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人不在。
季卿在心里冷笑一声,二话不说转过身就走。回到自己的营帐之后她立刻召来几个敛寒营将士,然后拿出了之前陆越松给她的寒玉珏。
玉珏一出,在场的所有敛寒营将士无不面色震动惊诧,纷纷拔出佩剑跪下行礼。
“吾等敛寒营之属,誓死服从玉珏之令。”
季卿收回玉珏,冷峻着脸开始说话。
“乌尔图娜跟刘鑫不见了,马上紧急调动兵力加大巡卫,我需要有人立刻前往幽兰关通知抚远嘉定将军,另外立刻派人去找刘鑫跟乌尔图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她目光一闪,一抹狠辣之色盈于眼角。
“让暗部的人做掉乌尔图娜的那几个侍卫,库狄我来解决。”
分得命令的几个将士立刻就领命去办了,剩下一个李思良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郡主,那我呢?我没有……”
“去帮我准备一壶酒,立刻。”
李思良一愣,然后拔腿就跑。
季卿解开披风哗啦一下拉开自己的药箱,从里面取出一个白净普通的瓷瓶。
催动库狄毒发的最后一根稻草。
收好瓷瓶,季卿从自己枕头下抽出谢贤送她的那把刻花短剑,紫玉的柄剔透贵气,带着冬日的寒意隐忍而锋利地闪着生人勿近的光。拔剑轻轻抚上剑身,季卿轻弯嘴角。
“到底是凶器,再精美也得沾血,可不能再让你蒙尘当个玩物了。”
说完她就将短剑挂到了腰侧,紫玉的剑柄轻轻碰到缠于腰间的链剑剑身,发出清脆细微的声响。
“郡主,酒来了。”
将药投进酒壶里时季卿的心忽然痛了起来,她抽了口凉气,然后冷静而哀伤地将药丢了进去,晃荡。
她还是要杀人的。被保护得再好也是要杀人的。她再也没办法成为医者了。
不过这些都没关系。
再抬眼时季卿的目光已经沉静如深渊,她理一理衣襟抬起下巴,走了出去。
“走吧,我们去会会库狄将军。”
整个营地还是安静肃穆的样子,巡逻的人依旧在恪尽职守地巡逻丝毫不见慌乱,这让季卿有了一种他们现在只是在日常前往伤兵帐看望伤兵的错觉。
走到离库狄的营帐还有一段距离时季卿就远远的看见营帐外面被围了个水泄不通,锋利的长矛在外面形成一道令人心惊的环。
众人一见季卿纷纷点头行礼,其中一个蓄了胡子体型健壮的红脸将士走上前来跪下行礼道:
“拜见郡主。”
“嗯,起来吧。”
季卿目光往厚厚的帐帘上一扫,淡淡问道:
“人在里面?”
“回禀郡主,库狄确实是在里面,遵照您的吩咐我们只是围了起来并未动手。”
“不错,动起手来你们不一定能抓住他,酒壶给我吧。”
季卿微微一笑,伸手接过李思良递过来的酒壶。
“你们在外面守着吧,我进去跟他谈谈。”
说着她就抬脚往前走去,手中的酒壶咕咚咕咚地响。
红脸将士立刻急了,连忙跟上去想要拦住季卿。
“郡主这太危险了,还是请您……”
“退下!”
季卿一声暴喝,压迫性十足地看着红脸将士道:
“守着,你们上去无非也就是送死,留着命守护城池比抓库狄重要多了。”
红脸将士被季卿喝得一愣,没反应过来季卿就已经进去了。
营帐内没点炭盆,冷清清的让人遍体生寒。季卿如常地走进去,看到库狄正坐在桌前擦拭着自己的佩刀。
库狄头也不抬地招呼季卿:
“又见面了,季华郡主。”
季卿微微一笑,道:
“最后一面总是要走个过场的,”
说着她抬抬下巴指了指库狄缀于颈间的一块鹿角雕塑。
“日常没见你戴过,应该是公主送你的吧。”
库狄仍然没有抬头,只淡淡道:
“这是我最重要的东西,郡主怎么会想起来跟我这个侍卫道别?”
季卿垂下眼帘,轻轻道:
“你毕竟曾是我的病人。”
库狄哼笑一声,抬起头来饶有趣味地看着季卿。
“你不是被迫过来治我的?”
季卿也直视着他笑了。
“是的,所以有些不甘心,我想距离我告诉你你已经痊愈我不需要再看到你的这个消息的时间应该没超过一个时辰,对于一个学医的人来说这可不是什么高兴事。”
库狄忽然哈哈笑了起来,他丢下湿布站起来走近季卿,手上的弯刀银亮如雪。
“你很像图娜,性格也有些像她,可惜陆越松永远不会像喜欢你一样喜欢她。”
季卿听闻库狄这么说心里顿时一沉,忽然就想起了昨晚与陆越松的争吵。她不禁冷笑道:
“是啊,我们两个相像所以才会都喜欢陆越松,而你的公主却只能跟你一样永远得不到对方的欢心。”
闻言库狄笑得更大声了,他看着季卿的眼神深邃而迷蒙,带着点温柔的意味。
“你跟她一样,被敌人激怒侮辱了后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拔剑相向,而是立刻反驳回去,傻气得很,永远都是个被宠坏的孩子。”
季卿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也没想到他会这么温情地对着她的脸去怀念另一个人,另一个跟她相像的、被他深爱的女人。不等季卿答话库狄就接着说道:
“你没有利用自己的医术向所厌恶的敌人投毒,是个好医者。”
季卿错愕不已地抬头看向库狄,只见对方一向冷硬紧绷的脸竟出奇地松和了下来,神色也不似以往一般冷峻凶狠,反倒是平静安然的多。季卿喉头一哽,下意识地就想反驳库狄,但是最后她也只是礼貌地笑了笑,举起了手上的酒壶。
“多谢夸奖,但我毕竟不算是个真正的医生,倒也承不起你的赞美。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没有的话我陪你喝完这口酒就得动手了。”
库狄又笑了起来,自信又轻蔑。
“我确实听说过你身手不错,不过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拔开塞子,季卿将酒壶举到嘴边漫声道:
“总要试试的,一个人伤总比一群人伤的好。”
说完她就一仰脖喝了一大口,然后一边擦着嘴边的酒液一边将酒壶递过去。
“断交酒,喝完你就是我的敌人而不再是我的病人了。”
库狄挑挑眉接过酒,按着胡人的习惯毫无防备地喝了一大口后又递了过去,他盯着季卿腰间新配的短剑抬了抬下巴:
“不错的佩剑,跟你们江国人一样精致又脆弱。”
闻言季卿不觉伸手抚了抚腰间的短剑,唇角漫上一抹涩然的笑。
“都是要沾血的东西,怎么样都无所谓不是吗?”
再抬眼时对面的库狄已经开始毒发了,季卿后退几步冷眼看着库狄盯着自己时脸上那副难以置信的神情,语气冰冷而平淡:
“我早就说过了,我不算是个医者,自然也不会顾虑医者不该给病人投毒这种细枝末节的事。”
库狄面色紫红,七窍流血,他瞪着季卿含混不清地想说些什么,可是不等他说出什么他就往前一扑彻底断了气,黑红的污血不断地从他的七窍里流出来。
季卿站在原地盯着库狄的尸体看了一会儿,然后掀开帐帘走了出去。
“处理干净,跟其他几个胡人埋在一处。”
周围的将士纷纷跪下答是,谁都没有看见季卿眼角的那滴泪。
第110章 战始UaiG。()
拒狼关的警报已经全面拉响,季卿卸下身上碍事的斗篷在营地内来回巡查,腰间挂着陆越松临走前给的寒玉珏。
“禀报郡主,并未发现异常。”
季卿将目光从远处的渺渺黑夜中抽回来,然后用带着些西北寒风的冰冷的嘶哑嗓音轻声问道:
“找到刘鑫跟乌尔图娜了吗?”
“禀郡主,未曾找到。”
“接着找,找到了立刻告诉我,不准耽误。”
“是,郡主。”
季卿瞥了一眼离去的将士心内忧虑不已,刘鑫的叛变是她跟陆越松都未曾想到的。眉心一皱,几乎是转瞬间季卿就立刻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刘鑫应该是被乌尔图娜给直接抹杀了,不然以刘鑫对敛寒营的了解乌尔图娜跟胡人根本就不用这么大费周章。
敛寒营的人绝不会做出这般背信弃义的事的,季卿宁愿这样想。
但也不好办啊。
“郡主,”
季卿扭头看去,只见张海清气喘吁吁地从后面追上来,手上抓着一只海东青。
“郡主,将军来信。”
季卿眼睛一亮,抓过信就看。
“刘鑫已死,速戒严,吾暂守幽兰关,拒狼关一切听张海清指挥,死守直至最后一兵一卒,人在城在。松为军人必先以国为重,望卿谅解,愿卿保重。”
此时已是傍晚天光暗淡,十二月份正处冬日太阳下去得快因此周围都已经被虚化成模糊一片,季卿看完信后面容冷淡地将信纸递给张海清,以往美艳的凤眼头一次没有再荡漾柔媚的眼波,而是如深潭一般沉静悠远。
“既然刘鑫已死那么乌尔图娜就是真的逃了,越松的意思很清楚,要你我死守拒狼关,你是他的副将身上又有寒玉珏,调动敛寒营不成问题,我会在营地内日夜巡查不让乌尔图娜和胡人钻空子,你好好守住城门,明白了吗?”
张海清抬眼望着眼前这个看起来纤瘦且颇为孱弱的袅袅身影,心里忽然没由来的一阵敬畏,他跪下去深深行了一个不同于以往的大礼,带着作为军人对一个坚韧女子的敬佩道:
“副将张海清,谨听郡主调令。”
季卿轻轻点点头,说道:
“那就去吧。”
张海清站起身来,走出两步后又停下转过身对仍然定在原地的季卿道:
“郡主小心,多加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