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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何雅叫道。
沈澈背一僵,难道这风头还未过,早知道再躲一会儿了。
却也不敢耽误,将十六颗白牙准备好,猛一转向何雅,惊喜道:“娘子,你回来了!”
何雅见那人确实是沈澈,眉眼里不自觉溢出笑来,却突然醒悟过来,怎能让二傻看到自己这个表情,再以为自己喜欢他可就不好了,将手握起放在唇边咳嗽了两声作为掩饰后,走到沈澈面前冷冷一扫,极其不悦道:“你去哪了?”
沈澈有些怀疑自己眼花了,低头将手上东西提了起来,解释道:“方才没有豆酱清了,跑了两家才买到。”
怎么会是笑呢……小老虎情绪一向反复无常,不管她,反正装聋作哑就是。
何雅瞧了瞧他冻得有些乌青的嘴,视线那豆酱清上一扫,太好了,原来不是离家出走。
沈澈听她淡淡哦了一声,似怒气已经消退的样子,心中猛然跳起个火花,抬头间脸上带了一层温敦的笑,将那豆酱清往灶台上一搁,掀起锅盖喜滋滋道:“娘子,我煮了肉,你好久没吃肉了吧。”
看你瞧着沈墨风光富贵,自己落得如此下场呕不呕心!
沈澈脸上挂着笑,一如平日那般故意直直地看着何雅,瞧见何雅眉头一皱时心头一乐,却见何雅眼角突然亮了起来,蔷薇花颜色一样的嘴唇一抿,点了点头出去了。
“不要搁太多豆酱清,我不爱吃。”走到门口,何雅头也不回地来了句。
这……还能不能好好地让他玩下去了!
不过看这架势,危险似乎已经过去了。沈澈略松了口气,听到锅里的热菜发出滋滋滋,眼珠一转,掀起锅盖把那一盏豆酱清全倒了进去,突然又后悔起来,太咸了容易被发现,随手又舀了一瓢水倒进锅里,趁着水开把那肉给捞出来算是成了。
再看看那几个玉砚准备好的菜,用手捏起一把盐子儿,借着锅里剩的那点汤给化了,然后给每一菜上面都均匀地淋了点。
往正房端菜时天空零零星星地飘起了雪花,沈澈放下饭菜后见何雅瞧着自己,心道她喜怒无常,自己哪里又做的不对了,忐忑间见何雅望着屋外悠悠道:“你脚不方便,多注意些。”
……眼皮子底下忙完了才来这么一句。
玉砚和肉圆子不在,两人也难得一同坐下吃饭,一是何雅少回来吃饭,二是沈澈给何雅弄那些东西他自己其实是不想吃的。
何雅看着七八个菜满意地点了点头,谁说古代男人不会做饭的,都是惯的!二傻都能做,还做的很好。
“娘子,还有酒……我给你温些?”沈澈凑上来道,满是巴结的笑。
何雅心头一动,有些意味深长地看着沈澈,沈澈也暗自一惊,莫非自己表现过头了,这么一想,连忙把十六颗牙露了出来。
方才何雅一个人坐在这正屋里头,受到的那些侮辱和刺激渐渐消退,要爆发,也是将半年前干过的事儿再干一遍,但现在何家败了,她没后台了,再闹能得些什么,现在能有个立足之地靠的还是二傻,若不是顶着沈家的名号,想对她动手的人都能排到太平洋了。突然发现沈澈不见时的那种惶恐,就连听到何家被抄家时都未曾有过,无论如何,还得抓紧了二傻才行,趁着二傻对自己还好……
油灯昏黄,何雅眼里更显阴晴不定,沈澈愈发紧张,想到今夜是定下的最后一次试探,暗自咬牙决定无论如何也要撑过去。
006 试探()
何雅眸中光芒突然一敛,亲自夹了一块肉放到沈澈碗里:“也好,你温些咱们喝点儿。”
二傻酒量貌似不行,否则那夜轻易便被自己推到,借着这酒,她也要摸一摸二傻对自己有多真心实意。
沈澈注意到她用的是“咱们”,心中警铃大作,这冬夜寒冷,小老虎莫非对自己起了什么心思,这可真是有些膈应。
室外轻雪飞扬,室内灯火如豆,白玉酒杯没有,两盏粗瓷大碗举起,两人低头的瞬间,各自眼角凌厉。
再抬头,何雅唇角多了几分笑意,昏黄光照之下,她额头愈发显出象牙般的光泽,那并不多挺却秀气微翘的鼻子,尖尖的小下巴,竟让沈澈心神为之一荡,脑中瞬地窜出洞房那夜的片段来,烫得他立即有些发臊,将视线转而移至何雅手中的酒碗上。
他是偷偷打量何雅,何雅则毫无忌惮地直盯着沈澈,好一张颜如玉,和沈墨有九成九相似,却又有不同,沈墨削瘦飘逸,沈澈脸稍丰腴,鼻梁虽高挺如削,因两颊有肉,却柔和许多,显得性子更为随和。不过两人最大的差异却在眼睛,一个目若星辰,**天成,随意一瞥,光华即现,正是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完美体现。一个,哼哼……白生了和沈澈形状几乎相同的眼睛,里面却混混沌沌的……这样的二傻,那夜也和他缠绵了不止一次……
砰地一声,何雅重重将酒碗放在桌上。
沈澈一哆嗦,全身汗毛竖起,却见何雅笑望自己柔声道:“我方才回来时,去西厢找你,你的东西都去哪了?”
这……沈澈脑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却又没抓住,眼中透出老实的光温吞道:“娘子你忘了,你早上说让我搬过来的……”
说到这里,他脑中再度一亮,是了,小老虎定是在后悔让他搬过来。
何雅心里一松,是这样,所有屋子都找了,独独没想到自己的房间,她怎么会以为二傻离家出走了,真是好笑。
这么一想,何雅眼里涌上一层毫不掩饰的嫌弃和鄙夷。
沈澈心下了然,决意再恶心一下她,手指尖来回摸着桌上的筷子道:“娘子若是不喜欢我……我再搬回去就是,不过……下雪了,晚上肯定很冷,我还是想跟娘子一起睡……”
沈澈大胆说完,便把头低下去,摆出一副又委屈又期待的样子。
他头虽然勾着,但亦能觉察到何雅眼里突然飙升的亮光。
何雅咬牙看了沈澈半响,觉得自己被何纲坑大了,这种货色也会成为未来的大周朝首辅?
灯光摇曳,两人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在那墙壁上重叠在一起,看似极其亲密。
沈澈头垂得脖子发酸,却仍是一动不动。
何雅瞧着他温驯的模样,唇角猛然勾起一个笑来,干干脆脆道:“好。”
这是让同意他搬回去还是同一起睡?沈澈难以确定,犹犹豫豫道:“娘子你同意了?”
何雅瞧着他,大方方道:“天冷,一起睡吧,你冻死了我就是**了。”
沈澈:……
这事儿出乎沈澈的意外是这么个结局,这还是两人相处头一次超出预计,沈澈心底郁闷,不由端起酒碗默默饮了一口。
何雅想到白日所受侮辱,亦一碗接着一碗喝了起来。
两人各怀心事,除了一盏油灯偶尔发出灯火爆裂的声音,一室寂静。
“娘子……”沈澈觉得自己可以再试一回。
“沈澈,”何雅截断了沈澈的话,眼神凝重:“你可是真要跟着我?”
小老虎似乎有什么重大的事情想说,沈澈心脏猛地一跳,莫非她已经撑到尽头,要去寻那宝藏了?
他自动忽略了这不合身份不合角色的问句,朝着何雅木讷地点了点头:“娘子,我是你相公,会一直跟着你,保护你。”
“那你会听我的话么?”何雅接着道。
沈澈点了点头。
“那好,你给我磕三个头。”何雅往后一推椅子,让出一片空地,摆好架势等沈澈磕头。
门外一声轻微的咔嚓声,可爱蹭地起身狂吠,何雅皱了皱眉,细听下去,只有一片风雪声,方才大概是枯枝落到地上。
沈澈面带难色地瞧向何雅,何雅以眼神示意这个要求没错,稳稳坐在椅子上,等着沈澈磕头。
豆蔻年华的少女,生就一副好容貌,即使衣衫半旧,看起来也气质清华,然这样一幅好皮囊,里面却有一颗如此肮脏邪恶之心,沈澈心中轻叹一声,眉眼瞬间染上一层黑色,灯花又爆,何雅看不到他眼中变化,却极沉得住气端坐在椅子上,并不催促于他。
门缝上的一只眼睛透出熊熊怒火,可惜无人发觉。
沈澈做了决定,步履刻意发沉,却不犹豫,一撩袍衩,冲着何雅跪去。
只是尚未着地,胯间突然多了一物,耳边充塞着女子银铃般的笑声,吓得门外那人连忙捂住了自己得嘴。
沈澈费力握住那物,乃是一只比他手掌大不多少的小脚。
他动作过快,何雅来不及阻止,本能伸脚阻拦,正好踢拦在他那里。
虽不雅观,却止住了沈澈磕头。
沈澈眼中微光闪过,面颊无需刻意,已然染上一层红晕。
可爱见沈澈握着何雅的脚不松手,不满地在一旁哼唧哼唧摇着尾巴。
何雅笑够了,发觉沈澈仍未松手,略微一蹬喘笑道:“放手。”
她先前饮酒,双颊已是泛红,经这一气花枝乱颤般的大笑,当真是面若桃花,而鬓间青丝松散,眼角斜飞处,噙着点点醉笑——本是无心,却极似刻意**一般,饶是他厌恶此人,但有那肌肤相亲作为铺垫,他也忍不住喉头一紧,旋即恼怒地重重一握手中之物,痛得何雅神态即变。
“娘子就爱戏弄我。”沈澈抛下一句,闷闷坐回椅子。
二傻再好脾气,也生气了,何雅拉回椅子,却并不软语安慰,只是心情极好地接着喝酒,。
沈澈愈发觉得今夜远出他所掌控,沉气静待。
何雅又喝了一会儿,突然蹭地一声窜到沈澈旁边,搂住沈澈的脖子:“我的好夫君,我害你失去的,一定帮你找回来。”
沈澈三万六千五百根汗毛全竖了起来,这还是女人么!
007 隐情()
他强行忍住,任由何雅将软软的脸和他的脸蹭在一起,听她低声道:“世人都以我何家倒台,殊不知这其中另有隐情,而且我爹爹给