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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沈星知道,这才是开始。沈东桓不会就这么放弃。
九月十二,宜出门。
湖州送来消息,王爷与进攻湖州的北方军队鏖战五天,死伤一万有余。敌方死伤也基本持平。
王爷成名甚早,而且以守代功,居然都没有占到便宜,可见沈东桓的实力如何强大。
唯独云州那边静悄悄没有消息。或许宁琳还以为自己不知道,想要在关键时候反戈一击。
沈星沉着与各位将领商讨军情,已经三天三夜没有睡觉。此时他刚刚眯上眼睛,就听到外面有人敲窗户。
“主人,他们动了。”老九低声说道。
沈星一咕噜坐起来。他知道老九说的他是谁。眼睛微微一眯,光芒透射,说道“传令,只要敌人动手,咱们也动手,一定要给予他们最完美沉重的打击。”
“得令!”老九匆匆而去。
沈星冷笑,倒头再次睡着。
九月二十三日,北方军队又开始强攻潍城,双方进入了鏖战时期。而在这个时候,宁琳忽然发布了檄文,矫诏称沈星谋逆,大逆不道十三桩大醉。
“背叛大宋,背信弃义。”
“以下犯上,罔顾德行。”
“挟皇室子孙,图谋不轨。”
“”
其中竟然还有“夺他人之妻,无伦常如禽兽。”说的天怒人怨,已经不成人子。沈星看着檄文,身旁的将领都感觉到逼人的杀气。
将檄文扔到一旁,沈星淡淡说道:“我沈星是什么人,不用他人评价!”
宁琳拍马前行,大军如入无人之境,连克一郡十三县,所到之处,城门开启自动投降。宁琳哈哈哈大笑:“天道助我也,沈星失道寡助!”
他兴奋的嚎叫,后面的将领纷纷歌功颂德,把宁琳夸得天上地下少有的天才。然而,有一人脸色越来越不好看。
“琳郎,我觉得不对劲。”程紫雪虽然是女流之辈,但却嗅到了其中的危险。她不觉得沈星这么弱,连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紫雪,不用紧张。你没看到我所到的城池,百姓纷纷跪拜迎接。他们臣服的是我,若所有百姓都臣服我,这天下就是咱们的。等我成为帝王,你就是皇后,咱们开辟一个新的朝代。”宁琳嚣张的说道。
程紫雪深深皱着眉头,她已经看得出,宁琳的野心膨胀的太厉害,已经迷失了自己。
“琳郎,我觉得不要太急切,应该停下来观望。”程紫雪不得不劝。她与他的命运已经连在一起,无法割舍。
“你呀,好好的去休息。征战的事情是我们男人的事。”宁琳笑道。
程紫雪叹息一声,默默的回到车里。她望着全身盔甲,一脸傲气的宁琳,心神震动起来。
她心里很明白,宁琳在福州不过半年,怎么会有威望?那些百姓纷纷跪迎,显然有问题。
如此轻易的破城,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程紫雪从来不是一个在一棵树上吊死的人。她仔细思索之后,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乘着天黑消失在夜幕了。
“岂有此理,她竟然不相信我!”当宁琳知道程紫雪不见的时候,气的脸色发黑。
那么我就让你看看,到底谁主沉浮。
“主公,不好了!”
就在这时候,一名将领拍马追上来,惊慌的喊道。宁琳提起宝剑喝道:“我连日破城,如此大喜之事竟然说不好,该当何罪?”
那名将领吓得滚落马下,高声喊道:“主公,北方军马刚到云州,就被埋伏,死伤惨重啊。”
宁琳身体一哆嗦,惊诧的问道:“云州哪里来的兵马?”
“主公,是南蛮夏家的人,带兵的是一个一对夫妻,骁勇善战,而且排兵布阵都很厉害。”
南蛮夏家?宁琳脸色一白。南蛮夏家大人竟然悄无声息的到了云州。那么领兵的那两人又是谁?
忽然,他想起了两个人来。这两人的名字还是姐姐韩素馨闲聊时候提起的。
怪不得自从沈星离开南蛮,那两人就消失了,原来早就如此布局了。
牙灵、夏欣!
“哈哈哈,痛快,痛快!”云州战场上,牙灵手舞狼牙棒,在人群里三进三出,如入无人之境。
夏欣坐镇中军,看着自己的丈夫在沙场上驰骋,露出欣慰的笑容。
沈星用无力威胁夏家,又说明南蛮的厉害关系,才让她和牙灵重归夏家。但成为了夏家最高机密。直到沈星送来书信,他们才悄然从密林到了云州,一直等着埋伏沈东桓兵马。
这一战,北方军队损兵折将,五万兵马死伤一半,已经败退,恐怕短时间内无法组织有效进攻。
这一战,让夏欣和牙灵成名!
“难道我真的没有机会吗?”宁琳无助的看着天。他忽然想起程紫雪之前的劝诫,这才发现自己是错的。
他被前后夹击,如果投降不,我不会投降,既然我已经开始施展自己的雄心壮志,就绝不投降!
“杀!”宁琳发出低吼的声音。
然而,他忽然发现,身后的所有将领们悄然无声。等他转过头去的时候,就看到自己的心腹们都被捆绑起来。
那几个投诚自己的将领对着自己冷笑。他忽然意识到什么,拔剑自刎。
啪!他的剑被击飞。
“主人有令,宁琳必须押送福州,等待主母发落。”
“不,我不要见她,我不能见她。”他唯一觉得愧对的就是姐姐,他心若死灰。
第二百一十六章三个巴掌()
当沈东桓得到消息的时候,惊得目瞪口呆,连连大叫:“好,是我养出的儿子,哈哈哈。”
随即,湖州和潍城的北方兵马迅速撤退,连夜退出数百里。
一辆囚车上,宁琳身披枷锁,带着脚镣,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完全没有骄傲的神气。
“为什么?” 他苦涩的看着周围对他不屑一顾的兵将。
他没有想到败的这么干脆,败得这么惨。前一阵子还气吞山河的攻城拔寨,可后脚就成了阶下囚。
“杀了我!”宁琳低声吼道。但是没人理他,甚至连咳嗽声都没有。
“杀了我!”宁琳昂头大喊。
“你的命我们做不了主,主人说只有主母才能决定你的生死。”银甲将军淡漠的说道。
无力的将头低下,宁琳知道自己连自杀的能力都没有。而且他还要面对韩素馨,面对义父。
马车吱嘎噶的往前走,宁琳的心慢慢的沉沦,双眼露出死灰之色。
福州王府。
韩素馨站在府门外,双眼流泪。她完全不敢相信宁琳会造反。
“彩儿,这是他的命!”身后传来落寞的声音。
“爹爹,为什么会这样?”韩素馨痛哭起来。
宁瞻儒如沈东桓当初那样,坐在轮椅上,头部一下都无法动弹。他苦笑,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但知道那个孩子性格并不如他表面那样温和。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不是么?”宁瞻儒嘴唇微微颤抖。
“是啊,要为自己的愚蠢负责。他反了夫君就是反了我,也是反了您。他忘记了孝道,忘记了伦理,这是他的命。”韩素馨慢慢的抬起头,神色逐渐凌俊。
马车缓缓驶来,在韩素馨的眼里很慢很慢,仿佛时间静止了一样。
她默默的转过头,转身离开。
宁琳被带到院子中,周围没有一个人,就好像他在一座沉寂的坟场。一切的一切都好像离他远去,全世界的人都抛弃了他。
“您不愿见我了么?”宁琳喃喃问道,深深的低下头。
“我非不是不愿,而是不敢,是不想,是恨!”一声如刀刃般的凌厉声音传来。
“我也不敢,只是身不由己。”宁琳没有抬头,甚至没有勇气与她对视。
“呵呵,身不由己?你自己的心你管不住么?你的脚你管不住么?难道别人逼你走错路么?你是咎由自取,却还执迷不悟。”韩素馨冷笑道。
“对,你说的对,我的心随我,我的脚随我,我有一颗隐藏在暗处的野心,所以我找不到借口的时候,不敢见你们的时候,就拿身不由己做借口。可是我真的错了么?没有,我只是想要施展自己的抱负!”
他慢慢抬起头,双眼逐渐红了起来,裂开嘴笑了:“沈星不过有一个好出生,所以他一出生就有着与众不同的权势,而我呢?我一出生就被爹娘抛弃,一出生就意味着要靠自己奋斗。我有什么错?”
“啪!”
宁琳的脸上印上一个红印,韩素馨咬着薄唇,恨铁不成钢的喝道:“这一巴掌告诉你,即使出生有贵贱,但不代表谁都有资格做那谋逆之祸事。每个人一出生,都代表一个生命,生命的意义不是让你自寻死路,而是让你在这个世上寻找适合自己的生活方式。你的生命是你父母给的,但你的现在是我爹爹给的。你利用我爹爹对你的恩,对你的爱,对你的期望,狠狠的扇了我爹爹和我一巴掌。难道你不曾拥有过权势么?你和那些出生高贵的人有什么区别?你凭什么说自己很惨,还要得到别人的同情?”
宁琳脸微微一抽,落寞的看着韩素馨,不甘心都问道:“我不需要任何人同情,可我也需要走自己的路!”
“啪!”
“走自己的路没错,但你为什么非要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还是在疼爱你的亲人身上?你借助的是你姐夫的势力走一条你自己的路,难道你就能认为这条路还是你的么?”
“为什么不是?借力使力不是姐夫给我说过的么?”宁琳没有刚才的激烈,疑惑的问道。
“啪!”
“是,你姐夫是这样说过。但他是给自己的心腹这样说。但你现在配么?你在践踏对你亲近的人!”
韩素馨说着说着双眼泪流入注,泣不成声。
“真的是我错了么?我错了吗?”宁琳双眼失神的自问,然后哈哈哈大笑起来:“即便我错了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