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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的吻是实打实的不带任何柔情的占有与夺取，是毫无情分可言的拒绝与抵抗。
谁都没有服软。
吻到最后是乌尔图索先放弃了，他离开那方天地，带着唇间灼热的血腥气痛苦而绝望地将头搁在季卿的肩头。他闭上眼，神色落寞。
陌生的男性气息紧紧萦绕在鼻尖，直压得季卿喘不过气来。她的耳贴着乌尔图索温热的面颊，状态亲昵又疏远。
季卿睁着眼睛看向头顶黑暗的房梁看了良久，然后才用冷漠疏离到极致的语气说道：
“世子还有事吗？没有的话就请回吧，我这里，不欢迎任何胡人。”
俯在她身上的乌尔图索整个人都僵了僵，然后那具温热的身体离开了她。
琥珀色的双眼里的吃痛与绝望还是让季卿的心咚的一声停了一拍。乌尔图索垂着眼眸十分认真地看着季卿，并没有放开她。
“图娜很喜欢陆越松，她不会放弃的。我可以不娶你，但是图娜却一定会嫁给他。”
“何以见得？”
“江国现在没有可以取代陆越松的人，你哥哥也不行。刘辉是不会让陆越松一辈子待在牢里的。只要图娜坚持住，你跟陆越松就成不了婚。”
闻言季卿沉默了好一会儿，她别开视线哑着声音冷冷道：
“不劳世子费心了，世子还是多关心关心你的妹妹吧。”
乌尔图索苦笑一声，似乎是早就预料到季卿会这么说一般。他再次俯下身将额头贴上季卿的额，轻声道：
“季卿，我喜欢你喜欢到无法自拔你知道吗？可惜，你这个女人实在是太让人绝望了。”
他顿了顿，然后才接着说道：
“陆越松是胡人的仇人，他根本配不上我们的图娜。我这次来只是想告诉你我是绝不会让图娜嫁给他的。这件事跟你无关，我只是不想让陆越松脏了胡人高贵无匹的公主。”
乌尔图索睁着琥珀色的眼在这样极近的距离里看着毫无感情冷硬疏离的季卿，心痛非常。
“这是我最后一次全心全意地待你了，以后我们就不再是朋友了。”
说完他闭上眼很是轻柔地吻了吻季卿的眼角，然后就松开了季卿。
等季卿回过神来时乌尔图索已经不见了，所有的一切都成为了一场破碎而冰冷的梦。
一场冷酷至极、清醒至极的梦。
第79章 西北（上）（）
在陆越松下狱后的第六天胡人公主乌尔图娜安全抵达了燕京。大概是这几天京城朝局变动得有些厉害且这位姗姗来迟的图娜公主又是变动的外因，所以在乌尔图娜进城的那天主干街道上挤满了前来看热闹的人。然后乌尔图娜美貌非凡不输季府三美人的传言就飞了出来。
两天后刚刚解禁的季卿一边听着季明清跟陆轩汇报这个传言一边暗自纳闷——季府三美人是什么鬼？她怎么不知道？不过抛去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传闻季卿倒还真的挺想见见这位“喜欢陆将军喜欢得死去活来”的胡人公主是怎么个风姿。
当然按照道理来讲她是见不到的。她解禁后第一个看到的是意料之中情理之中的帝商谢贤。
但谢贤头一次破天荒的没先去找季青，而是先去见了季忠臣。两人跟季明修和李思敏一起关着房门密谈了约莫有半个时辰左右，然后季忠臣一出来就直接把季卿的墨玉给借走了。
墨玉瑟瑟发抖地缩写爪子十分乖巧地从季卿怀里挪到了季忠臣手上，一张原本应该是毫无表情的毛茸茸的小脸上硬生生地给逼出了一丝委屈。
季卿知道墨玉非常怕生因此心疼之下想问问是什么事，结果刚刚打算开口季忠臣便抢先问道：
“它能分辨出陆越松的气味吗？”
季卿懵了懵，然后点头答道：
“认得出。”
得到肯定回答之后季忠臣很是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就带着墨玉离开了。
季卿觉得她应该问问清楚，因此她带上链剑找到了正在给季青念《逍遥游》的谢贤。谢贤扫了眼季卿腰间明晃晃的链剑，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找你借能认得出陆越松气味的墨玉那肯定就是要给陆越松送信啊，这还用得着问我吗？！”
季卿才不吃他这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一套说辞，因此她转战目标有些委屈地看向季青。
好好好，二小姐，我怕了你行不行？！
谢贤冷哼一声非常不耐烦地开口说道：
“西北传来的消息，胡人有动静了。说是想趁着双方议亲江国无瑕西顾的空档搞些事情。”
季卿心内一惊，皱着眉头问道：
“双方不是都已经停战了吗？”
“谁知道呢，我又不是胡人。”
倚在贵妃榻上的季青面色忧虑地问道：
“所以现在是要通知陆公子回西北吗？”
这个问题颇有些傻气，毕竟能让陆越松瞬间从大牢出来并且重新变回镇守西北的抚远嘉定将军的人是刘辉——要通知也要先通知刘辉而不是还在牢里待着的陆越松。
谢贤摇摇头，丝毫没有因为这个问题颇傻而觉得好笑。
“不是，当务之急是先让陆越松出来。”
季卿默了默，然后声音有些发冷的质问道：
“他是因为拒婚才被关进去的，现在若是要让他出来自然是答应和亲最为快速稳妥，对吧？”
完全无视掉季卿锋利而冰冷的眼刀，谢贤再次有些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
“你质问我做什么？又不是我做的决定。更何况你觉得以陆越松的脾性他会让你受这个委屈吗？他不再一次拒婚就不错了。”
闻言季卿愣了愣，随即她快速地垂下眼帘咬紧牙关，面容顿时难过到极点。
“这些我都知道。”
但若是再拒婚于情于理都过不去了。
谢贤冷笑一声，语气颇有些同情。
“知道也接受不了不是吗？无论是从哪个方面。”
话音刚落一旁的季青便伸手小小的推了谢贤一把，十分谴责地看了谢贤一眼。
“阿卿你……”
“我知道的姐姐，我没事，你们坐吧，我回房了。”
咬着牙说完季卿就抽身准备离开，她前脚刚迈出去身后的谢贤就又开了口，只是语气不再同情，而是颇为冷酷。
“他首先是个将军，然后才是你的陆越松，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是如果他想要同时保住西北跟你的话他就没得选了，刘辉很清楚你跟陆轩才是陆越松唯一的逆鳞。我昧着良心劝你一句，趁早想清楚让墨玉带封信跟陆越松吧，先让他出来才是最重要的，无论是对你还是对江国。”
这样一番无情的话让季卿心里很是恼火，但是她也明白这确实是实话。于是季卿强压下心内的冷意与怒气抬起下巴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明白了，在他出来之前还请你能接着关注西北。”
谢贤在她身后露出一个非常客气的微笑。
“谢家人悉听尊便。”
“谢谢。”
说完季卿便头也不回地回房写字笺去了。
第80章 西北（中）（）
三天后，被关在天牢里整整九天的陆越松出来了，带着灰栗跟墨玉，还有“与图娜公主缔结友好情谊促进两国关系”的旨意。
不是赐婚的旨意让所有人都大感意外，完全搞不清楚他们这位皇帝陛下到底想干什么。
只有季卿跟陆越松两个人清楚。
季卿其实也只是大概猜到促成这道旨意的人是乌尔图索，毕竟那天晚上的荒唐事她还没忘，乌尔图索说的那些话她也还清晰地记着。既然乌尔图索说过他不会让乌尔图娜嫁给陆越松那肯定也不会是说着玩的，季卿只是很好奇乌尔图索到底是怎么劝动那位喜欢陆越松喜欢得不得了的公主殿下的。
至于陆越松，他会知道内因是因为在出狱的前一天晚上乌尔图索来天牢里找过他。
他们两个的对话非常简单，只有短短的几句话。当时乌尔图索负手站在门外面色黑沉目光如剑，毫不掩饰敌意地看着陆越松道：
“你想反悔，你想出去，你想重新答应娶图娜？”
陆越松坐在牢房内敛眉不语，神色淡漠。他前两天才忍着心里的不适上报了自己愿意接受和亲迎娶乌尔图娜的事情，现在在正式见到乌尔图娜之前他都不想再看到任何胡人。
“陆越松，你把季卿放在什么位置上了？”
听到季卿这两个字陆越松抬了抬一直低垂的眉眼，然后冷冷吐出四个字。
“与你无关。”
乌尔图索对季卿的情意陆越松一直都看在眼里。在冷宫的攀谈探望，季卿危难时的俯身帮助，祭天仪式上不问缘由的冒险，婚宴那天对着季卿满是愉悦高兴的一瞥，还有他们两个在议事殿前第一次见面时不带任何国仇家恨的针锋相对。这么多事情堆在一起就算陆越松是个傻子他也该察觉了，更何况他还不是个傻子。只是很多事情季卿不说他也不会特意去问更不会去试探，他不想让这件事梗在他们两个人中间，分别已经那么苦了，没必要再为了一些旁的事耗费宝贵的时间了。季卿不说那就是因为她觉得这件事没有说的必要，没有必要也就意味着不接受，或者没有往下发展的可能。既然如此那他陆越松也就没什么好问好知道的了，他愿意相信季卿的心。
门外的乌尔图索闻言眉峰骤敛，心内不平至极。为什么季卿你非要喜欢这样一个人？他压着怒气，琥珀色的深邃双眼里满是锋利的刀箭。
“我不会让图娜嫁给你，你还不配。”
说完乌尔图索便准备离开这个幽暗阴寒的鬼地方，临走时他颇有些轻视和挑衅地看着陆越松一字一句道：
“我其实可以把季卿抢过来，不要她的心。”
陆越松的眼皮狠狠跳了一下，他抬眼看向刚刚乌尔图索站的地方，却已经是空无一人。
从天牢里出来时陆越松屁股跟腰上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