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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的灯亮了,三人便坐下。夏亦然的心纠得紧紧的,小果果很是懂事地抓着妈妈的手,脸上露出与年龄不相符的冷静。
苏梓墨和苏梓橦这时也赶过来了,苏梓橦看到夏亦然忙问了一句:“夏姨进手术室了?”
“嗯!”夏亦然点了点头,心揪得紧紧的,她好怕手术失败。
“别太担心了,卓医生的医术那么高明。”苏梓墨忙安慰。
夏亦然抬起头看着手术中三个字,点了点头:“是啊!手术一定会成功的。”
小果果重重的点头:“一定会的。”
手术室里的卓逸凡心情也异常沉重,突然发现做这次手术比他做任何一次手术都紧张。他甚至有种想退缩的感觉。他害怕自己把握不了那一成机会,他害怕亲手送妈妈走。
“Asa,这个手术你会做吗?”卓逸凡问果果给他选的助手。
Asa蹙眉:“这种手术我没做过,不过你说该怎么做,我可以动手。”
卓逸凡深吸了一口气,这个男孩只有十七八岁,就算他是个懂医术的,估计也没有多少临床经验,手术交给他做,他也不放心,他不敢将妈妈的生命交给这个男孩儿。自己动手,心里压力太大了,怕发挥不好,那一成机会也会失去。
“算了,我自己来。”卓逸凡努力的调整自己的状态。
Asa回了一句:“你目前这种状态跟本就不适合做手术,我来吧!”是的,他可不希望Ken的外婆死在这个人手里。身为一个治愈者,他是不允许有人在他面前死亡的。当然,该死的人除外。
卓逸凡很诧异,他年纪小小的居然能看得出来?脑子里又出现果果的脸,果果那么与众不同,他的朋友应该都有过人之处,难不成这个男孩儿远比他想像的要厉害得多?
“你真的可以吗?”卓逸凡问。
“试试吧!但是你要告诉我该怎么做。”Asa的语气很淡定,也透着自信。
卓逸凡想了想便点头:“好吧!我指导你做。”先看看情况,如果他不行,他再接着来。最初的步骤影响不大。
Asa接过主刀手的位置,开始按照卓逸凡的指导开始操作。经过大概一个小时,卓逸凡眼睛里露出惊诧的光芒。他的动作、速度和准确性是超过常人的,甚至是超过他的。这小小年纪能练到这个地步,绝对是奇迹。
他基本是可以信任他了,而且看得出来他的悟性相当高,稍微一提他就明白,他绝对是有临床经验的,完全不像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整台手术都是卓逸凡指导,Asa完成的,而且他完成的相当好,没有出现丝毫的差池。卓逸凡眼晴里不禁透着惊异的光芒,有几处他自己动手都不一定能完成得他那么完美,突然发现果果真是有先见之明,能找到这样一个人出来帮忙完成手术。
八个小时后,手术室门口那个“手术中”的灯终于熄灭了。所有人立刻站起身,等着卓逸凡出来。
不多时,卓逸凡和Asa从手术室里出来了。夏亦然等人忙迎上去:“手术做得怎么样?”
卓逸凡点头:“手术做得很好,如果48小时内能醒过来,就醒过来了,如果醒不过来,也不会威胁生命。”
小果果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卓逸凡身上,忙凑到Asa身边:“我外婆怎么样?”
“我做的手术,你觉得呢?”Asa一笑,真是很意外他们的小师弟居然只有五岁大,如果不是这次需要他出手,他恐怕还不知道得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这个小师弟呢?
接下来的48小时,更是令人揪心。夏亦然一直在医院待着,等着妈妈醒过来。
卓逸凡有些看不下去:“然然,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吧!这样一直等着也不是办法啊!别妈醒过来了,你又倒了。”
夏亦然摇头:“不,我要看着我妈醒过来,我等了六年了。就等着她醒过来,我一定要看着妈醒过来。”
“然然,你为果果想一下好不好?你都30个小时没合过眼了,果果还要人照顾的。”卓逸凡真的觉得然然这些年太苦了,一个人扛着这么大的生活压力。
“没事儿,果果交给梓橦了,梓橦会帮我好好照顾他的。”夏亦然一定要等着妈妈醒过来,一定要跟她赔罪。如若不是她不听话,明知道台风要来了还要出去的话,妈妈就不会顶着台风出来找她,就不会被树砸到。
苏梓墨带着他妈妈熬的汤走进来。卓逸看着苏梓墨进来,忙起身:“你来得正好,赶紧劝然然休息一下,再不休息一下她肯定得倒。”
苏梓墨点头,走到夏亦然身边,将汤舀出来:“夏夏,我妈给你熬了鸡汤,来,喝点儿!”
夏亦然转过头看向苏梓墨,微微一笑,接过汤:“真是麻烦蓝姨了。”
“我妈一直把你当女儿看,那么客气做什么?”苏梓墨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卓逸凡也听夏亦然说过,她上高中的时候几乎是住在苏家的,也知道他们家对她很好,不禁对苏梓墨的态度好了许多。
“苏大律师,谢谢你们对然然的照顾,有什么事需要我卓逸凡的,开口就行。”卓逸凡一脸诚恳。
“我们一家人都很喜欢然然,没什么的。不必挂心。”苏梓墨语气淡淡的,云淡风轻。
卓逸凡是很欣赏苏梓墨身上的那股淡然的,仿佛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都是过眼烟云一般,什么都不在意,什么都影响不了他。
夏亦然一笑,原来有个哥哥的感觉那么好,他可以因为有人对她好,他便愿无条件的回报给别人。将手里的碗递给卓逸凡:“哥,你也喝点儿吧!蓝姨的手艺不错。”
能听到夏亦然叫了一声哥,忽然有点儿激动,虽然夏亦然算是默认了他们父子,可是从来没有叫过。而这一声哥,叫得他心里甜丝丝的,居然有点儿手足无措的感觉,接过夏亦然递过来的汤:“好,好。我也喝一点。”
苏梓墨也替夏亦然高兴,她身边确实缺少亲人,所以总显得那么孤单。现在找到爸爸和哥哥了,而现在夏姨做完手术,应该很快就会醒过来,他们一家就能团聚了,他的夏夏再也不会那么孤单了。
苏梓墨替夏亦然又盛了一碗:“给。”
夏亦然接过汤碗微笑,一个梓墨,一个哥哥,她想她是幸运的,也是幸福的。喝过汤,苏梓墨将碗收起来:“夏夏,我送你回去休息一下吧!”
“不用了,我现在精神挺好的,蓝姨的汤有神效。”夏亦然不禁笑起来。
“不行,夏姨醒过来还需要人照顾,你这样的状态,夏姨醒了谁照顾?”苏梓墨的语气很淡,但是却不容人反驳。
夏亦然本想还坚持两句,但是苏梓墨的声音,总像是一种蛊惑,让人不自觉的顺从。便微微点头,目光移到床上,走过去握着她的手:“妈,我先去休息一下,很快就会回来,让哥陪着你,你一定要醒过来,你醒过来,我们一家人就能团聚了……”
夏亦然的话还没有说完,夏歆菏的手指动了动。夏亦然一惊,很是激动的说了一句:“哥,哥,你看,妈妈刚刚手指动了,真的动了。”
当卓逸凡和苏梓墨的目光集中到夏歆菏的手上时,手却是静止状态,他们都以为是她眼花,太久没有休息感觉出了错:“然然,你还是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不会的啊!妈刚刚明明动了一下的,真的!她真的动了一下。妈,你是不是快要醒过来了,你再动动手指啊!你动给哥看啊!”夏亦然有些着急了,她刚明明感觉到了。
“然然,你跟苏律师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呢?”卓逸凡虽然有点儿失望,但是目前安抚然然的情绪最重要。
“真的,哥,真的,妈刚真的动了一下。”夏亦然坚持着,眼泪瞬间流了下来,她不要相信那是错觉,那一定是真的,“妈,我知道你会醒过来的,一定会醒过的,你想见果果对不对?你也想见哥哥和爸爸对不对?你快醒过来啊!醒过来就能看到了。”
卓逸凡看到夏亦然那激动的样子,忍不住红了眼眶,然然心里是多么渴望妈妈能够醒过来。给了她希望他也不许这希望演变成失望。
夏亦然一直抓着妈妈的手,重复着那些话。忽然,她又感觉到妈妈的手动了,一脸的激动,看着妈妈的手,这回她没有眼花,是真的在动,“哥,哥,你看,妈真的在动,她快要醒过来了对吗?”
卓逸凡此时确实看到妈的手在动了,脸上顿时露出激动喜悦的笑容:“是啊!妈手在动,她快要醒过来了。来,然然,让我给妈看一下。”
夏亦然赶紧让开,整个人激动得又哭又笑:“妈要醒过来了,妈终于要醒过来。”拉着苏梓墨的手臂,“梓墨,我妈要醒过来了。真的要醒过来了。”
苏梓墨看到夏亦然激动成这样,伸手揽过她的肩将她拉进怀里:“是的,夏夏,夏姨要醒过来了,你们一家人要团聚了。”
夏亦然依在苏梓墨的怀里,不禁掉眼泪:“我妈要醒过来了,我妈终于要醒过来了。”
卓逸凡检查了一下,一脸的喜悦:“然然,妈的大脑有活动的迹像了,过不了多久,就会醒。”回过头看到夏亦然依在苏梓墨怀里,有一点儿尴尬,便轻咳了一声。
夏亦然这才意识到她居然依在苏梓墨的怀里,忙离开苏梓墨的怀抱,一张脸瞬间胀得通红,眼神也变得慌乱起来,赶紧问了一句:“过不了多久,是多久?”
“最多两三个小时,她就会有意识了,能有意识就离彻底醒过来不远了。”卓逸凡真是太感谢Asa了,忽然之间他倒是很想跟Asa交个朋友。
夏亦然听到这个消息更不愿回去休息了,苏梓墨和卓逸凡怎么劝说也没有用。他们最终妥协了,原来然然倔强起来谁都拿她没办法。
苏梓墨便陪着她等,这个过程真的是很漫长的,不过看着夏歆菏的意识越来越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