恨的是,他既是拓拔吉的后代,又重复拓拔一族犯过的罪孽,再次用屠城这种惨绝人寰的方式来震慑四方。
“你连她为何离开都不知道,你还配做她的丈夫吗?”墨令心中的愤怒再也掩藏不住,他不禁厉声说道。
拓拔雷闻言,脸上是既羞愧又绝望,“我的确不配!她连一个字都没有留下,我根本无从得知个中缘由。”
墨令牙关咬了咬,气恨的对他说道,“你仔细想想,你在西下都干了些什么灭绝人性的恶行!”
第一百九十章南归()
“我做了什么?”拓拔雷被问得一脸懵然。
墨令见他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状态,更是气恨难当。
“难不成,你这位主帅如此健忘?如此麻木不仁?”墨令眼眶赤红,逼近一步斥道。
“我麻木不仁?”拓拔雷此时满眼迷茫,恍若梦中,哑声的自问着。
“好!果然是冷血无情之人!那数万条鲜活的生命,在你的一道屠城令之下,转眼变成堆积如山的尸体,一座热闹繁华的西下皇城,瞬间变成一座鬼冢,你居然没有一丝怜悯,没有一丝愧意!”墨令越说越气愤,将自己积压在心中多年来的怨恨,尽数对拓拔雷发泄一通。
“我。。。。。。下的屠城令?”拓拔雷顿时感觉五雷轰顶一般,双瞳惊恐的放大。
他此时方才明白过来,墨令所指为何。
同时,他的思绪也从恍惚的状态渐渐重回清晰。
那令他痛彻心扉的记忆,顿时如潮水般涌来,瞬间将他整个人埋没。
那一幕,他不敢轻易去回忆,一直以来,都是选择逃避。
那一日,北蒙军队攻入西下皇城,胜利的战果手到擒来。
西下的国主为了皇城数万手无寸铁的百姓,自刎谢罪,他的皇长子也伏地跪迎北蒙将士,主动放弃抵抗。
这个结果,令自己十分欣慰。因为自己原以为,如此一来,自己便可以少些杀戮,早日结束战事,归国与宛初团聚。
正待自己同意与西下和解之时,副将却将一道圣旨当着众将士宣读出来。
圣旨当中的内容,如同一道惊雷,令在场所有人呆若木鸡。
它的核心意思便是:屠城!
身为主帅的自己,面临两难的选择。
一是违抗圣旨,被皇上问罪。
二是领旨屠城,成为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自己没有任何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