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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子衿说她睡下了。
也好,就好好睡一觉吧。
肖容予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站了多久,只知道,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双腿都已经木了。
他点燃了烟,深深地吸了一口,掏出电话,“查一下石漪最近所有的动向。”
挂了电话后,肖容予才看见,方才手机震动,是林可诒给他发的短信。
“我想了很久,还是觉得,若是在你这继续住下去,会造成你和书瑾的误会。所以,我还是先走了。”
肖容予立刻拨通了电话。
许久,林可诒才接了电话,声音有些低,“喂?”
“是我。”肖容予沉声说着,“房子你继续住着,书瑾那里,我会去解释。你用不着担心。”
林可诒犹疑了一会,才说道,“我已经欠你够多了,这么住下去,我没办法心安理得”
心安理得。
肖容予想,他现在所做的一切,也不过是为了弥补自己的愧疚而已。
和林可诒发生关系的那一天,他喝的多了。
那天,他看见书瑾在校报上登了文章,说自己有时候喜欢一个人去ktv唱歌,点悲伤的歌,痛痛快快的唱到嗓子哑了,心里就畅快了。再不济,就跑步,跑到那些负面情绪,随着汗珠都从身体里跑出来。
肖容予跟发了神经似的,跑到ktv里头,点了歌。他也不唱,沉默听着,一杯接着一杯喝着酒。他不记得,自己究竟喝了多少,也不记得自己到底是在什么时候醉倒的。
只记得,醒来的时候,是赤身果体的林可诒。
酒店床单上还有嫣红的血迹。
林可诒醒了后,也没有惊慌失措的表情。她将雪白的被子揽到胸前,遮住自己,也不看肖容予,只轻声说,“你喝多了。我也不知道你家在哪里,就带你来这里了。”
她停了停,咬住自己红润的下嘴唇,“你说,你想要我我喜欢你,所以,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我有机会拒绝的,可是,我没办法把你推开”
关于这其中的记忆,肖容予完全不记得。
所有的印象便只是宿醉后的头痛欲裂。
一个多月后,他在图书馆看书,照旧碰见了林可诒。她不常跟着他,只是知道他总钻在图书馆后,便也往图书馆跑,不敢坐在他旁边,远远隔着两三个桌子的时候。
有时候,肖容予从书里抬起头来的时候,便会看见林可诒将书竖起来,躲在书后面,偷偷拿眼睛瞄他。在触到他的目光时,又立刻将头埋了下去。
那时候,他们已经交往了很久。
只是到底有多久,肖容予却不知道,大概是因为,他从没认真看待过这件事。
只是这交往,似乎只有在遇到赵书瑾的时候,他才会想起来,自己也是有女朋友的。
那一日,他原本并不准备叫住林可诒的。
却是在看见依斐和书瑾的时候,改了主意。
跟在姐妹俩后头的,是梁思恭。
赵依斐的声音有些大,“我说想找个安静的地方晒太阳,你就带我来这儿啊?”
书瑾笑,“这里光线好啊,我最喜欢在这睡觉了。”
肖容予只觉得书上的字跟乱爬的蚂蚁似的,怎么都进不到脑袋里。
他拿起书本,走到林可诒的身边。
林可诒一脸地受宠若惊,在看见书瑾的时候,又归为自然和平静。
他提出和她交往,不过是看着梁思恭和书瑾的模样看不过去,林可诒早就猜出个大差不差了。她愿意陪着他,在赵书瑾跟前,演一出恩爱戏。除此之外,便不多言,不抱任何期望。
肖容予没坐一会,看着那三个人,便觉得坐不住,看了一眼身边的林可诒,“去吃饭吧?”
林可诒重重地点头,弯唇,笑容里都是满足,回答的落地有声,像是害怕他下一秒就会反悔一样。
两个人准备下楼的时候,林可诒突然将手里的两本书递给肖容予,“我去下洗手间。”
她没背包,手里捧着书还提着水壶,自然是不方便的。
肖容予也没多言,接过来,手拿着书脊,却忽然有什么从书里掉到了地上。他蹲下来,捡起,正要塞进书里,才发现,那是一张b超单子。
那时候他们已经快要大四毕业了。
最近留在学校,也不过是等着最后的毕业答辩。
林可诒从洗手间出来,笑意盈盈地走向肖容予,在看向肖容予手里的b超单的时候,脸蓦地暗了下去。
她站在那里,要紧下嘴唇,一副做错了事情的表情,也不敢去看肖容予的表情,许久,才轻声说道,“我知道,你不会想要的我不会成为你的负担的,所以,你不用担心。我已经预约好了手术了。”
似乎,若是他没有发现,她自己便会一声不吭地去将孩子拿掉了。
在学校里,追林可诒的人并不少。都说平日里,她温和,成熟,性格好。可偏偏在肖容予的面前,她永远是这么一副卑微的模样。
这孩子,明明是他犯下的错。
可在她看来,似乎成了她的错了,在懊恼着,自己给他添了烦恼。
那时候的肖容予,是歉疚着的。
他提出的交往,不冷不淡地是他;酒后乱性的是他,不肯要这个孩子的,也是他。
只是,再歉疚,肖容予都不想要留下这个孩子。
孩子应该是爱情的结晶。
所以,林可诒能主动说出话,多少能让他觉得好处理一些。那时候,肖容予觉得自己像是个不负责任的人渣,却偏偏没办法朝着好人的道路上走。
手术,肖容予要陪着林可诒去。
林可诒不让,只让他在医院外头等着,说是怕旁的人看见了,说肖容予的闲话。
林可诒进医院之前,还笑着安慰肖容予,“都说现在是微创无痛呢。我很快就好。”
肖容予坐在车里等了一个多小时,才看见她颤颤巍巍地从里头走出来,全然没有进去时候的生龙活虎。
他下车,替她拉开车门,看着她艰难的上车。
她甚至还向他露出微笑来,“其实,你不用来的。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
这会儿,肖容予听着电话里传来的林可诒的声音,“我说过,这是我欠你的。那五百万,就当是偿还。房子也尽快过户给你。往后,就不要再联系了。”
孙竞跟他说,女人都是小心眼的,赵书瑾表面上虽然什么都不说,可是心里肯定也是计较在乎的。
那么,便由他亲手斩断那些会叫她不高兴的人际关系。
这之前的人生里,在他的字典之中,从来就没有出现过“讨好”这个字。
孤傲如肖容予,从来不曾向任何一个人低下头。
可若是能叫书瑾开心,他现在想想,那似乎也并不是一件真的叫人无法接受的事情。
林可诒显然是有些愣住。
停了片刻,才轻声开口,“其实,你真不用补偿我什么的。不过,若是不联系,能够让你和书瑾的关系好起来的话,我愿意配合你”
她顿了顿,低叹,“我从来就只能够配合你”
那语气似是呓语一般。
三分怨,七分叹。
肖容予微微拧眉,到底,什么都没说,挂断了电话。
书瑾这一觉睡的迷迷糊糊,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七点多钟了。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站在床头,正在查看着输液管,见书瑾醒来,他的眉眼弯了弯,“醒了?”
“嗯。”书瑾应了一声,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医生见着,将病床摇起来,又拿了两个枕头垫着,“一会让看护给你送点粥过来。这两天,先吃点清淡的。”
书瑾点头,看了一眼输液管里不断滴下来的药水。
那医生站着没动。
书瑾有些疑惑地抬头看向他,挑眉,“额,还有事吗?”
“你不认识我了?”那医生将口罩摘下来,微笑着看向书瑾。
书瑾盯着那人看了半天,才恍然大悟,“我记得你。何蔚宁!”
何蔚宁是她在学校摄影社的学长,学医学,后来出国留学了,两个人便再没有联系了。
“我还准备让你认出来呢。结果我这来来去去好几趟了,你这连多看我一眼都没有。”何蔚宁笑容大了些,重新将口罩拉上去。
书瑾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我这不是受伤了么,哪还有工夫去看医生长什么样啊。”
何蔚宁点头,“也是。”他一边说着,一边拉了板凳在书瑾床头坐下来,稍稍压低了声音,“不过,你跟肖容予结婚了?”
书瑾一怔,“额,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
这会儿,书瑾算是彻底无语了。
何蔚宁神情稍稍严肃了一些,“我不会跟外人说的。这医院是苏念哥哥出资的,他已经交代过关于你的任何事都不许跟外人说。你就安心养伤吧。”
这事儿,苏念已经跟书瑾说过了。
书瑾点了点头。
何蔚宁看着她有些恍然的模样,站起身,“我还要去查房,得了空过来看你。”
书瑾牵扯起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来。
何蔚宁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忽然转过身来,一霎不霎凝视着书瑾的眉眼,那双杏核眼里没了平日里的光彩,灰蒙蒙的,蒙着一层灰似的。
“你记得吗,我曾经问过,你是要和爱自己的人在一起,还是要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
那是以前社团活动的时候。
几个人看着书瑾拍的那组照片,年迈的老人手牵着手,步履蹒跚,慢慢地走着。看向彼此的眉眼里,都是爱意。
那是历经岁月磨练,却历久弥新的深爱。
何蔚宁突然提的这个问题,没有特定问谁。
这会儿,书瑾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了。
她在脑海里搜索了半天,都没有这样的场景。可是,她清楚地知道,依着自己的脾气,绝对会选择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