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嫂子,斩语大哥现在很好,”她从怀中摸出一张纸条,递给床上还护着幼子一脸愕然的女子,轻声道:“劳烦您,我为这些人,带个平安。”
同一片月色下,也有人怅然看着月光,怀揣一颗越等越凉的心。
他单手托举鸟儿轻灵,微微蹙眉,看着那只灰黑色信鸽,恍惚觉得眼生。
他耸耸肩,叹一声,看了看月亮,又似乎想起了远方的某人,再叹息一声
洛玄将一枚簪子别好,收在竹筒中,对鸽子呢哝呓语:
“你可给我把这簪子好好带给雁儿,哼,告诉她,再看不到她回信看我怎么收拾她!”
鸽子似懂非懂,咕咕一声,洛玄却笑了笑,只当它是默认。
一扬手,有羽翼张开,飞向天际。
他却不知,在他转身的背后,有人轻轻招了招手,轻柔唤下了高飞的鸟儿——
扶风轻轻取下簪子,无奈摇头叹息一声,再抬手从笼中取出另一只灰黑色的绿眸信鸽,低叹:
“你可要好好带给百里姑娘,我觉得主子相思病越来越严重了,叫她快些回来的好。”
绿眸鸽子歪了歪头,扶风也在苦笑——
打心里觉得侍卫不好做
要会哄王妃瞒主子还要帮皇后操份心思考什么有益主子身心健康,他觉得他该涨工资!
此时,他将簪子轻柔挂在绿眸鸽子脖颈,顺手插上一封信笺,他叹。
月色下,有羽翼张开,飞向百里之外。
而此刻百里外——
也有倩影一抹,双臂轻展,如同翩飞灵巧的雁,黑暗中无声划破夜空,今日第二次路过京都城墙。
老李还在打盹,又是一阵冷风吹过!
此时一阵惊醒,恨恨起身骂骂咧咧!伸手取下一件军大衣来恶狠狠裹上。
这一夜,却再没刮过那寒凉冷风,反而捂出了一身痱子!有人在嘀嘀咕咕这怪天气一阵凉一阵热!
而有人,轻轻落地,回到了半夜曾经落足的树后,她低喘一声,回头看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抬足,浅浅脚印覆上了薄薄冰霜。
随着她的抬脚,化水,融入泥土。
她一步一星冰花凝了又化,所走的路,全数化作泥泞
不留痕迹。
内力微乱,经脉内,寒流席卷。
夏暖的风刮过,吹干一丝水汽,抚平一滩微潮的泥泞。
百里背影远走,一路千里奔行而来杳无音信毫无踪迹可寻。
此时,已经踏上了回程。
带着宴营三十二户人家的希望,和,她自己的。
过了多时,回到营地,面对的是一群人兴奋地神情?
她轻拢了拢怀中的书信,搓搓脸洗去一脸倦容,明媚一笑,扬声高喊:
“准备好了吗?!”
“时刻准备着!!”
噗
抱歉她没忍住,这样的画面实在太有当初阅兵的既视感,而此时回来,宴营中却多了许多新面孔。
为首,便是那日食堂斗殴端着碗踹冷脚的少年,此时向她报道。
“雁额,宴公子!”
他一出口,百里雁翻个白眼,深知要糟!
这小子赫然是她和夏侯旋当年一别,来迎接夏侯旋并一路护送她回荣锦的少年,她怎么会认不出来?
也能说是为数不多知道她身份的人之一,此时却没心没肺嘿嘿笑着,乖巧道:
“少主让我们来帮着宴公子,旋部带领全体六十四人,前来报到!”
她眯眼一扫——
这六十四号人中,竟然还有个没她大腿高的毛头小子???
她唇角抽了抽,此时抚了抚额,头疼不胜道:
“旋部?幽旋门拆了分我一半?”
她听夏侯旋或有或无的说过,当年他娘,也就是前朝夏侯公主夏侯幽便是借着幽旋门崛起,一直隐匿在江湖帮派之中才躲过了齐戾追杀。
而幽旋门分两派,幽部直接负责调教杀手,外出任务都交给这个部门,据说目前是副门主在接手。
而旋部,更多是掌握刺探消息与部门刑罚,更直接是夏侯旋的直隶亲属部队——
如今直接全权拜托给她又是几个意思?
她有心要将宴营打造成斥候部队,不管外界在背后多么诽谤不支持,她也没能改变初衷。
因为没人比她更懂——
手足相向,朋友举刀,是何等痛苦。
外界有顾虑,她不是不知道——
本就来自敌军的俘虏,又怎么能去打探敌军的情报?
这是个隐患,更是场豪赌。
至于输赢,与她关系不大,却直接关系到夏侯家崛起。
其中利弊,夏侯旋首当其中,却放心交由任她胡来。
也不知是盲目的信任,或是当真别有所想。
此时在众人眼中看来,只看见宴方是个美貌惑人的妖孽。
而他们的少主,却是个被妖孽勾了魂去的昏君。
妖孽耸耸肩,表示我在玩你们少主的人头,这么不管不顾助纣为虐真的好吗?
少年也耸耸肩,表示少主愿意把人头送你玩,我们只管让你玩得尽兴,不冲突。
百里雁觉得这群属下一定恨他们主子得很,才不管不顾兴高采烈,听了点风声便巴巴的上赶着把他们少主的小命送给她玩儿。
而在她看来,夏侯旋也是个坑爹货!
此时把她推到了风口浪尖,为了平衡他手下副门主的权势?
那副门主阳奉阴违,作何杀不得!要他这般委曲求全?
多久以后她才渐渐懂得了阴谋权势,攻心夺利——
夏侯旋准备了这多年,不惜隐瞒她,隐瞒所有人,自然早早做了准备。
而她,又是否甘愿被他利用?此时尚且不知。
她只知道——
过了今年,也许这心,便永远归属于洛玄了吧。
或者十年,或者一辈子,或者,更远更远,直到山穷水尽,直到海枯石烂。
却不知,海枯石烂很近,山穷水尽很近,连一根红线从牵扯到崩断——
也很近。
她说她要走了!年底她要成婚了!夏侯旋真的听进去了吗???
第21章 各奔东西流光逝()
百里雁独自坐在高高山岗上,手中握着精致玉簪,露出浅浅微笑——
她仰头望月,对这次比赛结果很是满意。
宴营内部比赛中成绩出众,和突然一脚横插的旋部配合无间,竟然颇有几分惺惺相惜之意。
两队同心协力夺得魁首,此时,大概在等着领赏。
未来一个月,直到下一次内部考核出结果之前,享受最优厚的待遇。
众人同意,无可非议。
而此时领奖之时,身为主将的她并不在场。
因这一场胜利,实在是宴营之人自己努力的成果,她自认不敢居功,也确实没她啥事儿的。
宴营的人却还不知——
回到军帐,还有更大的惊喜,被人精心准备了许久。
薄飒飒一张信笺,载满了宴营三十二个汉子满心最牵挂最思念最欲罢不能的奖赏,静待开启。
山底下,何处轻烟渺渺?
火盆中燃烧的烈焰倒影她素来凌厉,此时却尽显感伤的双眸。
身居高位,不负初心。
她轻叹:
“十六年了。”
语落,又转首望向今夜明星闪烁的星空,怅然再叹,又低低呢喃:
“婉柔,十六年了”
当年孟家明珠嫁给百里将军,香消玉损至今,十六年。
同一片天空下,另一处也在嘀咕,却是满心欢喜:
“十六年了。”
而她,此时悄悄坐在山头,把玩自己十六年来收到的第一个生日礼物,终于不再沉浸于这一生母亲忌日的悲伤。
她将一枚簪子看了又看玩了又玩,终究没往头上插——
只是呆呆的,看着簪子,神色痴然。
或者眼光透过簪子在看向更远的人。
心里,甜蜜一丝丝涌上,她不知道自己唇角含笑,月色下,格外清丽。
这一发痴,便过了许久,愕然回神,却已经月上中天。
她撅了撅嘴,觉得自己有些无稽。
此时拍拍手,随手将簪子用手帕裹起,揣入袖中,一转身,却吓了一跳!
一众汉子眼光闪闪,恍惚看来似乎倒映着悠悠月光。
她愣了愣,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袖中装着簪子的袖带,在这样的目光下有些愣仲。
半晌,她干巴巴笑一声:
“哎呀这,是在干嘛?”
她没想到,符斩语为首,上前一步,面对她。
气氛出现了一霎的僵持,她似乎没注意远远树丛中飘摇的树叶,随风飒飒。
有人静待其上,待她一声令下,端了这锅——
而此时,表面看来,便是她一个人,面对着所有叛军,无论如何看来,都处于劣势。
然而,她没有动。
树林,也没有动。
风静静吹过,扬起她额间的碎发,她轻轻地抬了抬手,远远树林中有谁紧了紧手指,摈住呼吸。
谁甘愿臣服敌手?
谁甘愿无端被俘,有家不能回?
谁甘愿时时刻刻饱受死亡的威胁,在素日的敌军中艰难度日,看尽脸色?
谁甘愿,机会就在眼前,而不把握?
青乐城刚刚打下,城内一切还在短暂交接,他们只需要一个指令,便可以唤起还在交接中的同伴——关上城门,请求援助,便又是一场极易翻覆的战局。
而此时,宴方独立崖边,身姿单薄,似雨中飘萍,仿佛随时能被大风颠覆,大雨压迫,零落成泥,再无归处。
她眼光淡淡,仿佛有些怅然。
符斩语为首,从腰带中摸出了寒光闪闪的匕首。
她眼光闪了闪。
这是不久之前,她亲手采买定制下发的匕首。
薄铁,轻盈,切金断玉,削铁如泥,用来做暗器——
再好不过。
而斥候,只需要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