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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第一道押纸,所以街道的两旁,站满了看热闹的人,而我,站在队伍中,那么显眼,很自然地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
我都没脸抬头,其他人不管是装的还是真的,都在痛哭流涕,我也哭不出来,只能低着头,紧紧跟在宏伟的后面,把头埋进宏伟那宽大的孝衣里面去。
但是白安妮这妮子,居然又对我动手了。
我就纳闷了,白安妮跟我一样,也没有穿孝衣,而且她还是个外人,街坊邻居们都不认识她,她站在人群中,比我还显眼,她怎么就好意思呢?
白安妮掐了掐我的腰,我不乐意了,我稍微扭过头,小声说道:
“干嘛啊!”
“看清楚!”
白安妮直接凑到我的耳边轻声说道。
看清楚!
看什么?
白安妮用手一指前面。
托盘。
我明白了。
白安妮让我站这么靠前,就是为了看那个托盘。
我更纳闷了。
这托盘有什么好看的,还能看出一朵花儿来不成。
得了,看就看吧。
我也顾不得别人异样的眼光了,睁大了眼睛,盯着走在前面的宏伟手中的托盘。
本来就没有多远,走了三五分钟,就到了小庙了。
所有人都对着小庙跪了下来。
当宏伟跪下来的一瞬间,意外还真的发生了。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宏伟在跪下来的时候,没有站稳还是怎么着,就好像有人在背后推了他一把一样,差点儿跌倒,踉踉跄跄就跪了下来。
可是我看的清楚,他的身后,就是我,我根本就没有碰到他。
宏伟扑通一下跪了下来,手中的托盘,“啪”地一下,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只见托盘中的铜质酒盅,如同受到撞击一样,摔倒了。
不单单摔倒了,酒盅顺着重力的作用,滚到了托盘外面,滚出去好远,下面都是水泥地,所以摩擦的声音,叮铃铃,清脆无比。
但是这个声音,也只有前面我们几个能够听见,眼前的一切,后面的人,是看不到,也听不到的,他们现在都跪在地上,嘴里面哼哼着,不知道是哭还是什么的,所以对前面发生的意外,毫不知情。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白安妮要让我站在前面了,还真的看得清。
估计宏伟也没有料到会发生这么个意外,傻眼了,不知道怎么办了。
按说这也不算什么意外,谁都会出错,但是主事这个时候却慌了。
因为更可怕的是,酒盅打了,酒盅里面的酒,洒了。
洒了的酒,不偏不倚,洒在了三根香和那道纸上,完全打湿了。
若是真的酒,被酒打湿的东西,更好燃烧了。
但是这种事,虽然是很隆重的祭拜仪式,早就已经形成了默契了,都不会用真酒,即便是真酒,也会在里面掺了水。
所以酒盅里面的酒,根本就燃不起来。
主事慌忙把三根香拿起来,拿出打火机,试着点燃。
可是好久,都没有点燃着。
这个时候,后面的孝子孝孙们,也察觉到了异样,伸着头,往前面看,正常情况下两三分钟就搞定的事,五六分钟了,还没有搞定。
主事不点燃香了,直接把三根香插在了香炉里,自言自语道:
“稍后再点吧。”
接着主事又去点那道黄纸,同样没有点着,也扔在了地上,不管它了。
最后主事捡起那个酒盅,想从酒盅里面倒出点儿酒来,可是酒盅里面的酒,全洒了,一滴没剩。
主事摇摇头,把酒盅重新放回托盘,扶起宏伟,“押纸”仪式结束,所有人起身,回到了灵堂。
人群刚散开,我就问白安妮:
“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神灵不收!”
神灵不收?
什么鬼?
白安妮解释道:
“就是宏伟、宏宇的供奉,小庙里供奉的神仙,不肯收。”
“所以酒盅才会倒了,酒洒了一地?”
白安妮点点头:
“看来,你国现姥爷,死得蹊跷啊。”
我不由得大吃一惊!
怎么会这样!
我国现姥爷,不是寿终正寝吗?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章 感情用事()
? 后来白安妮跟我解释说,我们这里所谓的“押纸”,其实就是谢恩仪式。
也就是说,亲人替亡人,感谢面里面的神灵,对亡人生前的保佑。
那三根香,酒,还有那道黄纸,都是供奉给庙里面的神灵的。
可是神灵不收,那就预示着,那个亡人,非正常死亡,他的灵魂,并没有进入地府。
可是国现姥爷,怎么会是非正常死亡?
惨遭横死?
不应该啊,看国现姥爷的尸体,很安详,没有任何痕迹。
我想到了自杀。
这是我想到的唯一可能。
可没理由啊!
国现姥爷都这把年纪了,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绝对不会一时想不开,做出冲动的事来。
但不管什么原因,国现姥爷死的不正常,他的魂魄没有进入地府,如果他心生怨气,很有可能,此时的他,已经成了鬼。
成了鬼,他要报复的对象,也只有宏伟宏宇还有他们的两个媳妇儿了。
当我明白了这些之后,我有了打退堂鼓的想法。
宏伟宏宇这样的不孝儿,不应该受到应有的惩罚吗?
如果这样都不该遭报应,那天理何在!
但随即白安妮给了我一巴掌:
“身份,注意你的身份!”
我不解:
“什么身份?身份咋了?”
白安妮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你是茅山道士,降妖除魔,斩鬼捉怪是你的天职,正邪对立,搏斗终生,茅山第一戒令!”
“是啊,我知道啊,怎么了?”
“啪……”
又一巴掌,白安妮怒了:
“阴间有阴律,阳间有法律,宏伟宏宇做了违法的事,自然有法律惩罚,还轮不到阴间的鬼插手,可是如果鬼在阳间危害人,就违背了阴律,就要接受他该有的惩罚,作为茅山道士,这一点,你都想不明白吗?”
我也怒了:
“你的意思,要让我动手除了我国现姥爷?”
“不管任何人,只要成了鬼,危害人间,都必须收服,这是茅山道士义不容辞的责任。”
“责任他大爷,国现姥爷生前的过得什么日子,你知道吗?你能想象得到吗?国现姥爷屋子里的陈设,你没看到吗?那是人过得日子吗?这一切,都是拜宏、伟宏宇所赐,这种人渣,不该得到他应有的惩罚吗?国现姥爷遭罪了一辈子,成了鬼,还要被我收了,这个世界,还有天理吗?还有公平正义吗?如果真是这样,我这茅山道士,不做也罢。”
我一甩手,走了。
白安妮的要求,我做不到。
就算是国现姥爷化作了厉鬼,来找宏伟、宏宇报仇,我也会袖手旁观。
我走进了灵堂。
此时的我,心里挺难受的。
为国现姥爷遭受的不公而难受。
尤其是看到宏伟宏宇那张嘴脸,他们的脸上,哪里有伤心的表情,所有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而本应该待在灵堂的宏伟宏宇两个人的媳妇儿,这个时候,影子都没有。
娶了媳妇儿忘了娘,我现在对这句话,真是有了深刻的体会。
人这一辈子,尤其是像我们这种乡下人,辛辛苦苦一辈子,为了谁?还不是为了子孙们吗?
我们这里,考上大学,在外面有了工作,定居在外的就不说了,那些只上了小学或者初中的人,辍学之后就开始外出打工,二十岁出头就结了婚,第二年就有了孩子,然后就开始辛苦工作养孩子,孩子大了,供养孩子上学,大了之后依旧辛苦挣钱,买房也罢,盖新房子也罢,好不容易安顿好子女,等他们成家立业,到了安享晚年的时候,可是他们哪里闲得住,又开始为孙子辈张罗,忙碌着,六七十岁了,还要工作着,挣辛苦钱。
国现姥爷就是这样的人,可是他辛苦一辈子,得到了什么?
得到了凄惨的晚年。
我正想着,胖子这货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一把把我拉了出来,上来就劈头盖脸地给我来了几句:
“梳子,安妮怎么那么生气?”
“你把安妮给怎么了?”
“你是不是欺负她了?你小子越来越不像话了,二嫂你都敢欺负了,你这是没把我放在眼里啊。”
我去,这都哪儿跟哪儿啊,白安妮还恶人先告状啊,都告到胖子那里去了。
她生气,我还生气呢。
我没好气地说:
“那妮子给你说什么了?”
“她要是告诉我,我还用来问你吗?反正她很生气,说什么让我来问你,还让你好好反省。”
“我反省?我反省?我又没做错什么,我为什么要反省?该反省的是她。”
然后,我就一五一十地把我跟白安妮的争执告诉了胖子。
胖子这货听了之后,点点头道:
“嗯,我觉得安妮说的没错。”
“滚!有多远滚多远!”
我一脚抬起来,揣在胖子的屁股上:
“找你的白安妮去吧,这茅山道士,我不做也罢。”
胖子一边躲,一边说道:
“梳子,你怎么这么糊涂啊,人家安妮的一片好心,你都当成驴肝肺了,你这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
“一片好心?她一片好心会让我去收了我国现姥爷?”
胖子心平气和地问我:
“梳子,我问你,这人死了,最理想的去处是哪儿?”
“废话,当然是去地府,投胎转世了。”
“这不就对了!”
“对什么对?国现姥爷已经成了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