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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叫不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老师,那我也来问你一个问题,你能回答我吗?”他的反应才叫反常,一副置身事外又胸有成竹的样子,搞什么鬼?
男人眉目飞扬,端的是丰神俊郎,“不到最后关头,我不会放弃的。”
他回答得这样直白,简直出乎她的意料。
可是婚事在即,他又有什么办法扭转乾坤?
他挑眉,“你不信?”
她轻笑,微讽:“我拭目以待。”
这一幕,定格于二00二年十二月二十八日上午十时许,冬至,天气晴。
……
盼望着,年关终于到了,裴家到处张灯结彩,一派过节的气氛。
裴小伍也喜悦着,虽然婆婆早早跟她谈过了,希望年三十的团年饭,她能回避一下。
因为裴家有祭祖的习惯,而她不适合出现。
理由大家都没明说,却都心知肚明:她是仇人的女儿,实在没资格参加这样的活动。
“小伍,妈妈老古板,你别放在心上。”怕她多心,迟枫特意安慰。
“没什么。”裴小伍笑笑,其实她真的不介意,反正在她心里,从来没把自己当成真正的迟家一员。
所以,年三十那天,她早早地回了娘家,准确地说,是大妈那个小院。
这是大妈的意思,她希望今年亲自下厨,一家团团圆圆的的吃个年夜饭。
“丽娜,小伍,我杯我敬你们。”席上,大妈端起酒杯。
“大妈,您别……”
裴小伍的话还没出口,被妈妈给截断了,“素琴姐,你是该好好谢谢我们,要不是我和小伍,你只怕早见老头子去了。”
“妈——”
妈妈的嘴巴就是讨人嫌,而且大过年的,说这些,也不吉利。
“小伍,不要紧,你妈妈说得没错。”大妈江素琴笑着打圆场。
冯丽娜熬了这么久,终于可以与大房平起平坐,还可以一口一声“素琴”地叫着,以前哪敢啊,正是春风得意,哪愿意少说两句。
“还有,唉,你说我们俩走了,还不得小伍照顾;我们真不知道上辈子欠了你们什么,这辈子尽给你们还债。”
好在大妈遭逢家庭剧变,如今一心礼佛,也不跟她计较。
“佑宁,来,端起杯子敬你姐姐一杯,说,祝姐姐早点生个小宝宝。”
佑宁拍手叫好:“小宝宝,小宝宝。”
“这话我爱听,小伍,你也得加紧点,姑爷他,那方面没问题吧?”冯丽娜一脸关切。
裴小伍正在哄弟弟吃饭,闻言,脸倏地红了,“哎呀,说什么哪!”
“小伍,你妈说得没错,像迟家这种豪门大户,你要是不生个一男半女,以后是没法立足的。”大妈江素琴可是深有体会。
她有口难言,总不能告诉两位老人,自己与迟枫不过是一对挂名夫妻吧。
“我知道了,不说我了,来,为裴家平平安安,干一杯!”裴小伍举杯,提议。
四只杯子撞在一起,黄澄澄的果汁荡出来,她默默地祈祷,裴家,从此家和,人安……
回去的时候,已是午夜。
穿过大半个城市,车子拐上滨海大道,喧闹渐行渐远,车内又温暖如春,一阵倦意袭了上来,便阖了眸,似睡非睡。
后来,天空中隐约传来“嘭”的声响,将她惊醒。
一朵五彩的花骨朵绽放在夜幕上,然后一点一点地盛开,越绽越亮,几乎点燃半个夜空。
太美了。
她几乎是雀跃着趴向窗户,抬头仰望。
大约两三秒后,同时响起几声沉闷的响声,数朵更大的、形状各异的烟花划燃夜空,绚丽夺目,裴小伍差点失声惊叫起来。
实在是美仑美奂。
第一百二十八章 因她受伤()
后来,车子越来越接近迟家大院,城内的烟花还在一朵接一朵地在空中绽放,她便只能趴在后座上欣赏了。
等回到迟家大院,远处,烟花如梦,近处,满庭喜庆。
司机将车稳稳地停在巍峨的廊沿下,她下了车,“咚”地一声巨响,吓得她脖子一缩,本能地捂住了双耳。
“这个最响了,明年运气肯定好。”
女人笑声咯咯,宛如黄鹂在歌唱,又给满室的喜庆增色不少。
“小伍,你也来吗?”那人,不期转身,唇边擒着笑,问。
明明背着身子,他是怎么发现她的,真是讨厌。
裴小伍嘀咕着,摆摆手:“你们玩,我进去休息了。”
“大年三十睡什么觉,来,跟我们一起放。”叶倾城颠颠地跑上来,不由分说将她往“阵营”里拉:“每人挑一个炮仗,点燃,看谁的最响谁就是明年的运气王。”
“那要是不响呢?”裴小伍被她拉着,脱不了身,想都没想便来了一句。
“说什么哪。”迟睿拧了眉,瞥了她一眼,那眼光,含了责备。
迟枫的小跟班阿强在一旁侍候,小伙子机灵得像只猴,惯喜欢插科打诨:“二少奶奶,快呸呸呸,念三遍好的灵坏的不灵。”
“什么呀,你小子又在宣扬迷信。”迟枫抬手给了他一巴掌,笑骂。
“也不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还是照着做一遍,好让人放心。”旁边,某人淡淡地接腔。
裴小伍觉得好笑,他这人,百毒不侵,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她还偏不信。
“阿强,让我挑一个。”
阿强抱着一堆炮仗蹦蹦跳跳地跑过来,往她面前一举。
有点像庙里抽签,都说是闹着玩的,可抽的时候还是会犹豫不决。
她也一样,虽然不信邪,可挑了这根怕不好,挑了那根又怕还不如前面的。
最后,她心一横,随便抽了一根,“就是它了。”
“好,我帮您点。”阿强接了过去。
迟睿提醒道:“小心着点。”
阿强先将抱着的一堆炮仗放在安全地带,再回来,走到离主子们两米远的地方,将引信点燃,赶紧往回跑。
叶倾城早躲进了迟睿的怀里,捂着耳朵。
裴小伍一个人站在黑夜里,默默地祈祷,希望来年,全家人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
“哑炮?”
见半天没有动静,阿强不信似地自言自语。
她心底咯噔一下,不会真这么倒霉吧?
“二少奶奶,刚才让你念解咒语,你不念,这下应验了吧。”
阿强话音未落,迟睿喝斥起来:“胡说八道什么,准是你没点燃引信,还赖别人。”
“我去看看。”裴小伍心里直发毛,千万别是哑炮啊,她全家一年的幸运就指着它呢。
“小心。”
她刚走近,随着一声,一股大力将她拖到身后,接着听到“轰”的一声,冲天巨响夹杂着气流,震得人站立不住,倒了下去。
“大小爷,二少奶奶。”
“睿——”
“哥,小伍。”
慌乱的叫声同时响起,耳膜嗡嗡的,那些声音,好像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你没事吧。”
这个声音离自己很近,她蓦然发现不止是声音近,人也近,就压在自己身上,裴小伍用力一掀,将他从身上掀了下去。
“啊——”
手腕处一阵钻心的疼痛,迟睿低头一看,血肉模糊,连忙查看她,人家正一骨噜从地上爬了起来,拍打着身上的灰尘,好得很。
他放了心,不觉苦笑,这女人还真狠,他救了她,她不说声谢也罢了,还一把将自己掀了下去。
“大少爷,您的手。”阿强吓坏了,跑过来查看。
那一声巨响时,被枫一把搂在怀里的叶倾城,闻声跳起来,冲了过来,抓起他的手臂一看,吓得花颜失色:“医生,快叫医生。”
“别叫。”迟睿翻掌将她的嘴巴捂住:“别让妈妈知道了。”
裴小伍这才发现他受伤了,也急了,蹲下来查看伤势,抚了一手的血,连声音都打了颤:“怎么样,啊?”
“你看什么啊,都是你。”叶倾城一掌推开她,回身,眼泪直掉:“睿,疼不疼?。”
迟枫也将轮椅摇了过来,“阿强,还愣着干什么,快打电话陈医生,注意,悄悄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道急急的声音从屋子里嚷到院子里。
“出了什么事,出了什么事?”
听到这一声,迟睿和迟枫相视一眼,完了,这下麻烦了。
“没事,没事,妈,一点皮外伤。”迟睿赶紧上前,挥了挥受伤的手臂,以示没问题。
迟夫人一看,血肉模糊的,顿时一阵天旋地转,幸亏方姐眼疾手快,及时托住了。
“我的睿儿,都血流成河了,还说没事,叫医生了没有,快去叫医生!”
迟睿无奈地瞥了妈妈一眼,老人家可真敢形容,还血流成河,唉,可怜父母心。
“已经通知了,正在赶过来。”阿强赶紧秉报。
迟夫人这才略略松了一口气,指着阿强恨声不迭:“都是你们教唆的,什么不好玩,偏玩这危险的东西。”
“妈,不怪他,都是小伍……”叶倾城欲言又止。
“怎么回事,仔细说给我听,不许有半点隐瞒。”
迟夫人一听,厉声喝道,本来小丫头就让人一百个不满意,如果这事真跟她有关,决不能轻易就这么算了。
“妈,玩这个是我提议的,不怪阿强;至于受伤,也是我自己不小心,与人无关。”迟睿见事情闹大了,赶紧大包大揽了下来,试图熄火:“好啦好啦,大家别站在外面了,都进去,妈,我扶您。”
“你呀!”
迟夫人爱恨有加地戳了他一下,自己的孩子自己知道,别看大儿子表面上成天没个笑脸,心善着呢!
大家簇拥伤员进了屋,裴小伍担心得不得了,也顾不得其它,跟了上去。
“唉哟,二少奶奶,您就别凑近了。”方姐阴阳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