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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你真的要送我回去?”
朦朦胧胧,似有呢哝语声低低答话。
床前齐湛蓦然一愣!惊喜道:
“红杏!你醒了?”
“唔别吵,让我再睡一会儿睡一会儿”
她随意挥挥手,十分不耐的样子。
却是齐湛也不嫌弃,兀自抓握她的双脚,怕她胡乱踢踹扯开了伤口,崩坏了刚上好的草药?
“别睡,别睡,你醒醒?”
半晌又失去了回答。
齐湛却松了口气,回头道:
“大夫,是不是这般就脱离危险了?”
看那医官看见她奄奄一息时那惋惜神情,平淡的宣布她的最后通牒。
而他那一霎竟也莫名有些心慌?
原来她的高烧一直未褪,不过是稍稍低了些,又被他如此折腾。
如今再度爆发,猛然滚烫,一如那四溅银碳般灼烫他的体肤般灼烫着心底。
齐湛恍然回神,为何总对这平常至极的女子如此刁难?
既然逼问到如此地步都没有说出什么关于宴方或敌营的信息,当真仅仅是巧合出现在那里,他何苦如此逼问于她?
意义何在?
当真是他疑神疑鬼了吗。
此时大夫也松了口气,看样子这姑娘在王府也不是一般人,总之不是他能得罪的人——
否则齐湛怎么会拉着他,她不醒就不让他走?
此时如释重负,长叹一声随手开下了方子,转身离去。
齐湛也看着床上神色憔悴的女子兀自失神,那黑发铺散开来垫在身下,看她的脸越发瘦削,似乎颧骨都微微有些突出,更衬托她的娇弱细嫩,如同暴风大雨中摇晃飘零的野花,就要陨落。
他为自己这样的联想惊了一惊,又咬牙暗骂自己心软。
不过是个女囚,何必如此担心?
却又联想到了她那水润灵动的大眼若从此不能睁开,又将是多大的遗憾?
由此,有些失神。
亦或,有些失魂
这次昏昏沉沉,她没有再受到任何疲于应付的对待,一直安安稳稳养伤,时而昏昏沉沉,时而半梦半醒,等当真再醒来,已经被大雪覆了院落。
原来何时已经为她换了个安静舒适的院落,大抵是便于养伤?
脚上的剧痛已经减缓,却依旧裹着厚重的纱布,不便行动。
她想要出去看看。
似乎憋闷了太久,她也有些空乏,此时目光远远却在思量,洛玄啊
你这么聪明,不会真以为我死了吧。
他没有——
荣锦,曜日城。
他在安排出国访问的事宜,礼部又开始忙碌,所幸他去年雁儿还在时就早早编排完了今年的历程,本想今年成亲后带她去好好放松一番,不料遇见这样的事情。
而今他一手安排全朝上下全力准备出访事宜也格外快些,当真让人哭笑不得。
鱼沉歌也在默默准备,洛玄说:
“我要去找她,不管是死是活,你要不要跟来一起。”
鱼沉歌沉思半晌,却笑:
“哦,洛王殿下打算给多少酬劳?”
洛玄眼角抽了抽——
不为钱,却为这她所谓的生死之交和她一样,万般紧要之际总不在线上!
鱼沉歌狡黠一笑,嘿嘿道:
“雁儿说了,亲兄弟,明算账,何况此次出行万般艰难,这账目可要做细了才行,以免日后和什么事情扯上瓜葛。”
她翘了翘脚尖,神色悠悠:
“常子良说近来在慎国的支出似乎大得很,说是得了她的吩咐,千万不要和国内扯上瓜葛,我想弄华阁也要照做才是。”
洛玄抽了抽嘴角,看着这丝毫不慌的人儿。
鱼沉歌却宽慰欣然回眸一笑道:
“你大可放心,她爱折腾,也总不至于把自己玩儿死。”
显然是习以为常。
听了这话,他心里似乎当真一松。
准备启程去往轩辕集合出发的队伍已经准备就绪,与此同时除慎国外的其余四国也都在紧张而忙碌的准备,是洛玄承上启下,一言策动震动五国的计策!
他说:
“我要去找她,不论生死。”
战长青与赫连嘉各自在轩辕分别,回国准备仪仗出行,为了宴方那一言难言的友情!尽一份微薄之力。
而轩辕也准备起了仪仗。
恰巧是当年凝华阁与百里雁有段相伴之缘的轩辕酌当选出使大臣,责无旁贷!
于是有人在此时才豁然想起,这才是真正的轩辕国皇子!
若百里雁在此必定冷嗤一声。
轩辕情势古怪,先帝无心皇位醉心修道,亲子出身尊贵被打压的毫无地位,看似可怜兮兮,却被百里雁一眼看出勃勃野心!
轩辕酌自然不敢推辞,底下纵横捭阖面上却装作怯懦模样,有棋局已经暗埋伏笔,静待多年以后,被人一举——
斩草除根!
第88章 千里之外谁执笔()
十里雪纷飞,百里雁望着远方,有些失神。
耳畔,齐湛声音忽然响起。
她愣了愣,听他关切轻询:
“红杏,你怎么样?”
她偏过眼,此时却因由着丫头搀扶勉强站立,她想躲,力不从心。
她也学着那丫头见礼。
“拜见湛王殿下。”
她没想到,亦或是计算之中。
齐湛在她养病期间已经造访了荣锦——
落日涧,千水谷。
十年前与夏侯旋相邀习武之地,重生以来最浓墨重彩的年少时光。
齐湛问:
“为何她叫红杏?”
天知道他真的不是嫌弃!只是好奇而已!!!
得到的回答是:
“名贱,才好养活。”
齐湛:
一问一答持续进行,不想询问倒像逼供,齐湛没有给老两口反映的时间。
“未婚夫怎么回事?”
他行路匆忙一路来此,恰好遇见大红仪仗,火红新装!
齐某人问也不问,一力挡回。
老两口见此一问,想来来者也知道了什么,然而面上确是不动声色,眼光闪了闪,答:
“小时候定的娃娃亲,自然算不得数。”
齐湛眼底闪过了然的光——
这户人家似乎眼看着红杏这架势是不是攀上了大户人家而临门反悔?如此一来倒当真和她所说的有些吻合。
然而齐湛心中犹存疑惑,思量着开口:
“红杏自小如何成长?乡野之中识字认画不易,看来尚算博学?”
“这谷里有位高人,不时也来指点指点。”
“她的病根何故?”
“以前十月怀胎没忌口,发现已经来不及。”
“她如何独自上山采药?”
“我老两口行动不便,很多时候也帮不了她。”
几乎所有问题都得到了合理解释。
齐湛目的达到,转身回国。
却不知
有人在身后默默看着他们一行人背影远走,兀自显现身形,笑一声:
“她果然没死。”
符斩语出山的消息慎国想瞒也瞒不住,不知何时传入了夏侯家的军帐,掀起轩然大波!
符斩语奉上宴方项上人头将功抵过重出沙场,而今几乎人尽皆知。
夏侯军营内已经有人破口大骂,好一番气愤难平!
“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白眼狼!宴统领就不该救他!”
也有人冷静沉思:
“不,他不会。”
那是旋部并入宴营的机密小队,少主的秘密指令是保护好她。
然而有人或许不知,却逃不过他们的眼!
月色下,符斩语带领慎国俘兵歃血为盟,要誓死效忠宴方。
这割腕之礼别人尚可不知,他们却不会不知——
这是夏侯王朝尚在时便留下的习俗,由此血脉同盟,永不背弃。
当时她始终平淡未曾接受,心意却已经传达。
此时符斩语的出现,却也有人亮了目光!
自那时起,他就发现了端倪!
当初彻夜长谈,百里雁说:
“为何不派人打入内部?自里而外寸寸瓦解,才是最快。”
而他的势力已经渗透,只是相距太远发挥不了作用,得来百里雁浅嘲低笑:
“是我多想,行军打仗我素来不如你”
却是夏侯旋永远为她铺好后路,得知符斩语出现时就想到了今天,因此迅雷之势留下了一连串的安排!
夏侯旋马不停蹄派人奔赴千水谷!
那里,若水的父母早已静待时机到来。
夏侯旋凭借多年了解轻易编排出她心中的剧本,几近毫厘不差!和百里雁编出红杏的身份几乎吻合!
用或用不上,无关紧要!
而他宁愿多准备些,再不愿因自己的疏忽让她涉险!
所谓未婚夫是个意外,原本他没做这样的安排,突然出现的大喜队伍却恰恰符合了编排?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百里雁的苦肉计空城计连贯衔接妙到毫巅。
红杏,名字是假,故事,大多是真!
只是多少套用了若雪的生活经历,由若雪父母而言如数家珍,如何不以假乱真?
而她当真打入了敌方?想来那日子并不轻松。
夏侯旋最关心的问题在于如今,她可安好?
另一头。
她不好,一点都不好!
齐湛挥手遣散了丫鬟,亲自操起贱役,搀扶她逛尽园中景色?
她终究也学不会冷下脸,许久,才扭扭捏捏开口问道:
“下次,是什么时候?”
“什么下次?”
她眼光闪了闪,几番欲言又止,才不情不愿道:
“下次,要用什么刑具?”
齐湛脚步一顿。
她也顿住了脚步,可怜兮兮并不抬头。
齐湛心里一疼,低头看向那强忍着颤抖却倔强不肯看他的女子。
他轻轻挑起她下颌,看她迷茫眼中泛起泪光,他似乎觉得自己有些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