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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他的空想与思茫,思绪里杂乱一片——
而他那双执针端药的手,如今沾满鲜血,流逝了她的时光。
手中握着冗杂漫长的军报,恍惚便将如此渡过日后无数个漫长的岁岁年年,此时突然发现,生活,甚至生命中失去了她的陪伴。
是福?是祸?
或是,祸福相依。
是否是谁期待圆满,又未曾考量她的将来——
铺在脚下,化作一场没有尽头的路,而站在岔路口时,一迈步,便犯下一生无法估量与挽回的失误。
原来转身,就是错过。
洛玄与她的婚期将近,所迈向的,是他曾经多少个午夜梦回中向往的天堂——
而今,他只能手执军报默默眺望,看着她幸福含笑。
笑容里,再也没有他的身影。
从此,人生岁月长卷,抹去一场纠葛,化烟化尘化了这漫天飞雪,不过是昙花一现——
转瞬,已经不再属于自己,只能默默望着那明烈火焰,失去了扑火的勇气。
他不怕自焚,却怕那火焰不能再尽情的燃烧。
怕她因他的灰烬徒染尘埃,在她或许可以预见的道路上,留下痕迹
何必?
何必
她何必为他做到如此地步。
城墙上,是对面惊怒交加的喝声,听来动静不小,似乎有人增援。
他们曾经计算过,利用青乐城的地势反杀:
青乐城城墙特殊,内弧形城墙正好形成包围之势,算上来可以说是易守难攻,上次侥幸打了下来也损毁了不少攻城兵器和将士,是以军资一路吃紧,若不是百里雁及时出现
这恐怕是最悲催的一场造反战争——
被悄然扼杀于贫穷。
她在城墙上浅笑嫣然,面对对面何人的惊怒?
那似乎是敌国派来监战的大皇子,齐戾与现今皇后的子嗣——齐皋。
据闻他领兵十万守护慎国边防!
而今,又怎么会如此出现在前线的战场上!
他身边是谁在奋力阻拦?
她似乎并不慌张,九九音杀阵最大的漏洞,便在于所用之人必须精通音律,而这样的人,通常来说不会武功——
会武功她们也请不动
既然文武不能双全,若遇重型武器强攻,往往最易失败。
而对面,已经举起了战弩!
重达百斤的牛角战弩,被他轻易地举起,他成功的将齐皋拉下了城垛,那寒光闪闪的箭头,直直对准——
百里雁!
夏侯旋蓦然瞪大了双眼,恍惚一瞬间天地无声,失去了色彩失去了听觉,看见那支重箭势不可挡穿破了喧嚣战场!相隔甚远,竟然丝毫没有下坠之势!
他只能默默看着那重箭飞向她面前!
无力感再次疯狂席卷,似乎又看到了那夜齐湛长枪直直捅向她,而他做不出任何反应。
若是这般胜利要用她的牺牲来换取,他——
宁、可、不、要!
心跳不受控制,他睚眦欲裂,就要冲上城墙!
“呵呵”
她在城墙上游刃有余掩唇轻笑,他看见她的平静,恍然失神。
百里雁轻轻扶着琴案站起,从腰间抽出了长剑,寒光闪闪。
自她起身那一刻,九九音杀阵中冰雪逐渐消融退散,留下的,只是笼中的游鼠,回不过神的惊愕——
九九音杀阵,素来没有冰雪利刃。
是她加以改造。
九九音杀阵,素来只有音律伤人。
是她弥补弱势,一力挽回。
仅仅是思绪一转,那重箭便划破了虚空,带起空中来回飞旋来不及褪去的雪花,在身后搅动的气流带起长长一串螺旋状晶莹白雪,恍若流星滑落璀璨尾羽,在战场上空,隔断两个世界——
‘叮’的一声,恍惚有两剑叠加之势重合,声音清脆久久不绝颤颤于耳边,她在这样的默契中含笑挽上了身侧的人。
她并不惊慌,璀璨双眸里满是笑噱。
第33章 倾尽君心博一笑()
“玄,我们这是不是就叫双剑合璧?”
她笑的一本满足,他却黑着脸色,神色不满看着她。
城墙下——
远远看来两人恍惚交谈了什么,那般轻松肆意,丝毫没有一点危在旦夕的自觉。
她撅了撅嘴,白了他一眼。
那重箭,已经到了面前。
他们双手架着长剑,仿佛只是那么轻轻伸手,一递。
风暴夹杂雪花自两人双剑间平地而起,势不可挡!
恍惚能听见呼呼风声夹杂冰雪自耳边飞旋划过,如同春日里亭台阁楼一场轻软的梦,被冷风悄然吹散。
醒来,只剩寒冬冰冷余韵,悠远绵长。
众人目瞪口呆!
看见那重箭狠厉之势一顿,在回旋风暴中稳稳停住。
恍惚是谁素手芊芊盈盈一握,就那般生生停顿在半空中,来得。
去不得!
冰雪风暴还在加重,狂风中将重箭的力道点点摧毁消磨。
那重箭似乎如同对面射出他的主人,满心不甘止步于此,奋力挣扎,哪怕再前进半分。
利箭如流星而来,也注定如同流星收场——
一片绚烂后,只余虚无空洞。
长长箭羽被她的风暴搅乱,夹杂着轻缓诱人入眠的琴音,以风暴为中心四处飘散。
一缕缕冰寒之气凝集了城头墙垛,堆出了细白如盐的碎雪。
她在冰寒中从容自在,握着洛玄的手,柔柔一紧。
他不明白,为什么——
为什么他站的那么远,却能将她的一举一动看得如此清晰。
似乎心里素来有着底稿,而此时亲眼看到,才觉得戏本子里所说并不完全属实——
并不是你完全了解她,她就会乖乖落入怀袖之中。
并不是经年陪伴就能变成永恒。
也并不是心里以为的不可能,便当真永远不可能。
一如她素来对权势避之不及,而今依旧落入了皇室漩涡无法自拔。
一如此时他不见她容颜,却能想到她素来深藏凌厉的眼波此时有多柔和,倒映何人容色,贪嗔娇痴清浅低唤。
而洛玄面对这景色美妙脸色黑如锅底,丝毫没有享受美人恩的自觉。
身在福中不知福,此情此景,却和谐如此。
他失笑,摇头——
十年情谊长长,他了解她,也了解他。
不见当年竹马青梅三人为伴,何时打破平衡三角,化作如今圆满的圈,似乎再没有他的容身之所。
她低哼一声,将脸颊偏向战场——
此时百里雁在赌气,无处发泄!是以,便倒霉了那支重箭,做了出气筒
她抬手,那般柔软姿势恍若恋人轻抚,却带着霸绝不可拒绝的力度——
她素来行温柔之风,所做之事,却难与温柔沾边。
她双手轻轻握住剑柄,一抽,一送!
风暴豁然炸开!
强劲气流顺着城墙缝隙无遮无拦吹向墙后,转眼如同六月飞雪九月艳阳,阳光焦辣,转瞬被漫天鹅毛般雪白飞洒遮蔽!
恍惚耳边有乍然清洌鸣音响起,细听,便失了踪迹,而等视线清晰——
那支重箭早已消失不见!
若那一刻有人看见,便能看见那支重箭被她轻柔一递,乍然如同急速奔行的马车轰然飞逝,以迅雷之势划破长空,带来一声风暴中也难以忽视的尖啸!
‘铎!’一声,低爆轻响在寂静战场上炸裂,钉上对面城垛!
有碎裂声音细弱,却不容忽视——
重箭力道尚未消散,一分分侵蚀墙壁,带来蛛网般炸裂纹路由内而外疯长蔓延!
墙顶有人猛然低头,看着脚下离自己一臂之遥的重箭,后怕不已。
然,为时已晚——
那重箭猛然发力,一举穿透了城墙!
他眼睁睁看着锋利箭头就要插上自己腹部,反应不及间陡然被大力一拽,推离原地!
重箭去势不减,目标消失,却并不停止!
‘唰’一声破空之响,伴随呼号凄厉惨绝。
射中了谁的胸腹——
那人瞪大双眼满是难以置信,陡然,跌落城墙。
慎国城墙上一众士兵目瞪口呆,看着悍然撕裂的缺口,心有余悸!
随之而落的还有重大石垛,在众人注视下,缓缓裂开,蔓延,滑落。
其体积足以将那坠落城墙的士兵身躯完全遮盖,甚至让人毫不怀疑那巨石若砸在身上,怕是骨渣都不剩。
与此同时——
宴方身后有人嗤笑:“不就射落了一块小石头。”
‘嘭’一声,恍如礼花爆炸声清晰传来,透过寂静战场穿透距离阻隔,远见烟尘滚滚漫黄沙,层层向上飘扬,远看烟云蒸腾,是朵蘑菇的形状!
气流层层弥漫并无颓势,直到那黄沙烟云一路向上弥漫淹没了对面城墙的轮廓,模糊了城墙上狼狈站起之人的面容,遮天蔽日四散开来。
城墙上,百里雁轻笑回首:
“那么不如,副门主,也来帮我射落一块小石头?”
她比起秀气小指,神色狡黠——
外人看来是灵动,在副门主邱鸿眼中,却是恶意嘲讽无遮无拦。
邱鸿白了脸色,嘲讽未落,就有残酷事实摧毁颜面。
这一巴掌打得响亮,只因有人忘了——远小近大。
城墙几里,便是一只蚂蚁,怕也有千层万丈。
视觉带来的差距永远比亲眼看到的更加充满迷幻色彩。
叫人轻易堕入陷阱,回神以晚。
这一巴掌毫无顾忌打得清脆,啪啪有声,打在副门主邱鸿的脸上,白了脸色。
当日议事,军帐中有人极力反对:
“什么九九音杀阵,少主你色迷心窍!莫非当真信了这小白脸信口雌黄不成?!”
犹记当时夏侯旋恍然失笑——确实是,色迷心窍。
但若这般,能换取他的胜利与她的满足,值得。
因了她想帮他而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