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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卿!别睡,季卿,季卿,季卿!”
季卿微微睁眼奈何却什么都看不见,她只好努力答道:
“我……在……”
声音微不可闻几乎是一出口就被吹散在了风里,但即使如此也还是让陆越松清楚听见了。他低头看着季卿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努力温声道:
“我们回家再睡,你跟我说说话,你跟我说说话。”
季卿闭着眼微弱地吐出一个字:
“好……”
然而季卿还是没能跟陆越松说上话,她只觉体内忽然间就涌上来一阵强烈的疲倦感和一股尖锐的冷意,然后头一歪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季卿!”
陆越松看到季卿再没了回应简直要疯了。为了尽快找到李思敏他抱着季卿直接就翻墙进了季府,横冲直撞直接就往李思敏所在的后院奔去。季家人看到一向沉稳冷静的陆越松突然就这么慌乱简直没吓掉下巴,又见自家小姐被他这么不省人事地抱了回来就知大事不好,于是一边让路一边就立刻着人去通知了李思敏等人,一时间整个季府都闹得天翻地覆的。
李思敏季明修等人迎出来一看立马就慌了,随即立刻强行隔离季卿下令除了李思敏跟季明修之外不允许任何人探望,特别是季青,连季卿所在别院的都不允许再靠近了。
所有的一切只因为季卿染上了时疫,而且发病极快极凶猛。
季明修看到季卿跟陆越松只不过出去一趟就变成这样简直怒极,他冷眼一睨提剑就把陆越松直接赶出了别院,陆越松寒着一张脸还要再闯就听见季明修恨然开口道:
“你还想进去?!阿卿跟你出去一趟就染上了时疫你还敢进去?!”
陆越松直接就愣在了原地,他怔怔望向怒气冲天的季明修半晌后才艰难道:
“时……疫…?她……”
“明修!”
紧闭的房门里传来李思敏焦急的呼喊,季明修与陆越松具是一愣,然后同时冲向房门。季明修看到陆越松就来气,想都不想手中的剑一扬直接就把陆越松逼下了台阶,他怒极反笑,冷冷道:
“你还敢进去?!进去看阿卿怎么受苦吗?!如果阿卿出了什么事你拿什么抵!出去!!!”
说完看也不看陆越松一眼推开门就进去了,只留下陆越松一个人僵在原地。
陆越松失神至极地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什么话都说不出。
初夏的太阳虽不滚烫却也略嫌闷热,陆越松刚刚极力运功加之心急如焚因此早已是出了一身汗,原本束得整齐利落的发冠也松散了不少,零星的碎发和着汗水粘腻在他的脖颈上,衣袍也因抱季卿抱得太紧而褶皱凌乱,整个人与平时冷清自持的陆越松相去甚远。
由于早上才下过大雨因此空气中到处都弥漫着一股温热的潮气,直蒸得人头脑晕眩烦躁不已。陆越松听着里面传来李思敏一声接一声的命令只感觉自己的心在一分一分地往下沉,他不想走,也不敢进,只能这么傻傻的站在外面等着,陆越松头一次知道了什么叫束手无策。
不,季卿不应该不明不白地受这种罪。
张海清跟谢贤在陆越松后面站了很久,后来张海清看不下去了便走上前低唤了一声公子,谁知他一声公子还没有喊完就听见背对着他的陆越松冷然道:
“去查!”
张海清先是一懵随即立刻就反应过来陆越松是什么意思。他本还想再问陆越松就已经偏过头扫了他一眼又说了一遍:
“去查。”
语气已然恢复了平日里的冷淡,但是张海清却惧得出了一身冷汗,那一眼分明就盛满了冰冷的怒气与杀意。是了,他家的公子原本就是个挥剑饮血狠绝冷厉的将军。
“是…”
张海清应下然后飞也似地去办了。
谢贤依然靠在陆越松身后的柱子上陪着陆越松,他摇着扇子幽幽开口道:
“你比我要好,起码能站在这里等着她。”
一想起去年冬天陆越松跟自己提起季青感染风寒触发旧疾时自己只能以朋友这个勉强能站住脚的理由送去补品他就觉得无力,虽然那个时候他自己还不怎么承认自己已经喜欢上了季青但是他就是觉得无力。明明喜欢上的是同一家人,怎么陆越松就可以厚着脸皮站在这里而自己却要畏首畏尾?谢贤正想着就听到陆越松冷冷的说了句:
“不敢苟同。”
“嗯?”
“起码我敢站在这里。”
“……”
谢贤忽然觉得自己的教养真是好的不得了!
陆越松没心思理谢贤,他两眼牢牢地盯着面前的那扇门,看着里面的侍女端水取药进进出出他的眼也跟着忽明忽暗。
等到天黑之时李思敏跟季明修才从里面出来,两人都是一脸倦意。
陆越松的眼睛亮了亮,刚想开口就听李思敏道:
“情况未定,陆将军请回吧。”
陆越松的心忽然一沉。李思敏从不叫他陆将军而是跟着季忠臣叫他越松,现在却如此疏远恭敬地喊他陆将军……陆越松垂眸,是啊,人家女儿跟着自己出去一趟就染上时疫,说不怪那都是假的。
他还想再问但是李思敏显然不想再多说直接就扭头离去了,只剩下季明修跟陆越松在原地面面相觑。
事实上陆越松跟季明修一直都不怎么看得对眼,特别是当季明修隐约感知到陆越松对季卿的心意时就更看不对眼了。他冷冷的睨了陆越松一眼说道:
“你要站便站着吧,反正阿卿也不会因你而醒。”
陆越松听完这句话后整个人浑身一颤,看着季明修的眼里有暗色翻涌。
季明修不想管他是如何想的,说完后冷哼一声甩手就走。
陆越松就这么静默萧瑟地站了良久,一旁跟着出来的阿声不忍心看到陆越松这般被折腾于是就壮着胆子上前安慰道:
“陆……陆公子,你别吃心,大公子跟夫人只是因为二小姐病得太严重而药又不起作用才这样生气的……你……”
阿声被陆越松看过来的目光吓得直往后退不敢再多说什么,而陆越松似乎不打算放过阿声,寒着张脸直接走上前就问:
“药无用?”
阿声不敢不答,连忙点头应是。
“为何?那药方不是专门治疗时疫的吗?”
这阿声就真的懵了,她一个不识字的下人怎么可能知道这些?!
谢贤看不过去,走上来拍了拍陆越松的肩道:
“你这么担心又不能救她,何苦又去逼人家阿声。”
然后他把手一挥对阿声道了句下去吧,阿声立刻飞也似的跑了。
“你若是真要这么等着那也先去换件衣服吧,怪丢人的……诶你去哪!!”
陆越松没管身后谢贤如何的大呼小叫,他直接找到正在厨房准备对着药方煎药的季明修开口就问:
“药为何无用?”
季明修不答反问:
“与你何干?”
“她……她救过我弟弟,于我有恩。”
“这又与我何干?”
“因为你不能失去你的妹妹。”
听到这句话后季明修整个人明显一僵,隔了半晌后才答道:
“你也知道那是我妹妹。”
他转过身冷冷的看着陆越松一字一句地重复了一遍。
“你也知道,那是我妹妹。”
陆越松垂下眼帘,一阵沉默。
看陆越松不语季明修冷哼一声,然后重新扭头看着药罐说道:
“阿卿体质很好很少生病因此也很少吃药,按理来说这药方应该很快就能见效的,但是不知为什么她的抗药性却极强导致这药对她几乎不起作用,母亲已经施针暂时压制住了病情。好了你已经知道了,快滚吧,我不想看到你。”
陆越松听完也不废话自知自己跟季明修看不对眼因此转身就走,走到一半他忽然开口道:
“对不起。”
季明修回头,身后却已是空无一人。
第16章 松子糖(上)()
第十章
当天半夜季卿病情加重了——李思敏诊出季卿感染时疫的同时也中了毒。因为中毒的量太少且该毒毒性偏弱又加之季卿时疫之势太过明显因此在此之前李思敏并未细诊只当季卿是单纯的中了时疫,实在是太失策了。这会儿随着季卿的病情加重这毒也开始慢慢发作,并且因为时疫的催发而变得极其折磨人。
季卿的状况很糟糕,她整个人已经烧得不省人事但是又由于毒性发作而痛得浑身发抖,汗水一层一层地往外渗,远远看去就像是刚从水里捞上来的一样,阿声跪在床边怎么擦都擦不净。
李思敏十分痛心懊悔,一边垂泪一边尽力施针压制毒性,一旁的季明修看季卿难受成这样简直杀人的心都有了。
此时屋外早已站满了一溜帮不上忙只能干着急的人。季忠臣皱着眉头神色严肃定定地看着面前的房门,这样看去他跟陆越松站在一起活像两尊玉石雕塑。季青跟季明清眉头紧皱脸色青白的坐在石凳上而谢贤就在一边陪着,谁都没有说话。时间越过越久,季青脸色越来越白。最后季明清忍不住了,他弯下腰规劝季青道:
“姐姐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吧,等到母亲出来了我立刻就来告诉你?”
季青摇头,然后红着眼眶有些哽咽地说道:
“不管情况好不好我这一回去肯定是要很久都不能见阿卿了,如果她……我不回去。”
季明清还要再说就听见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谢贤开口道:
“然后你也倒下了?季青姑娘,你应该也不想在这种时候替夫人和季明修火上浇油吧。”
季青闻言一愣,呆呆地抬头看着谢贤。谢贤也不避讳,直直地看着季青又皱眉温声道:
“夜凉回去等着吧,季卿不会有事的,你是长姐不应该糟蹋自己的身体。”
季青没说话只咬着唇又看了谢贤好一会儿,那目光灼热得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