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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秋生恨你,这个倒是不意外。他为人艰险狡诈,只怕是岳子阳最后难逃他的算计,狗改不了吃屎的道理,岳子阳不懂么?就算是打下了江城,岳子阳是霸主,陈秋生能忍?不造反才怪!”我说。
沈毅轻笑,“岳子阳一介莽夫,被陈秋生一撺掇,自己姓什么都忘了,哪儿想得到这些东西?他最初想的是跟我划青衣江而治,现在有了陈秋生做向导,自然野心大了,恨不得一口吞了我呢。”
“那你现在怎么办?可有什么计策?陈秋生从前可是师长,他对你们的作战习惯还有布局,甚至是军事演戏都了如指掌,知己知彼,危险啊!”
沈毅凝神,握紧了我的手,“不怕,车到山前必有路,凭他一人想端了我沈军,简直做梦!”
见沈毅的牛脾气来了,我怒了,拍了拍他说,“你可不要太过自信,更不能逞强!防人之心不可无,未雨绸缪,早作打算。”
沈毅饶有兴味地盯着我,问道,“碧微你可有什么好的计策?”
我想了想,觉得没什么好忌讳的,便将心底的想法说了出来,“我不懂你们男人家的军事,想法你听听就好,可别笑话我………………”
“你说,说完了才知道好不好。”沈毅鼓里我说,“我的夫人很聪明,切勿妄自菲薄。”
“陈秋生之所以怂恿岳子阳烧掉你的粮草库,无非是两个原因,第一,粮草是行军打仗必胜的关键,若没了粮草,天寒地冻的,士兵们就算是铁打的,也忍不住饥寒,敌人的胜算就多了几分,出其不备一举端了沈军便不难了。他这么费尽心机,就是想一举灭了你。第二,此时不是丰收的季节,你想再征集粮草,难。你若是一意孤行像民众征集粮食,必将引起民愤,他再煽风点火一番,你就是恶霸将军搜刮民脂民膏,引起民愤,你难以立足江城。现在军阀混战,百姓们都受够了烧杀掳掠。”
沈毅一本正经地听着我说着,聚精会神地思考着,“我和付参谋也认为是如此,还有一种可能,他是在警告我,在想我示威,现在是粮草库,下一次可能就是军火库。”
我心想,也不乏这种可能,陈秋生是一个狂妄自大,城府极深的人,他争强好胜,被沈毅践踏得一文不值,很可能为了满足自己内心的虚荣和可怜的自尊玩这种把戏,以求刺激沈毅,鼓舞自己。
“其实不管怎样,我们有备无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人随他做什么动作都应付自如。”我站起身来,在房间里慢慢踱步,思量了许久,接着说,“你和付参谋怎么决定的?”
沈毅也站起身来,走到窗边,他拉开了丝绒窗帘,夜风丝丝缕缕吹进来,房间里的温度瞬间低了下来,人也清醒了不少。沈毅背对着我,给我一个挺拔而帅气的背影,只淡淡飘来四个字,“声东击西。”
我大概明白了沈毅的意思,因为涉及道军务,我不变多问,怕走漏风声,他见我没说话,本想解释给我听,但我制止住了。
“不必告诉我了,小心隔墙有耳,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我迎上他的目光,走上前紧紧抱住他的腰肢说,“声东击西,兵不厌诈。”
沈毅在我额头轻轻一吻,眉目含情地看着我,笑道,“碧微,你果然懂我。”
第二天一早天刚刚拂晓,沈毅便起来了,他轻手轻脚地起床,生怕吵醒我。可我也是眠浅,他一动我就醒了,跟着他起床。他将衣裳递给我,怜惜地说,“你再睡会儿,这才五点半呢,你起床没事儿做,天气又冷。”
我揉着朦胧的双眼,倔强地说,“不,我不睡了,我去给你煮碗面条吃,你这么早过去军营,也没什么好吃的。一碗面条,要不了多少时间,你等我。”说着,我利索地穿好衣裳,随意地拢了拢头发,穿着拖鞋下楼去给沈毅煮面。
他爱吃鸡汤面,每次能吃一大碗。
炉子上的火整晚上烧着,我系上围裙,烧开了水,丢下银丝细面,长筷子在水里头搅着,腾起一阵雾气来朦胧了双眼,但那雾气是热乎的,喷到脸上特别舒服。面条煮着,我洗干净一把小葱切碎,刀下去,小葱的香味瞬间蔓延开了,格外清冽,让我想起小时候家住农村时,我妈经常给我煮的味精素面,家里的小葱,就是这个味道。
想着想着,眼泪就流了下来,我赶紧擦干净了,不想让沈毅看到。这会子面也煮好了,丢下去几株豌豆尖子烫一烫,拿了一只白瓷碗来,放上细盐,将面和豌豆尖都挑进碗里,再盛上昨夜里熬好了的香菇鸡汤,宽汤清油,再撒上一把香葱,不需要其他调味品,一碗色香味俱全的鸡汤面便成了,装在白瓷碗里,青是青,白是白,面条犹如细丝盘着,格外诱人。
我端着托盘道客厅,沈毅刚好进来,眉眼俱笑道,“远远就闻到了香味,好饿!”
沈毅坐下来狼吞虎咽地吃着,大口大口地吃着可香了,也不知道是赶时间还是面真的好吃,他吃得很快,不一会儿一大碗面就见底了,最后连汤也喝得干干净净,一口不剩!
“你吃慢点,谁跟你抢似的!”我站在一边,看他吃得高兴,心里也十分欢喜。
“平日里要不是为了礼节,我吃饭的速度都是这么快的,军营中训练出来的。”沈毅放下汤碗,擦了擦嘴巴道,“不过,谁叫夫人手艺这么好?好久没吃这么好吃的面条了………………”
随时拍马屁的一句话,从沈毅嘴里说出来,却十分真诚。
“偶尔吃一两次还行,要是天天吃,保管你看到面条就想吐。”我笑道,“吃饭了你赶紧去吧,常远在外头等着呢!”
“好!你赶紧上楼睡个回笼觉,时间还早呢!夜里要是困,就不要等我了,这段时间怕是回来得晚。”
“不管多晚,我都等着你回来。”我上前替他整理军装,拉直了腰带压皱的地方,“只要你记得,家里还有个人等着你回来。”
沈毅不舍地搂着我,闻着我发丝上的香味,怅然道,“真不想离开你………………碧微,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儿,就是娶了你。”
“嗯………………”虽然贪恋他怀抱的温度,可我不得不推开他,“赶紧走吧,天已经亮了。”
“等我收了岳子阳,我好好陪你!”沈毅搂着我双肩,信誓旦旦地说。
说毕,他阔步离去,靴子踏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我望着他挺拔如松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内,心里漠然涌起一阵难受。
再过一段时间,也许,他这份深情,就不属于我了。
想着想着,眼前就朦胧了,我不愿意自己流泪,生生地将泪水憋回去,快速收拾了碗筷洗干净,上楼想再睡一会儿,却怎么也睡不着,索性去沈毅的书房找书来看,翻来覆去都是写兵法,军事书,我翻了好一会,竟然在书柜的角落里,找到一本扉页黄掉了的《崔莺莺待月西厢记》。
其实就是《西厢记》。
我翻开扉页,上头用钢笔写着一行字:愿普天下有情的成眷属。
091:花柳病(三更)()
字迹娟秀,一看便知不是沈毅的。
会是谁的呢?
我细细翻着这本书,在中间发现一张废旧的书签,发黄卷边,上头写着:书眉卿卿如晤,吾至爱汝,以此书寄吾心………………茂卿。
茂卿?谁是茂卿?我脑海中当即划过这个疑问,可细细一看那字迹,这个疑问便解了。
虽然自己有细微的变化,但从行笔来看,是属于沈毅的笔记。
原来,他叫茂卿。
这书,应该是当时他送给纪书眉的定情信物,《西厢记》讲的是崔家小姐崔莺莺和张生历尽磨难,终成眷属。扉页上摘抄的那句“愿普天下有情的成眷属”便出自其中。
我拿着书,心似又千斤重,发了好一会儿的呆,将书放回原处,不动声色地离开了书房。
他心里是有纪书眉的,若只是恨,怎么可能一直留着他们的定情信物?
上楼后,天已经大亮了,睡意全无,我在床上翻滚了好几圈,心里越发的痒痒,索性起床打电话给林蝶雨,叫她一同去晚香阁吃早餐。林蝶雨还没睡醒,是佣人接的电话,我不好叫醒她,便告诉佣人等林蝶雨醒了告诉她,我在晚香楼等她吃早餐。
月棠昨晚感冒了,早起时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端盆水都没力气,我让她在家休息,带着映寒和小四出门。
平时我坐的都是另外一辆汽车,今天却换了,沈毅是有专车的,不会开家里的车去,那用车的人只能是纪曼柔了。
“小四,纪小姐早上出去了?”我问。
小四道,“是的,夫人,纪小姐一早就出去了,嗯,应该是将军走后不久。”
“哦………………”她去哪儿了?
发现纪书眉丢了,怕是满城找去了吧。
她终于急了。
车子开到晚香楼,这晚香楼的名字来源别有意境,因为古楼四处都种满了晚香玉,一年四季开花,香味萦绕着整座古楼,清心扑鼻,微风一吹,风韵犹存。故而取名叫晚香玉。
这茶楼以早点和下午茶出名,名点中有金丝饼、芙蓉糕、玫瑰酥塔、凤梨酥以及南乳花生等最为出名,闻名十里八乡,日日客如云来。
小四找掌柜的安排了雅间,我点了碧粳粥、玫瑰酥塔和南乳花生,一边吃着一边等林蝶雨。雅间的位置靠窗户,古木雕花的窗棂上有一枝竹竿撑着窗户,外头下起了细细密密的小雨,窗外一片烟青色,此时我的心情也特别应景。
下了雨,林蝶雨叫司机开车来,倒是十分快,她来时我一碗粥还没喝完。
“都不等我来!还说请我吃饭呢,哼,没诚意的家伙!”林蝶雨一身乔其纱洋装裙子,配藏蓝色的毛呢大衣,鹿皮翻毛靴子,卷发用水晶卡子别着,仍旧是红唇黑眉,美艳不可方物。
“我一早就等你了,忍不住饿,便先吃了,你喜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