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昼亮的灯光下,能看到被风从树梢上吹落的雪花,宛如柳絮轻轻的飘荡到冰冷的墓碑上。
连默抱着姬夜熔走到墓碑前,将她放下来,体贴的为她整理了下凌乱的大衣。
姬夜熔漆黑的眼眸里有着金属般的冷锐,像是没看见面前的石碑,看向他:“木槿呢?”
连默没有回答她,眸光看向墓碑,声音清淡:“我把她带回来见你了。。。。木槿。”
起初姬夜熔还不相信自己的预感,他最后那声“木槿”彻底粉碎她心底仅存的希望。
整个人如同迎头一棒,*于行的腿好像一下子被人打折了,瞬间跪在积雪上。
连默眼底划过一抹诧异,却没有伸手扶她。
姬夜熔眸光呆滞的盯着墓碑看,她不敢相信,真的不敢相信。。。
“假的。”姬夜熔冷冷的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抬头凄厉的眸光射向他:“你骗我。”
木槿不会死,更不会被埋葬在这个地方,有碑无名,甚至连一个来祭奠她的人都没有。
连默的眼神从她的身上移开,看向墓碑,眸底似是划过一抹无奈,“这是她的请求,她说只想睡在一个每天都能看到他的地方。”
姬夜熔的心口猛地紧缩,以为此生不会再有任何的疼痛的感觉,却不料因为木槿的死讯,心如刀割,胸口闷的喘不过气。
纤细白希的手指覆盖在自己的左边的心口,慢慢的收紧,用力的揪住衣服好像要把自己的心脏掏出来瞧上一瞧。
这些年受过不少伤,几经生死,从来没有哪一刻像此刻这般心痛的不能呼吸,感觉自己好像快——死了。
“……阿虞。”低沉的嗓音里透着一丝惊慌。
不如当初不相识:她流泪()
姬夜熔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和木槿还是年幼时的模样,在孤儿院过着备受欺负却又简单快乐的日子。
木槿摘了很多野花,手巧的编了一个花环送给她,“姐姐,戴上我给你编的花环,你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公主。”
姬夜熔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最漂亮的公主,但是看着木槿天真灿烂的笑容,她暗暗下决心要保护木槿一辈子,要让她成为最快乐的公主。
*
姬夜熔跪在无字碑前,再一次的昏过去了。
连默将她抱回自己的卧室,吩咐妮可送进来热水和毛巾,坐在*边为她脱掉了外套,盖好羽绒被。
妮可把拧好的毛巾递给他,连默一回头便看到她安静覆盖在眼睛上的睫毛下流出一行清泪,映着灯光,闪烁着支离破碎。
连默怔住了。
这好像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她流泪。
晶莹剔透的泪水像是一把刀,锋利无比的刺中了他的心脏,呼吸有片刻的凝滞。
“出去。”声音寒冽,她不会希望被别人看到自己流泪的样子。
妮可带着佣人们鞠躬离开。
房间里静谧无比,他的眼睛瞬也不瞬的盯着她脸上的泪,眉头紧蹙,声音低喃:“若你肯早一些在我面前流泪……”
现在的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她沉睡的模样毫不设防,宛如孩童,只是眉眸间隐着浓浓的悲伤。
他倾身凑过去,柔软的唇瓣覆盖在她的肌肤上,将泪珠一一吮干。
微凉的液体在舌尖弥漫着酸涩,顺着咽喉一路往下,流进了他的心里是无比的酸楚。
没有直起身子,而是额头贴着她冰冷的额头,闭目似有若无的一声叹息。
保持这个姿势良久,几乎是想要将她的额头暖热,只是她的头发沾着他的肌肤,不舒服。
他抬起头,伸手去拨开她凌乱的刘海,露出洁白的额头还有……
眸光倏然一紧,手指僵硬在半空中,久久回不过神来。
在她的额角处不知是用何物竟然留下了一小块疤痕,形似“贱”字。
是他看错了?
连默又拨开她另一边的刘海,一个恍若“人”字的疤痕赫然映入眼帘,让他的心跳骤然停止。
他们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阴翳的眸光里闪过一抹精光,垂在身侧的手蓦地收紧,青筋若隐若现,怎么都抑不住满心的怒火。
此时此刻,他真的有一种杀人的强烈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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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夜熔再次醒来是在半夜,房内独留一盏睡眠灯,窗外是一片漆黑,犹如她的生命一直都是停在黑暗里,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光。
于莎守在*边,此刻困得打盹,姬夜熔没有想惊醒她,只是坐起来蜷曲成一团时,于莎还是醒了。
“夜熔姐。”于莎一双红通通的眼睛看着她,泪水再次席卷模糊了视线。
姬夜熔神色沉静,声音沙哑:“木槿是怎么死……怎么走的?”
“死”字的咬音格外颤抖,这个字于她而言再平常不过,可是用在木槿身上,她不忍,因为太过沉重与残忍。
不如当初不相识:不能问()
于莎抹了抹眼泪,深呼吸一口气,慢慢的说道:“那天木槿小姐用过早餐,换了衣服要出门,我问她去哪里,她不肯说,只说中午不会回来用餐。我当时没有在意,谁知道还没到中午,就接到电话说……说木槿小姐没了。”
昏沉的橘光下,姬夜熔脸色是惨烈的白,神色麻木,指尖却不知不觉的掐进掌心的肉,毫无痛意,只感受到自己的心口有一把锋利的刀在肆意的搅动。
洁白的贝齿紧紧咬着纷嫩的唇瓣,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听她把话说完。
“我赶到医院时,木槿小姐已经没气了,被送进太平间。后来我偷听到阁下和秘书长的对话,木槿小姐是约了什么人在咖啡厅见面,她就是喝了一杯清水,好像是水里有什么东西,害死了木槿小姐……”
说到此处,于莎的眼泪又忍不住的往下掉,跪在*前向姬夜熔忏悔,“夜熔姐,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木槿小姐,要是我那天问清楚她去见什么人或者跟她一起去,或许木槿小姐就不会……不会死。”
于莎是当年姬夜熔特意挑选照顾木槿的佣人,但这些年她们一直将于莎视若朋友,从未苛刻。于莎这些年也是尽心尽力的照顾她们姐们俩,三个人的感情很深厚。
先是姬夜熔被爆离世,死无葬身之地,接着是木槿突然离世,只剩下于莎一个人,多少次午夜梦醒,心里难受的痛哭流涕。
幸好,上帝不是完全睡着了,至少姬夜熔回来了,她不会再是一个人了。
姬夜熔没有问于莎木槿那天究竟是要去见谁,她没主动说肯定是不知道,甚至不知道那杯水里究竟是什么,害的木槿丧命。
这个问题的答案,也许只有一个人能给她。
*
连默知道姬夜熔醒了,明知道有于莎陪着她,却还是不放心,站在房门外,像是一个偷窥狂,看着她哀莫大于心死的麻木神色询问关于木槿的死因。
他知道这个时刻自己该进去,因为她心头的某些困惑,只有自己能给她解惑。
僵在门外的步伐迟迟没有走进去,因为他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看到她的额头两角被人刻上“践人”两个字的疤痕,他满心的怒火,无处发泄,利落的起身迅速离开卧室。
他怕自己抑不住冲动摇醒她,问问他们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不能问,连一个字都不能再提,怕随意一个字都会伤得她遍体鳞伤。
连默像是一个影子,无声的消失在门口。
凌辰两点,总统府绝大数人都休息了,留下值班的也是各司其职。
连默没有让警卫员跟,在喷泉旁独自坐了很久,手里的烟蒂一根接着一根,星火忽明忽暗,无限寂寞。
直到有人步伐急匆的跑过来,步伐还没停下,质问声已出:“阁下,真的是她吗?真的是姬夜熔杀了月影?”
说话的人是辰影,月影的孪生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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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没人收藏,没人推荐吗?没人留言么?不想与我恋爱了么qaq
不如当初不相识:放我走()
于莎在天快亮时被她遣退,姬夜熔坐在*上*未眠,到天亮。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惹得无尽尘埃翻滚,她看着那些尘埃出神的时候,连默走了进来。
相较昨晚,他换了一身衣服,正统西装,修长的双腿被熨烫笔直的西裤包裹,走向她的脚步沉稳,整个人高贵优雅,凛冽不失霸气。
坐在*边,好看的眼眸凝视着她,语气温软:“阿虞,换身衣服,用过早餐,跟我一起出门,好不好。”
姬夜熔麻木的眼神从半空中翻滚的尘埃上转移到他英俊的脸上,声音阴冷:“放我走。”
他没有允许,淡淡的问了一句:“你不想知道关于木槿死亡的详情?”
姬夜熔的身子明显一僵,凝视他的眸光越发的寒冽,他是故意的,故意用木槿的死一步步的牵制着她。
木槿生前,他用木槿牵制自己,如今木槿死了,他还是可以用木槿牵制着自己。
木槿,究竟是他的手段太高明,还是我太过不堪一击?
她缓慢的闭上了晦涩的眼眸,像是认命了一般。
连默按下内线,吩咐佣人送进来干净的衣物让她沐浴后换上,姬夜熔在浴室的时候,他一直在卧室里等着,不时接到电话,压低声音,语气相当的不耐烦。
眼角扫到姬夜熔从浴室走出来,简单的丢下句“没有人可以违抗我的命令”掐断通话。
走到她面前,一言不发直接将她打横抱起走到*边放下。
之前也是他亲自将她抱进浴室,细心叮咛别摔倒,要是不小心滑倒,莫要逞强,记得叫他,他听着。
姬夜熔冷眼旁观他做的这一切,心里不禁的冷笑:连默,你现在这般惺惺作态,究竟是做给谁看?
连默拿来吹风机,动作轻柔的为她吹干潮湿的头发,可能是不经常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