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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喝赌俱全,仗着一副好皮囊。也能哄骗这么多人。”
他说的畅快,蓝衫人眼中却陡然滑过利光。分明是个极温雅的后生,这一瞬间竟如修罗般让人心颤。
老汉惊骇间,蓝衫人却变化极快,好似方才那一幕只是老汉的错觉,温和恭谦道:“请问老丈,那女子有何不妥?”
老汉确定方才只是自己眼花,见这蓝衫人终于愿意受教,喜笑颜开地一指路边石墩,示意蓝衫人坐下听他细说。
蓝衫人一扫那石墩,终是坐下先听这老汉一言。
原来这不醉酒馆开业两月有余,是一对外来夫妻所开,有一个孩子,还有一个小姑。本来白马街酒肆繁多,也算不上什么奇事,怪就怪在这小姑身上。
好端端一个女子,抛头露面不说,每日就坐在外面喝酒,不醉酒馆的掌柜还放出话来,谁要能喝过他妹子,酒钱全免。
好家伙,这回不醉酒馆名声鹊起,一下抢跑了好多家的生意。
不过这女子上午拼酒,下午就换了花样,变成了各种赌,押大小、马吊,还有各种独门赌具,惹得这一片是乌烟瘴气。
又因她生得一副好皮囊,整条白马街的地痞没几日都苍蝇一般聚了过来,可硬是没人占到过便宜。
一是因为那夫妻俩都是练家子,还有就是……老汉突然凑近蓝衫人:“你猜为何?”
蓝衫人眸色如墨:“为何?”
老汉猛一拍脑袋:“她这里有病!”
见蓝衫人吃惊,老汉哈哈笑道:“枉这些想偷腥的猫儿,今日对这女子再好,再想方设法输酒输钱,到第二日,这女子就把他们全忘光了……”
蓝衫人霍然而起,老汉瞬间被他抓在手上,现在他眼里全是先前那一闪而过的恐怖之色。
他一字一顿道:“你说什么?”
老汉被他骇住,结结巴巴道:“我、我说、说她只有一日的记忆,今日事,明日便全忘了。”
蓝衫人道:“那以前的事……”
老汉摇了摇头:“一日之事尚且记不住,更何况以前的事。”
砰一声,老汉被推倒在地,那蓝衫人大步流星直往对面而去。
难怪……难怪她看见蓝景明会是那番光景……难怪她不来找他……何纲和玉狸这两个混账,竟还敢瞒着他,藏着她……
蓝景明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但玉狸没理由骗他,况且直接将何雅给推了出来。
何雅有些醉醺醺的,见蓝景明执意说和她是旧识,也没耽搁,去后面屋里取出一本册子来,对着蓝景明哗啦啦翻了一遍,摇了摇头。
蓝景明夺过她那册子一看,每一页不长,开篇写着:“我叫何雅,有一个哥哥叫何纲,有一个嫂子叫玉狸,有一个外甥叫何宝宝,我记性不好,早上起来什么都想不起来,所以我把每件事都记下来……”
蓝景明不信:“那她怎么记得你们?”
若是早上醒来一片空白,那自然也不该认识何纲和玉狸。
不用玉狸回答,何雅自己往后翻:“这有我画的图,和他们是对得上的。”
蓝景明往后看,果然画着一男一女加一个小孩,其丑无比,是她的手笔。
“但这册子也能造假。”
“这是我的字迹。”
其实若说造假,自然连字迹也可以。(未完待续)
225 留下()
何雅有时候也琢磨过,可她这样的病,甚至有时候会连吃过没吃过都记不清楚,这两人一直默默地照顾她,她身无长物,除了亲人,有甚可图,况且宝宝那么亲她,小孩子的眼睛是最为纯真的。
蓝景明长叹一声,知道自己是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不过他眼睛很快一亮,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他知道么?”
玉狸脑袋还没跟上他的思路,何雅更是茫然,窗外突然响起一个声音:“他先前不知,现在知道了。”
何纲屁股差点从凳子上滑下来,站起来就嚷道:“快关门!”
他这话让玉狸有些糊涂,蓝景明也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但关门正合他意,当下蹿过去就要动手帮忙。
蓝影一闪而过,砰砰几声,松木门板应声碎成几块掉在地上。
何纲一看那眼神,不自觉解释道:“哈哈,来的正好,我正打算去找你……”
找我你还要关门?等会儿再跟你算账!
蓝衫人冰块一样从何纲面前走过,也不管玉狸冲他轻轻一礼,直走到何雅面前站住。
“哈哈,这个俊……”何雅拍着手道。
“姑姑,他是黑脸。”胖胖的小手在后面扯着何雅,小心地露出半个脑袋打量面前的冰块。
长的还凑合,比自家的那是差远了,蓝衫人看在孩子的份儿上稍缓了表情,不过没人发现这点。
“我不是黑脸,我是姑父。”蓝衫人郑重道。
姑父?
“我是你男人。”这次转向挡在小孩前面的正主,一双眼盯着她一眨不眨。
蓝景明靠着窗户无聊地翻眼,姓沈的怎么就能阴魂不散呢。
男人这个意思……她懂!
何雅飞快地掏出册子。舔了舔食指,哗哗哗地翻了起来,完毕,郑重道:“我不认识你!”
除了蓝景明不怕死地大笑,何纲那脸都要哭了,如今他还是大周通缉犯呢,万一惹恼了这姓沈的。可怎生好?
“我要带她回去。”沈澈丢下第三句话。没有再说第四句话的意思,顺手就去拉何雅,只有个子最矮的何宝宝发现这人的手在微微地发抖。
“慢着……”何纲硬着头皮跳了出来。“沈丞……不,妹夫,咱们好几年没见,总该……不……”
玉狸瞧着自家相公那胆都下破的样子。不屑地示意他闭嘴。
“沈大人,阿雅的病极为复杂。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人,您当然可以带回去,不过我们觉得您最好是先了解了解情况。另外,最好也问一问她的意思。”
情况他方才在外面都听清楚了,不就是没了记忆么?带回去他细心呵护。为她请最好的名医,天天又能见到他。一定可以治好。他心里早就琢磨过了,可忽略了玉狸的最后一句。
何雅死活不愿意跟他走,哪怕何纲都假惺惺地上去劝了。
蓝景明自己去舀了一坛酒,坐在旁边看沈澈第一百零一遍讲述他俩过往,几乎就要把房里那点事儿都给翻出来了,结果他越讲,何雅眼看他越冷。
沈澈使出杀手锏:“你跟我还有两个孩子,都在家里等着你,难道你就不想回去看一眼?”
何雅哈哈大笑,瞥了一眼何宝宝:“你说这么大的熊孩子?麻烦精!”
何宝宝幼小的心灵受到了严重的伤害,小嘴无声蠕动抗议,那唇语是:你才是熊孩子,你全家都是熊孩子!
天已黑透,玉狸作为主人都端上饭,并且吃过收拾了盘子。
何雅也不管沈澈滔滔不绝,兀自取出笔来,刷刷在那册子上写了几句,蓝景明探头一看:“今日遇见两个傻子,一个说,一个听,赖着不走,好烦。”
又把“好烦”两个字去掉,涂抹了一个笑脸出来。
何宝宝挤过来解释:“姑姑说不开心的事不要记着,否则影响明天的心情。”
沈澈也过来看,转过身对何纲道:“今晚上我不走了。”
蓝景明气的要死,正待也这么跟何纲说,何纲抢着说:“我家里可没多余的地方睡觉。”
蓝景明话又咽了下去。
沈澈道:“听说明王之乱中的叛党至今还有些没有捉拿归案……”
何纲猛拍手:“忽然想起来我儿子的床还比较大。”
何宝宝瘪嘴。
蓝景明后悔的想咬自己。
出了不醉酒馆,依依不舍对何纲道:“我明早就来。”
何纲挥挥手示意知道了,刚要关门,蓝景明又把头伸了进来:“五更,你给我开门。”
何纲困意消了一点:“来那么早作甚?阿雅太阳晒屁股了才起床。”
蓝景明得了准确的信儿颠颠地骑马走了。
姓沈的守在这儿也没用,何纲拍着胸脯跟自己保证,只要睡上一觉,今天的事儿阿雅全忘光光!
何宝宝的房间很好,位置好,就挨着何雅的房间。
沈澈能听到她拖拉着鞋子,走到床边,咚地一声甩掉一只,又咚地一声甩掉另外一只,爬到床上一定是先舒服地打了个滚儿,他不是不想过去,只是看到她那戒备的表情,他觉得他还是需要先捋一捋自己的思路。
他想的出神,冷不丁发现一个小人儿抱着枕头站在门口,是何宝宝。
何家果然没一个有文化的,给儿子取的名字都这么难听,哪有他家小芳小华的名字好?
毕竟才几岁的孩子,沈澈尽量和蔼:“有事?”
话一出口才想起来今天他是占了何宝宝的床,哪知何宝宝高声道:“我是跟你说一声,我不和陌生男人一起睡!我要去跟我姑姑睡了!”
说罢也不管沈澈什么表情,抱着枕头一甩一甩地走了。
何宝宝到了何雅门前,也不敲门,直接推开一道缝儿就进去了,没想到先看见玉狸了。
玉狸正同何雅说着话:“这两个人你都不信?”
灯光照在何雅光洁的额头上,玉狸想有些人是值得老天眷顾的,同样的年龄,阿雅不知怎的看起来就像个小姑娘一样。
何雅笑了笑:“我看您和哥哥都没反驳,许也是真的,不过我是一点儿都想不起来了,况且册子上也没有,随便他去吧。”(未完待续)
226 有个怪人()
玉狸道:“蓝景明也罢了,可沈相,和你关系密切……”
关系密切?夫妻这等关系,还有孩子,怎么换个人也有弄清楚的**吧,阿雅怎会这般漠不关心?
只听何雅道:“自他一来,我观哥哥紧张甚于欢喜,这是其一;再则,我这病只是册子就有好几大箱,想来不是一日两日之事,若他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